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两间,其余都是较为小巧的房间。
大夫人身为女眷之首,主得自然是大红色的主卧。内屋装饰全都由红木雕制而成,整个屋子古朴古香,不知道还以为进了故宫或是影视城。
“季小姐,这边请。”
主卧里面内含客房,是大夫人用来招待至亲的。佣人拉开房门,钟可情才瞧见内屋的地面一尘不染,便自觉脱了鞋进去。
她弯下身子,刚要将那双高跟鞋收进鞋柜,紧随其后的大夫人便吩咐佣人道:“找双舒适的鞋子给季小姐穿,这双鞋先收起来,等季小姐下楼的时候,再帮她换上。”
钟可情闻言,眼眸微微眯起。身为一家主母,居然会对客人一双鞋子这么关注,着实令人起疑。钟可情担心遭人算计,也渐渐上了心。
待佣人引季子墨进了内屋,一直藏在主卧窗帘之后的芮嘉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阿姨,鞋子拿到了吗?”芮嘉小声问道。
“拿到了。”大夫人将钟可情的鞋子递了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芮嘉眉头一皱,“大夫人难道不想做了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夺走可可的未来夫婿么?”
“我当然不能容忍,只是我们应家是名门望族,若我在她的鞋子里放上钉子,故意暗害她的话……我只怕传出去,不仅损了我自己的名声,还会有损老爷在商场上的威望。”大夫人倒也不是愚蠢之徒,能爬到今日的位置,足可见她行事小心谨慎。
应可可一直在门外偷听,闻言便闯了进来,哭丧着一张脸道:“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小贱人吧!我三岁就认识阿名哥哥了,绝对不能失去他!”
芮嘉拉了拉她的手,勾唇安慰道:“可可,你不用担心,放钉子自然是不行的,但我们可以放其他东西呀!”
“放什么?”
“放什么?”大夫人和应可可异口同声问道。
应可可的这个闺蜜显然比她们母子二人还要心机深重,她那一双栗棕色的眸子闪着邪恶的光芒,抿了抿唇笑道:“阿姨、可可,你们难道忘了应家是做什么发家的么?”
应家是做化工发家的,属于家族型企业。应向天熟识化学药品,他的六个老婆自然也不例外。大夫人之所以能爬到今日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她治家有方,还因为她是美国俄亥俄大学无机化学的博士生,对化学知识有独到研究,在生意上给予了应向天极大的帮助。
“自然是抹些化学药剂了。”芮嘉朝着大夫人眨了眨眼眸,“阿姨一定知道有什么药剂能让人痛痒无比、无法下地走路却又不伤人性命吧?”
“这个母亲当然知道!”应可可的面色突然阴转多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母亲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明眼人都能看出季子墨脚上那双鞋是eror本季新款,今早专柜才刚刚上新,她肯定是第一次穿。”芮嘉的眼眸转了转,“等她的脚肿了,不能走路了,我们完全可以说她是对鞋子的材质过敏,不会引起怀疑的。”
“芮嘉,还是你聪明!”芮嘉的说法合情合理,应可可忍不住称赞道。
等到芮嘉下了楼,大夫人便将应可可拉到隔壁房间,小声议论道:“芮嘉的主意虽然很好,但你不觉得奇怪么?”
“嗯?”应可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芮嘉跟季子墨不过一面之缘,她为什么要帮着我们算计季子墨呢?”大夫人面上满是疑惑。
应可可想当然地回道:“芮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开心,她出手相助,不是很正常吗?妈,你就不要太多心了!”
大夫人被应可可闹得头晕脑胀,也就不再去追究这些细节了。她拎着钟可情的高跟鞋,带着应可可一起进了书房的储物间。
储物间里堆满了药剂,都是平日应向天夫妻二人一起研究新材料要用到的。储物间分五个台子,一号台是染色剂,二号台是消毒剂,三号台则是碱性腐蚀性药剂,四号台、五号台的药剂呈密封状态,是有毒物质,不可轻易触碰。
应可可眼尖,直接指着三号台上腐蚀性最强的化学药剂道:“妈!就这个吧!用完保证她今晚下不了地,那阿名哥哥的舞伴就只能是我了!”
大夫人瞟了一眼应可可所指的药物,冷声斥责道:“你这丫头就是不肯动脑子,现在妈还在,能护着你,万一哪一天妈出了远门,你还不得被你那五个姨娘给设计死!”
“嗯?”应可可满脸不解。
大夫人便解释道:“这种强腐蚀性的药物,姓季的只要沾上一点,她的脚就废了。跳舞本是一件小事,若是闹大了,送到医院去检查一番,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我们娘儿俩的两脸往哪儿搁?”
应可可想了想,眉头一皱道:“是我考虑不周,还是妈拿主意吧。”
除去五个展台,大夫人弯下身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包药粉来,递到应可可手中,讲解道:“我和父亲早期是做农化发家的,这包药粉叫吡虫啉,属于烟碱类的药剂,原来农庄用的杀虫剂。吡虫啉对虫子来说是剧毒,对人而言接触不多的话,只会产生轻微的过敏反应,用它来对付季子墨,是再好不过的了。”
“妈,你懂得真多!”应可可忍不住称赞道。
大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来你若想接手这个家,这些知识你迟早都要学会的。”
“我可不学!”应可可冷冷扯了扯嘴角,“我讨厌立刻,化学成绩可差了,妈把我安排到医院,有时候我连那些医生给病人开得是什么药都看不懂……”
大夫人听了眉头拧成一团,“医院那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得上点心,万一开错了药,害死了病人,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哪能害死人啊!”应可可撇撇嘴道,“傅教授怕我惹事,将我调过去给脑死的病人当看护了。每天就帮着输点营养液,根本死不了人!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看护的那床病人,听说季子墨家的亲戚……姓季的若是打定了主意同我抢阿名哥哥,我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大夫人隐约有些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凡是要沉住气,你若真想做什么大事,一定要跟妈说。妈这双手本来就不干不净的,再沾点血污也无所谓,但是可可你的手不行,你这一双素手,将来是要撑起整个应家的!”
应可可一边敷衍的点头,心里头却在想着:我头顶上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呢!应家就算塌了天,也有他们顶着,关我什么事?!
应可可将吡虫啉用凉水搅匀,而后用刷子蘸了少量液体,将那双高跟鞋的周边都刷了一遍。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拎着湿淋淋的高跟鞋,放在暖风机下吹了一会儿,鞋子便恢复了原样。
楼下的鼓掌声一浪高过一浪,眼见着致辞已经结束,而节目也表演了过半。大夫人起身,对应可可吩咐道:“事情处理好之后就下楼来,再过十多分钟,舞会就要开始了。”
“妈就放心吧。”
应可可将鞋子放回原处,蹑手蹑脚地从大夫人房里出来,正巧迎面撞上了大姐仙琳。仙琳虽是长女,却不是嫡出,在应可可面前是没有身份的。她探头朝着屋里望了望:“可可,你可瞧见季小姐了?”
应可可微微一愣:“大姐好好的晚宴不参加,跑来找季子墨做什么?”
仙琳面上一怔,忙道:“没事。”
长姐仙琳遗传了二夫人的美貌,是姐妹六个当中最为温婉动人的,嫉妒心极强的应可可自然对她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应可可耸了耸肩道:“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大姐若是要找季子墨,你就一间房一间房地慢慢找吧,反正待会儿第一支舞是由我来跳,用不着大姐上场!”
仙琳扯了扯嘴角,干涩挤出一个字来:“好。”
应家第一支舞,象征了女眷在应家的地位,应向天的女儿当中,属应可可最受宠、应仙琳最貌美,两个人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原本这第一支舞的人选已经定了,但昨晚应向天歇在了二夫人房里,二夫人吹了一夜的枕边风,才说服应向天让应仙琳和应可可同时跳第一支舞。
两个女人一起跳舞,自然是要拼衣着品位和舞步的。论跳舞,应仙琳和应可可从小都参加过舞蹈班,技艺是不相上下的,应仙琳身姿更为柔美,有长相上的优势,这一点略胜一筹。但是论起衣着,大夫人为了打压其他各房,限制了她们的用度,应仙琳的衣裳自然是比不上应可可的!
应仙琳之所以来找季子墨,不为别的,只为她那一双夺人眼球的舞鞋而已!
钟可情躺在卧榻之上,心中计算着时间,她每每想要起身,那佣人总是将她摁回去道:“季小姐,我再帮你揉一揉吧!”
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仙琳试探着问道:“里面有人么?”
“咳咳……”钟可情重重咳了两声。
“是季子墨小姐么?”应仙琳的声音微微扬起。
钟可情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除了大夫人和应可可之外的女人来找她。hΤTpS://WWω.sndswx.com/
“是的,请进。”她清了清嗓子道。
应仙琳面露喜色,推门而入。钟可情躺在里屋,而她的那双高跟舞鞋就放在主卧的鞋柜上,烫金的水钻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应仙琳只看了一眼,魂儿都被这双鞋子给勾走了。
应家虽是名门望族,但大夫人掌家,对他们的吃穿用度都很克扣,eror这样的名牌得攒上半年的月例才能买到一件旧款,而季子墨这双最新款的烫钻水晶鞋,她也就只能看看了。
“什么人?有事么?”钟可情等了半响,也没瞧见有人进里屋,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应仙琳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着里屋走去。
彼时,钟可情正闭着眼睛享受着佣人的按摩,一副很舒坦的模样。
“季小姐这是……”
来人一袭淡粉色的长裙,削肩细腰,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只远远地看她的身影,便知是一等一的美人。待她转过头来,钟可情才瞧见她的凤眼修眉,顾盼神飞之姿,五官精致魅惑,头发高高盘起,挽成新娘发髻,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更显清高。
“应大小姐?”钟可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将应向天口中提及的名字与人对上了号。
“是我。”应仙琳款款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钟可情便解释道:“我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大夫人说她房间有红花油,一番好心拉我上来抹一抹。”她说着,视线朝着自己的脚踝望去。
应仙琳那双清透的眼眸转了转,想了想便道:“方才我也瞧见了,都怪可可妹妹太过鲁莽,没顾及你穿着高跟鞋,就拉着谢少一路狂奔。她自己倒好,可怜了季小姐你……”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言语中,钟可情已经听出了她对应可可的厌恶之意。看来,她们虽然同为应向天的女儿,却不在一个阵营。钟可情最怕孤立无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笑了笑问道:“不知应大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应仙琳不开口,只是目光朝着那仆人看了一眼。
钟可情忙对那仆人吩咐道:“方才麻烦你替我揉脚了。我和大小姐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仆人走了,钟可情便道:“大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应仙琳是为了借鞋子来的,但身为应家长女,连双鞋子都买不起,这样的话,她真的开不了口,于是有些吞吞吐吐:“我……我是……”
钟可情猜到她有难处,便假装敞开心扉道:“大小姐有什么事就尽管直说吧!我一个落魄家族的女儿,就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我也没本事到处去乱说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我的。”
应仙琳见钟可情这般坦然,自己便也沉下心来,放下面子道:“其实我来找季子墨小姐,是因为……因为我看上了你的舞鞋。”
钟可情眸中精光一闪,嘴角不觉划过一抹笑意。看来谢影尘算是为她挑了双好鞋,不但引起了大夫人母女的注意,还引来这位宛若仙子的应家大小姐。
钟可情清了清嗓子道:“这鞋,我待会儿要穿的……”
“我知道!”应仙琳打断她的话,急急道,“我只是想借用一小会儿,就十分钟的时间。跳完开场舞,我立马就还给你!”
“这……”钟可情故意皱了皱眉头,“那双舞鞋是谢医生亲自帮我挑选的,我怕被他看到——”
“你放心,待会儿谢医生一定没时间看我穿的鞋子!”
“嗯?”钟可情满脸不解。
“可可性子顽劣,必然会拉着谢医生跳第一支舞的。我们同在舞池之中,他自然就无暇关注我脚下的鞋子了。”应仙琳着急道,“到时我一跳完舞就跑回二楼,将鞋子还给你!”
“这……好吧!我的脚扭伤了,这鞋子穿在我脚下也没有价值,若是将它借给大小姐,能够让大家一睹大小姐绝美的舞姿,它也算物有所值了!”
钟可情心里头想着:那双鞋子经了大夫人和应可可的手,给我穿我还不敢穿呢!既然你眼巴巴的求我,便拿去得了!
“真是太感谢季小姐了,今晚的恩情,我必定记在心上,等空了,一定要请你出来喝茶。”应仙琳朝着她点头一笑。
只怕过了今晚,你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钟可情赶忙退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能有多大的恩情,应大小姐太抬爱了。我看与你聊天很开心,有时间我们可以出来聚一聚的。”
“就这么说定了。”应仙琳表面应承,心里却想着:左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千金小姐,你凭什么跟我聚?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了?今日若不是有求于你,我堂堂应家大小姐又怎会与你这么什么低下的人多说一句话?
钟可情淡然一笑:反正是你们应家人内斗,我就独善其身,不瞎掺和了。
应仙琳很快换上钟可情的那双烫钻高跟鞋,着一袭耀眼长裙,款款从二楼走下去。
钟可情听到外头大夫人的声音:“节目也看完了,下面开始今晚的主场,灯光舞会,请老爷上台致辞。”
是时候下楼看好戏了,钟可情唤了门外的仆人进来,询问道:“可以帮我找一双拖鞋么?我的脚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我很想下楼看舞会。”
这只是小事,佣人很快便从客房找了双一次性的酒店用拖鞋过来。
“谢谢你。”
比起那双“神秘”的高跟舞鞋,钟可情反倒更喜欢现在脚上这双平底鞋,倒不是因为它走路舒服,而是它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个世界上最惹人头疼的事情便是麻烦,能躲则躲吧。
“感谢各位赏脸来参加应某人的寿宴,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搞这场宴会并非仅仅为了庆祝,我的一群儿女都渐渐到了适婚年龄,但小孩子不懂事,我怕他们挑错了人。今天来参加寿宴的,都是名媛贵族、青年才俊,我的儿子和女儿们若是能从中找到合适的伴侣,我也就不用瞎操心了!”应向天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看上去颇有气场。
“老爷,你说得这么直白,你让儿子和女儿们很不好意思啊……”一旁的五夫人忍不住娇嗔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应向天朗朗笑出声来,长臂一伸,便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地将五夫人搂入怀中,“宝贝,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就像当年我和你一样。”
五夫人掩嘴巧笑,因为文化程度低,老爷鲜少单独带她在富商们面前露面,今日有机会露了个脸,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甜了!
“原来是相亲宴啊!”座下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小姐们呢?小姐们都在哪儿了?”有小部分男人已经按捺不住,个个都想着鱼跃龙门,成为应向天的乘龙快婿!
“听说待会儿要跳舞,这个点应该都在二楼用心打扮吧?”
“快看快看!下来了!”
应仙琳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已经入座的应可可恼羞成怒,连忙奔上了楼梯,与她齐肩而立。
楼梯是绕弯的设计,远远只能瞧见她们的上半身,膝盖以下便看不见了。
应可可那一袭艳红色的礼服裙要比应仙琳的粉色长裙抢眼很快,一瞬间公分,青年才俊的注意力便分散了开来。坐下的议论声不断,有人说应仙琳貌美,也有人说应可可洋气、会打扮。
应向天站在台上,正乐于看到这一切。他就是希望自己所有的女儿都能嫁给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将来可以将应氏家族渐渐发展壮大。
“第一支舞,请我美丽的大女儿和我可爱的三女儿邀请在场的男嘉宾,一起为我祝寿。”应向天骄傲地说道。
应可可闻言,当即欢腾地跑下楼梯,三两步跨到谢舜名面前,大胆抬头问道:“阿名哥哥,你可以当我的舞伴么?”
谢舜名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的舞伴是季子墨小姐。”
堂堂应家嫡出小姐,只是邀请一个男人跳支舞,想不到都会被拒绝,四下一片哗然。
“你……”应可可觉得很没面子,但想起母亲教过她,凡是要沉住气,就算要闹也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发飙,于是她忍了又忍,终于压下心头一股怨气,挑着眉问道:“可是季子墨小姐的脚受了伤,并不适合跳舞。”
“既然她受了伤,我更应该陪着她。”
应可可咬了咬牙,眼眸又转了转,叹息道:“我请阿名哥哥一起跳舞,不为别的,就算是为我父亲祝寿,阿名哥哥也不愿意么?既然你不愿意为我父亲祝寿,为什么要应邀参加这场宴会呢?”
祝寿,真是再好不过的说辞。
谢舜名正想要推掉,孰料钟可情从二楼缓缓而下,走到他身边,大方说道:“谢医生,你就陪可可跳一支舞吧,只不过是一支舞而已。”
只不过是一支舞而已?
谢舜名的眉头拧成一团,嘴角抽搐着,长臂一伸,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问道:“让我和她跳第一支舞,你确定?”
“有何不可?”钟可情诧异地望着谢影尘。扮演了这么久的谢舜名,他未免入戏太深了吧?是是时候残忍一点,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了。
“好……好。”谢舜名的唇边不觉溢出一丝冷笑,扼着钟可情手腕的手也蓦地一松,没有立场似的垂落下来。他又扯了扯唇角,面色冷沉道:“你说得对,不过是一场舞而已,有何不可?”
说罢,他当着钟可情的面,镇定自若地牵起应可可的手,步伐稳健地朝着舞台中央走去。
此时的应可可大脑已经完全短路,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钟可情为什么没有穿那双高跟鞋,又为什么会让出谢舜名给她。
大夫人在一旁瞅着,一颗心终于沉下来。钟可情自己知难而退自然是更好的,若是她穿了那双鞋,还得引起一些小乱子。
“好!”下面很快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的视线又随即朝着应仙琳望去。
应仙琳心里明白,应可可已经选了谢舜名当舞伴,在场没有任何一位男士能比得上谢舜名的风姿,她现在选谁都是错,唯一的办法便是:谁都不选!
“大小姐的舞伴呢?”
“大小姐难道没有舞伴么?”
“我可以当大小姐的舞伴么?”
应仙琳貌美,很快吸引了一群男士的注意。
应向天淡淡递给她一个眼神,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再磨蹭,随便选个差不多的也就行了。
应仙琳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朝着大家鞠了一躬,温婉笑道:“一时情急,没有事先找好舞伴。我与现场的各位都不熟悉,也不知能不能配合好。刚巧我小时候学过独舞,大家若是不介意,我可以为大家跳一段独舞。”她说罢,与坐在第二桌的二夫人相视一笑。
二夫人本来在为应仙琳担心,但听完她这番话,不禁为她喝彩,能想到用这样的法子吸引视线,真是十分难得。
“爸,女儿为你独舞可好?”应仙琳又礼貌地去争取应向天的同意。
应向天酒过半巡,已经喝得很开,自然是忍不住拍手叫好:“我大女儿舞艺绝伦,给大家表演独舞,甚好、甚好……”
大夫人眉头一皱,连忙将他扶住,小声道:“老爷,你喝醉了。”
“我没醉、没醉……”应向天双颊酡红着反驳。他确实没醉,他故意装醉是想要给应仙琳一个机会。他倒是很想看看,除了应可可这个福星之外,他的女儿当中是不是还有人可以接手他的生意。
既然应向天已经默许,大夫人自然没法儿做恶人,便对应仙琳、应可可和谢舜名道:“那你们就一起开始第一支舞吧。”
她声音刚落,整个会场的主旋律已经变了,切换成了快三的华尔兹回旋曲。
谢舜名因为钟可情的关系,面色沉重,一颗心根本就没放在舞会上。他表面上拉着应可可的手,可全程都是应可可在带着他跳。因为他的心不在焉,才短短的二十秒下来,他已经踩错了五步。
应仙琳舞姿绝美,尽管应可可再怎样努力,两边也只是势均力敌而已。
会场之上,一半的宾客目光跟着谢舜名和应可可的步伐,而另外一半的宾客则双目灼灼地望着一侧翩然起舞的应仙琳。
钟可情坐在2号桌上,只是淡淡瞥了舞池几眼,便知胜负。
应仙琳的淡粉色长裙遮住了她那双借来的烫钻高跟舞鞋,以至于跳了一分多钟,宾客们都未能瞧见她的长腿和玉足。
钟可情正是因为猜到了她下面要做什么,才笃定地认为她会赢。
待到华尔兹的旋律进入高潮,应可可如同原地打转的陀螺,在谢舜名的配合下,飞速地转动起来。她较小的身子,轻捷胜过蝴蝶,令人痴迷。
另一边,一直跳着慢舞的应仙琳也突然使出了杀手锏。当着众人的面,她缓缓弯下身子,长甲勾住裙摆,用力一扯,“刺啦”一声,齐地长裙顿时少了大半截,露出雪白诱人的大腿来。
正当此时,灯光师似乎有意无意地将五彩霓虹灯照向了她,那一双烫钻精美的高跟舞鞋便在灯光的照射下,四射出夺目耀眼的光芒来!
“那……那不是……”大夫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去看钟可情。
钟可情抿了抿唇,一脸惘然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无关。
望着应仙琳的脚,大夫人的心渐渐焦虑不安起来。
应仙琳的舞要胜过应可可太过,四座的目光很快都转移到了她身上,就连看似醉醺醺的应向天也忍不住朝着她的身影多望了几眼。
前些年,应向天太过迷信,太在乎应可可给应家带来的运势。这些年看来,他的其他女儿们也在努力,其中应仙琳和应南楚尤为优秀。应向天微笑着眯起眼眸,心中掂量着什么。
已经跳了三分钟,舞曲还在继续,应仙琳的面色却渐渐变了。不知何故,她的脚跟四周开始痛痒无比,每走一步,都会让她觉得一双脚上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十分煎熬。
调音师依照应向天的手势,又加快了旋律。
应向天原本想要看到应仙琳更为惊艳的表演,可她的舞步却在这个时候乱了套,等音乐奏到最高潮的时候,她脚下一个不稳,竟当众摔倒在地,引得四座纷纷惊讶不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应大小姐摔伤了!”
“是失误吧!”
“切,我估摸着是她自己技术不行……”
舞曲戛然而止,四座的亲戚纷纷涌上前去,一部分人是想要扶起应仙琳,另一部分人则是想靠近点嘲笑她。
应仙琳抚着脚后跟,面色痛苦到扭曲。
二夫人第一个冲过去,试图将她扶起来。
“妈,不行……我的脚好痒好痛。”应仙琳仰起脸来,原本清静如水的双眸中已经氤氲了湿气,水光潋滟,十分惹人怜爱。
“痒?”二夫人以为她只是寻常摔倒,却不明白她的脚为什么会发痒。
“嗯。”应仙琳痛苦地点头。
二夫人心下一急,连忙当场脱下她的鞋子来。
雪白如玉的双足之上,红肿一片,零星地还印着许多血点,很明显是过敏引起的。
二夫人眉头一皱,“是过敏。可是你又没吃晚餐,好端端的,怎么会过敏了呢?”
“我也不知道。”应仙琳其实心理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她见钟可情镇定自若地饮茶,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便不敢肯定这件事是钟可情做的,于是只得暂且忍着,静观其变。
二夫人眼尖,很快便发现了这鞋子不寻常之处,“丫头,这鞋子可不是你的……”
既然有人问了,应仙琳便也好开口了。她抚了抚脚后跟,叹道:“这鞋子是季子墨小姐的,我见它着实漂亮,便借来穿了穿,谁知……”
二夫人眉头一拧,冷厉地目光当即扫向钟可情,低声斥责道:“季小姐,你本不是我们应家邀请的嘉宾,来了也就来了,我们很欢迎。但如果你在鞋子上做手脚,故意加害仙琳,那就太卑鄙无耻了!”
“我在鞋子上做手脚?”钟可情冷冷笑出声来,“二夫人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我能在自己的鞋子上做什么手脚?下毒?放钉子?还是扔条蜈蚣进去?”
“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二夫人一心维护女儿,已然口不择言。
钟可情缓缓朝着人群走过去:“二夫人,有件事还请你搞清楚。这鞋子是你女儿问我借的,可不是我求着她穿的。我可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早就在身上带好‘毒药’。”
二夫人面色微微一黯,心绪被搅乱。姓季的丫头说话语气虽然很冲,但字字都咬在重点上。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她不可能实现就预料到应仙琳会向她借鞋子,加之她与仙琳是第一次见面,完全没有坑害仙琳的必要。
大夫人和应可可远远看着她们三人争辩,心慌无比。
应仙琳的脚后跟渐渐肿起来,原本纤嫩的玉足肿得跟个红萝卜似的,很明显是药物过敏。钟可情看了几眼,心里发麻,若不是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只怕这会儿痛苦的不是应仙琳,而是她钟可情了。啧啧,豪门果然是吃人的地方,哪一家都不例外!
二夫人心疼女儿,又不甘心幕后的人就此逃脱,她干脆伸出手来,在鞋子周边也摸了一圈。
大约过了三分钟时间,二夫人的手指也红肿了起来,又痒又痛。她将肿着的手指举到钟可情面前,质问道:“季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这鞋子上确实是被人抹了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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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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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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