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迷城香啊。”她嗅了嗅,忍不住笑了。这是西川医家流传的一种特制的药香,燃烧时所发之气会弱化人的痛觉,还会使人昏昏欲睡。蜀南文学
再一看,一床薄被掩在身上,从脖子以下都给盖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内里的一点风光。
“嘁,死心眼。”她一下就猜到是沈观的手笔,撇嘴嗤笑了一声,一脚就把衾被踢开了去。遮蔽一去,始觉胁下丝丝清凉舒泰,低头瞧去,伤口上工整地敷着洁白的纱布,外以绷带缠腹固定,最后还在腰畔系了一个双花丝结。
姬红醉轻抚着那花结,不自觉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翻起身离开床榻。
门外的侍女看见姬红醉披了件薄衫走出来,忙小声提醒道:“主子,您有伤在身,沈太医可交代了,这两天不能让您出馆走动了。”
姬红醉淡淡一笑,伸手捏了捏侍女脸上的面罩,啐道:“他管得倒宽,我要都听他的,那可白生了这两条腿了。”
侍女偷偷抬眼看着她,犹豫半晌,嗫嚅道:“该说不说,主子,这么些年了,难得看到您像今天这么笑过……”
姬红醉眉尖一挑,有些诧异:“怎么,我以前都不笑的么?”
“那倒也不是……只是……”侍女低着头偷笑,“只是现在笑得跟以前不太一样,就好像……好像您如今这笑,是在发自心底的开心。该说不说,沈太医果然妙手回春……”
“呸!”姬红醉忍俊不禁,脸上却不自觉有些微微生热,正想问她沈观人去了何处,却听到门墙外面有人高声求见。
姬红醉忙把衣裙穿戴整齐,出门一看,认得来的是斐部王宫的传令宦官。却是斐君发出急谕,请她大人入宫议事。姬红醉有些奇怪,便问所议何事,宦官摇头不知。她只得向行馆下属交代了两句,便上了王宫的马车。
由于是特殊时期,朝会已取消,斐君处理公务的地点移至了宫中西苑。姬红醉一进西苑小楼,便看见前方御书房大门敞开,斐部典狱司、内卫所以及东杭本府十余名重臣俱在,正当中危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朱袍老者,正是斐君。
房间内的君臣无不神色凝重,气氛颇为低沉。但姬红醉的目光却被角落里静静坐着的一人所吸引,事实上从她进门的第一刻起,她便已注意到了此人的存在。
姬红醉实在不能不忌惮此人。
因为他正是弃鬼。
一见姬红醉进门,斐君立刻向一旁典狱司主事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便朝姬红醉俯身行礼:“禀报宣抚使大人,我司仵作验查过那几名凶手的尸身,有重大发现。”
姬红醉蹙眉道:“什么样的重大发现,能让斐恒公召我进见?”
斐君叹了口气,冲典狱卿摆了摆手。典狱卿赶紧双手捧出一方托盘,呈到姬红醉跟前。托盘上放着一纸带血的信笺。姬红醉狐疑地捻起信笺,只瞄了一眼,立刻惊得变了脸色!
十五之夜,姬红醉返抵东杭,速往柳河对岸伏候,务求一击必杀,以慰斐部天教诸民之心。
信上便只此寥寥数语,但已足够让姬红醉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她骇然地看向斐君,“这信哪儿来的?”
“此物正是从那名为首杀手身上搜得的。”斐君一直没有抬头,只低声苦笑,“宣抚使大人读完此信,想来已经能猜到这些杀手的来历了吧?”
“这还用猜吗?”姬红醉不禁失笑——天教两字,可不就直指往生教么?
她索性把两手一摊,环顾着众人。斐部众臣皆默默低下头去,不敢迎她视线。
姬红醉倒是很能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自帝都下发剿杀往生教的密令后,南方各部王廷都是头疼不已。毕竟往生教在南方兴起多年,早已根深蒂固,要想悄没声地将其彻底清除,谈何容易?尤其眼下正赶上大疫,这时候再把往生教这档子破事卷进来,岂不要搅得斐部遍地鸡毛?
正鸦雀无声之际,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弃鬼霍然站了起来,冷笑道:“没错,如此非常时期,敢对南城主这等声望的名士暗下杀手的,也只有往生教了!”
姬红醉微微侧过脸,幽冷地注视着他。一直低着头的斐君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战战兢兢道:“可……可姬大人与往生教无冤无仇的,我们斐部也没得罪过往生教,他们为何……为何要对她下手呢?”
弃鬼淡然道:“诸位并不了解往生教,所以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往生教这些人,已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他们不喜欢现有的这些东西,民生,秩序,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他们一概都不喜欢。他们根本不希望这疫情结束,只想把局势搞得越乱越好,甚至毁掉斐部也在所不惜。而南城主此番治疫居功至伟,稳定住了民心,自然就成了往生教那些乱民的眼中钉。”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微笑着看向斐君,直令后者不寒而栗。
“亦或许,这次疫毒之灾,本就是往生教的阴谋?”
包括姬红醉在内,听者无不悚然。
姬红醉终于按捺不住,愤然道:“仅凭这一纸书信就给凶手盖棺定论,佥事大人也未免太武断了吧!这种信伪造起来易如反掌,未必就真是往生教的手笔,何况有心杀我的人未必就是往生教的,帝都就多得是!”
斐部君臣一听这话,顿时脸都绿了,心说姑奶奶您可别再往帝都扯了,就您这地位,扯着谁不得带出一阵妖风啊!咱这一窝老小的性命可都在帝都那些人手里端着呢!
弃鬼从容地笑了笑,向着斐君稍稍欠身:“君上放心,往生教刺杀宣抚使一案,无需贵部劳心,在下与督查军会全权负责,案情进展自会如实向帝都禀报。上面一切问责在下一力承担,绝不会令君上为难。”
斐君脸上冷汗涔涔,只得颔首表示赞同:“那就有劳将军了。”
姬红醉情知是弃鬼在捣鬼,可此情此景之下,弃鬼居心险恶,又是有备而来,自己进门便已是落了下风,再怎么与之争论也无济于事了。
她无奈地望了望斐君,愤然离去。
出了宫门,她拒绝了特地为她准备的车驾,气呼呼地往行馆走去。没走两步,便听得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南城主”。
这个声音顿时令她怒火中烧。
她猛地转过身来,冷冷看着对方。
弃鬼悠然走近,及至跟前,蓦地眼皮一翻,亮出两道寒气森森的目光来。
“我看南城主刚才,似乎是有意想替往生教开脱吧?”
姬红醉捏紧了袖中索,低声冷笑:“谁给谁开脱还未可知。你明知道那杀手是左相派来的,却故意颠倒黑白,把污水泼给往生教,这栽赃的把戏玩的太拙劣了吧?”
弃鬼摇头:“陆相既已胜券在握,又何须杀你,给人留下话柄?”
“正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赢了,所以他此时杀我,反而别人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这种虚虚实实的招数,可不就是你们这些阴险小人的拿手好戏?”姬红醉悠然一笑,整个人反倒放松了下来,“反正他给我找的罪名八成也是包庇往生教,既担了这虚名,我就是再包庇一次又如何?”
说罢看也不看弃鬼一眼,负手飘然去了。
弃鬼盯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良久,喃喃自语了一句:“南境的消息应该不会错,可她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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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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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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