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白隐靠在桃树下的躺椅上小憩,宁容在旁边与小橘猫玩耍,汐照笑盈盈地站在旁边,夏初的日头刚刚好,暖融融的,晒得人很暖和。
“看你热的,”白隐招呼宁容过来,给她擦擦头上的汗珠,转身对汐照说,“阿照你领容儿去换件薄些的衣服。”汐照便领着宁容暂时离开了。
支走了她们,白隐坐起来朝不远的隐蔽处抬了抬手,耿春便从角落里现出了身形。
“阁主,水神大人已经在天庭那边按照您说的去做了。”耿春照常汇报。
“天帝和祝融呢?他们什么态度?”
“依属下所知,祝融一开始没有表态,后来见公孙景出来支持妖族,他才站出来附议。接着水神大人按计划退出,拓拔仲卿加紧攻势,看当时的情形,天帝怕是会同意了。”
白隐理理衣袖,将手放在膝盖上嘱咐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天帝的心思谁也拿不准,你要盯好了。”
“是。”耿春像往常一样接受指令,但今日特意加了一句,“近日阁主的身体可还好?”
这不是他需要操心的,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本以为这样问会遭到白隐的训斥——毕竟在耿春眼中白隐是不苟言笑之人——不曾想她反而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也不要将我的事告诉哥哥。”
她的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惨白,尽管穿着深色的外袍,但身体在空旷的室外仍显得单薄,孤零零的让人感觉一阵微风都能将她吹跑。耿春正是肉眼可见她的虚弱,才特意多嘴问了一句,得到那句“我很好”之后,他的心也放不下。白隐恐怕对每个问她身体状况的人都会回答“我很好”,这完全是出于一种无意识的自我保护和独立,是她多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白隐通过悬机阁提前知道了天庭的状况,而奕青霍长风他们还在等待最终的结果。晚饭时分,白隐边往奕青碗里夹肉,边试探性地问道:“天庭那边还没消息吗?”
“暂时没有。”奕青诚实地摇摇头,转而反问她,“你的悬机阁也没收集到消息吗?这效率不行啊。”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这故意装出来的调皮情状白隐最是受不住,他那和煦的笑每次都能融化她的心。因此白隐乖乖和盘托出:“他们告诉我,拓拔仲卿要赢了。”
奕青感觉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由此联想了所有后果和连锁反应之后,他沉重且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垂下了眼睑。
白隐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好啦,也别太担心,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呢?”
“会有吗?”
“说不定呢。”白隐避开他的目光,给他碗里狠狠盛了一勺汤,“再天大的事,饭不能不吃,吃饱了饭才有脑子想事情,喏——”
白隐一手托碗一手执筷,将细滑的嫩肉送到奕青嘴边,她薄唇微启,稍微恢复血色的脸颊现出红晕,双眸满怀期待地等着奕青衔肉。
奕青被她这副可爱而不自知的模样逗得笑了,宠溺地衔过她高举的肉,食欲也随之高涨起来。
“这就对了。”白隐笑着,又把汤放到他手上。跟母亲强迫小孩子似的监督奕青吃饭。奕青也笑着回应,心里却想,若她没有事情瞒着我,笑得该比这更灿烂罢。
耿春出了魔界便回到悬机阁内给夏炎传了密信,其中说明了白隐的意思,让他继续小心应对。夏炎想不通白隐到底要干什么,直接问耿春,耿春也回答不知道,搞得他从凌霄殿出来后就一直惶惶不安。蜀南文学
不过惶惶不安的不止他一个,此时正在南天王府的祝融也是一样的心情。
祝融问清了公孙景为何反常操作后,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公孙景毕竟是南天王,官位在他之上,他到底不能发火,憋了半天将一腔怒火转为了一句质问:“王爷如此做,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呢?”
公孙景摊摊手:“我也是前一天夜里才临时改变主意,哪有机会跟你商量嘛!”他隐藏了拓拔仲卿找他的那段插曲,改说是自己临时起意。
公孙景被拓拔仲卿洗脑之后觉得支持妖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不理解祝融为何警惕,天真地问:“你如此紧张做什么?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跟夏炎那小子唱反调,何况他大势已去,早没有当年那般风光了。他斗不过我们。”
这话说得没毛病,祝融跟他解释不了大道理,他此刻心乱如麻,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紧张,或许是常年谨小慎微、今日突然临时起意,让他觉得不安全的缘故吧?在天庭就是这样,面对一个多疑冷血的君王,踏错一小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过了两日,天帝还是没想好,通常遇到这种决断不了的事情他都会召来祝融一同讨论,可这件事天帝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将祝融晾在一旁,反而同时召来了夏炎和公孙景。
公孙景自然还是坚持老样子,如今他是被拓拔仲卿牵着鼻子走,拓拔仲卿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若不是挂着天族神官的头衔,别人还以为他是妖族的官呢。
至于夏炎,他仍然按照白隐的意思,点到为止,故意藏起一肚子话缄口不言,让公孙景在那里任性发挥。
天帝头疼地揉揉脑袋,最后厌烦地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好了好了别吵了!两位爱卿的意思朕心里明白,也有了决断,你们二人且退下吧。”
公孙景干干脆脆地行礼告退,他自认为对妖族问心无愧了,脚下步履生风,颇有胜利者的姿态。
夏炎淡然处之,也要告退,却被天帝叫住问:“夏卿往日口才颇好,怎地今日连个莽夫都说不过啊?”
夏炎虽失宠,但也是个在天帝身边盘桓多年的老手,只听他镇定自若地回答:“臣与南天王尊卑有别,自然该处处礼让。”
听他这样说,天帝不屑地闭了闭眼,评价了句“懦夫”,便驱使他退下了。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的耳朵全都竖了起来,万众瞩目地等待天帝宣布最后的决断。公孙景和拓拔仲卿坦然自若,夏炎面无表情看不出心绪,祝融表面上也没什么情绪,心里却有些空洞。
同样的时辰同样的地点,天帝以千年不变的装束从殿后缓缓走出,底下众臣纷纷下跪朝拜,一整套礼仪结束后,天帝坐定,直奔主题道:“朕多日忧思,深悟妖族诚意,着实不好拒绝,顾念两族长久之计,遂准妖族使者之请求,拟良辰吉日,许天族嫁女,妖族纳后,永结两族之好。”接着拿出让大臣提前拟好的圣旨,当着众臣的面盖下了印玺,交到了拓拔仲卿手里。
事情看起来就这样定了。天帝宣布时仍旧无奈,人不可能两边讨好,他同意魔族求亲的同时若再同意妖族求亲,便代表着他必须倒向一边。然而天帝心里是不想与魔族为伍的,魔族势力日渐强大,难保以后不会压制天庭,天帝不想被人利用,因此或许与实力较弱的妖族合作能够避免那种局面。
拓拔仲卿接到圣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从来没有他拿不下的事,今日也是如此。公孙景讨好地望了他一眼,拓拔仲卿回以礼貌的微笑。祝融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事情到这里并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他甚至顺手在妖族那里捞了一波好感,看来公孙景的决定没有错。现在反而换夏炎摸不着头脑了,他很迷惑,难道白隐的目的是让天庭跟妖族合作?那自己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皆大欢喜的时候,一封急信悄无声息地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魔界。
几乎是在天庭宣布旨意的当天下午,魔帝突然毫无征兆地派人向令狐幽送了一封加急文书,接着急召奕青入宫,两人在伏魔殿一直谈到深夜,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蒙远在宫门外候得脚底发疼,好不容易接到了匆匆出宫的奕青,得到的第一句指令却是:“出大问题……快些回东宫。”
同样的消息白隐也早早地收到,加上午后奕青被急召入宫,她心里已经琢磨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因此在奕青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书房寻他。
“夜深露重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隐明知故问道。
“来不及了夫人,我要连夜出发去妖族。”奕青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乱麻,他一面收拾书文一面回答白隐,心里飞速盘算着。
“发生了什么事?”白隐走上前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故意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是的,奕青早就发现了白隐的鬼主意,只是一直没有说,也没有阻止。不过眼下他没时间跟她对质,魔帝只给他一个时辰回宫准备,一个时辰后他就要启程。他脑子里很乱,而白隐事到如今还跟他打哑谜,这些让他第一次感到不耐烦,只能停下手中的东西转身按住白隐的肩膀,用尽最大的耐心说:“我把蒙远留给你,他会跟你解释,阿照要跟我同去。”
“好吧,”白隐知道这时候试探来试探去不合时宜,“阿照心思比蒙远缜密,跟着你好时时照应,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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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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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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