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疼,特别是手臂和后颈的位置,双腿沉甸甸的,像是刚刚跑完了十几公里。
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发现右臂红肿一片,想来脖颈上也是这样,这两处都是被电击器接触过的地方。
一想到这儿,江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是一间面积挺大的卧室,贴着黑白色的墙纸,卧室里布置了钢琴、书桌、ps5,角落甚至还塞着一枚篮球。
这间房间的布置跟他在江家的卧室布置几乎一模一样,扑面而来的诡异熟悉感,让江昭自己都反应了好几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卧室里没有钢琴。
但他又回忆起了什么,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这里确实跟他现在的卧室不太一样,因为这间房间是按照他中学时期的样子布置的。
当时的江昭,还没有撤走房间里的钢琴,也没有扔掉书架上那装满十几个文件夹的琴谱。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跟他过去卧室极为相像的房间里,那当然是韩汀风做的了。
江昭立即掀了被子想下床,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了自己双腿沉重的原因。
只见青年白皙瘦削的脚腕上,一对沉甸甸的黑色脚镣紧紧锁在了凸起的踝骨之上,至少有十斤重,甚至已经硌出了两道绯红的印子,在过白的肤色映衬之下更是鲜明。
江昭只要轻轻一动,脚镣之间的锁链便会碰撞出清脆响声,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他的动静,防止他生出逃走的心思。
他差点气笑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韩汀风是准备把他当做囚犯,关在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下床,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韩汀风身着一身衬衫西裤,温文尔雅的模样,像极了他站在舞台上的样子。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一路走到了江昭的床边:“小昭,你醒了。”
江昭冷冷看着他。
韩汀风微笑着弯下腰,将手里的水杯送到了他面前:“睡久容易口渴,先喝点水吧。”
江昭盯着他看了几秒,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杯。
然而韩汀风还没来得及露出更多的笑容,江昭就举起杯子,把水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一整杯的水,一滴不漏地全部倒在了韩汀风身上,毁掉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和着装。但他并不生气,只是仍旧笑着:“看来小昭不想喝水,是我误会了。”
江昭一言不发,冷漠地看着他。
韩汀风拿起了床头的抽纸,他抽出了几张,却没有擦自己的身体,而是突然单膝跪在了江昭床畔,握住了江昭的脚腕。
江昭眼瞳微缩,立即想抽回脚,然而有那一对碍事的脚镣阻碍,再加上身体的不适,他一时间没能挣脱开。
他只能头皮发麻地,看着韩汀风一点一点地动作着,替他擦干净了脚背上溅到的水滴。
擦完之后,韩汀风忽而又低下了头,像是想去亲吻江昭的脚面。
江昭直接把被子一掀,盖住了自己的脚。
韩汀风的动作一顿,随即慢慢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小昭的每一个地方,都这么讨人喜欢。”
“滚出去。”江昭被他恶心到了极点。
韩汀风站起身,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温柔道:“马上该吃午饭了,小昭想吃点什么?”
江昭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碰你准备的东西?”
“放心,小昭,”韩汀风却道,“我不会给你下药的。我说过,我对当年的事情很歉疚,所以我再也不会这么做。”
“我会等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后,再考虑那些事情。”
他的眼神温柔,江昭却觉得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住了,连肌肤都有些不寒而栗。
幸而韩汀风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房子隔音很好,江昭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外面没有动静之后,才立即掀开被子下床。
幸运的是,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看身体的感觉,韩汀风应该也没有在电击后对他做什么。但不幸的是他的所有随身物品都被拿走了,甚至包括他耳朵上的耳钉。
江昭昨天戴的是品牌方送的耳钉,没了就没了,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掀开了一直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然而窗帘后的不是眼熟的窗户,而是一扇囚窗。
手指粗的铁杆坚不可摧,中间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空隙,牢牢禁锢住了所有可以逃出去的可能性。江昭只能看见窗外层层叠叠的树林,放眼望去一丝人烟都没有,不知道韩汀风到底把他转移到了哪里的荒郊野外。
而看窗外的天色,确实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江昭有点后悔把那杯水倒在了韩汀风头上。
距离他被韩汀风绑架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十个小时。他昨晚折腾了那么久,身体还因为电击的后遗症而疲惫酸痛,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急需补充体力。
他深吸一口气,环顾这个酷似他过去卧室的房间。
这个房间跟他记忆里的十分相像,有独立的卫生间,但不同寻常的是,除了卫生间门和卧室门,这里还有第三扇门。
江昭盯着那扇门,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精心设置的感觉,那么这扇门肯定也不例外,里面有着韩汀风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是什么?
江昭看了一会儿那扇门,便收回了目光,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几秒后,他突然转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盯向了书架上的一个招财猫模型。
这只招财猫跟他书桌上那只一模一样,笑眯眯的,身上还点缀着彩色的小花,看起来十分可爱。
江昭毫不犹豫地拿起那个模型,看向招财猫的黑色眼睛,果不其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微型监控摄像头。
“看够了么?”
江昭冷冷道,抬手把陶瓷做的摆件摔了个粉碎。
-
半小时后。
江昭依旧没有进那扇门,但他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
他拖着沉重的脚镣,把房间的角角落落了都翻了一遍,床底和卫生间也没放过。
他天生就对镜头有着极高的敏锐度,不止被一个导演赞叹过他在演戏时寻找镜头的能力,再加上这里的布置十分熟悉,他没花多少功夫,就从角角落落里找出来了整整八个微型监控摄像头。
其中三个,甚至来源于卫生间的马桶、淋浴器和浴缸。
江昭再一次认识到,韩汀风确实是个变态。
只是他从小跟韩汀风一起长大,整整十年,竟然都没发现过这一点。韩汀风回国后,他也曾在一些细枝末节上隐约感受到过不对劲,然而一直以来的自信和习惯独自解决事情的处事方式,终究还是让他栽了跟头。
江昭有点头疼地踩碎了地上所有的摄像头,心里想着,也许他真的该等萧斯也的。
但这种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就立即消失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谁都没法倚靠。
当他碾碎了最后一个摄像头,卧室的房间门被敲响。
江昭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被推开,韩汀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几碟精致的饭菜,全都是江昭喜欢的。
他把托盘放到了江昭的书桌上,温声道:“吃点东西吧,小昭。”
江昭一动没动,甚至没有看过一眼他送来的食物。
韩汀风顿时有些无奈,他拿起另一双筷子,将每一道菜都夹起来吃了一口,问:“现在可以了吗?”
江昭盯着他看了几秒,才走到书桌前,又扫了一眼韩汀风:“滚开。”
韩汀风微笑着后退了几步。
江昭拿起另一双筷子,低头吃起了饭,只是筷子都避开了韩汀风碰过的位置。
他现在急需补充体力,如果一直是饥饿虚弱的状态,对他身体恢复和后续的逃跑都很不利。虽然韩汀风说的话不可信,但他不得不赌一把这饭菜是正常的。
而且江昭也是后知后觉发现,韩汀风似乎很喜欢他冷着脸颐气指使的样子,如果他因为被绑架而变得小心翼翼,韩汀风反而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为了印证这一点,江昭淡淡看了一眼韩汀风:“我要喝水。”
韩汀风几乎是立即应下,转身去房间外给他拿了一杯水来。
江昭仰头喝水的时候,能明显的感受到,韩汀风的目光一直紧紧黏连在他身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迷恋与贪婪。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后背,等吃完了饭,韩汀风便像个忠心的仆人一般,将他剩下的饭菜与餐具端了出去。
他每次出门时,都会将房门关好,接着门外就会响起“咔哒”一声落锁声。
算着他应该走远后,江昭试着按了按门把手,又用刚刚戳水果的牙签试了试,意料之中的纹丝不动。
他坐回到床上,感受到血糖升高带来的体力的恢复,大脑飞速转动。
这房间他显然是出不去的,而脚腕上的脚镣更加剧了他逃走的困难,如果他想逃离,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等待救援。
他突然失踪的事情肯定会被亲近的人知道,以江家的财力人脉,还有京城警察的工作效率,他肯定能在两三天内被找到。
但在这两三天内会发生什么,就是不可控的变量了。
江昭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能等来救援当然好,但他更想靠自己的力量想方设法离开这个房间。
他随手从书架上抽下来一本书,装作看书的模样,思索着逃离的方式。
而没过一会儿,韩汀风就去而复还。
江昭没有给他任何眼神,韩汀风自己倒是十分自觉地没有接近他,而是打开了靠墙放在矮柜上的电视大屏。
“小昭,”韩汀风握着ps5手柄,熟练地找出了一个游戏,“来玩一会儿吗?”
江昭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十多年前,他们还在中学的时候,韩汀风每周末都会去他家玩。
当时他觉得韩汀风父母离异,父亲又是个格外严厉的性格,经常会把韩汀风训得抬不起头来,所以也就没觉得韩汀风格外粘他的性格有什么不对劲。
但现在想来,也许当时的韩汀风,对他就已经有异样的心思了。
一旦有了这种猜测,少年时代的种种美好记忆便都像是沾了一层垃圾桶里的脏水,令人看一眼都忍不住嫌恶。
江昭虽然心里膈应,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冷冷一笑:“你想干什么?”
韩汀风的脸上露出了怀念之色,“我很久没有跟你一起打游戏了,小昭。”
江昭盯着他看了几秒,道:“除非把这东西给我解开。”
见他指了指自己脚腕上的镣铐,韩汀风便笑了笑:“原谅我不能答应你,小昭。”
江昭的脸色顿时更冷,直接移开了视线:“那就滚吧。”
韩汀风顿了顿,又继续劝哄:“但如果你愿意去那个房间看一眼,我可以答应你。”
“我怎么知道那房子里是什么鬼地方?”江昭冷笑一声,“而且,我也没兴趣。”
僵持了片刻,韩汀风最终叹息一声:“好,那我帮你解开。”
江昭这才转过身,将双脚往前一放,示意他快点儿。
韩汀风走到他身旁,在他身前半跪而下,江昭目不转睛地盯着,想看他是如何打开那对脚镣的,毕竟这对镣铐上连个锁孔都没有。
韩汀风的手在脚镣两段轻轻摸索片刻,脚镣两端突然响起了“开锁成功”的电子提示音,接着亮起了一个指纹符号。
江昭:“……”
妈的,这玩意儿竟然是指纹锁的?
脚腕上骤然一松,江昭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的右脚突然被韩汀风捧起。
江昭脸色一变,直接猛踹了韩汀风心口一脚。
他这一下子踹得不轻,韩汀风脸色微变,竟然猛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昭都有点震惊,莫不是他一脚就要送这傻逼归西了?
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然而韩汀风不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等呼吸平静后,他又露出了笑容,却有点歇斯底里的味道:“小昭,我们该打游戏了。”
江昭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暗中咬了咬牙,走上前,拿起一个游戏手柄:“行。”
-
辰星娱乐,顶楼。
萧斯也坐在老板椅上,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泛青的眼底和泛着血丝的眼睛没有阻碍他过于出色的容颜,却足以彰显他此刻的疲惫。
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
经纪人容纯站在他身侧,办公桌对面则站着一整排气场骇人的黑西服保镖。这些人从进入办公室后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既是因为他们训练有素,也是因为萧斯也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势更加可怕。
在容纯的印象里,她从没见过萧斯也生气。她印象里的萧斯也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模样,逢人便带三分笑,偶尔还会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非常平易近人。
然而此刻的萧斯也却像是突然被碰到了逆鳞的龙,平时笑容满面的人此刻却没有半分表情,浑身散发出的阴郁戾气,就连给萧斯也当了五年经纪人的她也几乎有些喘不开气。
“人呢?”萧斯也开口,声音嘶哑,“还没找到?”
保镖里为首的那个站了出来,脸上有道从眼角下划到喉结的刀疤:“少爷,已经派人去郊外的山里搜了。那地方有七八条不同的路,都通往不同的方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萧斯也没应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枚瞧着材质像是黑曜石的戒指,用拇指缓缓地转了起来。
刀疤后背一寒,这是少爷要发怒的前兆,他连忙低下头:“今夜一定能排查出来!”
萧斯也的手指一顿:“行。”
他的目光掠过刀疤微微渗出汗珠的额角,看向了旁边的容纯:“纯姐,有什么事情?”
容纯这才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连忙道:“刚刚……您吩咐的事情,让我联系江昭的经纪人,我已经跟对方交流完毕,他们那边也已经报了警。昨天晚上的热搜也都撤掉了,另外,江先生失踪的事情没有传出任何风声,您放心。”
萧斯也点了下头,随即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不用这么紧张,纯姐。”
容纯这才发现自己连敬称都蹦出来了,只好也回了一个笑容。
但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几年前萧斯也暗中收购辰星娱乐,早已成为了辰星的最大股东,容纯明明是平日里与他接触最多的经纪人,但没人知道,就算是她也从来不了解萧斯也的家底。
她只在不经意间听说,萧斯也身后站着的是京城人人敬畏三分的霍家,而萧斯也的姓氏是随母姓。
不过她一向安分守己,从来不会打听多余的东西,知道的也就是这些,或许也是因此萧斯也才会放心让她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五年。
只是她从没想到过,江昭作为萧斯也一直以来的对家,竟然对萧斯也这么重要。从萧斯也突然提出要上综艺开始,到后来的包养合同,她几乎是一路震惊到了现在,根本猜不透萧斯也想要做什么。
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萧斯也轻声道:“纯姐,不用多想,就是你猜的那样。”
容纯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他是你那个……”
她立即捂住了嘴,心里懊悔自己的失言。
而萧斯也只是将目光落在他看了不知道第几百遍的监控录像上,半晌后,道:“是。”
是恶龙守望了多年的珍宝。
是他的……可望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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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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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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