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说明的是,这是个糟糕的世界。
糟糕到所有人都不得解脱,在压迫与被压迫,折磨与被折磨中奔赴永恒绝望,众生在腐朽之中堕入更深的心灵地狱,而地狱亦在日复一日的侵蚀着昏黄的天空、血河流淌的大地。
而她就诞生在这样的腐朽世界中央,伴随着羊水破裂后的第一声啼哭,细腻的黑色胎发紧紧的贴在幼嫩脸颊上,在滑出母亲□□隙落入大地的一瞬间,蔚蓝色眼睛湿漉漉的睁开,如同此后毕生缠绕的宿命一般,瞳孔中倒映出正在异变成怪物的奴隶。
那是一个养殖场中的普通奴隶,蓬头垢面而瘦骨嶙峋,在某一个瞬间因为魔化力量达到临界点而突然发起疯来,双手抱头发出惨叫,然后又将手指死死扣入大地,让暗红鲜血与黄褐泥土糅合,喉咙里“嗬嗬”发出痛苦□□,撞击的笼子砰砰作响,在竭尽全力挣扎后彻底崩溃,长出獠牙与畸形骨翅,失去所有属于自我的神志。
看守走过去,将笼子连带怪物一块扔进了火堆里,动作麻木而熟练。
她在同一时刻,发出了此生的第一声啼哭。
无形的幽灵走了过去,手指试图触碰婴孩留下的眼泪,可指尖穿透肌肤时,如同穿透空气,留不下哪怕淡如微风的痕迹。
……
于是如同尘埃一般的凡人在这角落当中诞生了,伴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光逐渐长大,沉默寡言而温顺乖巧,淡泊的像个影子,安静的像个木偶。
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看待自己。
唯有旁观的幽灵知道,她将最后一口清水赠送给濒死的奴隶,她抹去死囚眼中温热的泪水,她冷眼旁观所有悲剧,躯壳与思维都麻木不堪,唯有灵魂每时每刻都在暗中尖叫,声嘶力竭又痛苦不堪,用潜意识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力量,竭尽全力反抗这个腐朽的世界,绝望的大地。
竭尽全力地反抗着那个体诞生以来就被整个世界灌注的思想。
——不要被摧毁文明,不要被驯服意志,不要将这眼前的一切绝望源泉视作理所当然。哪怕是千千万万人视这样的想法为异端,她也应当将这样的思维保留至灵魂消散的终末,只因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这世上岂有杂草能够开出玫瑰、沙土变为宝石、罪人死后留下洁白的圣骨?可这腐朽绝望到了极点的国度,竟然诞生出了如此纯粹而清澈的灵魂,如同狂风暴雨的长夜荒原里,一点萤火摇摇欲坠,艰难而苦痛的维持着自身光彩,屡次即将熄灭,又在最后一霎那间重新燃烧,绝不向黑暗妥协,绝不被黑暗淹没。
她渴求改变的希望,于是希望当真降临。
但那是希望只是虚假的希望,救赎亦是虚假的救赎。
黑暗中的莹火最终熄灭了。
那样微弱的光芒,纵然纯粹,又怎能抵抗的了父母的抛弃,信仰的背叛,长夜里幽灵的尖啸与伤害,还有腐朽荒芜的世界中,那成百上千个践踏骨血尊严的白昼与长夜。
……
她的第一次自/杀是在角斗场杀完人后的夜里。
那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一场刻意的戏弄,她被拉扯着脖子上的锁链拖出来,然后与前一天晚上还在互相鼓励的“邻居”互相残杀,搏斗、撕咬、暴雨般的拳头与怨毒目光……她在浑浑噩噩中,凭着求生的本能反抗,又在侥幸获胜之后彻底崩溃,发出了野兽一样凄惨的哀嚎,仿佛有无尽的痛苦自骨血之中沸腾,绵延不休,让哪怕是旁观的他都感同身受。
她崩溃的念诵了知晓的任何一个神祇尊名,祈祷有人来救救她。
理所当然的,无人来救她。
他不再旁观,产生了想要救她的冲动。
他伸出了透明虚假的手指,想要捂住流血的伤口,那时她啃咬下了自己的腕间皮肉,拉扯坏柔软的血管,然后慢慢咀嚼着,吞咽下去了自己的血肉。hτTΡδ://WωW.sndswx.com/
要有多绝望,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一遍又一遍,穿过了囚笼中小小奴隶的身体。
哦,他忘了,他好像只是一个无法被看见的幽灵。
幽灵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
她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多的做出某种开始放弃生命的举动,譬如在角斗场上放下手中的匕首,不再和其他奴隶争抢马槽中的食物,不再躲避那些忽如其来的殴打。
他知道,那并非出于她的主观意愿。
他比她更加了解她自己。
他知道,她还在依靠着理智,一遍一遍坚定着求生信念,可是夜深人静之时,那自骨髓中翻涌而来的绝望,又应该怎样抵抗?
假使人生只是一场浩瀚的苦难,找不到尽头,看不到归属,那么为何还要在那虚假的希望失去之后,苦苦坚持这穷途末路的时光?
……
他要救她。
这是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是一个透明的幽灵,他的过去一片空白,未来更是虚无,他想不起任何东西,触碰不了任何物品,不会被任何存在看到,思维之中也没有任何执念。
但他不知晓自己为何要如此十年如一日注视着她,亦不知晓这突然诞生的、近乎刻骨铭心的执着念头究竟是为何?
他失败了、又失败了,再一次失败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
他救不了她。
真实与虚无十指交错的一刹那,深重夜里的白色人影与雾气,他低头,隔着腐朽的木头栏杆凝视这长夜里的微光。
他只是旁观者,旁观她的所有痛苦与绝望。
……
他、或者说祂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历。
扭曲的时间节点间隔遥远,却也终有重新回归正确的那一天,祂在那一瞬间重新拥有了实体,于是抬手扯下了囚牢上腐朽的锁链,口中吐出离开的言语,目视衣衫褴褛的奴隶在冰冷月光下远去,永不回头。
祂知道,他们终将重逢。
在那动荡的别离之后,越过乌黑泥沼,在那遥远的未来,他们终将重逢于日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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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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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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