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房嬷嬷,准备出去置办点年货。上锁的时候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了。“是你?”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小道士,我心中焦虑,他不会看见我和房嬷嬷了吧。
“师姐,道长。”这小子谄媚的样让我更加疑虑了。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石桌旁就坐着我和他二人。
他倒是一点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好茶,这是玄妙观王道长最爱喝的雨前龙井。”
“你怎么了解王道长的喜好。”我警惕的问。爱喝雨前龙井的王道长是我师父的师父,就是我师祖。今年得有六十多岁了。
“我是他关门弟子,大侄女。”
听到这我一口老茶差点喷出来,小师叔?!
我不承认,我没见过。
“你不就是徐阿宝吗?我来汴京之前去白云观找过你们。师父让我看看我师兄师侄怎么样了,最坏的打算是门可罗雀,可谁知去了那才知道,蚂蚁虫子门庭若市。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就来汴京了,我在临街摆了个把月卦摊了,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怎么不修符箓,改卖花了。”
看着他殷切的眼神,这小子对我们了如指掌啊。“你是怎么认出了未来的?”
玄妙观认识我的人也没几个,女大十八变,在他乡还能认出了我来?
他拿出一幅画像,有我,李落鸣和师父。“你师父亲自画的,送到玄妙观,给师父的六十六岁生辰贺礼。我就是拿着这个来找你们的。”
画像上面李落鸣猥琐我痴傻,虽然貌相没啥变化但是神情真是一言难尽。唯独师父一脸慈眉善目风流倜傥。
这是他自己画的吧。
怪不得那日降妖除魔手法跟师父一样,正统中带着放浪不羁的神态。
“你那日便认出了我?”我问。
他递给我一个空茶壶:‘大侄女,再给你小师叔烧一壶。’
我是那种任人拿捏的吗?
是的。
我很快烧了一壶,辈分在这里呢。
尊师重道一直是师父教导我们的。
“喝完赶紧滚。”我礼貌的说。
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比师父还师父。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你去云松书馆看过你师姐了吗?”这两个人见面应该挺有意思。
没想到他倒是无所谓:‘去了,给我安排在他手底下当差,我哪里是受拘束的。’我眯眼看着他,别说大话了,没被赶出来?
他倒是聪明:“我可是玄妙观的人,不是白云观的。”
“找我来到底是何事?我还要置办年货呢。”
他拉住我坐下。哎,我甩开了胳膊,男女授受不亲。
要不是看在玄妙观的,我早轰他走了。
最后听了他一片高谈阔论之后我得出他的想法,他想在我这里蹭住。
“请。”我把他推到了门外。
“贤侄,我有你师父的信件。”。
我半信半疑打开,脚踏在门槛上,不让他进。
果然是师父笔迹。大意就是玄妙观弟子投奔白云观而来,必当鼎力相助。还有师父的印章。
大概师父写这封信也是随口一说,因为在他眼里玄妙观不会落魄到这个地步。真是师父承诺,弟子买单。
面前的这个玄妙观弟子眼巴巴看着我。
“你是不是在玄妙观犯了事?被赶出来了?”看他这岁数,不能一个人出来。
“云游,云游至此。”他陪着笑脸说道。我挪开踏在门槛上的那只脚:“去西厢房。”随手指了一下李落鸣的房间。他得了首肯,高兴的咧嘴一笑,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我带他去集市采买。还去成衣铺买了一套衣服给他。过年总得有个样子吧。他感动的要叫我师姐。
别,我可不能有个师弟。
从腊月开始,集市非常热闹,买供佛的撒佛花,韭黄,生菜,兰芽。我简单买点蔬菜,主要请了门神,,还要桃符。,还有招财的财门钝驴剪纸。又买的除夕吃的干茄瓠。夜里会有打夜胡的,自然要给人家赏钱。我准备再给他们一些吃食。毕竟出来打夜胡的都是贫苦人家。
“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名字呢。”我突然想起来他只告诉我他的道名。
“我叫崔陵。”他拎着东西跟在我后面气喘吁吁的说。
我背着手走着:“哟,还和咱们祖师公名字重个字。”
“以后叫你崔陵吧,这房子呢是你的贤侄租下来的,是楼店务的房子。我给你个亲情价。你就给我干活抵了吧。”
崔陵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谢徐娘子。’
回到了家,我便开始收拾。崔陵上街去了,这两天,许多人家中要驱邪。寺庙和道观最忙。像他这种沿街摆摊的都是抢手货。
果然晚上他拎着一只烧鸭回来。
可是宋人好细腰,我摸着咕噜噜的肚子眼巴巴看着他享用。
“你,秦官人家的事结束了?”他啃着鸭腿问。
绿珠的官人姓秦。
怎么可能那么快结束呢。那个如夫人不会一直住那里,肯定得出来作妖。不过到时候绿珠胎像就稳了。而且他家主事的男人回来了。自然好很多。
“”今天他家老太太派人满世界找你呢。
最后没找到你,只有我了,明天我去他府上。要不要给你打听点什么。”
我摇摇头:“不行,那样他们会以为你和绿珠是一伙的。明日就是除夕了,我给他们府里管家下个帖子,就说是绿珠闺中好姐妹。过年去探望她一下。本来他们都要走亲访亲友的。”
崔陵点点头:“也好。我们各走各的。”
我一边剥豆一边说:‘那可不,你是老太太请过去的,要走正门,我是绿珠的朋友,肯定是偏门。’
明日就是除夕了,不知道醉酒的师父有没有人给他盖上被子,李落鸣和燕燕在寒风刺骨的塞北怎么样了。
也收不到他么任何消息。
“怎么了?想师父了?作为长辈,初一我给你发随年钱。”崔陵吮着手指说道。
我看着鸭架上的肉都被剃的一干二净说:‘留着你的铜板吧,攒钱回姑苏。’
第二日我便见到了绿珠。她说老太太请了道长,大娘子都去正厅了,唯独不让如夫人过去。但是说过年了,孩子也闹腾,不想让小娘住那边。只能请道士在做一场,然后让如夫人搬回去。
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做了。不过绿珠现在身子硬朗了,胎也坐稳了。现在老太太安排人好生伺候着。安胎药也停了。大夫安排正常饮食,不可暴饮暴食即可。绿珠身子农家出身,没那么娇气。
据说如夫人知道绿珠有孕后气的没吃下饭。
吃不吃得下,还在后头,这才刚开始。等她出来还有个头疼的事情呢。她娘家弟弟给府里在郊外的庄子里管事。夜里带着人光顾着饮酒打马,养的家禽,仓库里的粮食被人偷走了大半。据说看庄子的人都是她娘家本家。这事,下庄子的巡查管家已经报给大娘子了。
等着看大娘子处置吧。最起码要折了她的过年银钱来补。这事说大也不大。补银钱,不换掉人,就是给了如夫人最大的脸面了。也够他糟心的了。
这秦官人也到了府里了,绿珠有孕,他和老太太是真的内心欢喜。过年再添一喜,喜上加喜。绿珠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想来那如夫人只是派人腌臜绿珠,应该是没把绿珠放眼里。没对她来阴的。这到生产还要好几个月,不能掉以轻心。好在绿珠喜静不喜动,老太太都免了请安礼,加之官人不允任何人打搅绿珠。只管安心养胎。
这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敢轻易下手。只不过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绝对是她的眼中钉,还是小心为上。
我操心着绿珠的事情,崔陵奇怪的问:“不就一起卖过花吗?那么上心。哦,对了,那府里满世界找你呢,说你做的道场好。”
到哪里找我,现在没有走街串巷的徐道长,只有卖花的海棠娘子。再说了,我对绿珠,
今夜的汴京烛光照亮了半边天。从年初一到初五,上倒官爷下到小民都不用做事,可尽情玩乐。
我和崔陵扫干净了庭院,看见他卖力气干活的样子想想幸好他来了,不然过年我一个人确实孤零零的。这小师叔干活还是靠谱的。贴了门神,换了新的桃符。祭拜了我们的祖师。接下来就是守岁了。
我和他围坐在一个小火炉旁。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惹得崔陵坐不住跑出去玩耍了。
我也走了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部分都是小孩了。大人都在家中宴饮。
我托起下巴瞧着小孩快乐的样子,自己那么大的时候,正舟车辗转在路上。只记得那场大火,还有瘟疫。他们在这个盛世之下,真好。我也是幸运的,那些在瘟疫那场浩劫没挺过来的孩子,如果还在,也有我这般年岁,孩子都会在街上玩耍了。
我倒了一杯酒洒在门前台阶下。父亲母亲,新年安好。
“怎么坐在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我身边也坐下来:“今夜我当值,路过你家门口看你在这里。”
当值,看来他要在巡检司守岁了。
“等我一下。”我想起来刚烧好的姜茶,本来是守岁用来暖身子的。
我倒了一大碗姜茶给他喝。
他也不客气:‘冻了那么久,我也只能在你这里才喝的上热热的姜茶了。’
那肯定啊,他又没娶亲,也不和家慈住在一起,谁会给他煮姜茶。
“你放了府糖?”他喝了一口问道。
府糖可以驱寒,纯姜汤未免过于辛辣,我就放府糖中和。
“真好喝。”
看着他端起碗像品鸡汤一样我就想笑给他使了个眼色别光顾着喝姜汤,还有盐渍梅子。酸甜可口。这可是我在临安跟大师傅学的绝活。
汴京的吃食甜点多。梅子总是酸度不够。我只有自己做了。卫行简尝了一颗,看表情明显牙齿被酸倒了。哪里那么酸,真是汴京的官人牙齿都那么娇气。
“啊,对了,那个我用你的钱,在孟州买了田产,等来年收了租子,我就开始还你钱。”我想起来借他一百贯钱的事。
“你这是从我那里拿了一只鸡,然后做起了鸡生蛋,蛋生鸡的买卖了。”他没抬头只顾慢慢喝姜汤。
我有些不好意思:‘哪有。’
明日还要当值吗?我问
“我们巡检司一年四季只交替休沐。所以通常你们要参加的庙会,年会,都跟我们没关系。”哦,果然,他的家产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干出来的。
“你家里怎么多了个道童?”他漫不经心的问。
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睛:“我名义上小师叔,玄妙观的。”他点点头:“”也好,互相照应,你一个女子总是不安全。:
这是关心我的话吗?我看着他,他也没躲避反而打趣道:“海棠娘子还是有几分姿色,要是被兰翠鸟的师弟看上了,那可不保险。”
“兰翠鸟还有同行?”我看看四周。他噗嗤一笑:“有。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作乱,但是我就凭我的感觉,肯定有。”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仅凭一张嘴就想要扰乱民心。”
他站起身:“不早了,我得回衙门了。”
我站起来送他。他回头说:‘早点回去睡吧,熬一晚上明天没精神,热闹都在明天。’
我并不知道汴京的习俗。他解释道:‘明日开始开封府会让民众关扑三天,从城东到城西,歌舞百戏,击丸蹴鞠,踏锁上竿,吞铁剑,吐五色水,说书的。各种热闹都有。嘈杂喧扰,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真的吗?
他没再说笑笑就走了。背影透着孤单清丽。风吹着他的袍子,革带上的玉坠也随着风和他走路的力道轻轻摇摆。
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暗黑的角落里,我才转身回了院子。
卫行简与我之间什么时候那么自然了?他不会中意于我吧。徐阿宝别乱想啊。就算你俩万一,真的有意见,那也是情深缘浅。拦在面前的可不是我与姜暮尘之间的口头娃娃亲,而是云泥之别的身份。
往年这个晚上我都会和李落鸣玩蹴鞠取暖,师父带着我们打马,我六岁开始学打马,不说在临安城吧,最起码西山白云观方圆二十里,没人是我对手。一时风头无两。我孤独求败很多年。
我又去大街上找崔陵。这个不省心的师叔。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找了一圈不见人。我想起来兰翠鸟也不敢走太远。不管卫行简说的是真是假,虽然本人相貌无盐,可是那也小心点好。
我裹紧了斗篷,数九寒天。汴京的第一个除夕,既是繁华,也是凄凉。除夕年年有,不见当年守岁人。而如今陪我一起守岁的没个踪影。
“崔陵。”喊了几声没见的有人答应。到底是个孩子。没个准性。
这时候碰到了巡检司的人过来。是梁止遥的属下。
“娘子赶快回家罢。”那人对我说道。
的确,这个点还在大街上晃荡的女子没几个了。
没找到崔陵我只好自己先回来。刚到家被一把匕首顶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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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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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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