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肯定地判断说。
“其实我关注到常庆，是因为他发了一条赞美超级英雄的视频。之前我们分析过，超英凶手的内心是反英雄主义的，我认为常庆是在社交媒体中无意冒犯了超级英雄才会被绑架，同时我让小张帮忙查的也是超英凶手，而不是帽子戏法凶手。而且，帽子戏法凶手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不折磨人，他对孙貌也没有折磨。而这个常庆显然被折磨到有点儿精神问题了。他受到严重威胁，我敢打赌，刚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背上了无数遍的。”
“那你刚才说孙貌也有鬼，因为孙貌也存在隐藏的精神问题？”
赵可摇头。
“孙貌没有。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孙貌的状态跟常庆完全不同。现在一切还不好判断。把孙貌找来吧！”
“让他们两对峙？”
“嗯，虽然我认为他两根本就不是被同一人绑架的。但是还有些事情我没搞明白。这个常庆，我是不敢继续对接了，他几乎是在恐惧和颤抖中背诵的凶手给他的台词。我建议赶紧找个更专业的心理医生来。他的精神面临崩溃，随时都可能成为真正的……疯子。那时候，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来都没戏了。”hτＴΡδ://ＷωＷ.sndswx.com/
赵可面露担忧地看着李队。
“李叔，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队还是第一次看到脸上如此没有自信的赵可，没再多问一句，立刻安排去把沙市最厉害的心理医生和老田老孙一起找来。同时让小张去请孙貌过来协助配合调查。
赵可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走廊的角落，身体轻轻靠在窗前，满脸忧虑。
李队走过去，推开窗，点着一根烟，闷闷地吸了几口。
赵可突然说。
“李叔，我觉得公安体系里，有内鬼。”
“有。给你通风报信的内鬼！好意思说？”
“不。我是觉得凶手知道一些公安系统内才能知道的事儿。”
“胡说八道！”
李队瞪着通红的眼睛，两眼都已经熬满了血丝。“拍谍战剧呢！我们公安内部绝不可能。为什么这么想？”
“我觉得这个超英凶手，了解一些只有我们公安才知道的信息。我先给您我的结论吧。我认为常庆是超英凶手绑架的，孙貌是帽子戏法凶手绑架的。因为孙貌是帽子戏法凶手故意将计就计让她出现在我们面前，所以常庆也一样，是超英凶手故意放他出来的。常庆带着超英凶手的任务，这个任务跟嘲笑警方无能，抓不住他没关系，只与帽子戏法凶手有关。”
“还是他们两相爱相杀？”
“我觉得这次不是，超英凶手似乎知道我们跟孙貌的所有事儿，他想玩的比帽子戏法凶手更大。因为常庆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现在还不好说他想玩儿什么。但我觉得是超英凶手直接让常庆来公安局的，因为当时孙貌也是直接针对的公安，这就好像一场比赛。可是超英凶手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他本来无法知道的细节呢？”
“送自己绑架的人质直接来找公安？可能吗？”
“胜负欲让超英凶手慢慢失去了理智，也许是我们抓住他的好机会。李叔，关于帽子戏法凶手，我还想说几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孙貌之所以活着，也许不是因为我破解了什么对话中的玄机，而是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杀孙貌。还有，按现场留下的痕迹，绑架孙貌，是所谓奇异博士要开启一段时间旅行。这也是另有深意的。再说，您认为孙貌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餐饮问题的利益链呢，原本她可以不说。只告诉我们绑架她的人的特征就可以。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儿。”
“我们也一直在调查这事儿，你先听听我的判断。”李队把手里的烟掐掉，目光闪烁不定。
“一直以来，关于帽子戏法凶手，我们都认为他是孤胆英雄。就算16年后重新出现，我们开始也认为是他回来了。是时候我们换一种推理方式，用第三种推演来琢磨这事儿了。”
“丫头，我知道孙貌对凶手的描述跟易常凯很像。但易常凯肯定死了。我亲自做的调查。同时，在沙市，只有城市花园别墅的房型，进入别墅前有几节台阶。根据孙貌的证词，我们把城市花园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再有，关于小张发现的别墅买卖的疑点，我们进行了大面积的排查。各住户的房产证和购买证明都查了。购买合同和手续交易都是合规的。由于开发商的要求，别墅里的人大多数是用现金交易买卖的，找不到资金流水记录。就剩这一个疑点了。但是对于这种别墅产权的交易来说，这样的操作方式也很常见。所以，孙貌提供的证词，对我们找到凶手，一点作用没有。”
“有意思的是，孙貌儿子的朋友圈一直都是关闭状态。从来都没有发过什么视频。所以孙貌说凶手拿着他儿子朋友圈发的最后一个视频威胁她，这是说谎。”
“嗯，我也认为孙貌根本没受到威胁！她没经过专业的训练，哪句在说谎，哪句真心诚意，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看得一目了然。所以您说的第三种推演是什么结论？”
李队沉吟了一下，继续说。
“我们在蓝羽墨所在的小区，找到了一个人。跟孙貌的描述非常像。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我见过他。蓝羽墨的邻居。我认为是偶然。”
“偶然？不！有意思的才刚刚开始。你不觉得，这么久了，我们还在凶手制造的帽子戏法里吗？帽子戏法凶手，对我们玩了个横跨十六年时间线的戏法啊。”
“什么意思？”
“你们年轻人，总说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破案手法过时了，听我给你推演一下。假设易常凯就是十六年前的帽子戏法凶手。从他女儿被车撞死，老婆喊冤跳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精心策划好了，用超级英雄身份报仇的行动。第一个，当然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郑风。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就算我们发现了谋杀地点也无法发现任何线索。郑风死后口碑翻车，老百姓都说是易常凯的妻女来报应他了，罪有应得。可你想想，口碑为什么那么一致，这死后翻车的桥段怎么也好像是设计出来的一样？”
“当然能设计出来！”李队没等赵可回答，继续说。“因为易常凯是程序员界的master，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悄悄地在网络上引导舆论评价了。郑风死后，也许易常凯本来决定偃旗息鼓。但是正念网的崛起，正念网上那一个个无辜的人发布的视频，让很容易产生同理心的易常凯触目惊心。于是，第二起超级英雄案发生了。”
“直到易常凯得了癌症，力不从心，放弃了作案。帽子戏法凶手的凶杀才彻底告一段落。但是，他在这六年之间培养出的无比强大的公信力，陌生人对他的尊敬，对他向死而生的勇气的崇拜，是无可比拟的。”
“那些已经不是陌生人了，是他的信徒，让他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来。这样的生命是更为永恒的，坚韧的！”赵可若有所思地接着说。“我一直认为易常凯还活着，却没有想到他是这样活着。”
“对，接下来的一件事，打破了这个组织十年的沉默。柳月娥无脑地对蓝羽墨进行职场霸凌，让这个信念组织中的成员蓝羽墨忍不可忍开始反击。这个女人，虽然也是易常凯的粉丝和信念者，但她缺乏天然的谨慎和逻辑，在犯罪现场留下了自己的dna并且掉了胸卡。”
赵可深吸了口气。
“这个跟您上次猜测的，那个缜密地回到现场做个时间的帽子戏法，又拍了个视频的蓝羽墨好像不太一致吧？”
“是的，这也是你非常不同意我的判断的原因。你凭着对蓝羽墨的深入了解，觉得她不会做这件事儿。现在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同样在蓝见盛案件，也存在着矛盾的地方。虽然蓝羽墨没有蓝见盛死亡时的不在场证明，但是蓝见盛小区的监控录像也没有拍到蓝羽墨。要说她可以锤死堂哥，还能诬陷这事儿是超英凶手干的，别说你，就连我也很难相信了。”
“孙貌的绑架就更说明问题了。孙貌通过了测谎，说明绑架她的人不是蓝羽墨，而是一个跟易常凯很像的人。易常凯确定死了，这个诈尸的易常凯，又是谁？”
“蓝羽墨的邻居跟孙貌的描述极其相似。他最近生病，经常请假，老婆出差，一人儿在家。蓝羽墨住的那个烂尾楼里，也一个监控都没有，换句话说，他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他得了肺炎有一段日子了。确实跟孙貌描述的很像。我陪蓝羽墨去道谢，去过他家。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你没进他的卧室，里面摆着两台高规格电脑。他不炒股，也没做跟编程相关的工作。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两台电脑？我们正在申请搜查。麻烦的是不能因为他跟孙貌描述的像就搜。他是公务员，底子干净，随便搜查社会影响也不好。我们不像你，不能搞歪门邪道。”
李队从暗示都快变成明示了。而赵可此刻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里。
“李叔你的第三类推演的结论是十六年后的模仿作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都是易常凯精神的信仰者，他们互相帮助，联合做案？”
李队默默点头。
“一个为民除害的超级英雄，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除暴安良，这放在哪个年代，都会把民众的好感拉爆。他们希望超级英雄重新出现，被逼无奈重出江湖，当然，蓝羽墨在他们之中虽然是个小人物，也是个重要的人物。只有群体作案，才能解释你和我之间对蓝羽墨认知的矛盾，也只有群体作案，几个人把我们绕到了云里雾里，才能让我们觉得一切如此匪夷所思。”
“那么孙貌这样也是信仰的力量？他或他们感动了她么？”
“或者以特殊方式胁迫了她。”
“但如果是感动了孙貌，她不是应该在绑架自己的凶手特征上说谎吗？”
“除非有人要求她不要说这个谎。”
“是就想把我们引到易常凯，让我们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去查么？”
“找个最像易常凯的人来，这样孙貌会通过测谎，而最终我们还是会一无所获！”李队点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有一个很好的突破点了。”赵可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给小团儿打了个电话。
“帮我全面查她，我不是前几天帮你都弄好了吗？查她的所有邮件和信息往来，一个都不要拉。”
“尽量别让她知道，她电脑技术了得，你要是搞不定，就去找那些小猫小狗邪门歪道的，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黑了她的电脑也在所不惜。”
“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少啰嗦。就这么着！”
赵可挂断手机，李队眼神闪亮地看着她。
赵可心里明白，他赢了。
碍于他的身份，很多事儿他做不了。但李叔知道她愿意不折手段去获取真相。可这一次赵可没得选，哪怕清清楚楚地看明白自己被利用，也会义无反顾。
“如果事情是您分析的这样。那么孙貌可能是第二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
李队刚要说话，小张气喘吁吁跑来，一边跑一边说。
“李队，我们没找到孙貌，他儿子说她两小时前去超市买东西了。可四处找了都没有。我们用技术定位了一下孙貌的手机，在超市附近的垃圾箱里找到了它。”
李队和赵可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周以正又跑了过来。
“李队，心理医生和老孙老田都到了。但我看那个常庆似乎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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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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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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