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珲城里的乌龙江将军衙署人员,热切希望着天上继续掉馅饼,但很可惜,这个愿望还是落空了:
1860年5月22日,“索伦各部”在瑷珲上游十余里处伏击鲁西亚援军后,联军居然立即解体了。
当时,江左各屯战士还在漫山遍野地清剿鲁人溃兵,但关保安插在义军中的心腹,“屯千”格绷额派人急报,“获胜的第三天早上,远道來援的八百猛士突然消失。”
乌龙江流域可以被划分成三段“上中下”,而瑷珲城和兰泡子就卡在中段的起点,从此往上,因水量较少江道徒然变窄。
当时,鲁人以三艘火轮拉着上百搜驳船,绵延近十里,分三拨浩浩荡荡地顺江而下。结果,在行进途中,因前后同时遭到炮击,船队顿时乱做一团。
慌乱之中,驳船纷纷解缆自救,但两岸弹雨不断袭来,最后还是成了一场大溃散——其中,人员和物资都损失惨重,尤其是作为主要攻击目标的三艘火轮船,一艘都没跑了。
按着事先的安排,江东各屯联军的主力,从下往上沿江进行清剿,务求除恶必尽。
这时,逃到岸上的鲁人已经失去组织和大部分军械,心慌意乱之下,基本丧失了抵抗。而江东各屯民众的热情高涨,纷纷加入到追击之中。
在第二天这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外援扎拉西请来的八百义士开始不声不响地收缩。
等第三天中午,扎拉西在瑷珲正式告辞的时候,留守的满人头领格绷额这才发现,人家都已经开始撤离了。
格绷额苦苦哀求,希望扎拉西留下援手,顺口开河许了金银珠宝、美女、宝鹰无数,又以大义相责,但得来的只是婉拒,分手的时候,扎拉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自救者天救,自弃者天弃。”
其实,瑷珲城里的官军一直密切关注着战事变化,但因为下不了决心,虽然用水军支持了大量物资,但一直没有大规模参战。
代署乌龙江将军特~普钦、瑷珲副都统关保,两人担心的是,据说鲁人可以在上游征发两万大军,因此他俩都不敢轻举妄动——尽管扎拉西等人在江东联军里一直宣扬,“鲁人哪有这么多的兵马”,还举出不少细节,但奈何这两位不信啊。
这两位的主意很正,就是先用“索伦各部”消耗对手的锐气和兵力,然后让鲁人“知难而退”。
而且,这两位都有些怨怼:
“这鹰人、米饭人还有助战的‘义士’,你们咋不来找我们呢!跟这些江左的泥腿子勾勾搭搭,到底是何居心?”
他们忘了:
战前格瓦拉商会送枪炮来的时候,为了避嫌,这两位愣是没让人家在瑷珲靠港,是在下游找的临时码头卸的货;
而之后的兰泡子和伏击船队两次作战,这两位也没主动派人联络。hΤTpS://WWω.sndswx.com/
就冲这小心翼翼的态度,堀直义不带人跑,难道还留下过年啊。
去年小约翰请求直秀一系发兵助阵的时候,当时众人就有过讨论,“唇亡齿寒,这出兵是肯定要出的,但准备打到什么地步?”
当时的决定就是,兰泡子必须拔掉,给鲁人一个教训;而增援船队也必须打掉。但之后嘛,不宜介入太深——这和小约翰的想法不谋而合。
小约翰的使命也就是给鲁人捣乱,真要闹的不可收拾,小约翰不就前功尽弃了嘛——他和鲁人没啥仇怨,就是想借这件事上位。
直秀倒是想不顾代价,可如今家业大了,他想一手遮天也做不到了,他争取到的就是,“如果唐人配合,那尽可放手一战。一线指挥官有临机决断的权利。”
因此,在伏击鲁人船队之后,堀直义等人看大局已定,就启动了撤离计划。
收到助战义士撤走的消息,关保一边派船去追,一边赶紧请来上官特~普钦议事,“这事咋办?如今被人搁在半空央了。”
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合计了啥,估计是终于发现了鲁人两万大军是扯淡吧,反正最后决定,“没了扎屠户也不能吃带毛猪”:
乌龙江将军府,从瑷珲集结的五千多兵马里,抽出了两千多精兵,再联合江左各屯义军,一起打着索伦义军的旗号,水陆并进前往上游鲁人的据点“江湾子”。
因为之前袭击鲁人船队的成功,乘坐火轮的总督普嘉廷身负重伤,总督府的大部分军官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还在逃亡,,加上阿尔巴津镇的守军大部分都随船队溃散了,人心惶惶之下,这个重要的鲁人前置据点被“索伦各部”一战而下。
之后,复仇心切的敖拉氏索伦义军孤军西上,最终出现在涅尔琴斯克城外,守兵匮乏加上风声鹤唳,导致这个1704年以银矿闻名的城市出现了大骚乱——在敖拉氏战士退走后,被临时武装起来的流放犯人和矿工趁机反抗,开启了伊尔库茨克行省1860年大动~乱的序章。
因为反抗军人数众多。尤其是其中的武装矿工颇有战斗力,在打败了几次鲁人围剿后,最后动荡居然蔓延到很多的西西伯利亚总督辖区。
最终,圣彼得堡只好无奈地吃下了苦果:
第一,因为在乌龙江流域军势讹诈不成,鲁西亚在当年结束的亚罗号战争中没有捞到啥额外的便宜。
第二,特使彼罗夫斯基,在当时死命纠缠英吉利在瑷珲之战的黑手,最终导致双方在远东的合作关系彻底破裂,坚定了英吉利控制乌龙江口限制鲁人的决心。
第三,在英佛两国的支持下,清廷拒绝了鲁西亚重新划分边界的请求。之后还开始大量往乌龙江流域移民,最终导致二十年内鲁西亚无法沿乌龙江向下游扩张。
当然了,直秀当时还不知道瑷珲之战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当1860年6月3日他在箱馆见到返回的江川英敏等人时,乌龙江上游的战斗还在继续中。
和依然忐忑的直秀不同,小约翰眉飞色舞,此前他带着5艘蒸汽货船全程打酱油,但这功劳却全部都记在他一个人名下——可不是嘛,直秀等人在里面捞到啥好处他不管,反正在英吉利方面,记得都是汇通洋行的功劳。
和直秀道过谢后,管杀不管埋的小约翰就拔锚起航直奔中华松江而去。
等他走后,箱馆奉行所对此战进行了总结:
最重要的结论就是“科技改变了战争”。
1852年第一次庙屯之战,虽然发生在6月下旬,但6月上旬船只就到了乌龙江口;1854年的第二次庙屯之战,时间同样是6月。而这次瑷珲之战,战机却发生在5月初。
这一个月的时间差距,是蒸汽铁壳船出现带来的——不但航速有了提升,而且也不惧流冰,这才抢到了宝贵的战机。
说起来,鲁人也很狡猾,估计将航运安排在5月底:
虽然乌龙江下游在4月底解冻,但河口外洋的解冻时间却一般发生5月初,至于鲸海北部海峡五月底冰封才消失。
所以,为了避免英吉利人的干扰,鲁人将瑷珲发难时间定在5月底——上游在5月初解冻,大军可以沿河而下,而为了避免流冰损害,正常货船只有六月初才会出现在乌龙江口。
可总督普嘉廷没有注意到,全铁壳蒸汽船船可以忽视大部分流冰对船只的威胁。
因此鲁人这场仗输的一点不冤。
另外,除了上面的原因,其实鲁人还忽略了小冰河周期的影响——最近几年来,鲸海的冰封期越来越短,这并不是意外。
而且,1859年9月1日,发生了“卡灵顿事件”,人类第一次注意到太阳黑子的异常活动会对地球造成重大影响。
当然,扶桑近几年的频繁地震,说明附近地区的地壳运动激烈,这也会造成气候异常。
私下里,直秀对普嘉廷很同情,“知识重要啊,兄弟!”。
另一点科技致胜的证明,则是先进军械的威力。
“索伦各部”拿着线膛枪,就可以以游击的方式压制鲁人,使其在野外寸步难行;等箱馆八百人拿着更先进的军械出现时,布拉戈维申斯克(兰泡子)一日就被攻灭。
当然了,战术、训练、后勤等也不能落后,但鲁人你啥啥都不行,就敢在乌龙江挑起战端,梁女士不在,谁给你的勇气!?
总之,打赢了啥都好说,箱馆众人一包欢乐,其间的原箱馆奉行所老人也大大归心——当然了,“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直秀相信,箱馆目付堀利熙和组头武田斐三郎想的绝不是一回事。
但结局好才是真的好,管那么多干啥。
说起来,直秀真应该好好感谢鲁西亚人——内部融合全靠打鲁西亚人不说,他最早任的白主代官,后来的白主奉行、箱馆奉行不无和鲁人入侵有所关联。
“好人啊!”
不过,直秀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乌龙江将军府能抓住这次瑷珲之战造成的良机,恐怕鲁西亚红利就到此为止了。
这一没有了“外援”,那北地的发展怎么办?
1859年底,箱馆奉行所管辖之地,虾夷地和北虾夷地都算上,不过才七万八千人左右——不算商人和其带来的护卫、伙计,也不算其它大名驻守北地的人员。
就这点人,想在幕末风暴里出头,就算军械再好,撑死了也就是个搅屎棍一样的角色。
那箱馆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呢,这真是一个异常沉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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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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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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