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盗墓贼我不确定,但他们要做的事,的确与盗墓贼行径无二。”弃鬼微微一笑,冲她招了招手,“走吧,让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打你们北堂府的主意。”
身为北堂子弟,北堂笙对家里的路线分布自是熟稔于心,遂带着弃鬼从北堂府邸内穿了条近道,转入墓冢群中。途经樊青亡妻之墓,北堂笙迟疑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夜色虽是漆黑一片,弃鬼却一眼看清了墓碑上的铭文,便把铁锹和樊青的灵龛递给了她。
北堂笙小心翼翼地挖开坟土,露出了一间三尺见方、一尺余高的的墓室,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黑黝黝的小瓦坛。北堂笙知道那就是樊青妻子的骨灰坛,跪下来恭敬地拜了两拜,这才揭开坛盖。正要把樊青的骨灰倒进去,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她急忙停了下来。
“有风。”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弃鬼会意,单臂擎起,周围空气顿时变得粘滞起来,再无一丝波动。北堂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再次动手,稳稳地把樊青的骨灰倒入了他妻子的骨灰坛中,分毫未洒。重新封上墓室后,她对着这座特殊的墓葬发了会呆,又拜了两拜,方才起身。
“樊叔叔,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了。”北堂笙低声地絮语,两行清泪不觉滑落下来,“你们安息吧,愿你们下辈子一生平安,再不要受这离别的苦了。”
“希望你下辈子不会再遇到往生教。”弃鬼叹息。
北堂笙情不自禁地凝望着他,嘴唇抿了抿,欲言又止。
安置完此间之事,二人便顺着墓群间的通道赶往镇魂陵。路上,北堂笙察觉弃鬼有意放缓脚步,顿时有些不满:“你干嘛走这么慢?”
她本还想说“你是不是怕了”,但转念一想,好像弃鬼从来没有畏惧过什么,便没有说出口。
弃鬼凝神伫立了片刻,沉声道:“欲速则不达,走得太急就容易忽略身边潜在的威胁,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手的方位和人数,谨慎为妙。”
北堂笙知道他说得没错,只得强忍着心头焦虑,跟着他不急不慢地往镇魂陵靠近。走了约莫一炷香工夫,终于能看见不远处祭坛上的铜柱了。而原本应是漆黑一片的祭坛上,此时正架着两口火盆,火光外影影绰绰,辨不清有多少人在走动。
祭坛下看不见上方的动静,北堂笙想起先前哥哥曾带她走过一条密道,便领着弃鬼找到了密道的入口。两人悄悄潜入,直接进了八王殿内部。此时八王殿的大门尚未被打开,两人便上了二层楼的回廊。北堂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那个可以窥探的小窗口,正要贴上去窥探外面的情形,被弃鬼一把拉了回来。
“听好了,两个要求。”弃鬼无视北堂笙不满的目光,低声道,“第一,一会儿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出声暴露自己。你要相信我,有我在,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或许是因为知道弃鬼一贯言出必行,北堂笙虽然讨厌这个“讨厌鬼”,但却觉得他的一字一句都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心里也一下踏实了许多:“好,答应你了。”
“第二,过会儿我出去后,当你听到我说出‘好自为之’这句话时,就立刻原路离开这里,到你家的前院等我。”
“好,听你的。”
两人商议既定,这才透过窗口往外看去。火光虽稍显幽暗,却足以让他们看清祭坛上的情形。只见祭坛的地砖和台阶上,密密麻麻地挤着北堂一族的百余口人,每个人都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家主北堂龙渊与北堂辰更是被分别捆缚于祭坛两侧的铜柱上,二人虽然没有受伤,但须发散乱,衣冠皆有破败,看得北堂笙揪心不已。
除此之外,便是包围着他们的一群黑衣蒙面人了。为首一人身形瘦长,虽有黑布蒙面,却挡不住双目中神光流溢。此刻他负手凝立,正专注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禀报大人,前院已搜捕完毕,未发现异常。”
“大人,中庭已搜捕完毕,没有遗漏。”
“报!别苑已清查完毕,没有一人遗漏。”
......
不断有人上来呈报战果,这首领却依旧眼神冷冽,不见丝毫胜利的喜悦,身子似还有些紧绷:“仔细着些,不能让北堂家走脱一人!”
北堂笙在殿中看得颇感疑惑,但又不敢吭声,只得把目光转向弃鬼。弃鬼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还看不出来么,他们是在提防着有人去唤醒冢鬼。”
北堂笙恍然大悟,难怪这蒙面人首领非得把北堂家的人悉数抓到,原来是忌惮着这一层呢。
果然,片刻之后,有一手下匆匆上来禀报:“大人!找到冢鬼的棺了!”
首领身子猛地一震:“好!派人四面守住了没?”
“那个墓室只有一个入口,属下已调了二十名好手留守,万无一失!”
两边铜柱上的北堂龙渊与北堂辰闻言,对视片刻,均是神色灰败。
“很好!”首领仰天大笑,“龙渊老儿,你还有何后招么?”
北堂辰咬咬牙:“可惜神秀不在......”
首领转向他,冷冷笑道:“别说你的好儿子北堂神秀此时还在琉部找他妹妹,哪怕他在又如何?百鬼夜行破尽五行之炁,就算他天纵奇才,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北堂龙渊长叹了一口气:“阁下处心积虑对付我北堂一族,竟连冢鬼这一环也算到了,只怕筹谋已久了吧?”
“进了你北堂府,便是九死一生,凶险万分,不仔细算计好怎么行?”
“那现在阁下可以明说了吧,你们到底所图为何?”
首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座巍沉沉的陵殿,不自觉地朝它走了过去。纵使他身负傲视群雄的神通,面对这座沉睡着上古英灵的神殿,仍不免心生畏怯。但既然已走到今天这一步,天大的敬畏也要给他让路!
“本座此番前来,只为一件东西。”他伸手抚摸着八王殿的石门,直似要把手穿过这道门,去攫取门后掩藏的那个秘密,“一件不属于你北堂一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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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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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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