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争夺,从来腥风血雨不可避免。
谢承泽怔了片刻,抓住他手,几乎是哀求着问:“殿下可否改变主意?储君之位真的非争不可么?”
萧彦慢慢披上衣衫,遮住夜间欢/爱痕迹:“非争不可。”
半晌,谢承泽如遭雷击,含泪点头:“初初回到城中,听说殿下你与别人纠缠,我虽满心烦恼,却仍想着怎么与你和好:哪怕我来强要你,哪怕我去杀了那人——直到现在听你如此说,才肯相信,我与你真的不可能了。”
萧彦轻柔地吻别他:“谢承泽,我萧彦今世此生,惟爱你一人。”
可你我身处两个阵营,今后再见便是政敌。
谢承泽第一次主动离开他的嘴唇,像要把他的面容印在眼底似地,定睛看他。
萧彦受不了这目光,摸索到昨夜丢下的匕首,搁在他肩上颈边,克制住手臂颤抖,用力如前世一般警告:“下次你若再潜进王府,定会杀了你。”
刀刃明明离皮肤还远,谢承泽却像是被刺痛般决然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早知今日令你烦恼,我宁愿那时死在草原。”
萧彦将手中匕首钉进地毯:“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自当践行你的志向。承泽,今后咱们各行各路,都要保重。”
***
前次宋慕轻领着整个御史台跪了半天,虽当时气得今上拂袖而去,声势已传遍首阳。建德帝只推龙体微恙不肯上朝,躲着宋慕轻;明贵妃比从前更加殷勤伺候,建德帝于是成日宿在她宫中受用,不提调查戴氏一事。工部瞅准机会,恰在此时上书抱怨南境水道疏浚拨款不足,延误工期。今上当朝收了奏折,立即决定派员前去清查。
宋慕轻明白这是今上递来的台阶,当即得寸进尺:“南境乃是我军将士浴血奋战平定之地,至今歧人仍窥视作乱,绝不容一丝差错!臣请奏,务必派一位三品以上的大员前去!”
建德帝冷冷看他。
叶从甫面带不屑,提点宋慕轻的同时冷嘲热讽:“宋大人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容易,三品以上的大员要么身处要职不得擅动,要么年老体衰经不起长途涉远——倒不如吏部现在看看宋大人的考核、够不够资格晋升三品;若够拔擢,不如奏请陛下允你晋升,宋大人便可以亲自前去。”
叶从甫语气难听,说的确是事实。
宋慕轻忍住气,想着变通方法:“臣资质鲁钝,自知不足以晋升。如此,若要位高者前往,便只能指派一位皇子了。”
建德帝便将问题抛给他:“依你看,该派哪位皇子去?”
满朝同僚的复杂目光中,宋慕轻这才明白为何今上一直冷眼看他。此番名义上是巡视南境河道工程,实际上便是调查戴氏。那么成年皇子之中,礼王萧章且不论能力如何,显然不能指派;恭王萧彦日前为个妓馆小倌闹得声名狼藉,据说时常出入三十六坊间,不务正业;那么剩下便是康王萧竟。
也就是说,他宋慕轻的提议实际摆明了就是推举萧竟前去。
宋慕轻当朝顶撞谁都不曾怕过,此时后背微微渗汗。御史台本身位阶不高,御史却敢直言谏上,依仗的是御史惯来毫无私心、不偏不倚;若被视为某位皇子的党羽,那么今后……
宋慕轻心念快闪而过,随后微微昧着良心开口:“臣以为,恭王殿下之前在北境处乱不惊,率北军团结一致剿灭犯境边部,可见实有才干;且不贪功不领赏,可谓正直无私。”
他这话说的出人意料。年轻官员面露惊诧,老臣们则心知肚明地微笑不语。
这么明显的漏洞叶从甫哪肯错过,当即回踩:“恭王殿下的确才干出众,只是你御史台前两天还上折,言说恭王沉湎美色、扰乱风纪、难作百姓表率,怎么这会又盛赞推举?可见你御史台颠三倒四!”
话说到这份上,宋慕轻硬着头皮咬定:“为国为民之事,应当公私分明。恭王私德有失是真,但瑕不掩瑜!”
建德帝便看向一直旁听的萧彦:“恭王,你意下如何?”
萧彦自然推辞:“凡能为君父分忧,儿臣都欣然前往;只是儿臣从未参办过工部户部事宜,恐有负君父所托。”
戴氏盘踞西南已久、萧章风头正劲,萧彦已借为折翼赎身之事暂时退避众人视线,如今又要被推到巡查西南这个风口浪尖,岂不是挡在萧竟前面与萧章对峙?
建德帝不置可否,扫视一圈各怀成算的众臣:“还有谁自愿为朕分忧?”
萧章早等不及,慷慨道:“儿臣愿往!漕浚工事关系边境部防,儿臣定会尽力督办,绝无懈怠!”
一直在心里骂娘的戴申祥虽觉可笑——你爹要查的就是你娘舅家——却不得不随之表态:“礼王殿下年轻有为,臣附议!”
建德帝笑了:“章儿确是有年轻人的冲劲。”
宋慕轻一瞧,这要是皇帝顺水推舟同意派萧章去,难道还能指望萧章大义灭亲、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但一时又想不出反驳的说辞,毕竟明面上并非调查戴氏。
正努力罗织言辞,听见康王主动请命:“儿臣虽无才能,但愿前往,尽力为君父分忧。”
萧章想也不想便反对:“南境驻军多是谢氏将领。三哥此去,难免与南境军队牵连,三哥还是回避的好!”——却不想若论避嫌,其实最该避嫌便是自己。
建德帝又问回宋慕轻身上:“宋卿,依你所见哪?”
宋慕轻之前不过拿萧彦虚晃一枪,此时自然说要选萧竟。建德帝笑笑,于是便定下康王萧竟前去巡查南境,赐便宜行事之权。
散朝之后,宋慕轻特意放慢脚步,等到康王行来,作揖致谢:“多谢殿下愿意奋身前往!戴氏盘踞西南已久,殿下此去万望小心谨慎,查清真相,造福一方百姓!”
萧竟还礼,慷慨道:“唯愿不负君父与黎民所托,本王自当不避水火!”
过往官员经过,虽未搭腔,多数眼中却露出赞许之色。
萧彦视而不见,只管走路。
建立功勋固然重要,但现阶段保全自身才是第一要务。
行至秀蕤宫门口,深吸一口气,方才带笑踏进。良妃虚弱卧于榻上,已是酷暑天气,却仍严实盖着丝绵被。
萧彦握了握她手,凉浸浸的,关切道:“母亲可感觉好些?御医可有说什么?”
良妃脸色苍白,负气般恹恹道:“御医每日都来,无非是那些没用的话罢了:说是落水受了寒凉加惊吓,又喝进不洁的水,所以伤了元气与脾胃。至今毫无改善,我本就不指望能靠这宫中御医治好病。”
萧彦便道:“若嫌御医无用,儿子在宫外恰认识个能人,不如让他进来为您诊治?”
良妃摇头,叹道:“不必,传个宫外的人进来得费多少周折,闹得阖宫皆知,还是安分些吧。”
萧彦还想再劝,良妃拍拍他手背:“你若出息,你妹妹与我在宫内自然能过得好。今日朝会有何趣事,当闲话说与我听听。”
萧彦便将方才之事大略说了说。
良妃先是赞同他:“西南巡查必是无功而返,你拒绝的对。”继而疑道:“那康王居然主动请缨去巡查南境?他即便真怀有为君父分忧之心,却没有向陛下要人要物、就这么单枪匹马去?”
戴氏经营西南多年,盘根错节,绝不会被一个年轻皇子仅凭冲劲就揪出重大错漏,因此戴申祥对即将到来的巡查安之若素。
萧彦见她眉头深锁,劝道:“都是朝堂之事,母亲居于内宫,还是不要过问,安心养病为宜。”
良妃便笑笑,换了话题:“皇子之中你最年长,如今是不是该放眼看看哪家的女儿宜室宜家?”
萧彦敷衍道:“此事不急,娘亲还是先养好身体再操心吧。”
良妃立即摔下脸道:“为何不急?你还想再多赎几个小倌回府里?”
一句话堵住萧彦的嘴。他无话可回,便左顾右盼道:“怎么不见阿晴?”
良妃道:“我怕过了病气给她,叫她呆在自己住处不可过来,抄写女经女德,好叫她收心定神。她已不小了,还是得留意合适的夫婿人选才是。”见萧彦走神,不满道:“你在宫外若觉哪家青年不错,大可为她留意。”
萧彦打着哈哈:“还得阿晴自己合心意才行。”
良妃自然地笑:“她个小丫头哪会识人?你若需要拉拢哪家,只管告诉我,我便让陛下将她嫁去。”
萧彦听得不舒服,试图玩笑岔开:“朝中值得费劲拉拢的就是几个老头子,难道也把她嫁去?”
良妃不假思索:“若是他们没有儿子可嫁,阿晴嫁去续弦也可,只要对你有助益。”
萧彦脸色淡下来。尽管前世已有察觉自己母亲温淡外表下热衷权势,但此言仍让他意外,继而按捺住怒气,开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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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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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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