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汐照才是真正的懵圈,不过看白隐如此焦急的模样,她也没机详细询问,得到命令就去准备了。
大家行事干净利落,不到一个时辰便都准备好了。魔帝已在东宫门前备好车马仪仗,夜深露重,奕青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仓促出发。
“一路平安,你身在别处,一定要好好的。”奕青上马,白隐执起他的手,匆忙叮嘱道。
“放心。”他简单回答了一句,声音沉稳有力。
队伍立时开赴,白隐松开他的手,侧首瞥见汐照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钻进了奕青身后的马车里。
目送着奕青远去,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白隐才慢慢转身回宫。在寝阁内坐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已手脚冰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
“蒙远,你进来。”
一直听从奕青指令守在寝阁门外的蒙远应声而入,进来对白隐行礼。
白隐加了一件衣服,顿时感觉暖和许多,她双手抱膝坐在床前的木制地板上,很小的一只。
犹豫了一下,白隐问他:“殿下为何深夜匆匆赶往妖族?父皇同殿下说什么了?”
本以为蒙远会一五一十地回答,谁知道他竟脸色懵懂,很疑惑地说:“奴才也不知,殿下走得急,没有跟奴才交代。他只对奴才说,若太子妃问起此事,只须回答‘你自己心知肚明’即可……夫人,奴才不晓得殿下这是何意。”
你自己心知肚明……这说明奕青知道是她起的主意了……
他是何时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他竟不怪自己吗——也或许想责怪,但还没找到机会……
白隐脑子里一片空白,倏地想起就在方才她还故意跟他打哑谜,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悔得抓心挠肝,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夫人,您怎么了?”蒙远察觉她脸色突然变化,忙问道。
白隐闭了闭眼,双手伸进头发里使劲儿抓了一把,苦闷地说:“没事,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蒙远只好告退。
他竟知道了么?那他该是何种心情?朝夕相处的妻子骗了他,还利用了他的妹妹,他该很恼火罢?不不不,他应该会恨自己,一定会这样的。
熄了灯,白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象一切可能的后果:他肯定不会爱自己了,亦或仍旧对她相敬如宾,但绝不会再相信她……她甚至考虑到了是不是魔帝将她说了出来……果然,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想着想着,白隐内心突然百感交集,一种令人窒息的孤独感席卷全身,她紧紧抓住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她骂自己活该,但潜意识又不肯承认错误,脑中激烈地自我争辩着,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将近子时入睡,期间还多次惊醒,因此白隐第二天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的。
一大早,宁容蹦蹦跳跳地进来捧着她的小猫说它又长大了,白隐脑子迷迷瞪瞪地钝痛,伸手抓起那只曾让她陷入危机的小家伙说:“珍惜它现在苗条的模样吧,等过几个月它就变成猪了。”
宁容大笑着小心翼翼接过她的宝贝猫猫,左右看了看,好奇地“咦”了一声:“今日怎么不见阿照过来服侍母亲洗漱打扮呢?”
一提汐照,白隐立刻想起昨晚得知的不愉快的事,一大早本就耷拉的精神又加上了一层不开心。但她尽可能让宁容开开心心的,于是勉强微笑着说:“阿照和你父亲出门办事去了,这几日暂时不回来。”
“哦。”宁容作为留守儿童早就习惯了父亲整天整月不在家,因此听说奕青走了也没啥情绪变化,拉起白隐笑咪咪地说:“幸好母亲尚在家里,母亲陪容儿玩儿吧。”
提不起精神,脑子也疼,怎么陪她玩儿?白隐只好说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让宁容自己去玩。
打发走了调皮的宁容,白隐正准备重新躺下补个觉,不曾想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只听蒙远在门外通报:“夫人,大公主来了,说有事找您商量。”
“快请进来。”白隐无法,只能再次从床上爬起来。
揉揉钝痛脑壳的功夫,蜀禾已经大阔步走到白隐跟前急不可耐地问:“怎么回事?父皇为何连夜派兄长去妖族?”
白隐疲倦地叹了口气:“大公主稍安勿躁,请先坐下来。”
但蜀禾的急性子哪里能心平气和地听话,仍是喊道:“天庭明明已经答应了妖族,此事本和我们没有了关系,可父皇却突然派人去妖族,事出反常,我能不急吗?!”
“隐儿!”
白隐正欲与她分辨,寝阁的门突然又被推开,江南火急火燎地跳了进来,三人瞬间六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味。
江南显然也是听到了奕青被派到妖族的消息,跟蜀禾一样着急问个明白,这才有三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的尴尬场面。
蜀禾瞥了江南一眼,焦急的心情短暂收敛,理理衣服坐在了窗前榻上;江南没想到屋内有蜀禾,愣了片刻急忙向她行礼,蜀禾却没应声。
白隐让江南在对面椅子上坐了,自己坐在两人之间,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
……
拓拔仲卿尚未启程回妖界,远在奉天殿的令狐幽就接到了来自魔族的紧急文书。
反复核实了文书的真假,令狐幽呵呵笑了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他笑的突然且诡异,看得陈芮站在旁边一脸茫然。
“你看看!”令狐幽将那文书丢给他,陈芮翻阅全篇,心情也是一惊。hτTΡδ://WωW.sndswx.com/
“魔族竟然反悔,想要挽回和亲之事,还说除了将大公主嫁过来,每年还会赠予我族金银万两、布帛万匹,并且归还曾经占领我族的三座城池?”陈芮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自己都不敢相信。
“对。”
“陛下,此话可信?”陈芮狐疑道。
令狐幽好笑地看看他,往龙椅上一瘫,悠然道:“他们的太子都亲自来了,还有什么好疑问的。”
“那陛下,我们……”
“同意!”令狐幽倏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爽朗地说,“朕起初的考量就是与魔族合作,更何况他们现在又陪上这么厚的‘嫁妆’。”
陈芮觉得此事欠考虑,不能不顾及天庭,于是问:“那天庭那边?”
“搁置了吧。”令狐幽转转脖子,直截了当地下令,“能与强大的魔族合作,谁还管天庭?”
“可咱们如此做势必会得罪天庭。”陈芮提醒道。
令狐幽又笑了两声,毫不慌张地说:“得罪?得罪他们的可不是妖族,而是反复无常的魔族,我们就像是择良木而息的飞禽,谁的筹码高我们自然站谁。看着吧,天帝老儿不会迁怒于我们。”
令狐幽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和别的盘算,干脆利落地倒戈了魔族,甚至在奕青赶到妖界之前就给天庭修书一封拒绝了天帝的好意,完全没跟拓拔仲卿商量。
“陛下真就如此相信魔族?不怕有诈?”
“魔帝行事从不会像这次一样冒险,他是没有主意了才会出此下策,穷途末路之人不会有太多阴险的招数。咱们就是要拿出十足的诚意,让魔族那边安心与我们合作。”
拒绝天庭的讯息还在路上的同时,奕青星夜兼程赶到了妖界。他本来在路上已经想好如何说服令狐幽,并且思考了一切可能出现的最坏的后果,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令狐幽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亲切和蔼地说:“太子殿下不必多言,能与魔族结好是朕和妖族的荣幸,朕自然是愿意的。”
这下反而给奕青整不会了,同样惊讶的还有拓拔仲卿和天庭上下。令狐幽倒戈的消息传到天庭后,整个凌霄殿一片哗然。好在这时拓拔仲卿已经开始返程,天帝再恼怒,也抓不到他来发泄怒火。
而此时夏炎才意识到,原来白隐是出了这么一招。
……
初夏的天气明明已经回暖了,可暖了没几天,又开始雨。连绵阴雨裹挟着阵阵冷风,东宫寝阁前的那株桃树被寒风冷雨拍打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晚开的桃花本以为趁着回暖赶上最后一次盛开的机会,结果不曾想刚刚盛开就又遭到寒雨的摧残,此刻纷纷落了一地,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最后的残香。
白隐在廊下看得失了神,不顾淋下的雨,突然走到桃树下俯身去摸那些被雨水沾染的粉色花瓣,这些花瓣很快就会被彻底拍进泥里,被尘世遗忘,与泥土混为一物。
蜀禾很快就会跟这些花朵一样,陷进难以挣脱的泥潭,变成一个深宫妇人,一个被操纵的傀儡。
白隐的嘴唇开始不住地哆嗦,天空中的细雨被风刮得偏斜到她的侧脸上;桃枝上的水珠也啪嗒啪嗒落下来打在她身上。但是白隐对这些恍若未闻,就那样楞楞地盯着地面,没人注意到,一滴清泪从她的眼眶里滴落下来,与地上的雨水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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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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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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