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表妹!怎么样了?”崔乾陵叫道。
崔乾陵骑马过来,正一脸紧张。
看了一眼盈姝身前的赵谨言,又看了看李系,叫道:“李系,你干什么?”
说罢翻身下马,上前围着盈姝看了一圈,见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李系冷笑道:“我不过是想好好同这位表妹打个招呼,怎么你们如此紧张。”
崔乾陵气哼哼的指着李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裴家表妹是我带出来的,我必然是要全须全尾带回去的,把你那些龌蹉心思收起来。”
裴徽同李姳也过来了,李姳听了这话,翻身下马,笑道:“怪我刚刚在二哥面前夸赞了表妹的美貌,二哥不过是想一睹芳容。陈表妹,你不会生气吧?”
盈姝不应声。
崔乾陵冷哼一声:“他都拿刀对着人了……”
“乾陵!你刚刚的比试又输了,看来骑术得多练练了。”骑马过来的李豫制止了他的话。
李系也笑道:“又是三弟赢了啊,看来你年年同他比试,年年都输啊!”
在场众人哈哈笑起来,李系看了一眼赵谨言,刚才他拿刀打算掀开帷帽,是他出剑挑开了,震得他的手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真是越来越不理解赵家的立场了,赵谨言作为宁王府嫡长孙,却不愿姓李,从小在赵家长大,学识人品出众,一直很得圣人喜爱,他往日里一直帮着李豫做事儿也就算了,如今帮着裴家和崔家,是什么意思。
众人见事了,各自散了,盈姝却叫住了赵谨言。
“刚才的事要多谢你!”
赵谨言收回目光,本不欲与她多牵扯,免得碍了她的道,可是她确实不省心,他好心提醒她:“少招惹这些人,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那一套。”
盈姝征愣,她确实是招惹了李系,却是为了自保!但在他眼中,就是她无事生非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何尝想如此!”
赵谨言疑惑道:“那你因何来长安?”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想问的,但知道她来长安时有多愉悦,相应的,在知道他同韦卯议亲时就有多失望和好笑!
盈姝心想,无论过了多久,赵谨言始终是这样瞧不起人,她的努力在他看来是攀附,她的自保在他看来是招惹!
她强忍住在这大庭广众下骂他的冲动,依旧笑道:“自然是为了我的亲事!六月,阿姐就要成婚了,我自然也得抓紧时间!”
盈姝心想,赵谨言这么在乎门户之见,挑唆赵云昭回长安,只是没想到赵云昭与阿姐感情深厚,如今他们定了亲事,赵谨言的打算倒落了空,如今想来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赵谨言心道果然,她目的明确,循序渐进,网倒是织的越发大!
“那祝陈女郎早日得偿所愿!”
说罢欲走,复又加了一句:“还望陈女郎高抬贵手,不要再传赵某求娶你不得,并对你纠缠不休的事了。”
盈姝本来心中憋闷,听他来了这样一句,来不及细想他从何处得知,辩解道:“那日我是一时情急,所以才口不择言!”
赵谨言冷哼一声:“那便好,我还以为是蓄谋已久!”
他语气不善。
她脾气不好。
“虽说是情急,可不也是事实?”
赵谨言看着她脸上的得意,陈盈姝生的美,可她的美是有攻击性的,垂头不看你的时候婉而乖巧,抬头说话时媚而伤人,一不小心就体无完肤!
他沉沉道:“一时被美色所迷,逢场作戏,让陈女郎见笑了,往后不会了!”
两人你来我往半晌,直到此时,盈姝突然悲从中来!赵谨言终于承认了,他心里看不上她,却来招惹她,原来只是逢场作戏!
伤心到极致,倒是有心调侃。
她笑道:“那如今是我容颜憔悴了,所以你连逢场作戏也不愿了?”
赵谨言道:“陈娘子容颜如故,在这长安定能如鱼得水!不缺赵某!”
他眸色沉沉,盈姝看去满是冷漠,她以为他救她是对她尚有情谊,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提醒她对钱塘之事三缄其口,免得污了他的名声!
“无论如何,感谢你今日搭手之恩。也请赵郎君放心,日后必不会纠缠你的。”
话罢,转身往自己帐篷去了。
许是她今日同赵谨言说了话,不久,李姳竟然来探望她。
一来就直奔主题的问她可认识赵谨言!
盈姝当然摇摇头说不熟,只是因着家姐的亲事见过几次!
李姳心道:幼时,宁王还在,皇爷爷经常说若没有宁王就没有他,宁王让位于皇爷爷,也才有了父王这个太子。试想,若没有让位,宁王又只得一儿一女,这赵家大郎的身份自是比她们高贵的多。
这陈盈姝没有倒好,若是有,那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宫里最尊贵的莫过于贵妃娘娘了,连带着整个杨家都得盛宠。所以,女子嫁人是何等重要啊!陈表妹,你说呢?”
盈姝木讷道:“贵妃娘娘天人之姿,自然得圣上宠爱,福及家人。”
“你也这般姿容艳丽,可想得圣人宠爱?”
盈姝听罢,吓得起身。
“郡主恕罪,莫打趣我了。”
李姳笑道:“噢?我可不是打趣,你若有意,看在你算我裴家的人,自是会帮扶你的。”
“小女不敢肖想,望郡主不要再提。”
李姳笑着扶起盈姝,拉着她坐回床边。
“看你吓的,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其实是母亲的意思,原想着你若有意,母亲会遣人送你入宫。”
“虢国夫人?”
李姳嗯了一声,继续道:“皇爷爷再是千古一人,终究是老了,你这么年轻漂亮,我自然想帮你安排个好的去处。”
盈姝心中冷笑,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想着如何利用她,大张氏希望她嫁一个高门子弟,虢国夫人指望送个年轻的进宫和自家贵妃妹妹争宠,李姳怕她在府上日久,也急着给她安排去处。
李姳笑道:“我出自太子府,与二哥一母同胞,我看你实在是心喜,想做你们的媒人。不知陈表妹觉得我二哥如何?”
盈姝心中咯噔一声,她知拒绝了李姳会有什么后果,但若是要她点头,嫁给李系那个色欲熏心的人,她如何愿意?
李姳见她不言语,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郡主好意,盈姝本不该拒绝。奈何近段时间姨母一直在为我相看,钱塘那边父母也有打算,此事还是要同家中人商议,所以不敢应承。”
李姳笑道:“如此也好,你同家人商量一番再告知我便是。”
说罢便带着人出了帐子。
“郡主,奴婢看着这远房表小姐不是个容易拿捏的。”
“我已是给了她面子,她自己不要的,日后的事,可怨不得我。”
晚间,众人吃了从城中带出的吃食,崔乾陵传话来,说今日天色已晚,进山里打猎是来不及了,先将就着吃些,让她好好休息,明日一同进山打猎。
草草用过膳食,绮红就催促盈姝赶紧入睡,可是盈姝哪里睡得着。
胡成住在下人的帐篷里,夜晚也要负责照料马匹和几只猞猁,都是明日打猎要带进山的,见盈姝这么晚出来,心里诧异她为何此刻还不休息。
盈姝却去牵马,打算去散散心,胡成自是不让!此刻虽然没有完全天黑,但想来入夜不远,怎能放心她骑马出去。
“你放心,我不走远,就在附近。”
胡成依旧不为所动。
盈姝无奈,只得佯装生气。
“你既说是我的仆人,却不听从我的命令,我可不敢留你了。”
这话出来,少年只得松了手让盈姝牵了马出来,闷闷不乐的看着盈姝往外走。
“你不走远。”胡成的声音清亮。
女郎应了,看着她牵着马绕到山的另一边,胡成才收回视线,神色莫名。
为了此次打猎能赢,崔乾陵特地找虢国夫人借了这威武大将军来,明日将要上山去,夜里都还不放心来看看这斑豹!
“你们几个给我好生伺候着威武大将军,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阿三阿四点头。
崔乾陵巡视一圈,也没看到崔乾佑,心中笃定他是偷懒去了,便让阿三阿四去寻来!
更深露重,骊山温暖多雾,这一片帐篷除了隐隐约约的火光,都陷在一片灰雾中,
“我让你好好伺候威武大将军,你就是这般伺候的?”
崔乾佑垂着头,毫无波澜道:“已喂过吃食。”
崔乾陵拿着鞭子,走近他。
“只喂吃的就可以了?你看看威武大将军的毛发,都杂乱了,你也不知道替他梳洗一番?”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从有些杂乱的头发中现出来,眼神冷厉,让崔乾陵有些心虚。
崔乾陵吼道:“你还敢拿这种眼神看我?立刻给我闭上!”
可是眼前的人依旧冷冷瞪着他,神色如刀。
“怎么?你以为你这样看着我,能把我身上看出几个窟篓不成?”
崔乾佑还是不言语。
崔乾陵嘻笑着上下打量一番崔乾佑。
“你看看你,你如今这副样子,还以为自己是曾经崔家高贵的嫡公子?除了拿你这恶心的眼睛看着我,你还能怎样?”
崔乾佑的母亲虽是崔父的原配,却是个出生卑微的粟特族女人,所以崔乾佑也生的高眉深目,褐色眼珠,面目硬朗,沉默时便显得凶狠,崔乾陵极不喜欢!
说罢,似乎兴趣来了!从腰间抽出匕首,塞到崔乾佑手中,叉腰站在崔乾佑身前,大声笑道。
“与其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不如珍惜我给你的机会!来啊,拿刀捅我啊!”
崔乾佑手捏紧匕首,牙齿紧咬,狠狠将匕首插进崔乾陵的胸膛,血溅出来,糊住了他的双眼。
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妄想,他不敢杀了崔乾陵。
崔乾陵自是知他不会,夺回崔乾佑手中的匕首,对着崔乾佑的脖子,放肆笑道:“你看,我给你机会,你也不敢杀我,你不过是一个懦夫!既然如此,那你还摆着这副样子给谁看?”
见崔乾佑握着拳头,身体紧紧绷着,像是即将捕猎的兽。
继续豪橫道:“你可别忘了,你娘的命还握在我母亲手里,你若是不听话……”
崔乾佑身子一僵,半晌,垂下了头。
崔乾陵见他模样,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笑道:“好好记着,以后对我唯命是从。”
崔乾佑垂头不应声!
“现在立刻去给我的威武大将军梳洗,明天我要是看着还是这个样子,我唯你是问。”
说罢,转身欲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来,笑嘻嘻道:“还有,这山脚下雾气重,你把你的帐篷让出来,给威武大将军歇息,明日我可要仰仗他替我多抓几只幼兽,我要送人!明白了吗?”
那人不应,崔乾陵也不在乎!见崔乾佑垂着头,再看不见那双讨人厌的眼睛了,才觉得甚是满意,哼着小曲儿,背着手往帐篷那边去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山脚下,帐篷外的火光依旧亮着。
盈姝许久未骑着马,此刻觉得格外畅快。
上一次这般骑马还是在雅集书院,她纵马到了赵谨言的院子里。
他是长安的贵公子,她不过是钱塘知县的女儿,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他不可能用上真心,只是如今知晓了真相心却如此疼,马在山脚下奔跑,风声在耳边呼啸,夜晚的雾气湿了一身,拉了缰绳,马停下来。
能听到不远处小河流淌的声音,宽阔的草地,紧挨着骊山,温泉水滑,倒是比别处暖和些,草地上已经开了诸多花朵,山上行宫有隐约的光点,虫鸣声不绝于耳,显得这个夜晚格外宁静。
出了汗,觉得有些粘腻,书上有云,山藏炙,时喷涌而出,不时成泉,泉水可沸煮。んτΤΡS://Www.sndswx.com/
骑着马四处寻觅一番,不远处似乎有一处泉眼,盈姝将马就近系在树上,奔过去,摸了摸泉水,果然是温热的。
再四处寻觅一番,又看见了几处池子,这皇家行宫果然不同。
最外围被圈起来了,圣上和贵妃冬日都在骊山上的行宫里,这山腰山脚下的池子倒是空下来,便宜其他的皇室宗亲了。
盈姝精挑细选了一处隐蔽的大池子,外面被树挡住了,池中间还竖着一块巨大石头,正好可以放衣物。
四处张望,确实无人,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宽衣解带。
大石的背面,男子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睛,耳边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今夜的风可真是大…
有水声,似乎什么东西下水了。
莫不是这山上的野物?
他睁开眼,眉头皱起来
感受到自己的身后确实有东西下水了,此刻正朝着自己靠近,这动静水声这么大,莫不是野豚?
压定心神,缓缓探身往石头后看去,于黑暗中借着月色,却看到大片白腻和难以言状的躯体。
他缓缓收回头,害怕惊到来人,只能压制住呼吸!
不过一瞬,却忍不住再次转身打量,待看清楚,只觉浑身僵硬,血气下涌,这温泉水似乎沸腾了起来。
她为什么在这儿?
她为什么离他越来越近?
突然想起什么,忙伸手去拿石头上方的衣服,此刻,盈姝正将脱下的衣服往石头上放,霎时,两只手便碰到了一起!
不出意外的,赵谨言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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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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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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