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扶桑镜梦>第十一章 里切者——谁在背叛谁(中)
  文久二年(1862年)五月二十一日,小朝廷设立了新官位“国事御用书记挂”,这事吧,按理说,其实这事也是可大可小。

  为什么这么说呢?

  往大里说,这小朝廷算是和幕府又撕破了一次脸,摆明了要大肆参与治政,这不打招呼就硬上,无疑给公武合体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往小了说,这双方闹腾也不是一次了,这件事算啥啊。

  安政五年(1858年)有“廷臣八十八卿列参事件”,或者更早点的,安政元年(1854年)朝廷下旨劝阻与米人和亲和毁钟铸炮令,之后有安政五年的戊午密敕事件,到了万延元年(1860)樱田门外之变后,公卿更是近乎明目张胆地开始结交浪人(攘夷志士)。

  甚至于,到了今年文久二年(1862年)三月,京都小朝廷居然开始拦路抢劫了:

  这每年四月乃是向幕府参觐交代的日子,可如今大名的行列只要路过大坂或近畿,就有公卿或其家臣突然冒出来,表示“去江户那嘎达干啥,公武合体懂不?直接到京都来吧,朝廷欢迎你”。

  虽然这两年诸侯对参觐不重视了,愿意按时朝觐江户的少了,可朝廷半路公然截人,这不是蹬鼻子打脸嘛,感情这是要彻底阻断幕府和西国、近畿大名的联系,一点面子都不给幕府留啊。

  因此,要从这些动作说起,这设立“国事御用书记挂”还真不算啥,毕竟更严重的事情已经并且还在发生。

  只所以大老庆永、六位老中闻之色变,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恼火,我们这边为公武合体都把久世、安藤一系斗垮了,京都你们就不能暂时安份点,真它酿的猪队友啊。

  当然了,这些人里面的久世广周心里倒是挺开心:

  “作吧,让幕臣都好好看看,这小朝廷一点诚意都没有啊——不是我光周不努力,是对方死活不配合啊。”

  确实,如今这老中评定会的气氛是挺尴尬的,除了久世广周、松平信义,剩下的五位,多多少少都算攘夷的公武合体一伙的,尤其是大老庆永,更是尊王齐昭一系的主将之一,因此他更下不来台:

  板仓胜静是和尾张交好,胁坂安宅是有盟友毛利家世子入京,可庆永多年来一直是亲自赤膊上阵啊,如今这消息传来,别人还有个推脱,但庆永怎么办?

  说事前不知道?这能力受质疑啊;说知道,那就更扯了,如今你是“大老”你最大,怎么化解当前的局面,说啊!

  结果,事实证明,人家松平庆永能当上大老,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首先,庆永让人把另两位大目付驹井朝温、大久保忠宽也请来了,至此一大老、六老中、三位大目付齐聚一堂。

  这就是幕府平日里最顶级的配置了——虽然番职还有留守居,但以番、役分离来看,如果不涉及军势的话,对政事这些人就可以一言而决之了。

  如果这些人能达成一致,那就算公方样心里不同意,作为将军也不好明面反对,毕竟这众意难违嘛——当然了,这些人各有各的山头,哪能轻易达成一致。

  等人齐了,大老庆永就当众表示:

  “我有话说。”

  这新官三任三把火,大家对此表示镇定,说吧,我们听着呢。

  结果庆永从“国事御用书记挂”谈起,扯到了公武合体和敕使的身上。

  开老中评定会的这天,是六月六日,这时朝廷敕使大原重德在萨摩岛津家主齐彬的陪伴下,马上就要到江户了。

  庆永先回顾过去,然后就开始展望未来:

  “过去的就过去吧。

  如今大家要正大光明、一心一意地携手面对困难。”

  对这过场话,其实大家都有无数槽要吐:

  “别人不知道,可在座的,不管是留任的还是新任的,这心里能不清楚么,正大光明还能坐在这里?做梦去吧。”

  但马上大家就没心思嘀咕了,因为庆永提议,朝廷敕旨中有“三事之策”,大家看该怎么才好。

  “实锤了!果然庆永和公卿深有勾结!”

  大家这么激动,是因为,敕旨不颁布你是怎么知道内容的?因此这必定和顶级公卿有勾连啊。

  原来,这敕旨制订,也不是扶桑皇帝一人说的算,也有一定的程式:

  不但制订前要和重要的公卿讨论,而且,没有关白和左右大臣在上面的附署,光是用印也没用,这不合礼法的旨意幕府完全可以不接受——之前的戊午密敕,就是因为关白九条尚忠没有附署,所以实际上算不上合法的敕旨。

  当然了,如今在座的这些幕臣,绝对想不到,再过几年,这敕旨附署是啥啊,到时只盖着萝卜章的所谓“密旨”满天飞,倒幕的诸侯、义士这手中没有一个“敕旨”,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可如今,虽然“关白”九条尚忠等公卿还在任,但因为这些人倾向幕府,听说早就靠别站了,平时也谨言慎行、甚少传递消息,难道他们还心向幕府,因此提前把消息传递过来?

  大家对可消息来源很好奇,但庆永小手一挥,表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有渠道也不能告诉你们啊,如今这世道,谁能信任谁啊,今天说了搞不好明天就传得满城飞了。

  经大目付伊泽政义给大家解释,据可靠消息,这朝廷敕旨中有“三事之策”:

  第一,征夷大将军将军应亲自率诸大名到京都朝觐共商国策;

  第二,沿海五大藩主,伊达、岛津、山内、前田、毛利,这五家功勋卓著,可作为五大佬参与国政;

  最后么,则是干涉幕府重要人事,提议让一桥庆喜、松平庆永主持大局——旨意里没具体说,但据说是属意庆喜为“将军后见”、庆永为“幕府大老”,んτΤΡS://Www.sndswx.com/

  关于第一条,倒是没啥,和宫都嫁到江户来了,这有来有往,公方样凭啥不能到京都去?

  而且说不定将军不去,这小朝廷反而更开心:

  这都开始到处拦截来江户朝觐的大名了,万一出点岔子,有几个强力大名和朝廷一拍即可,那有了大义名头的皇室,再有了实力,这不是更闹心嘛。

  说起来,这都是岛津家和毛利家的锅!

  本来么,小朝廷是到处围追堵截大名行列,可真愿意第一个跳出来和幕府唱反调的,还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比如说筑前国主黑田齐溥,这位是著名的开国派,但因为自身血缘出自萨摩岛津,因此和尊王齐昭一系的岛津齐彬交好。

  身为四十七石的大名,这位听说小朝廷到处拉人,于是参觐交代中途称病,拐个弯就回福冈了,根本不愿意掺乎朝廷和幕府之间的破事。

  但萨摩齐彬可好,朝觐途中在四月到了大坂,然后也拐了弯,只是黑田是回家,而这位则从来江户变成了去京都。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去的,随身带着一千多藩兵,这无疑大大壮了朝廷的声望。

  萨摩如此明目张胆地支持京都小朝廷,这有个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接下来跳出来的是毛利家。

  四月底,毛利家主庆亲,看到老中安藤信正于四月十一日被罢免,他也终于彻底放弃了航海远略策,从开国的公武合体转变为攘夷的公武合体。

  为什么这么说呢?当然有证据了。

  这位毛利家主伪称长州有变,当月月底派世子归藩,结果世子定广到了近畿就走不动道了,据说当时有公卿出面劝说,于是这位爷定广也进了京都。

  其实有没有公卿出面还两说,这家里有急事都不顾了,直接上京,这劝不劝的,也就那么回事——当然了,我不是主动的,就是抹不开情面,这弯拐的好,多少好听一点。

  有西国两大家萨摩、毛利的幌子,后面陆陆续续进京的诸侯也多了起来,要不怎么说,始作俑者为岛津、毛利呢!

  所以啊,这京都幕府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就算将军不去,重臣也得去,不然说不定局势变成啥样了。

  第三条,朝廷让一桥庆喜、松平庆永出面主持幕府大局,这条比较搞笑,这庆永都出任“大老“了,您提晚了啊。

  想到这里,大家都是心中一凛:

  “这庆永出任大老,是有各方的推动,但能这么快决定下来,据说是将军家茂的意思。

  这就有意思了,是公方样提前收到风声了,还是巧合呢?

  碰巧的事多了,可这样的大事绝不能归于巧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敕使可是走陆路来的,说不定消息早就到了江户。

  这么看起来,幕政水真深啊!”

  但不管怎么说,是将军睿智也好,是庆永主动避嫌也罢,反正在敕旨颁布前,这庆永已经当上了大老,在京都和江户的较量中,幕府这是险胜一局。

  说起来好笑,松平庆永和新上任的四位老中,原本都可以大略算作齐昭一系的,这攘夷的公武合体大家都是支持者,可如今大权在握后,大家却有些看不惯小朝廷的指手画脚了——相信没上位前,这些人对本次敕旨的看法绝不会有这么多的敌意。

  不过呢,这条里除了庆永还有一桥庆喜的事,庆永是提前解脱了,可庆喜怎么办?

  这庆永干“大老”役职就有点出格,庆喜嘛,作为御三卿,惯例是没法执掌幕府大权的。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比如刚才说的“将军后见”,这就是一条路子。

  可问题是,大御所家定还没过世呢,这监督公方样的后见役职,可从何说起啊——总不能爹没死就来个后爹吧?这成何体统啊。

  在座的心里都憋着笑,反正如今幺蛾子多,实在不行,破例再设个“大老”好了,这两大老多好啊,一个婆婆难伺候,两个嘛,也麻烦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庆永、庆喜自己就会先打起来。

  至于说不行,既然庆永掌权了那庆喜就算了,嘿嘿,这好事大家可不敢想。

  庆喜是水户齐昭的儿子,过继到一桥家的,这齐昭多子多女,水户姻亲和盟友加起来足有两百万石领地之多,这实力在这摆着呢。

  虽然以前幕府不怕,前任大老井伊就把齐昭一系怼的跟孙子似的,可时过境迁,如今幕府人心溃散,这再说不怕,麻烦先看看井伊的下场先,这人都凉透了,就问一句,“还不怕?”

  另外庆永能上位,除了福井松平家自身的实力和原本的姻亲盟友,这高须四兄弟也功不可没。

  这高须四兄弟是对三门松平家主的称呼,这四个亲兄弟的血脉都出身于高须松平家,由此得名——高须四兄弟包括尾张的庆恕和茂德、会津容保、桑名定敬,光自身领地加起来也有百万石之多。

  可真说起来,庆喜出身的水户,和高须四兄弟的关系比庆永可亲密多了,庆恕当年能从分家继承主家,那是多赖水户老藩主齐昭之力啊,更别说,这高须四兄弟的先祖本来就是水户德川家的血脉。

  因此,凭啥庆永能上位,而潜势力更庞大的庆喜不行?没这个道理嘛。

  当然了,唯力是图是不对的,过于直接粗暴了,缺乏美感,但如今这动荡不安的时节,不谈实力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流氓啊!

  因此,这敕旨里的第一条没问题,第二条太敏感先不说,而这第三条里的庆喜治政,大老庆永,您得出个辙弄个解决办法啊,不然这会可就开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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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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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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