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皓月当空,万里无星辰。
月色很美,但更美的是树下那一对相视的年轻男女。
白衣公子的面容是万里挑一的清皎如仙,女子的面容也称得上清秀可人。
这幅场景,在外人看来,怎么看都是爱侣之间的深情对望。
只是现场安静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被什么给压迫了一样。
没有握到公子的手,叶初有些失落。
但公子毫不避讳望着她的目光又让她羞涩无比。
顾宴清的眼睛太明亮太漂亮,让叶初有种他其实已经复明的错觉。
他做什么这么看着她,是要把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吗?
叶初被自己想法逗笑,嘴角忍不住上扬,脸颊发烫,“勾月,你怎么了。”
怎么了?
顾宴清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蔷儿”,他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甚至压过了复明的喜悦,让他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顾宴清感觉到自己呼吸重了重。
顾宴清向来不习惯表露出情绪,可现在的他甚至没有办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安抚面前的“叶蔷”。
顾宴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
这是蔷儿,这是他的蔷儿,不是别人,他不能吓到她。
“蔷儿,换回你以前的声音好吗?抱歉,这个声音我还不习惯。”
叶初低着头,心间的喜悦去了几分。
她忘记了,顾宴清这么看着她,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她所顶替的身份。
是所谓的“叶蔷”。
叶初想找个借口圆滑地蒙混过去,可她看着顾宴清平静却有些深沉的目光,脑子里根本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抱歉勾月,我现在就是这个声音,换不了了。”
顾宴清从来没有追问过叶软色身上种种的不妥,但现在,他却说,“是吗?那就算了。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声音有些难听而已,既然换不了,那就先这样吧。”
扑哧——!
叶初觉得自己的心上被男主戳了一剑。
难听……她的声音难听吗?
她的声音明明就很好听!她穿越前就是这个声音了!
叶初不知道,顾宴清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若是愿意,可以让与他相处的每个人都如沐春风,绝不会说出这么尖锐的词语。这么说,是为了观察“叶蔷”的表情。
而叶初是不了解顾宴清的,更不知道他已经复明了,轻易就让他观察了去。
愤怒,委屈,不赞同,交织在这张陌生的脸上。
可为什么,这不是假音吗?
为什么要如此在乎?
如果是以前的蔷儿,她会怎么样?
首先,换做以前的蔷儿,他绝对不舍得这么说她,连开玩笑都不会。
其次,就算说了,依照蔷儿的性格,只会慢吞吞地回一句,“不好听就不好听吧。”
她不会在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还要隐忍这么多的情绪。
这,其实是一种对他陌生的情绪表现不是吗?
可这就又矛盾了。
失明又复明的人是他,蔷儿一直能看得到他,她怎么会对他陌生呢?
除非……
顾宴清抬眼,双眸中划过阴郁。
不会的,蔷儿绝不会这么对他。
蔷儿是他的全部,她不会这么对他。
他知道她藏着自己的秘密,可他不信她会这么对他。
她在他耳朵边说的,要他复明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她怎么会骗他呢。
定然不会。
这个就是蔷儿,是他的问题。
可能是蔷儿长得不符合他的想象,可能是他不适应复明,可能再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定不是蔷儿的问题,一定不是。
顾宴清明知道眼前的人不对,却凭借着对叶软色的信任,仿佛自虐一样一遍一遍催眠自己,逼着自己去相信。
即便内心已经被来回撕扯过好几次了,公子表面依旧维持着相对平和的面容。
叶初什么也没有察觉到,自顾自难过,“我的声音有这么难听吗?”
“没有,我是开玩笑的,逗蔷儿的。”
顾宴清笑意不达眼底,眸子中藏着乌云滚滚的暗沉情绪。
“天色已晚,我们找一家客栈安置下来吧。”
叶初点点头。
逃了一天了,又碰上情绪的剧烈起伏,她也累了。
“那也好,”叶初道,“对了勾月,我已经把真名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别再叫我蔷儿了,你叫我……”
叶初忍着小小的窃喜,试探又喜悦地看向公子,“叫我初儿可以吗?”
公子平静地看着她,“不好呢,叶初这个名字,也不好听,还是叫蔷儿吧,好吗?”
叶初:“……”
这个男主是怎么回事啊!!哪有男主嫌弃女主这不好听那不好看的!
他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男主的自觉了!
难道要她什么都照着他心中那个“蔷儿”去复刻吗?!
叶初恨恨地想,冲着你的脸,我先忍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把称呼改过来!
叶初讪讪地陪笑,“那好吧,勾月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顾宴清背对着她,漠然地点点头,声音却是温和的,“走吧,路上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叶初一瞬间有种他在怀疑她是假的错觉。
怎么好像……他每一句话都在验证她的感觉?
但叶初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不会的,一般谁想得到这还能换个人的。
*
他们找了一家小客栈安顿了下来。
顾宴请点了几道菜,叶初这才惊奇地发现,顾宴清的眼睛看得见了。
“你!你复明了怎么不告诉我!天哪,这可真是太好了!”
叶初围绕着公子转来转去。
公子站定没有动,任她看,语气十分真诚,“这都是托了蔷儿的福,若没有蔷儿找来的药草,我怎么能好的那么快呢。”
叶初想也没想就踩进了他话里的陷阱。“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勾月你不要见外。”
顾宴清露出淡淡的笑容,“好,不见外。”
这小客栈偏僻,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客人。
于是他们的菜上的很快。
“哇,这么多好吃的。我还以为只能随便对付一顿呢,没想到这么一家小小的客栈,菜色竟然十分不错。”
叶初捏着筷子,眼睛放光,但顾宴清还没吃,她不敢先动筷子。
小二听了之后也很高兴,“姑娘您是不知道,咱们这边都是不吃辣的,大厨是吃辣地方来的,真是无辣不欢,不放辣子他都不会做的。
姑娘您能吃辣?”
“能啊!”叶初道,“我最能吃辣了,无辣不欢啊。”
小二说叶初今日可有口福了。
顾宴清喉结滚了滚。
定定地望着他点的这一桌菜。
每一道菜都被淹没在红色的辣椒中。
叶初正跟小二说得高兴,却见公子忽然扶着桌面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声嘶力竭,那双眼睛都被血丝给占满了。
这把叶初吓坏了。
“勾月……你没事吧……你不舒服我扶你去休息吧。”
“别碰我。”
公子的声音很轻,却让人没有回绝的余地,“不要碰我……”
顾宴清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按着胸口干呕,满额头的冷汗,鬓角凌乱的发丝都卷到了侧脸,狼狈地沾在鼻梁上。
就连白色发带也甩到了脖颈间来。
顾宴清双目赤红,双目深恨地盯着这一盘菜,胸膛起伏剧烈,久久没有动。
“勾…勾月………”
叶初正手足无措,也不敢碰他,却见公子哀求地看着她,“你吃菜吗?我想看你吃。”
“什么?”叶初听不明白,“你要看我吃?”
“嗯。”顾宴清道。“你吃一点给我看好吗?”
叶初不明白,但她还是照做了。她夹了一块辣子鸡,放在嘴里咀嚼,“挺好吃的,勾月你也吃吧。我……”
叶初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明明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情,可公子眼中的光芒仿佛渐渐暗淡了下去,他低头看着筷子,然后也夹起一块辣子鸡放在嘴里。
直冲喉咙的辣意让顾宴清难以忍受,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咽了下去。
她不能吃辣的。
一点都不能。
她也从来没有给她找过医治眼睛的草药。
拂月城的那晚炙鹿肉莲花面,他怕她饿到额外点的,他对她唯一的了解,竟成了他识破她欺骗的证据。
面前这个人,不是叶蔷。
甚至,也许叶蔷也不是叶蔷。
“抱歉……”顾宴清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刚刚复明,身体很不舒服,蔷儿,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晚安。”
顾宴清这个人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明明你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却依旧能装作坦诚相待的样子,甚至还能关心你。
所以当败在他手中的时候,人们都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
叶初因为说不出来怎么找到顾宴清的,本就有些忐忑,害怕继续被盘问。
现在顾宴清说要回去了,叶初是不敢留的。
总觉得今天的男主让人有些害怕。
*
顾宴清回到房间里后,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黑暗之中。
公子额角钝钝地疼,身体内气息也起伏得厉害。
他开始盘腿运功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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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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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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