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冥墨瞳里光芒渐冷,明明每个人都知道他看不到,可又觉得他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有胆小的奴婢已经跪下去,哆嗦着不敢言语。
“说。”帝云冥转过身,眼中蒙上一层薄怒。
“扫地的婢子说,听爱晚宫的下人们议论,说皇后娘娘入宫之前就被人……娘娘就气倒了。”一名婢女赶紧磕头,哆哆嗦嗦地说道。
“王上,皇后的宫婢见皇后晕倒,居然都不过去搀扶,实在是可恨。”傅玉莹轻蹙蛾眉,轻声说。
“混帐,还不把这些奴才全都拖下去?”绛芸脸色一沉,用力甩袖,指着殿外怒斥。
大宫婢们大步进来,拖着几名婢女往外走,婢女们瑟瑟发抖,大声求饶,可这时候体内一点点可怜的力气都被吓得尽光,断断续续地尖细声音,碎得像被重物击碎的瓷片。
“拿下那几个扫地的婢女,全部割舌,坑葬,今后谁敢乱言,连坐一宫。”
帝云冥又冷冷地几句,一阵杀机在大殿里重重压来。
“王上,是否彻查?”绛芸秀眉紧拧,扫了一眼傅玉莹。
“用得着查吗?你二人把手伸出来!”帝云冥冷冷一笑,伸出了手。
见她怀疑自己,傅玉莹和绛芸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互相看了一眼,慢吞吞伸出了手腕。
帝云冥薄唇紧抿,抓住了绛芸的手,毫无意外的,他还是读不到绛芸的心思,她的心上有浓浓的雾气缭绕。
他的手指用力握了握,捏得绛芸痛得身子一僵,觉得他这一重捏,骨头都要碎了,慌慌地抬眼看他,小声求饶,
“皇上,你捏痛臣妾了。”
“你去查清楚此事,凡有关人等,一律绞杀,不许任何人求情。”他冷着脸,用力一甩手,把绛芸甩开,退了好几步,才撞到了桌角,痛得腰都要断了。
绛芸在众人面前头一回如此丢脸,顿时脸色大红,勉强挤出笑容,行了个礼,匆匆说:
“臣妾遵旨。”
“快去吧。”帝云冥转开了脸,又把手伸向傅玉莹。
傅玉莹的心思倒是百转千回,委屈、思念、期待……他松开手指,轻一掸手,低低地说:
“玉莹,你要安守本份,孤王不希望看到后宫有妖魔鬼怪作乱,不管是谁,孤王都不轻饶。”
“是。”傅玉莹福了福身子,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云哥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的云哥哥会杀了你……不要……”
许鸳鸯突然发了狂,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尖声大叫,汗水涌得更紧,身子像鱼一样在榻上不停地扭动挣扎。
“皇后被魇住了,快按住她,她会伤到自己。”
傅玉莹赶紧弯腰,紧紧抓住许鸳鸯的双腕。
哪知许鸳鸯力气太大,一把挣开她的手,又狠狠地她的脸上抓了一把,尖尖的指甲狠狠刮过了傅玉莹的脸,痛得她一声尖呼,脸上尖锐辣痛,飞快抬手摸脸,指尖上居然沾了一片血色。
“鸳鸯住手!”
帝云冥快速点住她的穴,鸳鸯身体消停下来,嘴里还在乱叫。
“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帝云冥拧紧眉,手指在她的穴上一摁,她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娘娘受伤了。”宫婢们围上来,扶着傅玉莹坐下。
帝云冥侧耳听了听,低声说:“你先回去。”
傅玉莹捧着脸,匆匆走了,帝云冥这才坐到榻边的椅上,等着御医过来。
“王上,晚贵妃请您回去。”非烟在宫婢的带领下,到了殿门外,给他行了礼,轻轻地说。
“告诉她,鸳鸯醒了孤王就过来。”帝云冥微微侧脸,沉声说。
非烟往榻上看了一眼,又磕了个头,快步离开凤鸳鸯宫。
大片的夕阳慢慢斜上天空,就像在蓝天上抹了大片的血色,凤鸳宫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氛,绛芸
……
步晚晚等到了日落,也没等来帝云冥。
非烟打探消息过来,只知三殿下被抬出了宫,那尖刺把他的屁股扎开了花。
虽然整了那个贱男,心中痛快。可帝云冥居然对此事不闻不问,这不是太意外了吗?
“皇后还没醒?”步晚晚转头看殿外,小声嘀咕。
“嗯,一直晕着。”非烟点头。
步晚晚对他立后一事,其实一直耿耿于怀,三殿下敢在宫中肆意行走,难道不是有内应指路?
她推开了茶碗,顺手拿起鹤顶珠来看。
珠子晶莹剔透,有鸡蛋大小,偏上的位置有一枚红色小点,就像女子的美人痣,或者这就叫鹤顶珠的由来吧——有的时候,当女子心毒时,毒过鹤顶红!
步晚晚摆弄着珠子,一个珠子能知前世,真是荒谬,那三殿下还真敢说!
“收起来。”她把珠子递给非烟。
“娘娘收三太子的礼物,只怕不妥吧。”非烟捧着珠子,犹豫着说。
“有什么不妥,谁送我都收,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我不收,他一样送女人,何必便宜了别人,以后出去变卖了,咱开家大酒楼,赚了银子回报乡邻,顿时当土豪。”步晚晚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睡。
“那娘娘去不去看看皇后?她病得厉害,上回您就没去,今天你在马场还吃了她的米饺饺。”非烟又说。
“需要吗?”步晚晚反问。
“需要,王上在那里,看看王上……”非烟轻咳一声,打住了话。
“滋……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倒比我更积极了。”
步晚晚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可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许鸳鸯,一个小丫头,也确实可怜。
她看着非烟去张罗礼物,心里隐隐难受。
她最不想过的日子还是到来了,互相之间带着假面,众多笑我也笑,她挣扎这么久,难道所求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帝云冥为人实在太自大,若他肯和她商量一下再议立后之后,她会建议帝云冥把许鸳鸯送去安静的地方休养,时间能疗伤,说不定许鸳鸯平静下来就好了。
可他一心要安慰那对母子,做了这样的安排,或者在他看来,这是他对那对母子最大的安慰,可是……
步晚晚轻轻摇头,少女的心,又岂止只要那些?就连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安慰啊!
要么爱,要么相望江湖,一生不交集。
她才走到半路,彩峦就领着人拦过来了,看她一眼,毕恭毕敬地下跪行礼。
“晚贵妃,芸妃请非烟过去问话。”
“问话?找她问什么话?有话问本妃。”
步晚晚盯着彩峦,此女表面温和,其心实在狡诈,又不知在绛芸耳边吹了什么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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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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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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