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嬛冷冷道:“好大的来历,又是贵妃、王妃国夫人的,难道你们崔家就是这般仗势欺人嘛?”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事儿也越闹越大,李姳觉得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
“嬛姐姐,今日却是我们唐突了,眼下驸马伤着了,不如还是赶紧送医馆上药吧!”
李嬛冷笑道:“怎么,你此时想起来当和事佬了?这事儿休想这样糊弄过去。”
崔乾陵从马上跳下来,往后面马车看去,不知道陈家表妹可还等得?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金饼,丢到清河郡主的马车上,道:“我管你是谁,这金子都够你从头医到脚了!赶紧给我让开,耽搁了爷春猎,这事儿才真真是没完!”
此举彻彻底底将李嬛激怒了,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往崔乾陵身上刺去。
“欺辱本郡主,我才不管你是谁!”
“小心!”盈姝刚下马车就看到李嬛抽出匕首!
紧要关头,人群中飞出一把剑柄,将匕首弹开,铿的一声,那匕首堪堪割破了崔乾陵的衣服,便落了地!
崔乾陵大惊,一把将李嬛推倒,李環撞在马车的车辕上,正欲爬起来撕扯,抬头却看到不不远处立着的几人,霎时跌在车辕旁,哭闹起来!
盈姝顺着她的目光转身望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赵谨言!
他一袭墨青色圆领胡服,腰上坠着一块白玉,左手下方垂着一把短剑,身姿如松!
而此刻,也正看着盈姝!
她莫名紧张起来,她设想过很多次同他见面的场景,最多的就是她拉着情郎的手同他不期而遇,然后他满脸失望悔恨,因着自己的门户之见错失了她这样的女郎!
如今这般仓促相遇,盈姝觉得自己的装扮格外碍事,他今日打扮的那样风流倜傥,自己满身都是累赘,倒像是个刚踏进长安的爆发户!
崔乾陵叫道:“郡王,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要眼看着你闯祸嘛?”
赵谨言几人似乎过来了,盈姝想着缩回车里,那实在丢脸!遂硬着头皮下车,避开崔乾陵几人,上前去查看李嬛的伤势。
李環额头上已经起了包,万幸没撞破皮肉,不至于留疤,她原本就是看着自己的几个堂兄在,有心卖惨!
没想到第一个来扶她的是个生面孔。
“你又是个劳什子东西,起开!”李嬛一把推开她,起身理论。
崔乾陵就见盈姝被推到一旁,心中火气又上来了。
“你这人着实不讲道理,要伤我被我推开,陈妹妹扶你也被你推开,你何不赖在地上算了。”
李铭避开崔乾陵,朝着李豫几人哭道:“堂兄,環儿今日被崔家这杀千刀的欺负成这样,你们也不管他么!”
李豫和李倓头大,别看这一圈什么姓的都有,算起来和他们全是亲戚!
自家堂妹和自己妻弟在大街上打起来,分别是李家和崔家,还挟带着裴家甚至杨家。
“乾陵是有错,你也动了刀子,这事论起来,都是伤了皇家颜面!”
复又转身骂了崔乾陵两句,见李環瞪着她,眼里满是泪水,安慰道:“我看驸马也受了伤,赶紧带去医工那儿处理!”
李嬛抬眼看一旁的李倓,李倓躲着他,看赵谨言,赵谨言冷着那张脸,算起来都是堂兄弟,竟一个个都摄于杨家的淫威!
见满大街都是人,自己今日丢脸丢大了,他们没有相帮的意思,总有地方申冤,狠狠的套上马车,钻进去留了狠话:“我今日定要面见圣上,请他好好主持一下公道!”
马车拐过街道,往另一条路去了。
崔乾陵见人走远了,啐了一口泼妇,根本想不起自己刚刚被李豫骂过!
转身去瞧陈盈姝,只怕她被吓到了,谁让盈姝在他那里,就是个钱塘来的可怜表妹呢!
赵谨言刚刚就注意到崔家郎君对她的维护,想起离开钱塘时她骂他的话,收回了目光!
李倓见状也打量陈盈姝几眼,突然想到上次亭花阁中裴家远房表妹,福至心灵,他小心去看赵谨言,那人似乎并没有不妥,心道莫非这女郎上次说的果然是杜撰和大话!
也是,赵谨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娘子了,眼瞧那位远房表妹垂着头,温温柔柔的,想来那日不过是被韦卯气急了才拿出赵谨言来作筏子!
至于为何是赵谨言,而不是他李倓,甚至崔乾陵,想来也是听说赵谨言冷漠不近人情,最重要的是不近女色,偏偏因此,长安贵女们趋之如骛,逞疯斗狠,巧言色诱想拿下他,而他,一概置之不理!
崔乾陵得知几人是出城去踏青,有心相邀同去骊山!
一旁裴徽看够了戏,终于打马上前,见了礼道:“两位郡王和赵兄不如同去骊山,正巧南阳郡王还在城门等着呢!”
“二哥也要去?”李倓道。
这时,李姳笑道:“正是呢,之前邀大哥三哥都不去,幸好还有二哥做伴,不然这春猎可无聊得很呢!”
太子李亨的子嗣虽多,可称的上号的也就长子李豫,次子李倓和三子李系了,李系是李姳的亲哥哥,自然关系要更亲厚。
李豫看了一眼赵谨言:“阿言可想去活动活动筋骨?”
之前听李栩说他身体刚恢复,加上他同裴家的关系,自来厌恶裴崔杨几家,想来也是愿不愿意奔波这一趟的,他这般问只是找个借口。
却没想,赵谨言道:“不扫大家的兴,全当作陪!”
崔乾陵闻言,高兴道:“太好了!那我们改改行程,在骊山多待上两日!”
说完立刻吩咐人去府上为几人牵马来,又临时采买了一些食物以备上山之用。
李倓和李豫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惊诧,莫非今日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李倓歪头发现那陈家的表妹,遂笑道:“我倒是不知道长安何时有这等姑娘了,崔乾陵你不介绍一下吗?”
崔乾陵一愣,这李倓莫不是看上了盈姝?上次他同他赛马,输了的可不少!
立刻走到盈姝身边道:“这是裴家的远房表妹,我觉得甚是投缘,所以就邀了一同春猎。”
他这表现,就活像是盈姝已经是他的人了一般!
李倓失笑,“我也觉得甚是投缘呢!”
“表妹和你不投缘!”
“大哥,你不觉得同陈女郎投缘嘛?”
李豫玩笑似的点点头。
盈姝面红欲燃,崔乾陵是听不出这几人在打趣他吗!
崔乾陵是真不知道,他脸都绿了,姐夫要是对盈姝感兴趣,那他姐咋办?他若是不小心送了姐夫一个美人,那他姐非得打死他不可!hΤTpS://WWω.sndswx.com/
“陈表妹,表妹已经,已经心有所属了!”
他想了一圈,这无疑是最好的借口。
她竟然这么快,就心有所属了,赵谨言如是想!
两日前李栩拿亭花阁一事来问他,他才得知她来了长安,来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同韦家郎子相看,不仅如此,还拿他在钱塘求娶过她的事来张扬!
他承认有这件事后,李栩更是气的没吃饭,在他房里转了好几圈不愿走!
“阿言,她就是妄图踩着你攀附世家,这样的女郎,你切不可承认!”
如今,赵谨言看着被崔乾陵扶着踏上马车的陈盈姝,她言笑晏晏、娇娇怯怯,同那个雨中骂他的女郎判若两人,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机和手段!
其实,承认自己眼光差并不是一件难事,况且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她有目的性的,难的是知道自己眼光差后却不迷途知返!
骊山位于长安城外,林深多涧,物种丰富,景色怡人,加之设有温泉行宫,是长安贵族打猎和泡温泉绝佳之地。
出得城门,李豫几人才发现杨朏居然带了万春公主,立刻上前揖道:“拜见小姑姑!”
“在外就不用拘礼了,这般拜来拜去,无趣得很!”
几人只得应了,各自上马。
这万春公主是圣上的小女儿,论年龄来倒比李豫几人还小,眼下和杨朏的亲事在即,但玩心甚重,听说了他们要去骊山春猎,非要跟去,杨朏也拿她没办法。
一行人浩浩汤汤往骊山去,前方是万春公主和杨朏开道,后面就是李姳,盈姝的马车在最后面,李豫赵谨言等人骑马掉在末尾。
李系打马到队伍后面笑道:“大哥三弟,回京数日还未来得及往府上拜访,此次春猎我们可得好好聚聚。”
李豫点点头,李倓大声笑道:“二哥回京的事儿,我可是听了不少。听说还带了个小娘子回来,看来我是要多个嫂嫂了。”
李系的脸黑下来,前面马上的万春公主听了开心道:“系儿要娶妃了?是哪家的娘子?说来小姑姑替你参考参考。”
李姳想到自家哥哥干的蠢事,心中来气,掀了帘子笑道:“小姑姑莫取笑二哥了,他若是有了心仪的人早就拿出来炫耀了。”
李倓驳道:“姳妹这般说话可是不想要嫂子?据我所知,那位姑娘算起来还是丞相大人的侄女呢!”
这话一出,马车里的盈姝一惊,刚刚她听到李系的声音就觉得有点熟悉,像是船上那位李公子,如今想来可不正是嘛,至于那位丞相的远房侄女莫不就是金陵的黄娘子?
李姳笑道:“丞相的侄女?大嫂才是丞相的侄女呢,她那种来长安打秋风的哪里算得?”
“那还不是承认了嘛!”李倓嘟囔道。
一直没说话的李系笑道:“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想攀高枝的女人,我也是着了人的道,才惹上这么件烦心事儿。三弟这般关心为兄的亲事,我倒要怀疑是不是与你有关了?”
李倓气道:“你着了人的道,与我何关?谁暗算了你,自己找他去!”
“不是便好。至于诓我的人,我定要让她好好尝尝诓骗我的滋味。”
车上盈姝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李系口中这个暗算他的人说的究竟是她还是黄娘子?
正此时,崔乾陵打马上前到了盈姝马车旁,敲了敲窗子。
“陈表妹,可要到外面骑骑马?”
盈姝正想着如何躲过李系,哪里敢下车。
李系笑道:“崔乾陵,你何时多了个姓陈的表妹了?”
崔乾陵不理会他,继续问盈姝:“今日天气不错,表妹出来散散心也好。”
盈姝忙道:“不用了,我昨日没休息好,在马车上小憩一阵。”
外间李系嘴角一扯,嘲笑崔乾陵:“看来你这个表妹不领你的情呢!真是可惜了。”
崔乾陵唾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说罢骑马往前面去了。
马车上的绮红见盈姝一脸铁青,忙问她如何了,盈姝只得把自己的猜想说了。
绮红听了也急起来,洛阳时只想着摆脱他,顺道还黄娘子那一推之“恩”,哪里细想李系的身份,若他真是南阳郡王,她们这趟还能全须全尾回去嘛!
“娘子,我们回去吧!”绮红道。
“这种时候回去才更可疑,先掩着吧!掩不住只能死咬着不承认了。”
盈姝咬了咬牙,该来的总会来的,谁让她运气这般差呢。
过了三刻钟,
一行人到了骊山,盈姝还未下车,崔乾陵就已经在外候着了。
“表妹,骊山到了。”
绮红扶着盈姝下马车,果然那头李系走过来,打算看看这表妹是何方神圣。
女子身着鹅黄的襦裙,外罩了樱粉色的衫子,身姿窈窕,往上看只见帷帽遮了脸,不免失望,再看一旁的婢女有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崔乾陵怪道:“怎的戴了帽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一旁的绮红遮遮掩掩道:“我家娘子路上突感风寒,现下不敢见风。”
李姳急道:“那可如何是好,现在可要回城去?”
盈姝道:“不必,只是不能见风,休息片刻也就好了。”
李姳见她还算懂事,点头称是,只让她若是身子挺不住了别掩着。
崔乾陵忙着让底下的人选了块山脚下平坦的地方搭建帐子,盈姝的帐篷在林子东边,旁边是李姳的帐子,因着盈姝身体不适,也未同他们一起玩闹。
崔乾陵正同李倓等人在赛马,这山脚下地势平坦,三月青草刚没马蹄,不远处有一条浅浅的小溪,确实是景色极美。
长安士族无论男女,皆善骑射,盈姝远远望去,似乎崔乾陵正在和李倓比试,李系正在一旁看好戏。赵谨言也骑在马上,同李豫讲话。
李姳上前同李系低语了一番,李系转头朝盈姝这边看来,然后打马朝盈姝这边过来。
“裴家表妹,身体可还好?”
“只是人有些乏力,不劳郡王费心。”
“可会骑马?”
“小女不会骑。”
“那你上马,我教你!”
“不敢。”
“呵…”李系轻嘲,骑着马更近了些。
盈姝隔着帷帽,马的脖颈就在自己面前,李系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姳妹说你生的有几分姿色,把帽子掀了我看看。”
盈姝慌忙退后一步,垂头道:“得郡主青眼,小女愧不敢当,加之染疾,不敢有碍郡王观瞻。”
李系冷哼一声,心道不过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表妹,还敢在自己面前拿乔。
况且,他这几日心情实在糟糕,回一趟长安,在船上被一个小女子骗了,原以为随意处理了便是,却没想那黄娘子竟是杨相国的远亲,杨家与太子府的关系紧张,父王不让他轻举妄动,如今那个黄娘子赖在府上,非要他给个名分,想到黄娘子,心里又泛起恶心来。
再看面前的女子,也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也敢如此拒绝自己,不免火起。拿出马鞍上的弯刀,就要掀开那帷帽,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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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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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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