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众人鬼各半。

  人是正经人,都是阴山村的村民,他们此刻似乎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梦游似的,浑浑噩噩的打开房门,如同丧尸一般,从四面八方歪七扭八的缓步来到两座戏台中间,低头听着对台戏,时不时点头,默默称赞。

  至于鬼观众,它们的出场稍显诡异,既不同于村民,又异于阴间戏台,而是直接从地底长出来的。

  没错!

  它们直接从地底长了出来。

  一开始,鬼观众们是一朵朵从地底长出的血色花苞,刹那之后,花苞绽放,花蕊中长出一团团漆黑到极致的神秘影子,有的似人,也有似马的,还有似虎的,形状各异,大小不同。

  这些鬼影出现之后,也都安安静静的聆听着身前身后的对台戏,时不时颤抖着身下藤蔓,不知在表达着什么。

  变化还在继续……

  人鬼双方观众到齐的刹那,在场每一位村民心口凭空多出白色曼陀罗,而鬼影们头顶则瞬间长出朵朵血色曼陀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如此诡异的场景接二连三的出现,再配上四周不停响起的哀乐声,饶是李蝶艺高人胆大,心头也忍不住有些发憷,深感此时表演的压力巨大,一时不察,竟有些晕场,忘词了,唱错一字,硬是将“原指望谐琴瑟画眉开镜,谁料我赋柏舟独立河滨。”中的“河滨”二字唱作“河边”,等到她反应过来,却是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唱,顾不上观察台下观众们的反应。

  戏曲表演,表演者一旦忘词,错字,最忌冷场,也就是突然中断表演,干在哪里,啥也不做,如此倒不如直接死在台上了。

  演出过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应中断,哪怕表演者临时忘词,错字,漏字都不要紧,只要现编唱词,理直气壮的唱出来,圆回来,让观众们都来不及反应,不影响表演效果,便无大碍。

  有时候戏曲大家们偶尔唱错几个字会成为一时趣谈,甚至呈现出更好的表演效果,让原本的戏曲质量更上一层楼。

  这考教的便是戏曲表演者的临场随机应变能力。

  此时,台下大多数观众似乎并未察觉李蝶刚才唱错词,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仅有少数几道鬼影突然微微晃动头顶的血色曼陀罗,似乎在表达不满,又似乎在表达欣喜,让人不解其意,在所有观众中显得并不突出,也没有引起人注意。

  如此看来,李蝶刚才唱错字之事并未引起观众们的不满。

  唯有阴间戏台上那道唱戏的神秘身影在听到李蝶唱错字的瞬间,略微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吟唱,调子较之先前却明显高了半拍,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错觉。

  好在,它应该也知道胜负之判,为时尚早,需最终由台下观众定夺的道理,拉高的调子维持了半句,便正常起来。

  台下观众对此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戏台幕后。

  李侯在听出台上李蝶唱错一字的瞬间,脸色变得极其严肃,拿色笔的右手明显抖了一下,将右额眉毛画长一大截,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此刻,他心头正不断揣度“河滨”与“河边”二词的差异,在思虑许久之后,最终感觉这错唱的一个字并无大碍,再结合台下观众并无异常,意识到徒弟唱错那字不影响表演效果,脸上的肃杀之气方才尽数消散。

  临末了,李侯在心头念叨一句:“小蝶这丫头,临场反应能力一贯不错!”,便继续画眉。

  一旁勾画脸谱的周易注意到便宜师父李侯的动作变化,心知台上的师妹李蝶多半出了点儿不大不小的状况,但由于他对《哭坟》这场戏的唱词不甚清楚,搞不懂师妹到底错在哪里,又怕此时询问师父会露出破绽,只在心中感慨一句“戏曲难唱”,便也继续画脸。

  倒是正在试装的大徒弟李雄转身望向台前,闭目倾听片刻,未闻嘈杂喧嚣声,知晓台下观众们应该并无异议,小蝶师妹的处理无甚大问题,但为肯定自己内心的推测,他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师父!小蝶刚才错把“河滨”唱作“河边”似乎并无大碍,应该不会直接影响到这场对台戏的胜负吧?”

  “不会!我估计台下观众中有许多一生并未听过戏曲,虽觉此中腔调优美,却不通晓个中奥妙,不会在意小蝶唱错那字,而那些精于戏曲者,也不应当觉得小蝶刚才的处理有任何问题。两相结合之下,小蝶刚才的表现应当不直接影响对台戏的胜负,最终还是看观众们投票。”李侯简单分析了一波。

  原来如此!

  周易这才搞清楚师妹小蝶刚才犯下的错误,点头连连赞成师父的说法,看来偶尔错个别字,只要能圆回来,就没啥大问题。

  一旁的李雄也连连点头,轻声念道:“白玉无瑕固然完美,白玉微瑕也不无不可。”

  白玉微瑕!

  大师兄好一个恰当的比喻。

  周易在心头称道。

  恰在此时,便宜师父李侯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能别唱错字就尽量别唱错字。戏曲唱词中每一个字都是老祖宗们千锤百炼定下来的,临时修改只言片语固然能在舞台上圆过去,但倘若真遇上挑剔的观众,要求一字不差,不改,不漏,不增,倒也是件麻烦事。”

  “六子!阿雄!你俩都记住小蝶刚才的表现,类似的错误千万不要再犯!”

  “明白!”

  “明白!”

  语毕,后台三人不再多言,各自准备。

  戏台上。

  李蝶的唱腔依旧字字悲恸,句句哀伤。

  此时,她已经唱到《哭坟》的最后一段。

  二黄散板开始。

  “梁~~~兄~~~啊~~~,不怨苍天,我唯~~自恨,英台~断~送~君,做了~负心~人~~。”

  “梁~~~兄~~~啊~~~,黄泉之~~下~把我等,死同穴~共长眠,足蔚~~~今~~~生~~~。”

  戏词唱罢,李蝶花旦水袖一舞,便顺势退场,动作轻飘飘,宛如鬼魅,轻功甚是了得。

  自此,《哭坟》落幕。

  观众投票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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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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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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