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谢残玉忙也是真忙,好不容易歇口气,谢沅一通复述又将他眸子烧红了。
谢琦替谢沅担心,谢沅却仍是缺心眼似的盯着谢残玉絮絮叨叨,“……他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原本骨瘦匀亭的,现下却连一件袍子都撑不起来了……”
谢残玉翻着账本,好似什么也没有听见,可是垂下的手指却捏得死紧。
谢沅以为这把火不够,遂又添了一句,“这几日倒春寒,他又染了风寒,看起来似乎不大好熬,呼吸都难……”
终于,这句话像是惊醒了谢残玉,他眸子冷厉,“府里的下人都是死的么!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不若都发卖了干净!”
谢沅一抖,这厢才真正确定自家公子是彻底动了心起了情。
“公子,他的确是少有的赤诚,但是总归不是人间唯一……您还有要事需处理,囿于这些只会影响决断。”
谢残玉阖上账本,“于你们而言,他也只是平庸无常,可是……事事哪能如你们所言,他再平常,也将我裹缚得结结实实,我逃不开,也不想远离……”
十数个日夜,谢残玉也想一气之下将人赶走,落个干净,但是话到嘴边绕了数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从前是他最不信的八个字,可现在却叫他将滋味儿尝了个干净!
谢沅心尖狠狠一跳。
自家公子这是栽了!
他想起上京的那些牛鬼蛇神,这会儿也不得不劝上两句,“公子,此处非您久留之地,于笙可以护着,但是他不能是您的软肋。”
谢沅的话并无道理。
谢残玉如何不懂,但是若是一颗心能控制住,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
“再有七日,就去上京。”谢残玉扔给谢沅一纸书信,“提前将一应事宜准备好,明日一早你便动身。”
“公子……”谢沅分外惊诧,“这不是谢琦和骆迟在准备?”
谢残玉淡淡瞥他一眼,“为防哪日我一气之下将你乱棍打死,不若你早些滚,免得谢琦来找我要兄长。”
谢沅:“……”这是嫌我话多?
————
宋尚书难得在休沐后带着宋嫣出去,马车吱吱呀呀响了一路,久不见到达,宋嫣面容略有些倦怠,“还未到么?”
夕月替她斟了一杯茶,“尚未。”
“爹爹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宋嫣一大早就有些迷惑,她这两日都极少与自家爹爹说上几句话,根本不知道他怎的莫名其妙就将她带着走了这许久。
夕月摇头,“老爷只说要照料好小姐,听常大哥说,兴许午后才能到。”
“都快出城了……”一旁雪月也懵懵懂懂的,“小姐也莫要太担心,大概是老爷的哪位世交,又喜静一些,所以住得远一些。”
“爹爹从未说过啊,况且一向都不大带我出来的……”宋嫣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罢了,总归爹爹不会将我卖了,且安心多等一会儿吧!”
两个丫头点头。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外边一开始还喧闹了会儿,后来就突然安静下来。
宋嫣疑惑,小心地掀开车帘一角,一眼就看见外边数人站得笔直,府门前的石狮子格外凶厉。
“这……是哪里?”宋嫣无比确定自己不熟悉,但是匆匆一眼后,某一处站着一个独腿的老人。
那人忽的目光落到她这边,似乎一眼就捕捉到她的存在。下意识的,宋嫣飞快地放下车帘。
“那个人……很熟悉……”宋嫣脑中反复回忆,总觉得自己像是见过那个老人,只是那寥寥一眼,着实有些仓促。
“小姐?”夕月二人有些担心。
“无事,兴许是我看错了。”宋嫣摇头,主仆三人还未来得及再说,车厢被轻轻叩了两下,“小姐,奴才迎您下来。”
声音分外陌生。
“小姐……”夕月掀开车帘发现是完全陌生的人,看样子是面前府邸里的仆人,她看向宋嫣。
宋嫣点头,“下去罢。”
“是。”夕月扶着宋嫣下车。
主仆三人下车后才看到面前全景,这府邸并不过分奢华,甚至透着一股渺远陈旧的腐木气味儿。
可是,宋尚书却对着那位独腿的老人极为恭敬,“……谢老,学生特来拜见老师。”
前话已经被略过去了,宋嫣只来得及旁观爹爹对这独腿老人尤为的尊敬,一时让她错愕。
不待她多想,那边宋尚书朝t她招手,宋嫣落落大方,淑雅端庄地走过去,“爹爹……”
“这位是谢爷爷。”
“谢爷爷好,宋嫣有礼了。”
宋嫣不愧是上京有名的美姝,一静一动之间尽显宋府门风。谢老瞧着,竟难得笑了笑,“主子桃李三千,只有宋大人最是得心,这教出的女儿也是格外的招人疼!”
“谢老谬赞!”宋尚书一揖。
撇过其他不谈,宋嫣始终端庄有礼的跟在宋尚书身后,与老人一并入府。
这府邸只一块空白黑匾,最中间端端一个偌大的“谢”字。
宋嫣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她知道此地是什么地方了。
————
春日的阳光慢慢弱下来,屋里一片暗沉沉,床幔层层,雀鸟声音偶尔叽喳几声。门外隐隐似乎听到说话声,于笙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头顶的帐幔绣着精密雅致的花纹,他还未彻底清醒,一时怔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咚咚……”蓦地响起敲门声,于笙彻底清醒了,他起身揭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谢府。
“小公子?”外边小丫鬟的声音怯怯的,像是要叫醒他又像是不敢太大声。
于笙披了一件衣衫赤脚过去打开门,“有何事?”
这丫鬟他从未见过,看起来年纪尚小。她进来福了福身,然后才道:“骆迟公子让我告诉小公子,尽早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便有人来接您……”
于笙僵住:“……”这是终于要赶我走了么?连他都不愿亲自过来一趟……看来是真的将我厌弃了!
“好,我知道了……”于笙说完转身去往里边走,那丫鬟站在原地微微一怔又转身离开。
去上京是多好的事儿,还是与公子一道,怎的这于小公子这般反应,那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这头丫鬟刚离开,于笙手里拿着一件狐裘发怔,门又被敲了两下,他才戚戚然抬头,“进!”
外边是谢沅和谢琦,另有两个丫鬟,一个端着水盆,盆上搭着毛巾,另一个则怀里抱着一件狐皮披风。于笙不知怎么的,心尖就是一扯,好像硬生生地扯出来了血肉,他看着谢沅两人,然后问:
“公子还是不回来吗?”
谢沅一时没明白他的深层含义,下意识回答,“不回来了吧,反正这谢府也没什么让他留恋的。”
毕竟公子终归还是要去上京的,他们知道,这次是不大可能再回来了。
于笙却会错了意,心里更是难言的酸涩,原来最后一面都不惜得见了,公子是被他彻底伤了心,那句“失望”再度浮上心头,搅得于笙又痛又难捱。
不叫别人动手,于笙自己将屏风旁边放着的衣服一件一件自己穿上,丫鬟想过去帮他,被他用眼神拒绝了。
于笙的反应实在是奇怪,谢沅不明所以,谢琦却是看得明白,但是他并不想给于笙解释,这个人并不值得自家公子爱护至此。
不值得的人与无用的东西一样惹人厌恶!
屋里的气氛格外奇怪,谢沅毕竟性子跳脱些,他见于笙分外沉默,那瘦削了不少的侧脸更是惹人担心,“你怎么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于笙陷在自己的哀伤中无法自拔,并未听到。
“小于笙?”谢沅凑上去小声唤了一声,于笙没说话也没转头,手里攥着狐裘。
这下谢沅也后知后觉觉得于笙太不对劲儿了,他小心翼翼的往于笙身前走了一步,“小于笙……”
于笙终于有些反应了。
“无事!”他摇了摇头,鬓侧的发丝动了动,谢沅哪会相信他的话,问:“小于笙,你若不开心,不若说出来,……也好让我帮你……”
原本跟丢了魂的于笙怔了怔,转头,“公子果真是最后一次也不回来了吗?”
他声音像是出现了莫名的裂痕,眉目虽淡淡,但是谢沅知道他情绪十分不对劲儿,原本还是试探的话这会儿也顾不得直白与否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真的……”
明明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却像是泛着苦意,他瘦削的身子摇摇欲坠,谢沅一把攥住他的肩膀,手下瘦的凸出的骨头格外清晰,连他都诧异,“你……竟是瘦了这么多……”
“本就是活该,你心疼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真是滥好心!”旁边谢琦冷嘲热讽。
于笙脸色又白了一分。
谢沅怒瞪了谢琦一眼,“就你长嘴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哼!”谢琦转身离开。
谢沅这下更是小心,“我原本觉得你是公子的拖累,可是……你这样也不行啊,要珍惜你自己的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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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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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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