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林里都在回响着三皇子的嚎叫声,他坐下的时候,火凤听从步晚晚的指挥,把一根尖锐的树枝竖在地上,直接扎进了他的双股之中!
外面的奴才听到了惨叫声,正往这边快步跑,非烟这时候也绕了出来,扶住了步晚晚,担忧地问:“娘娘怎么了?”
“没事,”步晚晚抛了抛手里的鹤顶珠,笑着说:“三皇子正在里面赏菊,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他!”
“赏菊?”
众人面面相觑,听着里面的嚎叫,又看步晚晚,她不发话,没人敢踏进林中。
“来人,请王上回来。”步晚晚抓紧珠子,撂下一句话,和非烟一起快步走开。
不远处的假山后,绛芸正坐着喝茶,听着彩峦的禀报,轻轻拧眉,不悦地说:“没用的东西!”
“可是他送了娘娘那么多贵重的礼物,若娘娘不帮他……”彩峦压低了声音,给她续上茶,抬眼看她。
绛芸轻轻拧眉,轻声说:“怎么帮?王上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莲公主就想挑起两国事端,王上若杀三皇子,必定烽烟大起,若不杀,那贱人肯定百般刁难!”
“那……不是正好吗?战火一起,九郡并不想打仗,一定会求王上妥善解决此事,到时候,便能把那贱人推出去……”
彩峦眼中光亮闪闪,俯在她耳边轻声说。
假山后有轻轻的踩到落叶的声音,绛芸眸色一暗,向彩峦使了个眼色,彩峦便几个箭步冲向假山后。
一地落花中,许鸳鸯正拧眉站着,一步撤在后面,正欲走开。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彩峦提高嗓音,微微福身行礼。
“本宫来找芸妃,让方嬷嬷和凉儿回来伺侯本宫。”许鸳鸯硬着头皮绕过假山,在小亭外停住。
这里三面都是假山,一方是湖,凉风习习,又有花香飘来屹。
绛芸放下茶碗,扶着桌子站起来,含笑行礼,“皇后娘娘。”
她站在高亭之上,许鸳鸯不想进凉亭,只能仰头看着她,小声问:“芸妃,方嬷嬷和凉儿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们二人习好礼仪便可回来,皇后娘娘勿需担心。”绛芸笑了笑,向她招手,“皇后娘娘来坐会儿,聊会儿。”
“不了,本宫想现在就看到方嬷嬷和凉儿,请芸妃赶紧让她们回来,规矩就在凤鸳宫学好了,本宫不让她们出宫惹事。”
许鸳鸯忍不住前走了两步,手在袖中握紧拳,小声说:“不然,本宫就会如实禀报王上,三皇子给芸妃送了大礼!”
绛芸的脸色微微一变,许鸳鸯居然敢直接了当地威胁她!唇角的笑意渐渐变得阴冷,手指在茶碗上轻滑两圈,淡漠地说:“彩峦,你去安排一下,让方嬷嬷和冲儿回来。”
彩峦行了礼,匆匆走了。
绛芸从亭子上慢步下来,轻轻拉住了许鸳鸯的手,笑着说:“鸳鸯,你我也算旧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那能比她大几岁?不过是在九王进京的时候,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一起玩罢了!鸳鸯嘴角抽抽,抬眼看她。
“你我姐妹,不应该不敌,应该为友,你说对不对?”绛芸又小声说,手指轻轻地拉住了鸳鸯的手腕。
鸳鸯看着她,摇了摇头,小声说:“芸妃,本宫不会和任何人当敌人的。”
“那是当然。”绛芸眼角的笑意堆砌成细细的纹路,一直往两边延展伸去,冰凉的手指慢慢松开了鸳鸯的手腕。
许鸳鸯扫她一眼,快速说:“那本宫就在凤鸳宫等芸妃的消息。”
“是。”绛芸笑着点头,握着茶碗的手指用力扣紧,眼睛紧盯着许鸳鸯。
许鸳鸯看她眼神锐利,也不敢久留,匆匆离开。
她刚从马厩那里出来,一路上越想越委屈,既然步晚晚不肯帮忙,她自己来找绛芸,她是皇后,若真的都欺负她,她就去告诉云哥哥。
婢女们不远不近地跟着,恭敬但疏离。
正穿过小湖,前面几名正在扫地的婢女窃语聊天。
“你听说过吗?我们的皇后其实已经不洁,在进宫前被人给……”
“真的吗?”
“真的,小腹上还刺了字。”
“呀,那王上为何还……”
“王上敬重姨母,怜她呢。”
“王上人真好,真是贤君。”
“可惜了,这么一个不堪的皇后,若是我早就自尽了,怎有脸面进宫为后?简直被天下人耻笑!”
许鸳鸯脑中嗡地一炸,眼前一黑,差点栽到地上,可跟着她的那些婢女都未上前来扶,面上的嫌恶之色明显极了。
许鸳鸯扶着栏杆,踉踉跄跄地往前趺走几步,抬头看眼前的女人们,阳光明晃晃地刺眼睛,她挣扎几下,未能站直,腿软得像面条一样,再挪一步,人就重重摔到了地上,眼睛合上时,只见一把粉色裙角匆匆掠到,弯腰扶着她的身子,柔柔地叫她:
“皇后!”
“玉莹姐姐……”
她努力睁睁眼,勉强看清傅玉莹美艳的脸。拉着傅玉莹的手,面色苍白的看着她,哆嗦地叫了一声,眼睛一翻白,就晕厥了过去。
傅玉莹把许鸳鸯扶起,扭头怒斥那些婢女,“大胆的奴才们,没看到你们主子摔到了?”
“快去请王上,送皇后回宫。”
傅玉莹让奴婢们把许鸳鸯抬上自己的辇,匆匆往凤鸳宫奔去。
回到凤鸳宫不久,帝云冥带人匆匆过来,白色龙袍上还沾着草叶,一脸冷竣,手里的马鞭垂到地上,一到殿上,便用力一抛,紧随其后的太监赶紧接住了鞭子,又有人过来,快步搬开挡在他前面的各种东西,让他一路畅行,走到凤榻前。
傅玉莹走过去,亲手扶住了帝云冥的手臂。
宫婢们轻掀开帐帘,小声说:“王上,皇后在园子里晕倒了。”
“怎么回事?御医何在?”他弯下腰,拉住许鸳鸯的手,长眉紧拧。
“是否上病了,还未痊愈?”傅玉莹沉吟一声,轻声问。
“你们怎么照顾皇后的?皇后病着,为何还让她出去?”帝云冥转头斥责那些宫婢,宫婢们赶紧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王上。”
正说话时,绛芸也匆匆赶到了,给帝云冥行了个礼,走到榻边看许鸳鸯的情况。
她又和那日一样,脸色苍白,浑身冰凉,大汗急涌,不停地呓语……
“母亲,我害怕。”
“云哥哥,不要不要我……”
“凉儿,把我的小剑拿来,我要去找云哥哥。”
帝云冥微微侧耳,看向绛芸站的方向,不悦地说:
“为何还不见方嬷嬷和凉儿过来?”
“臣妾已经让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能来。”绛芸看着帝云冥,柔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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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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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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