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看着心中惊叹,心想:“这范德广一座别院山庄竟是如此华贵气派,真不知到了吴江,他范家府上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呀。”陈冰心中腹诽,偶一回头,却见适才所行的山道,在道旁两排灯笼的映衬下,蜿蜒至湖边码头,宛如一条放归湖海游龙,极为壮观。
她转过身来,对柳志远道:“知行,这庄子当真是大啊。”
柳志远点头道:“不错。能买下太湖上这座东山岛,其中怕是并不简单,如今但看这庄子外表,高墙深院的,不看内里,我已知其极尽奢华,看来他范家这些年的买卖做很是不错啊。”
陈冰摇摇头,心想:“范家不过一商贾人家,其排场已是如此奢靡宏大,不难想象,这吸食民脂民膏的大楚朝廷官员又会是如何一副场景,哎,这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呐。”
一行人踏过院门,过了一扇巨大的照壁,而照壁后并非寻常院子的中庭,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方荷花池唐,池塘上亦是点着盏盏湖灯,甚有情趣,间或植了一些桂树和海棠。池塘分成了左中右三个部分,各架了一座九曲石桥。中间石桥通向正堂,而左右石桥分别通往了东西二园,在右石桥的尽头,另有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假山上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最高处竟有一带清流从上涌出,虽不知源头是在何处,却也能看出建造之时的构思巧妙。假山之上更是建了一所竹亭子,亭子依着淙淙清泉而建,而这假山比这庄上屋子要高出许多,似是平日庄子上登高望远之处。
陈冰慑于前之景,说道:“嗳,知行,这庄子果如你所料,真是奢华至极啊。”而其身后的李芸娘却是大开了眼界,她拉着孙七娘,东张来后又西望,对这庄子的所有东西都觉新奇不已。
柳志远说道:“就此布局来看,这庄子里头房屋应是不少,而这后头的园子,只怕比这中庭要更大一些。他一人要住那么大的庄子作甚么,难道已经成亲了?可住在这东山岛上着实不便,来往湖州,光水路来回就要六十多里了。”
陈冰点点头,抿唇笑道:“因而才有那条奢华至极的花船呀,这来回六十多里,以他的财资,自然是要坐的舒适些的。不过啊,有这样一条大船也是好,太湖也通吴江,便是去苏州,无锡,宜兴,也比走陆路要方便快上许多了。”
二人说笑间过便上中间九曲桥,池塘中的荷叶虽已枯黄败萎,然而点在其间的湖灯在泛着微波的池中起伏摇曳,甚为耀眼。桥面上仍有着不少的积雪,而桥面石板甚窄,柳志远紧握着陈冰的手,贴身拽紧在自己身旁,深怕她会滑倒跌伤,此时二人虽都未说话,可陈冰仍是感受到了柳志远对自己的那份贴心呵护,她心头一暖,面色更是有些微微发烫。
几十息的功夫后,四人过了中间那方池塘,范有寿引着四人进了正堂,正堂颇大,分立着六根圆柱,左右各开着三扇窗户,四周燃满了蜡烛,将整个正堂照的通亮,即便是窗外之色,亦是能看的甚为清晰。主坐正上方挂着快匾额,上书进宝堂三字,陈冰看了甚觉好笑,心道:“这范德广怕是做买卖发财之心已刻入骨髓了。”
主坐上坐着一年岁看着应有五十上下之人,其右首边坐着一妇人,看着年岁二十七八上下,其怀内正抱着一孩童,那孩童手中正摆弄着两只泥人,看着应是六七岁的模样,范德广却坐在右手侧边的木椅上。除了范德广,其他三人陈冰并不识得。范德广见四人进了正堂,忙起身迎上,拱手笑道:“哎呀,知行老弟啊,你终于来啦。”
柳志远笑着拱了拱手,而后对着正坐之人行了个礼,说道:“侄儿柳志远见过范叔,侄儿未曾想范叔今日亦在庄上,未备甚么礼,还请范叔海涵。多年未见,不知范叔身子骨还好?”
坐上之人正是范德广的父亲,范慧达。
范慧达见了柳志远,微微点了点头,闷咳了几下,颇为吃力的说道:“哦,原来是柳家十一郎柳贤侄来了啊,不忙行礼,不忙行礼,快坐,快坐。来人,斟茶!”
待柳志远等四人坐定,下人上了茶水点心之后,范慧达叹了口气,说道:“你爹爹的事情我知晓了,哎,你还未出丁忧罢?还请节哀。你娘身子可还健朗罢?你华亭柳家如今的话事人是谁?你那几个叔叔中除了老六,其他皆不中用,是你大哥吗?嗯,你六叔我也许久未见了,他可还好呐?听说你在长兴开了酒楼?买卖做的可好?唔,长兴虽是小地方,可毕竟富庶,能在此处做酒楼,想来亦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了。哦,对了……”说着,他指着身边的妇人和孩童说道:“这是我另续的弦,韩氏,这孩儿便是我的小儿子,范德承。”他见柳志远自进正堂后始终握着身边女子的手,如今二人坐着仍是手牵着手,他心中颇为好奇,便又问道:“柳贤侄,你身边这几人是何人呐?”
柳志远心想这范叔终究还是续弦了。对于之后的问题,柳志远心头冷笑,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便起身朝着韩氏躬身行了礼,那韩氏也欠身回了礼。
柳志远坐回后,说道:“多谢范叔的关心,我娘身子很好。我大哥仍在青州未回,自从我爹爹殉难之后,我娘便只礼佛吃斋,祈愿家中平安顺遂。这家中的大小事务,如今都由青竹在打理。我六叔一向很好,年中时便出了海,至于何时回家,这我也并不清楚,待他回来了,我会同他说起范叔对其的关心。我这酒楼在长兴也不过开了两年的工夫,托范叔的福,这长兴确是富庶,因而我这买卖做的还不错。至于我身边这几位……”他转头看向陈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她是我心爱之人,陈氏,另外二人皆是我与陈氏的好友。”
范慧达心想如今这年轻人胆子也忒大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敢轻言心爱之人,以后怕是要吃许多苦头的了。念及至此,他正想出言教导一番,却猛然觉得心口似有一块大石堵着,急急喘不出气,他不断的重重咳嗽着,好不容易把胸中那口恶痰咳了出来,顿觉心中舒爽了许多,可由于那阵咳嗽来的过于猛烈,使他整个人都有些晕晕沉沉的,极不舒服。他摆摆手,喘着气对韩氏说道:“我不太舒服,你速速扶我回房歇息罢。”言罢,对柳志远道:“柳贤侄,对不住,我年纪大了,这身子骨大大的不如从前了,我就不陪你说话了,让德广陪你坐坐,吃些点心。”说完,他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后,由韩氏扶着他并领着范德承一道回了后堂歇息。
待他三人走出,柳志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对范德广说道:“鹿鸣兄,你爹爹是何时续的弦?看那孩儿的年岁,续弦之时我爹爹应该尚在,怎的就未对柳家知会一声呢?”陈冰对此亦是有些好奇,便也认真听了起来。
范德广叹了口气,说道:“十年前,我被爹爹接回了吴江,那时他确是未续弦,待我也很不错,教会了我许多,也给了我许多独自做事情的机会。呵,爹爹待我还是很好的,视我为嫡子,而非外室所生的野子。约莫过了三年,他似是有些熬不住寂寞了,又被韩家人一顿拾掇,就这么娶了韩家三娘子韩小双。这韩小双也是争气的,才过门一年,就给爹爹生了个女儿,爹爹极为高兴,似也受了这事情的鼓舞,我范家买卖做的亦是愈发的顺畅,买卖做的也是愈发的好了。爹爹再接再厉,接连生了一儿一女,哦,那儿子就是你今日所见的。呵,如今这范家也算门丁兴旺了,这妹妹和弟弟都是十分伶俐之人,我这作哥哥的,心中也着实高兴。至于为何没通知华亭的人,哎,主要罢,还是这事情不太光彩,爹爹年纪大了,娶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娘子续弦,传扬出去怕被人指指点点,你知道,我爹爹是个好脸面之人,因而,这事情,除了吴江的,其他地方的便一概没说。”hΤTpS://WWω.sndswx.com/
柳志远点头道:“竟是如此,那也算是老天给你范家开了恩,如今人丁兴旺,也算是了却了你爹爹的心愿了。”
范德广苦笑道:“论人丁兴旺,我范家怎比得上你柳家呀,你父亲光亲兄弟就有八人,与你同辈的兄弟姊妹更是多不胜数,依我看,你柳家将来定不会比那李家来的差。那李文君……”
柳志远听了李文君三个字,立马瞪视范德广,范德广瞥了眼坐于柳志远身旁的陈冰,他自知失言,本想打个哈哈扯过话题,没成想柳志远却是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李家自有我娘去应付,我也懒得去操心。对了,鹿鸣兄,你说那卖院子的屋主,如今可在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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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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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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