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关切的说了这些话。
周棠也没有提及刘希暖的一言半语,只乖巧点了一下头,“饿了吧?你也坐下来吃些早餐再去上班吧?”
陈宴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眉头微皱,似乎觉得时间紧迫,但他默了两秒,还是坐下来吃早餐了。
直至吃完并起身打算离开时,周棠才突然朝他唤道:“陈宴。”
陈宴下意识顿住身形回头朝她望来。
周棠径直迎上他的眼,低低的说:“陈宴,我知道你生意上的事不是我能插得上手的,但我还是想说,你要什么事或者做什么决定,不用太顾虑我的感受了,我现在想通了,既然要爱你,那就得信你支持你,所以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与顺从你的一切决定。”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突然深邃得像是结了冰,“有些话,既然做不到,就别说。周棠,生意上的事你的确插不上手,我做的任何决定,你也从来没真正的顺从与支持过。所以周棠,你也不需用这些话来试探我什么,刘希暖刚才的合同,我没签,满意吧?”
周棠神色微深,不说话。
陈宴却不再多说什么,又像是阴晴不定的绷了些莫名的情绪,就这么清冷的转身离开。
直至陈宴彻底乘车离去,周棠才稍稍回神过来,满心复杂。
陈宴那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叫她从来没真正的对他顺从过,支持过?
她在高中的三年里那般的顺从他,支持他,无论是在经济上对他雪中送炭,还是害怕而又紧张的呆在一边看陈宴打群架,哪怕她紧张得要死也不敢去违背陈宴的心思,也不敢离开,而是手脚发抖发凉的拿起手机召唤自己家的司机赶快找人过来帮忙,也根本没管那场群架的起因是陈宴先动的手,只因她只看得到陈宴想教训那帮子人的心思,便一味的要让司机找人来帮陈宴一起教训。
她都那样盲目的顺从着了,这还叫根本没顺从过他?
另外,她没和刘希暖签合同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刘希暖对待陈宴这种洁癖的人没能忍住心思的去触碰,所以弄巧成拙的让陈宴不悦了,以至于让陈宴这会儿连和她签合约的心思都没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又或者,是因为刘希暖又对陈宴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依照陈宴那种偏执傲娇的性子,就撂挑子不打算合作了?
周棠想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回过神来,却是目光再度下意识的朝落地窗外望去时,便见不远处的花园雕花镂空的铁门外,再度有辆车停了过来。
她眼角微微一挑,仔细打量了两眼便认出来了,那是刘希暖刚刚愤懑离去时坐的那辆车。
所以,刘希暖这是突然又放好了心态,忍了下来,又准备调头回来和陈宴理智的谈条件了?
周棠正思量,她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垂头一扫,便见是刘希暖打来的。
她神色微沉,没料到刘希暖这会儿会找她,待犹豫了片刻,才将来电接起。
则是刹那,听筒里传来刘希暖那傲然而又清冷带刺的嗓音,“出来,我们聊聊。”
“刘小姐去而复返,是专程来找我的?”
“你是自以为是得连我的话都故意听不懂了?我不找你我让你出来聊?”她像是有股莫名的火。
周棠不生气,反而是笑了一下。
刘希暖这样的人都能气成这样,看来陈宴刚刚在外面的确没给她太多的面子,要不然刘希暖绝不是这种反应。
只是她来找她周棠做什么呢?搞不定陈宴,就要退而求其次的找软柿子捏,想对她周棠威胁点什么或者让她周棠主动退出?
周棠还是觉得,也许刘希暖在国外处理男女感情方面的事身经百战,但她面对陈宴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她的那些法子可能真的不太适用。
因为陈宴这种人真的是偏执的,病态的,心思也是异于常人的,所以用平常的那些手段去对付,根本没用。
“行。”周棠默了一下,终是没打算拒绝刘希暖,低低的回了一句。
尾音刚落,刘希暖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周棠也没耽搁,由刘丽推着朝花园行去,直至周棠的轮椅在陈宴刚才坐过的位置停下,刘丽这才过去打开了花园的铁门。
刘希暖也是这个时候才从车里下来,黑色精贵的高跟鞋一脚一步的撞击着地面,缓缓往前。
她依旧是刚才那身黑色的连衣长裙,脖子上和耳朵上的首饰是一套,精致而又好看,她的面容也是精致的,目光是夹枪带棍似的染着鄙夷与傲然之色的,看着周棠的时候,就像在看待一件玩物与垃圾。
不得不说,她从头发丝到脚底,都是精致而又一丝不苟的,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高贵气质与底气,也是十足的。
她就这么站在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周棠面前,像个尊贵的公主,只是这个公主却是带着刺的,瞧不起人的。
“你要怎样才能离开陈宴?”她坐定在周棠面前,开口就是这话。
周棠笑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说:“这话刘小姐上次在电话里也给我说过的,但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走人,而是陈总根本不愿意放过我。其实我这会儿也知道刘小姐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刘小姐真的找错人了,我离不离开陈总的关键点,不在我身上,而是在陈总身上。”
刘希暖冷笑一声,落在周棠脸上的目光满是讽刺,“离开一个人的法子有千千万万,陈宴没绑着你没拴着你,你还跑不了了?”
周棠不卑不亢的说:“抱歉刘小姐,如果不是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轻易去惹陈总。”
刘希暖挑了一下眼角,似乎都得为周棠的厚脸皮而高看她一眼了,“就这么喜欢当人小三?当工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像什么?你爸妈知道你现在这么不要脸的呆在陈宴身边像个工具一样的服侍着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的廉耻心?”
周棠落在刘希暖面上的目光也终究是沉了半许。
但她也没真的生气,她只是静静的凝了刘希暖一会儿,低沉的说:“刘小姐真的觉得,我才是小三吗?那刘小姐你又是什么呢?陈宴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也明确拒绝你了,你还要想尽各种办法的纠缠,你觉得你又是什么呢?”
说着,没什么情绪的挑高了一些嗓音,“我也不妨告诉刘小姐,自打陈宴将我绑在身边的那一刻开始,陈宴就不可能真的与你联姻,他也或许真的为了利益与合作而对你动摇过,但无论如何,陈宴是不可能和你真正走在一起的。今天的结果,刘小姐已经看到了,凭着刘小姐的聪明,你也该知道,其实真不是我想纠缠陈宴,而是陈宴不愿意放开我,也不是我真的想当什么金丝雀或是情人,而是陈宴要一直和我纠缠而已。刘小姐与其在我这里周旋与威胁,还不如去对付陈宴,毕竟是陈宴伤的你的心,是陈宴不识时务不识抬举,你生气的话,朝陈宴发火,朝陈宴施压啊。”
刘希暖没料到周棠竟然是这么个反应,没有半点歉意与羞耻不说,还敢在她面前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话,她气得脸色发紧,冷斥一声,“便是陈宴没打算放过你,那你也得给我主动离开!你知不知道你窝在陈宴身边坏了我多少事!”
周棠满目平静的迎视刘希暖冷冽得似要伤人的目光,“刘小姐,终究原因,只是因为陈宴这种人冷血无情,他对你也没动过半点心,也没有半点的真心而已。而且陈宴这种人阴沉腹黑,不会是个良人,刘小姐执著于这样的陈宴,说不准没有征服陈宴不说,最后还会落得个引狼入室的下场。”
刘希暖脸色越发冷狠,也恶心透了周棠这种反过来给她将大道理的人,也明明在这场角逐里,周棠这种不要脸的人已经用了各种令人不耻的手段占据上风了,她又有哪里来的资格来评判她与陈宴之间的关系。
刘希暖从小到大都没在一个女人面前受过这种气,从小顺风顺水的她,也从来没料到她会被一个下贱的女人给挖走墙角。
再想起方才陈宴对她的态度和说的那几句终止合作的话,她气得失去理智般一把挥手朝周棠扇去。
顷刻,一道啪啦的脆响突兀的震在周棠的脸颊,待周棠在猝不及防中被她扇得有些发懵的刹那,刘希暖蓦地起身,隔着面前的桌子揪住周棠的头发再度狠狠的朝她的脸扇下。
瞬时,第二个巴掌再度稳稳而又发狠的落在周棠的脸上。
待刘希暖接着发力准备扇第三个巴掌时,终于反应过来的刘丽顿时扑过来一把将刘希暖的手推开,并大呼喊道:“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啊!你到底有没有点素质!”
刘希暖这才勉强的收手,冷狠的朝周棠凝着,“周棠,这次只是个小教训,从今往后,你得多顾着点你的小命,你不是说是陈宴禁锢着你不要你离开吗?那我至少也得让你知道,陈宴也不可能24小时守着你吧,你在陈宴的眼皮外或者监控外受点什么意外,那也是很正常的。”
嗓音落下,她拎包就走。
周棠仔细感受了一下被扇得滚烫的脸颊,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更没有崩溃的大哭。
她反而是轻轻的勾着唇笑了一下,整个人的表情迅速变得阴柔而又可怖,她满目笑容的朝刘希暖的背影望去,低声唤:“刘小姐。”
刘希暖下意识驻足,没回头。
周棠笑着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周棠了,你所谓的礼义廉耻这些话,威胁不到我。你拿捏不了陈宴,便来对付我,欺我软柿子是吧?那我至少也得让你看看,软柿子不会白白被打,我甚至还得让你真正的看清楚,陈宴为了我会对你恶劣到怎样的地步。我和陈宴之间的事,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是陈宴高中三年的所有意难平,所以从始至终,你和陈宴都不可能,也从始至终,你才是我和陈宴之间的第三者。刘希暖,你也好自为之呀,陈宴这个人很护短,报复心也强,你可得承受住了呀。”
刘希暖气得冷笑一声,“你以为陈宴真会为了你这种人来对付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周棠轻轻的说:“那就拭目以待啊。”
刘希暖觉得讽刺极了,也觉得这样的周棠简直是疯了。
这么个一无所有卑微下贱的人,竟也妄想陈宴为了她来对付她刘希暖,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宴怎么可能为了她来对付她刘希暖呢!陈宴是个聪明人,知道她刘家意味着什么,而且她现在和陈宴的万盛集团前段时间已经签了一项合作协议,所以,哪怕是为了钱,陈宴也不可能为了周棠这样的人对付她。
为防周棠这种小人添油加醋的朝陈宴告状,刘希暖回到车上后,先朝陈宴拨了个电话。
陈宴那边许久才接起,但嗓音依旧是清冷而又淡漠的,“还有什么事。”
刘希暖努力控制好了情绪,低声说:“陈宴,你那金丝雀刚刚被我打了。”
嗓音落下,陈宴那边突然沉默了下来。
刘希暖满心的宽慰与讽刺。
看吧,陈宴在听到周棠被她打了竟然都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开口质问,更没急切的朝她训斥。
所以周棠在陈宴眼里能有个什么地位呢。
刘希暖的自信极了,哪怕今早才和陈宴不欢而散,但她现在的态度又恢复了往常,她越发放柔了嗓音,朝陈宴说:“今日签合同时,的确是我不对,也没控制好情绪。我走了不远就后悔了,便再度回去找你,但你已经出门了,是周棠接待的我。周棠对我出口成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在我面前炫耀着说她是你高中的意难平,我没忍住,扇了她两巴掌。事实就是这么个过程,我刘希暖从不说谎,也但凡周棠等会儿打电话过来对你添油加醋的说什么,陈宴,你并没到猪油蒙心的地步,是非曲直,你该是分得清楚。”
这话落下半晌,陈宴才慢腾腾的出了声,他的嗓音莫名的染上了几丝阴恻与戾气,“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又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先打电话过来告状,你就先告状了,你和她到底是谁在主动添油加醋?”
刘希暖愣了一下,没料到陈宴是这种的脑回路。
“我不是要告状,我是先对你说明事实真相,免得你等会儿被周棠打来的电话蒙蔽,而且……”
没等刘希暖说话,陈宴轻轻的冷笑了一下,阴暗的嗓音似乎藏着点狠烈,“我能被什么蒙蔽?你跑到我家去打我的人,甚至比她还先来我面前告状,刘希暖,你究竟是觉得我陈宴的女人好欺负,还是我陈宴好欺负?”
刘希暖怔了怔,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没料到陈宴还是这种语气,高高在上的,压迫的,凌厉的,没有半点温度的。
但她这会儿也不打算和陈宴吵架,毕竟也是伸手打了他的女人,也毕竟她现在还不是他的谁,所以陈宴有点不满也正常。
“陈宴,我承认是我没控制好情绪的打了周棠,但周棠这个人也不无辜。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我和你早就成了,是周棠抢人在先,又是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打她虽然有错,但也是人之常情。陈宴,我打电话也不是想狡辩什么,只是想给你说明真相,免得你等会儿又被周棠的告状给迷惑与煽动,而且我打了也就打了,错了也就错了,你也可以为周棠补偿医药费或者精神损失费。”
陈宴嗓音依旧卷着浓烈的戾气,“刘希暖,我和你之间,从来都不是周棠在从中作梗。”
刘希暖神色蓦地紧了一下。
陈宴继续说:“周棠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我高中的意难平。她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敢靠近我敢给我希望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踹掉我甚至和别人谈婚论嫁的人。所以,你以为的金丝雀,是我蛰伏多年才等到她和前男友分开的人,你以为的下贱情人,是我周旋了好久才绑在身边的人,也无论我现在喜不喜欢她,怎么对待她,但她都不是你能轻易动手的。刘希暖,我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过和你联姻,我觊觎的只是你刘家的资源,我本来已经改变主意准备收手,胃口不那么大,奈何你听不懂我的话,盲目自信的在我面前窜跳,所以,你打人这件事,完不了,你刘家,也没这么容易在我眼前过了。”
刘希暖深吸一口气,心底震颤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你是准备为了周棠对付我了?”
陈宴没回话。
刘希暖终于保持不住体面,嗓音染上了浓烈的妒忌与冷狠,“陈宴,你真要这么做吗?你觉得你现在能撼动我家的势力?你不觉得你现在完全被周棠那狐狸精迷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
“刘远靖生意的确做得大,但越做得大,里面的肮脏污佞少不了,而且一个人也总有软肋,也只要有软肋,就不愁对付。刘希暖,你在靠近我的时候,可能还没真正去了解过我这个人。我能单打独斗的拿下陈家,那你就该知道,论及狠和手段,哪怕是不入流的法子,我都比你们精通得多。好生回去和你爸准备一下,我本打算放过你们,但如今,我会彻底拿下你们刘家,也让你们的金山银山,彻底给我分崩离析。”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入耳,一遍遍的剧烈的撞击着刘希暖的耳膜。
也是在这个刹那,刘希暖才真正的想起,陈宴,真的是个狠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当年能将陈家夺到手里,能让他爸陈列秉的心腹们非死即伤,能逼着陈列秉只能重新自立门面,能瞒天过海的让陈列秉自杀在看守所,这种手段,无人能及。
她也突然想起网上所有有关陈宴这个人的小道消息,私生子,一无所有,穷途末路,心狠,阴暗,不苟言笑……
所以,在阴暗与逆境中长大的私生子,心一定比旁人要来得狠。她现在是真的惹到陈宴了吗?
刘希暖眉头紧紧的皱起,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她也不知她这会儿为什么会觉得陈宴有点恐怖,为什么会莫名的感到紧张,也明明陈宴只是在放狠话而已,至于是否能对付得了她和她家还是个悬念,所以她这会儿到底在紧张什么!
刘希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打算理智的说点委婉的,缓解一下气氛,毕竟她是真的没想过要和陈宴闹到这种地步,然而没等她开口,陈宴便一把挂了电话,而等她再度有了点情绪的继续打过去时,她的号码已被陈宴拉黑。
刘希暖的心态崩了,情绪崩了。
难得用心追了这么久的人一脚将她踹掉,这种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那种被忽视被丢掉甚至不被珍惜的感觉,也让她忌恨得快要失去理智!
最终,她给她爸打了电话过去,点明要和陈宴取消合作的事,顺便说了点她打了陈宴金丝雀并让陈宴生气的话。
没想到她父亲在电话里瞬间炸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知不知道陈宴这个人有多难对付,知不知道他手里掌握了这京都城里多少人的把柄,陈列秉这样的人物都被他心狠手辣的整死了!你打他的女人干嘛!我和你妈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那种女人上不得台面,只是个工具,你去和那种身份的人计较什么!你以前既然执意要和陈宴搭上关系,执意要让我们帮你,那么只要陈宴和你结了婚会记得回家,会和你生孩子,其它的还重要什么呢?你既然要去碰陈宴这个人,那你就必须理智,你懂不懂!”
“可是爸爸,我喜欢陈宴啊!我又哪里比他的金丝雀差了,我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我哪里比不上那金丝雀了!陈宴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当然不比那金丝雀差,陈宴只是暂时被人迷惑而已,但不代表他永远不会腻,你好歹是大家闺秀,怎么比那种女人还沉不住气!”
刘希暖是深吸一口气,在复杂交织的情绪里红了眼睛。
…
陈宴撂下刘希暖的电话后,便将刘希暖的电话连带微信一并拉黑。
他脸色阴沉而又起伏,这会儿也不打算看合同了。
他在手机里翻出了周棠的电话号码,但却并没有拨出去,也以为那只金丝雀一定会很快给他打电话过来诉苦,然而,并没有,他甚至都收到了刘远靖打来的道歉电话,也没收到周棠的。
甚至中午的时候,周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他的微信里发提醒他早点吃饭注意胃的话,却没有半句告状的意味。
陈宴凝着周棠的微信里的那句话,盯了半天,才打字回复:除了提醒我早点吃饭,就没别的要说的了?
周棠回道:没有呀,陈宴,要好好的喔,爱你。
陈宴挑了一下眼角,脸色越发沉了半许,本打算直接拨电话过去,但脑子里却想到了周棠那脸颊红肿可怜悲戚的模样,便顿时没了任何工作和打电话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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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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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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