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倍斯特连科一样,杜皮金也是1857年之后被调到远东的,两人都是经历了克里米亚战争的老兵,带着连队在泥泞积水的西伯利亚驿道上艰苦跋涉,用了3个多月,这才赶到了涅尔琴斯克。
杜皮金敢发誓,不管什么样的鲁西亚好汉,只要走过这条地狱之路,都会深切明白一个道理,“建功立业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后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个观点。
虽然在新任总督普嘉廷的怀柔政策下,东西伯利亚的叛乱终于在当年开始平复,但经过战争和叛乱,原本十几万的人口只剩下几万人而已。之后的粮食输入则严重依赖于外部输入,财政也早就崩溃,全仗圣彼得堡支援。
按照大家的想法,这样的情况下就不要再瞎折腾了!
可一般民众说的不算啊,从1856年开始的亚罗号战争仍在继续,皇帝亚历山大二世和总督见利起意,就想着趁火打劫一把,于是帝国在1859年又开始在乌龙江流域扩张。
据说,在前一任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的时候,这土著部落非常好对付,经常几十个帝国士兵就可以征服一个部落,几百个好汉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予取予夺。但当年那批老兵基本都战死了,这个消息就无法确认真假了。
反正现在的情况和传说的不一样——土人是见到大队帝国人就坚决跑,见到落单的就放冷枪,从不正面交战,因此很是不好对付。
而且最让人闹心的是,米尼枪这样的前膛线膛枪帝国刚刚开始换装,可野人却人手一把,据说是英吉利商人干的,也不知道真假。
大家在普嘉廷总督的带领下,一步步稳扎稳打,去年夏季拿下了阿尔巴津镇,洗刷了170年前的屈辱;到了9月,更是拿下了瑷珲对岸的这块要地,“喜讯”成了此地的新名字。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总督府明面上说还给对方一个和平的机会,但谁不知道是总督府不多的物资和人力耗到了尽头。
之后,第一批征粮队四百人几乎被全歼,倍斯特连科上尉闻讯暴跳如雷,亲自带人去报复。可结果嘛,他自己被冷枪打落马下不说,随行的队伍后来也溃散了。
没办法,自己只好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和这些刁民土著很是打了几场硬仗,但效果寥寥——仗着枪好射程远、地形复杂,野人们放冷枪放的可欢实了,这仗可怎么打啊。
所幸普嘉廷总督明白事理,派人请唐人官府调解,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自己也严令手下不准随便出击,哪怕两艘战舰在冬季被偷袭炸毁、镇子周围一直有人放冷枪,这都没改变原本的策略——只要等开春再筹集一批物资,然后集结兵力压迫对方的官府,这些暴民失去了依仗,想必就闹腾不起来了。
“计算日子,这援兵也快到了。虽然今天大股暴民在外面挑衅,但日后有你们受的!”杜皮金想着想着,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狞笑。
突然,屋外轰隆几声巨响,他赶紧拿起配刀冲了出去。
“这6磅后膛炮真是好东西!以往的线膛炮都比不了!”武田斐三郎一边说一边围着8门炮紧转悠,激动的不行。
但炮手们懒得搭理他,继续热火朝天地发炮——这炮打的快,一分钟三发,而以前的线膛炮是两分钟一发,当然是好东西了。
江川英敏知道武田是个懂行的,可箱馆目付堀利熙肯定没看懂,于是他得给解释——没办法,自己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英敏和堀利熙私交不错,1855年商谈宗谷让白主经营,当时人家可是给了自己体面的。
再说了,到北地六年了,英敏也明白过来,虽然和外人相比自己是个西洋通,可真讲究起来,自己和专业的技术人员没法比,只能当个直秀说的“行政官僚”——对此英敏也没啥不满的,这技术官僚做实事,行政官僚做后勤,大家谁也离不开谁不是。
英敏一顿吹嘘,什么丝紧炮身、筒紧炮身,什么立楔式炮闩、断隔螺纹式炮闩,什么褐色火药、苦味酸,将堀利熙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英敏的吹嘘声中,鲁人营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其实,直秀一系是不想动用火炮的,因为这不是说明有外人插手么——“索伦各部”有米尼枪就已经逆天了,这还有炮,傻子都不信是民乱啊。
但军势赞画们推演,如果不用炮也不用战船轰击的话,除了用人命填,否则这仗没法打。
打赢才是硬道理,因此大家只能同意,“该用啥用啥,反正有小约翰拿英吉利的名义兜底。”
果然,鲁西亚人不肯再上诱蛇出洞的当,堀直义只能下令炮击。
说起来,这6磅后膛炮比3英寸线膛炮的射距没提高多少,一个是3800米一个是3600米,而且口径还小了不少——榴弹的话,一个是6磅一个是9磅。
但实际当然不是这么回事了,投射速度不同,炮弹结构导致装药量不同,而装药种类也不同,导致实际威力几乎差了几十倍。
如果之前鲁人没有杀害兰泡子老少,联军还真不敢这么狂开炮,因为怕误伤啊。但自作孽不可活,鲁人这次是恶有恶报,择地固守这个策略是彻底失败了。
而之前,四个哥萨克骑兵连队400人就在征粮引起的冲突中丧失殆尽了,这没有多少马,两艘战船也在冬季被炸坏了,因此总计不到八百人的守军居然没有一人冲出重围。
本来,虽然依江地形不利,但分三面突围应该怎么也能跑出去一部分人。
可你之前不上引蛇出洞的当,这是对的,但多少应该派小队突击牵制啊,怎么能让对手好整以暇地修建工事呢!
其实,如果鲁人在地狱有知,当然不肯认——你们在1.5俄里(约1.6公里)之外修工事,十二磅前装滑膛加农炮都打不到,傻子才会想起来攻击。这个冬天以来,莽撞的人早都被打死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再说了,之前齐整的1500人还好些,半个炮兵队、1个步兵连、四个哥萨克骑兵连加上水军,正规兵占了7成多。可多次冲突下来,正规兵死得快、武装民跑的快,如今嘛,武装民占了近4成,上岸的水军占了4成,这仗怎么打啊!
何况,怎么能说没人成功跑出去呢,跳江的上百人里,不是有成功游到对岸的吗?可你们倒好,嘴里喊着什么,笑的也满和善,但拿着木杆说帮忙,可这一个劲地往水里摁是怎么回事?!瑷珲副都统关保你不仗义!
其实,这还真不关人家关保的事,大主意海是特~普钦拿的。
去年鲁人不是通知了嘛,“翌年三月,请乌龙江将军到瑷珲一行,双方划分疆界”,作为代署乌龙江将军特~普钦,他怎么敢不来。
他凑了两三千兵马,早早地就到了瑷珲城,和关保凑的两千五百人合兵一处。
特~普钦虽然是个没中过举人的秀才,文才有待商榷,但人家能做到封疆大吏,当然是有原因的——道光七年(1827年)他就投笔从戎了,依仗军功才能起家。
因此,特~普钦和关保都是宿将。
但这些年,朝廷不断从关外调兵,两人上任后虽然补足了兵员,还征集了一些民勇,可这实力原本就不如鲁人,数目字凑够了也不管用啊。
因此,分兵到新瑷珲城,形成掎角之势后,特~普钦就和关保相对苦叹,“两把老骨头算是要交代了!”
到了这个地步,再臧着掖着也没必要,关保就把自己不等朝廷批复就私购军械的事情交代了。
果然,特~普钦听说有“一千条线膛枪、二十门炮”,啥也没说,就一个劲地问“啥时候到啊?”
济利货栈的大掌柜也不敢端着了——他事后才知道有“划分疆界”一事,按鲁人的风俗,弄不好明显这是要两国交兵啊。但老沟金矿如今也探察得清楚了,确实有,他敢跑回关内,张王李胡四家主就能把他生撕不说,估计全家老少连耗子算上都活不了。
大掌柜只好如实交代,“这军械不是我的,是一个格瓦拉洋行送的,出关也是人家格瓦拉让的。我就是借花献佛。”
特~普钦当然要追问:
“这洋人什么来头啊?你私下勾结洋人该当何罪?”
“据说这洋人给博多勒噶台亲王送过枪炮,据说张王李胡四家是经手人。”
“据说你个大头鬼,这自己家的买卖生意还据说!”特~普钦也和关保一样明白了,这洋行是搭上了朝廷,塔上了博多勒噶台亲王啊。
这个好啊,僧格林沁那么大的脑袋,有他顶在前面,哥几个怕啥!
于是,代署乌龙江将军特~普钦不再过问了,私下里让关保放手施为。
关保一边骂娘一边硬着头皮继续,所幸这洋人还是守信的,果然将军械按时送到。
其实,济利货栈的大掌柜都骂娘一个冬天了——主家吩咐如果这大金矿是真的,那洋行说啥都行。可这事没凭没据的,出了事还不是自己顶着。
但这黄金滚滚就在眼前,想撤也挪不动脚啊,因此他可没少给关保和瑷珲城里的上下撒钱。
关保拿了军械,这才同意“索伦各部起兵”,顺便还开了好多空白前程出去,反正死的不是自己本部兵马,那冒点险也没啥不是。
可真等到兰泡子打起来,特~普钦和关保都大吃一惊,这“索伦各部”也太猛了,这是啥炮这么厉害,居然平日一向猖狂的鲁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你不敢轻易动手,能不猖狂嘛。鲁人一直觉得本地土民才叫猖狂,没看这都聚众攻城了嘛。
但不管怎么说,洋人内耗也好,民乱尾大不掉也罢,眼前这关算是过去一半了:
送军械的洋人说鲁西亚援军不过两千,这八百灰飞烟灭了,两千不算啥!至于打完了怎么收尾,那也得等打赢了再琢磨不是。
说实话,特~普钦和关保都算朝臣里敢战的,因此才被放到这个位置上。
关保看的开心,手下也忍不住了,纷纷请命到江边助战,因此才“一不小心”淹死了鲁西亚的游泳健将们。
1860年5月18日,江湾子的八百鲁人残兵全部被歼灭——可能有几个顺江逃跑了,相信也逃不过义军的搜索。
但这场战斗还没完,顺江而下的还有两千敌军,损失不大的联军一千八百人,抓紧时间休整,士气昂扬地等待着大敌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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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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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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