护士眼明手快拦住蒋存杰，“哎，你不能进去。”
蒋存杰压着嗓子低吼：“让开！”
护士阻拦道：“病人正在做手术，你不能进去。”
“老子是他丈夫。”蒋存杰恶狠狠地说：“凭什么不能进去！”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保安，好几个人过来拉蒋存杰，才勉强把他拦住。
“我们医院规定，家属是不能进产房的。”护士解释道：“而且病人伤得太重，家属的情绪会影响医生做手术的。”
蒋存杰深吸一口发颤的气息，“我只是想进去陪他，绝对不会影响手术。”
护士还是不答应。
“让他进去吧。”身后突然传来邱天闻的声音。
护士看向邱天闻，为难地说：“邱总......”
邱天闻淡淡道：“没关系，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
邱天闻这个大老板都发话了，保安只好放开蒋存杰。
邱天闻从后面搭上蒋存杰的肩，“我可以让你进去，但你不能影响手术，那关乎夏学和孩子的命，你应该也不想他们出事吧？”
蒋存杰闭上眼睛，吁出口长长的气，“我知道。”
邱天闻没再啰嗦，他给护士使了个眼色，示意护士带蒋存杰进去。
来到产房，蒋存杰虽然已经事先做好准备，可是看见夏学虚弱地躺在床上，他还是感到骨头被劈开的痛。
蒋存杰双腿发软来到手术台前，颤声道：“学儿.......”
夏学已经失去意识，惨白的脸色跟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
旁边的心电图仪显示着他起伏的心率，时高时低。
蒋存杰强压下几乎撑破胸口的恐慌，声音沙哑地说：“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
医生戴的手套染了血，解释道：“孕夫出现破裂大出血，我们已经在尽力抢救了。”
蒋存杰不自觉握紧拳头，“大出血？”
“是的。”医生说：“应该是肚子受到撞击导致的。”
蒋存杰心脏猛抽了一下。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宰了那个害夏学出事的黑粉。
蒋存杰脸上维持平静的面具仿佛一点点裂开，他嘶哑地央求道：“医生，救救他，别让这小鬼出事。”ΗtτＰＳ://Ｗww.sndswx.com/
医生点头，“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力。”
医生转头吩咐助手，准备进行剖腹产。
蒋存杰双眼仿佛被血染红，他紧紧牵着夏学的手，哑声道：“学儿，叔在这里，叔在这里陪着你，别怕。”
蒋存杰从来没给过夏学温柔，唯独这次破例一回，可惜夏学什么都听不见。
蒋存杰把脸埋在夏学手背上，颤声喃喃：“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你醒过来，让叔做什么都愿意。”
蒋存杰很快被护士拉开到一旁，他看着医生们围在手术台前给夏学止血，染了血的纱布越堆越高，跟座小山似的。
蒋存杰这辈子见惯了血，唯独这回怕了。
他担心夏学这小鬼就这么躺着，再也醒不过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产房的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在无限延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生了生了！”
蒋存杰猛地抬起头，他刚有动作，就看见主刀医生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蒋存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目光跟随着医生把孩子抱出来，这个角度他看见一个小小的，黏糊糊的脑袋。
医生查看半晌，扭头看向蒋存杰，遗憾地说：“蒋大少，孩子......孩子没呼吸了。”
蒋存杰愣在当场。
他缓缓低头去看孩子，孩子没哭没闹，跟个安静的洋娃娃似的。
他呼吸变得粗重，颤抖着从医生怀里接过孩子。
他们的闺女就这样没了？
蒋存杰喉咙里涌起一股血气，“她死了？”
医生眼神里带着于心不忍，轻声安慰道：“蒋大少，节哀顺变。”
蒋存杰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好像活生生打断了他的骨头，扯断了神经。
他把孩子紧紧抱进怀里，仿佛要融为一体。
当初蒋存杰得知夏学怀的是个女孩，想都不想就要带夏学去医院打胎，可是这会儿他们的闺女真的死了，这算不算他当初说错话的报应？
蒋存杰眼里布满血丝，他突然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啪”一下刺耳的响声把周围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
蒋存杰好像不知道痛似的，他缓缓低下头，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爸对不起你。”
这期间蒋存杰冷静得可怕，过了很久，他把孩子交还给护士。
蒋存杰盯牢了医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学儿活，他一定得活着。”
不是商量，不是哀求，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医生被蒋存杰眼里迸发出来的狠意吓了一跳，正色道：“我们一定尽力。”
话音刚落，旁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蒋存杰猛地转头，看见心电图上的心跳渐渐弱了下来，几乎成为一条直线。
他瞳孔骤缩，望向手术台上的夏学。
“学儿！”
医生脸色一变，“病人心跳变弱了，快，快点进行心肺复苏！”
蒋存杰扑到手术台前，“学儿，你不能死，叔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夏学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没有半点动静。
“咱们闺女没了，你不能也离开叔。”蒋存杰抚摸着夏学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叔求你，你必须得撑着。”
医生迅速给夏学进行胸外按压，蒋存杰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紧紧盯着夏学的脸，声音涌起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恐惧，“你还没有报复叔，你舍得就这么走了？”
医生看了眼心电图，摇了摇头，“不行，病人还是没有生命体征，快点进行气管插管和呼吸机辅助呼吸！”
夏学身体被带得弹起，又重重落回手术台上。
依旧没有心跳。
“学儿，叔错了。”蒋存杰紧紧抓着夏学的手，自言自语地喃喃：“叔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叔绝对不会再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第二次除颤，心电图依然是一条直线。
蒋存杰眼睛像浇了勺热水似的，他用很轻，诚恳的语气央求道：“只要你能活下来，叔愿意坐一辈子的牢。”
夏学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指尖的冰凉冻伤了蒋存杰。
蒋存杰支撑不住般缓缓跪倒在地上，像雕塑般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他现在只想宰了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喂夏学吃生子药，也不会出这档事。
邱天闻说的对，他就是个畜生。
直到一抹白大褂出现在视野里，医生小心翼翼地说：“蒋总，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病人还是没有反应。”
蒋存杰抬起头，他西装凌乱，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医生对视，“你他妈什么意思？”
医生硬着头皮解释：“按医学规定，心肺复苏三十分钟如果病人没有苏醒，就视为抢救无效，宣布临床死亡。”
蒋存杰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愤怒的脸扭曲成发狂的野兽，“他不会死，你少他妈咒他！”
医生叹了口气，“蒋大少，节哀顺变。”
“节哀个屁！”这句熟悉的话让蒋存杰想到他们死去的女儿，他强忍着心口的痛，咬牙切齿地说：“给我继续救，救到他活过来为止！”
医生提醒道：“蒋大少，夏先生已经没心跳了。”
“我让你继续救他！”蒋存杰怒不可遏地吼叫：“他死了，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考虑到蒋存杰和邱天闻的亲戚关系，医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夏学做除颤。
蒋存杰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坚硬的墙壁上，顺着冰冷的墙面滑坐在地上。
他用力搓了把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喘息声。
产房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存杰恍恍惚惚间听见“滴”地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前方突然传来医生激动的声音，“病人有反应了！”
蒋存杰眉心重重一跳，他抬头望向心电图仪，看见上面恢复了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电波。
他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用力揉了一把，那瞬间他黯沉的眼底恢复了光亮。
蒋存杰急忙站起身，因为坐了太久双腿都麻木了，险些跌了一跤。
他摇摇晃晃来到手术台前，呼唤夏学，“学儿？”
夏学胸口像受伤的小猫似的起伏着，嘴里呼出微弱的气息。
医生难以置信地说：“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蒋存杰抬起头，口干舌燥地说：“你的意思是，学儿没事了？”
医生点点头，“恭喜你，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蒋存杰背后冒了一阵虚汗，他把夏学抱进怀里，在他光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夏学苍白的脸，喃喃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离开叔。”
就在这时，刚刚带走孩子的护士回来了，表情显得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医生，蒋大少，孩子.......”
蒋存杰回头去看那护士，听见医生问：“孩子怎么了？”
护士调整了下呼吸，兴奋地说：“孩子，孩子恢复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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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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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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