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侧边开辟出了一小块田畦,上面种着几排常见的青菜。
木屋内,洪绍正靠坐在一把新做的木头椅子上,双腿前伸架在另一把椅子上,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他身边站了一个细布衣衫的妇人,身条匀称,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双目含情,颇有些徐娘半老的味道。
妇人名为纪乔,面貌虽然美丽,但是眼角处却有些许细纹,而从她伸出的手来判断,也定然不是常年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纪乔轻轻撸起了洪绍的裤腿,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腿出来,这显然是一个农夫的腿,上面青筋盘踞,汗毛茂密。
洪绍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想收回去。然后纪乔轻轻按住他,随后两只手轻轻地搭在洪绍的腿上按摩了起来。
纪乔的手虽然不算粗糙,指尖和手掌出却也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但是按在自己腿上时,就好像一团棉花似的。
洪绍满脸通红,就连耳朵和脖子也都红了起来。
“阿乔,我习惯了的,你不必如此……”
纪乔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揉一揉总会好些,”过一会儿之后,又道,“我听说你今天带回来一个姑娘?”
洪绍皱眉,将腿收回去,道:“你放心,不会再出那种事情。”
纪乔眼中噙满泪水,强忍着道:“我看那小丫头,与阿软一般大……若是没什么可疑之处,便放了她吧。”
洪绍立即握住了纪乔的手,坚定道:“我答应你,不会有事。”
“叩叩叩。”
门外有人叩门,声音急促。
纪乔疑惑地看着洪绍,洪绍也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有没有听见警报,谁会来找他?
洪绍拍拍纪乔的肩头,示意她安心,上前开门。
“二当家,要出事了。”
白北山依稀有晨风呼啸,吹拂吹拂,将夜空吹去,隐隐显出熹微的晨光。
黎明前夕,东边的天空正是贝壳内边的颜色,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溜到了牢房入口。
“磨磨蹭蹭这么久,你还不快去把人带出来!”
一个人推了旁边的人一把,另一个人将手甩开,正是麻子脸和怀年。
麻子脸见怀年一脸不忿,嘲讽道:“你还不愿意?忘了三当家怎么说的了?”
怀年使劲剜了麻子脸一眼,才负气走进牢房门。
见怀年走进去了,麻子脸得意的笑了笑,又想到,三当家一直看不惯二当家,此时又想揽功将小娘子抓过去审问,若是这个时候自己悄悄地揩一把油,岂不妙哉?
如此想着,便也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
孟和音正在意识海里修习,这几个时辰里,她已经将前世最基础的呼吸心法运行过了,这就意味着最起码逃跑时不会因为呼吸混乱而喘不上气。
正当孟和音想要进行下一步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点动静。
孟和音睁开了眼,便看见同样在门口警戒的明容。
“怎……”
话还没问出口,就见房门口来了两个人,一个满脸麻子的土匪和一个眉清目秀看着倒还正派的少年。只见麻子脸一脸得意,少年却一脸不忿的样子。
孟和音与明容对视一眼,心道来人并不是老猫和猴子,只怕这事情另有变动,看他们两人虽然不合,但总归对自己不利。
明容道:“不知两位……”
话一出口便被打落,麻子脸瞥了一眼明容,见他身形颀长,容貌俊朗,尤其是脸上的皮肤,不仅白还一点点瑕疵都没有,心生嫉妒,不爽道:“本大爷来办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说罢,又色眯眯地看向孟和音。
都到了这个份上,两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必然是冲着孟和音来的。
孟和音长吸了一口气,未曾想到竟有被人打主意的一天,冷笑道:“怕两位不知,我二人有意加入贵寨。还请两位做事,三思而后行。”
麻子脸见她挂着一张冷脸,本来娇艳的面容就添了几分如神女般不可侵犯的感觉,更觉得心中痒痒,便道:“怀年,还不去把她给我抓出来!”
怀年被一喊,非常不耐烦地恨了他一眼,并没有行动,而是看向门口的方向。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你个黄毛小子,反了天了!”
另一边的薛洛舟被动静吵到,悠悠转醒过来,一醒来便听见他们要去动孟和音,急道:“你们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就让县兵就荡平整个落姜寨!”
孟和音和明容复杂地看了薛洛舟一眼。他既然知道真正的孟和音已经不在了,却还是要保护这个冒牌货吗?
薛洛舟说完,便又虚弱地喘息起来,麻子脸本来还被他忽然说话吓了一跳,见他不过是一只病猫,便又挂起邪笑,嘲讽道:“这不是小懦夫吗?怎么,想表演英雄救美啊?求求大爷我,过会就把这小娘子送给你,赏你一口汤喝。”
麻子脸所言简直污秽下流,薛洛舟不知从何处抓了一个用草团成的球,狠狠地向着麻子脸砸去。“嗙”的一声砸到麻子脸的下巴上。
明容毫不犹豫地称赞道:“准!干得漂亮!”
麻子脸大怒:“你个窝囊废,连这口地牢都出不去还想着去找你的县令爹?!莫说你找不见,就是你找见了看看你那县令爹敢不敢对着我们大当家的说一句重话?!”
“还有你,”说着,麻子脸使劲推了推怀年,“三当家让你把那女的带出来!”
就在此时,孟和音的耳朵动了动,门外好像有人来了。
“你别推我,我自己会动!”
怀年忽然就像是再也扛不住麻子脸给的压力,无奈地打开牢房,就在打开牢房的一瞬间,明容瞬移到他身前将孟和音挡了个严严实实。
脚步声越来越近。
怀年竟然二话不说,选择直接动手,一顿乱拳就冲着明容打过来。明容丝毫不惧,以掌化刃一一将怀年的攻势阻挡回去,反观怀年正一步步败退。
麻子脸见怀年似有不敌,急道:“快打啊你这个废物,耽误了三当家的事唯你是问!”
孟和音看得分明,那少年攻势虽猛,却不过是看起来厉害,实际上根本没出多大的力。
明容一边拆解着怀年的招式,一边侧耳留意门外动静,忽然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一手握拳,绕过怀年冲过来的拳头,沿着胳膊一路而上,到肩膀处手腕一转化掌狠狠拍在怀年胸口。
怀年被震退到好几步之外。
“你输了。”明容轻松道。
“废物!”麻子脸骂道,而后撸着袖子准备亲自进来,却不想刚举起手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握住。
麻子脸气恼回头,就见高大的洪绍站在自己身前,而自己的手腕,正是在洪绍手里。而洪绍后面还跟了一个人,正是高桥。
“放肆!”
洪绍狠狠将麻子脸甩开,麻子脸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赶紧趴跪在地上对着高桥哭喊:“大当家的,我冤枉啊!”
眼下形势明朗,他方才所作所为早已经被来人看在眼里,这会儿大叫着冤屈,又有谁会相信呢?
高桥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甚至可以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甚至可以说,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明容身上。
明容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漫不经心地回望过去。
高桥行端站直,两脚后跟之间形成一个可使站姿更加稳定夹角,虽然他刻意隐藏,但还是有些许习惯暴露出来。
明容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
怀年捂着胸口跪地上,扬声道:“大当家!手下是受王麻子胁迫……”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大家那还有不明白的,只是孟和音见怀年被明容震伤,些微心疼,不过看见怀年还能中气十足地见礼,孟和音的心放回肚子里。
拯救世界嘛,当然得物色几个好手下。城门的守将没有机会接触,第一个目标,就是怀年了!
孟和音确定了自己的副将人选之后,便轻松地看向高桥和明容,这两个人对视老半天了,肯定有事。
就在大家都怀疑高桥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容这么久,是不是看上他时,高桥终于发话了。
“你,拖下去打死。”高桥只用余光瞥了一眼麻子脸,冰冷无情道。
又瞥了一眼怀年,“你,为兵不忠,五十大板,此后跟着洪绍吧。”
“至于你,”高桥再次看向明容,“随后到大堂来。”
高桥的语调里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但是明容却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说完,高桥一行人就离去了。
房门并没有被锁上,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逃出去的意思,明容静静地站在牢房门口,脸上还是那一副从见到高桥开始就挂上的温文笑容。
孟和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容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正准备回答与你何干,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
是薛洛舟。
他还是手扒着栏杆的姿势,面上依旧是没有掩饰的关心:“和,不,你没事吧?”
孟和音有些尴尬,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这一份关心,她并不是那个他真正关心的人,于是只好僵硬道:“我没事,多谢。”
“没事就好。”薛洛舟将手收回去,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便缩回去不再言语了。
孟和音这才起身,直接走到明容身边,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容也没拒绝,反而是更加凑近了一点,两个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那我们做个交换,你先告诉我,你是何时何地的魂?”
明容本就皓齿明眸,此时两人凑近,更是只能见他精细的眉眼,春山凝眉,花江为眸,偏他肤色雪白,更见潋滟之色。
孟和音心跳乱了一瞬,飞快退开,喃喃道:“不说就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
明容感受到孟和音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没有多久,牢房又进来了两个人,是老猫和猴子。
两人有些恭敬地请明容洗漱打整,明容从善如流地跟了出去。
明容走后,孟和音一个人在牢房里,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重新钻进意识海里。
“白珠子,他很明显就与这山匪寨的寨主相识啊!”
“是啊。”白珠子无精打采的回应道,昨日孟和音守在它身边修炼,吸收了它好大一部分精气,眼下它也不想再跟孟和音说什么,只想睡觉。
“你说他不会是故意把我骗到寨子里来的吧?”
“骗你干嘛,有什么好处?”白珠子道。
孟和音也拖着下巴想了想,“也许……我身上有宝贝?”
宝贝……孟和音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然而蔫巴巴的白珠子一听宝贝这个词却忽然精神了起来,又开始闪闪发光。
“宝贝!这个寨子里,有宝贝!”
孟和音一听,也有被提醒到,她之所以会来白北山,不就是因为白珠子说这个地方有宝贝吗?换而言之,如果这座山里真的有宝贝,那别人来找也很正常嘛。
既然如此……
孟和音看向了没有被再锁上的牢房门。
落姜寨的大堂整体呈现一个圆形,除了中间留出的一片空白之外,四周由内自外摆满了高低不一的长凳,越到外圈则凳子越高,显然是用来开大会的时候用的。
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设立了一些蜡烛架,就可保证夜晚开会时也能够让四周的人看见。
正对着门的方向就是一块高台,上面摆着的就是高桥平时所用的器具,后面则是一整片大的屏风,由三面小屏风拼接而成,整体呈现一个弧形。
与昨夜不同,那些东西都被收拾起来,整个大堂空空如也。
梳洗过后的明容站在大堂中间,一身宽袍大袖,也不知道匪寨里从何寻得的。但穿在明容身上竟意外的合身,更显得其气韵风华,贵气无双。
而高桥从外面进来之后也在明容身边停住,站成一道笔直的柱子。
高桥本就是人高马大,在一众山匪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此刻在明容面前,气势上也不过堪堪打了一个平手,甚至可以说,比明容更弱。
两人都沉默不语,明容就那样笑着看向高桥。
高桥终于按捺不住,想要说什么。
明容却率先开口了:“牢房中是桓家特有的机关秘术,寨子大堂是桓家独创的军情室……”
此话一出,高桥顷刻神情警肃,那身姿不知不觉更加挺直几分。
明容双手一抖,挥了挥衣袖,绕着高桥走了几步,道:“就连这站姿……”
明容行走间,衣摆拂动,看似无意间露出了一块刻着向日葵模样的印章。
高桥余光瞥见那块印章,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下跪,肃穆道:“属下不知上级来访,有失远迎,还往长官恕罪!”
明容讶异道:“你……休得胡说,什么长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桥见他此时此刻仍要隐瞒身份,便笑道:“公子莫慌,属下知道轻重,定然不会暴露公子身份。”
明容假装呼了一口气,再次露出那种虚假的笑容,虚虚地做了一个扶起的动作,道:“那你先起来吧,莫要被旁人发现,暴露身份。”
高桥起身,诚恳道:“不知长官前来,所为何事,可是计划又有变动?”
明容眼眸微眯,嘴上却道:“我此来另有要事,你依计划行事即可。”
“我吩咐下去,为长官接风……”
明容赶紧阻止:“不必。”ΗtτPS://Www.sndswx.com/
高桥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跑来一个山匪,着急忙慌道。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高桥不爽道:“何事?”
“三当家,三当家的眼睛被人弄瞎了!”
来报信的山匪面色焦急,高桥赶紧跟了出去。
明容跟在后面,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但是他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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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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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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