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方的血条清零,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欢快的胜利提示音,赢了的游戏人物冲着屏幕外哈哈大笑,还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只是操纵角色的玩家仍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有被游戏的输赢惊起半分波动。
“果然还是打不过你,”韩汀风却畅快地笑了起来,感慨道,“以前也是这样。”
江昭没接话。很多年前的时候,韩汀风的游戏技术就不怎么样,跟江昭比起来十场有九场都得输得惨不忍睹,但是当年的江昭会偶装作偶然失手,让他一两次,也让韩汀风感受一下胜利的感觉。
放在现在,江昭只想一拳头砸过去,让韩汀风体验一下什么是真人pk。
不过他现在的身体还很难受,这别墅里还有一个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一面的司机。在找到离开这个房间的机会之前,他只能暂时养精蓄锐,随时做好逃离和以一敌二的准备。
在江昭警惕的注视之中,韩汀风却放下了游戏手柄:“今天已经玩了三个小时了,明天再打吧,该吃晚饭了。”
“去餐厅吃吗?”江昭突然道。
韩汀风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小昭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吃饭?”
江昭僵硬一瞬,随即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韩汀风笑得更加灿烂:“我当然也很想和你一起,但在我们的关系确认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江昭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并在心里把韩汀风的祖宗八辈子艹翻了个遍。
韩汀风从地毯上站了起来,道:“晚饭我一会儿送过来,好好等我,小昭。”
门锁“咔哒”一声落上,江昭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扔掉了手里的游戏手柄,起身来到了他一直都没有打开的那扇门前。
犹豫再三。
他还是抬起手,按上了那个冰凉的门把手。
-
韩汀风敲了敲门:“小昭?”
卧室里没有动静。
韩汀风的动作微顿,直接推门而入,毫不犹豫地望向那扇他一直盼着江昭推开的房门。
然而他转头的瞬间,一个篮球直直地向着他的面门砸来!
韩汀风当机立断地侧身避开,就在他双手都端着盘子、完全来不及防备身后的时候,一直躲在门后的江昭突然现了身,将手里的东西猛地缠上了韩汀风的脖子!
冰凉沉重的感觉让韩汀风呼吸一窒,这才发现,锁住他喉咙的竟然是脚镣的锁链。
“咳……小昭,”被江昭直接按在了地上,手里的饭菜也洒落了一地,狼狈之间,韩汀风还是直勾勾地望着江昭,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看见他一般,“你要……杀了我么?”
江昭一言不发,手里的锁链寸寸收紧。
胸口里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即将穿透胸膛,江昭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看着韩汀风的脸上迅速泛起缺氧的紫意,他手里的力道却丝毫不敢放轻。
要杀了他吗?
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
他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不动手,那他还能等到下一次逃离的机会吗?
“小……昭。”
明明生死一线,韩汀风的眼睛却一直很清明,他像是无视了脖颈间的锁链,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一直很感谢你……”
“在那天……救了……我……”
江昭的眼瞳微微一缩。
韩汀风说的,是他们的初见。
彼时韩家刚刚搬来别墅区,韩汀风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儿,便自然而然成为了这一片孩子们玩闹时的笑柄。
江昭当时刚从爷爷奶奶住的大院儿回来,跟这一片的孩子也不熟,然而他天生漂亮得惊人,不论什么游戏都能玩得最好,立马就成了同龄人里最受追捧的存在。
他原本一直都没在意过韩汀风的存在,一个怯懦胆小、在他们玩的时候只会远远望着的小鬼,让当时玩心正野的江昭提不起什么兴趣。
直到某日,江昭撞见几个小孩联手把韩汀风的脸按进了刚下过雨的脏水坑里,还骂韩汀风是没妈的东西。
江昭虽然年纪不大,但许女士教导过他什么叫路见不平,他又向来是个率性而为的,直接把那群小孩狠狠地揍了一顿。
在此之后,韩汀风才变成了他身边的粘人精。
可当年那个眼睛清亮亮的、胆小地牵着他的衣角,把老师送的糖全部都给他吃的乖巧小鬼,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面目可憎的模样?
在江昭分神的瞬间,韩汀风突然从兜里掏出了电击器。
颈部一阵剧痛,眼前黑下去的那一刻,江昭无声地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自此,他对韩汀风所有的旧时情谊,都彻底灰飞烟灭了。
-
再度醒来后,江昭没有第一时间坐起来,先轻轻动了动手指。
身体没有前一次疼,但还是难受得厉害。
他虚弱地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床边望去,瞬间不寒而栗。
韩汀风就坐在床畔,不知道在那儿盯着他看了多久。
对上他的目光,韩汀风也不慌乱,虚伪至极的败类没有丝毫心虚感,而是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还好吗,小昭?”
这种真心实意关切的目光,与他做出来的事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换做是平常人,估计已经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但江昭只心悸了两秒,就立即恢复了冷静。
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脚,果不其然,之前用来攻击韩汀风的武器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脚腕上。
他本来的目的是让韩汀风窒息晕倒,但现在看来,还不如直接一脚镣抽到对方脑门上,砸死正好。
江昭思绪飞速转动,始都沉默着,韩汀风打量着他一片苍白的脸色,却当是他被刺激到了。
他喜欢江昭对着他呼来喝去的骄矜模样,但当江昭露出平时难以见到的脆弱一面,却让他更加兴奋。
韩汀风难掩心情的愉悦,用了比平时还要温柔的语气,安抚道:“小昭,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怕。”
江昭的睫毛颤动,别过脸不看他。
韩汀风见哄不动,也就不再纠缠。他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推着一个轮椅进了房间。
江昭望着被一路送到床边的轮椅,没说话。
韩汀风俯下身:“小昭,我抱你上去。”
他刚刚伸出手,江昭冷冽如霜雪的声音便响起来:“别碰我。”
不似先前的强硬,反倒像是在逞强。
韩汀风含笑收回了手,他望着江昭费力地从床上支起身子,忍着身体上强烈的不适,一点一点地将自己从床上挪动到轮椅上。
整个过程足足花了几分钟,江昭才在轮椅上坐稳,额头已经渗出了些许细汗。
“你想推我去哪儿?”他的声音有点哑。
韩汀风望着他的眼神,温柔得像是能化出水来:“小昭,你真的不想去那个房间看看吗?”
江昭沉默了一会儿。
他今天在那扇门之前站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进去。
一旦进去,就是遂了韩汀风的愿,打死他都不会低头。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江昭冷笑一声:“我动都动不了,你给我选择权了?”
韩汀风温声道:“如果你听话一些,我什么都会给你。”
江昭权当听不到。
韩汀风也就不再强迫他,推着轮椅走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江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起。
那扇房间里到底会是什么,小黑屋?乱七八糟用来羞辱他的器具?
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离谱,江昭佯装冷静,实则无比紧张地望着韩汀风推门而入,又按下墙壁上的顶灯开关。
柔和的光芒笼罩而下,江昭望着房间里的一切,却是愣了愣。
房间里确实有很多东西,但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奇葩玩意儿,反而到处都是一些杂物。
游戏机,篮球球衣,双节棍,小到一支钢笔,大到一台废旧的钢琴,看上去都是早已闲置的旧物。
但当江昭的目光一寸寸掠过那些物品,脑海里却突然炸开了一个猜测。
他的鸡皮疙瘩肉眼可见地立了起来,而像是窥破他的心思,韩汀风恰巧俯下身,在他旁边低声轻笑:
“没错,小昭,这都是你的东西。”
“是我……爱你的证明。”
江昭僵在了轮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认出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游戏机是他更新换代后不要的,球衣是他高中比赛之后找不到的,双节棍则是他送给韩汀风的生日礼物。
紧接着,他看着韩汀风走到了这个房间紧紧拉着的窗帘前,抬手拉开。
窗帘之下的是一整面没有窗户的墙壁,而在这面墙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贴着至少几千张的照片。
他的照片。
江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了。
他只能尽量保持着冷静,在韩汀风无比迷恋地对他介绍这些东西的时候,冷冷道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爱上你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疯了,小昭,”韩汀风丝毫不觉得受辱,“而且,你马上就要和一个疯子在一起了。”
江昭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房间的角落。
他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里挂着一件洁白如雪的婚纱,然而这件婚纱并不是女性的尺寸,它挂在一个没有头的男性塑料模特身上。
婚纱完美契合了塑料模特的身形,却又显得如此诡异。
江昭一直疑惑的,关于韩汀风口口声声说着的“关系”,终于得到了答案。
“你做梦吧,”他冷嗤道,“在这种鬼地方,你打算找上帝给你主持婚礼?”
韩汀风却牵起了他的手,被江昭甩开之后,他没有任何的怒意,轻轻嗅了一下手指尖,微笑道:
“没关系。”
“不需要谁来主持,这是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
江昭失眠了一整夜。
当清晨到来的时候,他望着摆在床上的婚纱,眼神冰冷。
让他穿这种东西,实在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然而韩汀风只让他选择自己穿,或者被韩汀风帮着穿。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十分钟后,江昭从内往外敲了敲卧室门,道:“我穿完了。”
韩汀风解开了门锁,卧室打开的瞬间,他便亮起了眼睛。
青年穿着一身洁白荷叶领的抹胸婚纱,上半身贴身收束,掐出纤细的腰线,下半身的纯白裙摆则一直垂落到地,尽管遮挡住了腿部,但他知道里面的裙撑之下,是一双骨肉匀停、白皙漂亮的长腿。
他的脸庞不施粉黛,但天生浓颜系的长相与那双勾人的含情眼依旧抓人目光,尤其是江昭这段时间的头发留长了一些,差不多能扎起来的发丝懒散垂在颈后,越发模糊了他的性别感,只让人觉得这是个精致如雕刻出一般的美人。
“小昭,”韩汀风的眼神简直像是入了魔,“你今天好美。”
江昭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你走不走。”
韩汀风极为绅士地伸出手臂,江昭看了眼手上戴着的手套,故意继续装着身体虚弱,搭上了他的小臂。
这是江昭被绑架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迈出房间,也是他逃走的唯一机会。
按照韩汀风的说法,一旦两人“确认关系”,那么韩汀风就不会只和他在一个房间里打打游戏了。
只是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跟韩汀风上床这件事情,江昭就觉得恶心得让他连上辈子的饭都能吐出来,还不如被狗日,哪怕换成萧斯也都行。
不过一晚上过去了……其他人到底有没有找到他的踪影?韩汀风真就做事做得那么干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江昭的脑海有些乱,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色依旧很苍白,看起来跟昨天的状态没什么区别。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江昭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应该是一栋别墅的二楼,此时韩汀风正带着他往三楼走去。
三楼的穹顶高得离谱,足足接近五六米。当江昭怀揣着满腔疑惑,跟着韩汀风推开三楼的门,满天的白玫瑰花瓣从头顶落了下来。
红毯,鲜花,仿教堂的设计,这里的窗户终于没有栅栏,而是类似教堂的玻璃。上午明亮的灯光从窗外映来,让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
韩汀风微微一笑:“小昭,你今天是独一无二的,最美的新娘。”
江昭嘲讽地勾了勾唇。
确实,带着脚镣结婚的新娘,那是真他妈独一无二。
韩汀风牵住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空无一人的证婚处。四周还特地拜访了为宾客准备的座椅,此时自然是空无一人,只有零散的白色花瓣从房顶的花球里落下,仿佛一群无声旁观的宾客。んτΤΡS://Www.sndswx.com/
江昭忽而道:“你怎么没把教堂也锁起来?”
明明其他的窗户,都加装了小臂粗的铁栅栏。
韩汀风笑了笑:“没关系的,小昭。”
言下之意,是江昭即使砸碎了玻璃也没有什么用,这里是三楼,更何况他还戴着一双十多斤重的镣铐。
江昭哦了一声:“可我觉得今天的镣铐好像更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汀风望向了他,江昭也回视他,露出了一个颇为灿烂的笑。
他冷着脸的时候已经足以好看,笑起来时,却是能让人神魂颠倒的程度,瞬间就让韩汀风失了神。
下一秒,江昭直接撩起自己的裙摆,拔出一个卡在裙撑上的玩意儿直接抽到了韩汀风脸上:“因为老子是你爷爷!傻逼!!”
韩汀风痛呼一声,捂着脸猛地后退几步,而江昭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冲着不远处的玻璃便跑了过去。
“回来!!!”
身后传来韩汀风声嘶力竭的怒吼。
江昭才不管那些,什么三楼、什么脚镣、什么脑子有病的玩意儿——
没有东西能够阻挡他。
随着“哗啦”一声响,江昭的身影伴随着无数彩色的玻璃碎片,一起跃入了外面极为明亮的阳光之中。
-
一个小时前。
萧斯也看着手下发来的消息,哑声道:“知道了。”
他干脆利落地换挡,急窜而出。
搜索到的地址在京城郊外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上,上山的山路陡峭且没有任何护栏,跟着来的手下为了求稳都放满了车速,但萧斯也直接踩下油门,SUV像是化作了白日里的鬼影,毫不犹豫地冲上了山。
当他一骑绝尘开到山顶,便看见了一座拔地而起的别墅,设计得如同欧式城堡,又像是一个孤零零的囚笼。
他开门下车,顺手拿下了一把折叠刀和一副指虎。
但就在他快走到别墅门前时,别墅三楼的彩色玻璃突然碎裂!
在漫天玻璃碎片中,一道白色的影子仿佛空中盛开的花,他身上满是玻璃被阳光反射出的光芒,接着直愣愣坠落下来。
像是落入人间的天使。
萧斯也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猛地抱住了那一团炸开的白色。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直接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江昭在头晕目眩间,觉得他或许会和刚刚被自己砸到的倒霉鬼一起去跟上帝sayhi。
但当他忍着浑身的疼痛从草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突然被那个倒霉鬼紧紧拥入了怀里。
还没来得及把对方推开,某种熟悉感便扑面而来,江昭心神一动:“萧斯也?”
萧斯也没说话。
几秒后,江昭发现自己好像在抖。
难道这一摔摔出了什么后遗症了?!
江昭震惊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又注意到,不是他的身体在抖。
——是萧斯也紧紧搂住他的双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仿佛……某种失而复得后的,侥幸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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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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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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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再也不和死对头宿醉了更新,第 37 章 破窗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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