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东院那边这两日热闹得很呢!”
郜国郡主李姳讨好着笑道。
“府上来了个新人,你若是见了也就知道那些人为何往东院跑了。”
李姳一愣,先前是听说有个远房表妹来了,她这几日烦着,哪有闲心去见一个那旮旯里来的表妹。
试探道:“莫不是生了副好相貌?”
虢国夫人不答话,只抬了茶盏饮茶。一旁的老嬷嬷忙道:“也不是什么独一份的,不过生的周正些!”
“那是自然,这府上有母亲这样的美人在,谁还能入得眼去…”
虢国夫人名唤玉瑶,与宫里的贵妃娘娘是姊妹,闺房时就要好,样貌身条生得也不相上下,最是在意别人的评价。
笑道:“净说混话,我已是粉褪妆残的年纪,那里比得过你们。”
“其他人自是如此,母亲例外,往日里素面朝天,圣人还不是说您秀致天成嘛!”
“就你嘴甜…”
“我不过实话实说…”
虢国夫人细瞧了瞧自己的儿媳,李家的男儿都生的伟岸,女儿则样貌普通,胜在身份贵重。
“怎么?徽儿这两日没在房里去?”
这就问到了李姳的痛处了,她的丈夫裴徽已经两日不曾回家了。
“正是呢,母亲可知他新得了什么差事?”
“差事?左不过是和那几个犟头玩晚了,不知宿在了哪个坊里。”
这话说完,果见她红了眼睛。
续道:“你也别委屈,不管宿在哪儿,人总是在那儿的,早晚会回来的。”
“可是…”
“说起来,徽儿前几日提到你派人跟着他呢!这事可属实?”
李姳一愣,笑道:“我不过是…”
“徽儿不仅是你的丈夫,也是朝廷的官员。行事在外总是有些惹你不快的,你多担待吧!”
李姳僵着嘴角道:“母亲说的是。”
“下去歇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李姳告辞,出了院门,脸黑下来。
“她们杨家的人可真是能耐,怎么裴徽做的错事都是我造成的?还以为自己天仙似的呢,我看她比起宫里娘娘差远了。”
一旁的婢女忙叫道:“郡主,小心隔墙有耳。”
“听去了就听去了,大不了和离!”
“郡主,主君说了,您在这家里先收敛着。这夫人啊,目前得宠呢,不能轻易得罪!”
转过假山园子,李姳笑道:“得宠?他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且看着,风水轮流转,这天下始终是我们李家的。等父亲登基…”
“郡主…”
这登基的话不能乱说,她自知失言,压了压火气。
“才刚说到二房那边来了位表妹,去清风徐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郡主,我们这般去找她,岂不是太给她长脸了?我听说过几日几位郎子要春猎,到时就能见着了。”
李姳一想,确实如此,不急这早一日晚一日的。
正待回自己院里去,却见湖的那边走廊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过去,竟是两日不见的裴徽。
“公主,郎君回来了。”
李姳心里高兴起来,打算过去寻他,却见裴徽转了路往清风徐来方向去了。
李姳冷笑道:“原以为是被外面哪个狐媚子勾着了,没想到是家里的。”
“郡主,那我们还去吗?”
“不用了,我们回去。”
她去哪里?去抓奸?见着了又怎样?父亲和哥哥他们只知道让她忍,她是一国郡主,却依旧不能随心所欲。
“郡主,说不定郎君只是去关心一下陈女郎。我听说,这几日二夫人正在给她相看长安的郎子呢!可见,是没打我家郎君主意的。”
“消息是真?”
“自然。”
李姳笑道:“她要嫁总比留在府上好,既然是府上出去的,自然得嫁个好的,我何不帮她一把呢!”
“郡主心善。”
此刻,盈姝正在看盈玥给她写的信,她和陆云昭的大婚定在六月,距今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所以府上都忙着。
钱塘那边一切都好,可惜长安这边目前还没有什么收获,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成婚前赶回去。
窗外有一个人影从廊边过来,仔细一看,是裴徽,裴家都没什么好人。
“绮红,如果等会儿有人找,就说我头疼犯了正在歇息,不见人。”
绮红只好答是。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间裴徽的声音,绮红忙出去把盈姝的话说了一遍。
然后乳母又在说些什么,盈姝听不太清,片刻,外间才安静下来。
乳母掀了帘子进来,见她在偷看,白眼道:“不是头疼吗?怎么不去榻上躺着?”
“乳娘,你明知道我是怕见他们。”
“人家也不是豺狼虎豹,你怕什么。”
盈姝想到那日裴徽拦着他说的话,心想这些人比豺狼虎豹更可怕。
“裴家大郎来送骑装,说过几日一起去春猎。”
“我不去!”
“说是你自己答应崔家小郎的。”
说罢看了看盈姝,盈姝一想到崔乾陵,头就疼起来,她自从搞清楚求亲一事后,就同大张氏说了那些人她一个也瞧不上,大张氏疑惑她要求太多,拉她说了半日,说什么这些求亲之人虽不是世家大族,却也是长安殷实的门户,这样拒了可惜!
盈姝总不能告诉她实话,说这些人都是崔乾陵要挟来向她求亲的,那可真是贻笑大方,只说这些人门户太低,干脆坐实了她攀附的心!
大张氏得知她的想法,也是沉了沉,心道她这女儿比他还有志气,不过若是她想,做母亲的再如何,也只能想办法成全她,她一时伤了脑筋,只琢磨着长安世家中,哪一家可行,操碎了心!
过了两日,果然崔家就遣人来邀裴徽等去骊山狩猎了,自然盈姝也在其中!
天宝十四年,三月中,长安。
大张氏知道盈姝要去春猎,早早使梳头婢子来候着。
盈姝坐在镜前绾发,大张氏摇着扇子一旁支使打量。
“把这鬓发拿膏子压压,这飞着零乱…”
盈姝心道,她的头发林氏向來引以为豪的。
“这髻得再高点。”
过了一会儿,盈姝屁股都坐疼了…
“这簪颜色我不爱看,去我房里拿那只碧玉簪,通体碧的那支。”
丫鬟得了命紧着去了,大张氏像打量画儿似的看她,盈姝突然觉得莫非母亲都是这样?以前盈玥盈倩出门,沈氏也是这般?
怪不得她们常常比自己慢半拍呢。
丫鬟拿了簪子,大张氏又换了几支,亲自插到头上,又整理了她的衣服,才满意的送到二门。
那儿已经停了两辆马车,几匹突厥马,皮毛光滑,身形如流线,俊美非常,盈姝目光立时被吸引过去,没注意到过来的两人。
“这就是二房来的那个表妹?”李姳嘴角扯着问一旁的裴徽。
裴徽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了一眼李姳,冲盈姝道:“陈表妹,看上哪一匹了?”
盈姝转头才见着二门迈出了的两人,忙向李姳作揖见礼。
“百闻不如一见,表嫂万福。”
李姳笑着道:“都是一辈人,不必这些虚礼。不过,我今日见着表妹才真是如见天人呢!”
“那是表嫂与我不熟悉,待第二次见就知盈姝不过是个大俗人了。”
她态度落落大方,倒不像是与裴徽有何首尾的样子,李姳心中舒爽了些。
笑道:“那可真巧了,我就喜欢俗人。表妹看上哪一匹马了?”
“这得看哪匹马看得上我才对,不然我可得被尥蹶子了。”hΤTpS://WWω.sndswx.com/
两人说着就往哪几匹马走去,一旁裴徽见两人不搭理自己,嘴角一笑,跟在了两人身后。
胡成见着盈姝,示意他已经选好了马,盈姝见这匹马不是凡品,待要重新选,发现裴徽李姳二人的马更加伟岸,便罢了。
三人带着各自的仆人,还有崔家小郎要的威武将军以及两个昆仑奴往城门去,浩浩汤汤倒是好大一片人。
盈姝同李姳各自带了丫鬟坐了马车。
“郡主,我看那个陈女郎不像是会同郎君苟且的人,并且我查过了,前几日郎君没在府上是去了东市那边。”
“如此甚好,只是她那张脸确实碍事。”
“郡主的意思是?”
“且看着,这次春猎若是她能服从我的安排,就让她留着,否则…”
“我这就安排人,若是她不从,保证尸体都找不到。”
李姳睨了她一眼,道:“谁说我要她死了?一个人什么最出众,那就毁掉什么就好了。何必伤人性命?”
那婢子不说话了,这些年来她处理的人并不算少了!
盈姝此刻自然不知道,她前面马车上的人正云淡风轻的打算决定她的命运。
绮红有些忧虑,总觉得到了长安,这些生活还是格格不入起来。
“女郎,我们都不会打猎,会不会被嘲笑啊?”
“我今日不过是还崔乾陵那日的人情罢了。”
“女郎什么时候欠崔家那小魔王人情了?”
“你呀,就是嘴管不住。在外面可别小魔王小魔王的叫。”
“本来就是嘛,随便拿鞭子抽人…”
盈姝想到裴徽那日说的话,想来她的演技太拙劣,崔乾陵自然也看出她有心帮了崔乾佑,他没有拆穿,顺势饶了后者,这个情该还,谁让她多事呢!
她正想的出神,突然听到前方人群发出惊喝声,马车也停下来。
裴徽大喝:“前面何人,敢冲撞我虢国府的马车!”
片刻,盈姝听得外面有人道:“这是荣王府的人。”
盈姝心道,可真是流年不利,还没出城门,就撞上王府的马车。
“明明是你冲撞了我们郡主,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对方也不依不饶起来。
“郡主?哪个郡主?”
“荣王之女,清河郡主。”
这清河郡主已经成婚往封地去了多年,想来这是回京有事,谁知裴家人这马车横着占了一条街,这才撞上。
“我倒是不知道,本郡主不过离京数年,怎么长安都没人认得我了吗?”
这头李姳也掀了帘子,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许久不见姐姐了。”
这清河郡主从前很得圣人喜爱,所以被封为郡主,赐有封地,也是个张狂吃不得亏的主。
“正是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专程到这大街上来迎接我呢!”
“姐姐若是早说我肯定就来接,眼下可不成,紧着出城去呢!”
两人你来我往,倒像是在这大街上聊家常,实则是谁也不想让谁。
眼看着时间拖久了,想来崔乾陵杨朏等人早就到了城门了,裴徽忙唤了个小厮去城门报信。
两个郡主则当街对峙起来,论起来当是李姳这个太子之女身份更为贵重,可越是身份特殊,越要夹着尾巴做人。当今圣人宠爱杨贵妃,对太子不屑一顾,百年之后,谁上位还不一定呢!
李姳往日也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可一次次的委屈压抑着,迟早有忍不住的时候,比如这次,她倒要看看不忍会如何!
裴徽骑在马上嘴角带笑,她这妻子怎么今日火气这般重,不过这才是他们杨家的人呢!一个清河郡主而已,他从来不放在眼里。
原以为事情会僵持很久,却没想不过一会儿,城门那边就传来马蹄声。
一人隔着老远就叫道:“是何人挡路,出来受我一鞭!”
清河郡主李嬛转头一看,来人着红黑色骑装,蹬着八宝鞍,着圆领胡服,面白唇红,眉眼萦绕着戾气。
正待答话,对方却一扬鞭就抽在她的马上,马受惊,前蹄高高扬起,把车上的几人抖下来,被马车拉着才没跑开。
李嬛是会武艺的,自然是没伤着,只是马车里的郡主驸马却被吓得不轻,从车里钻出来,脸上都被蹭破了皮。
“好啊,竞敢伤我的人!你是何人?”
崔乾陵戏谑道:“那你又是什么地方爬出来的?怎么没听过你崔小爷的名头?”
李嬛思索片刻,崔?崔家?还能有哪个崔家,她跟崔家的渊源可深得很。
“你是清河崔氏族人?”
崔乾陵捋捋鞭子笑道:“自然,我乃清河崔家的人,姨母乃是当今贵妃,长姐是广平王妃!你还没说呢,你又是哪来的破落户?”
马车里盈姝听到外面崔乾陵的话,心中只为这清河郡主叫屈,一个郡主身份不低了,只是遇上了崔乾陵这等纨绔子弟。如此看来,那日崔乾陵若是要针对她,她此刻的尸体怕已经是躺在湖里喂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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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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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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