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胆包天的夜袭者没想到他有此一招,但临场反应迅速,闪身避过,同时轻而稳地擒制住他握刀的手:“你在自己府中,居然一贯枕刀睡觉?!”
前世夺位争斗愈演愈烈的时期,萧彦变得愈发阴郁多疑,枕头下习惯藏把利刃才睡得安稳;今世在枕下压着这把狼头匕首,仍有从前习惯的影响,但却是偶然:匕首是他答应谢承泽带回首阳修复的,修好之后拿在手中匕首把玩,那时困了就随手塞在枕下。
几乎误伤他,萧彦心脏瞬间高高悬起又落下,恼火骂道:“就是防备你这种狗崽子用的!”
难以置信,又觉意料之中:“你怎么进来的——”
谢承泽利落地压他身上,边扯开锦被边答道:“殿下府里院墙该加高了——我绕着外面看了一圈,池塘边有一处矮了些,我便翻进来,可惜靴子掉水里了——不必麻烦叫人,你们乐孟方才装作没看见我。”
前世他便是从那处□□进来,只是身手比现在更精进些、不曾掉了靴子。
萧彦还没回过神,身上衣物已几乎被剥的不剩什么,终于夺回薄被一角,拾回镇定:“你方才是想去一半馆寻折翼的麻烦?你乃世家骄子,何至于与一个小倌争宠?方才你既已撞见我在那里寻欢作乐,我便不多说了。你我虽有过恩爱,但那不过是北境荒凉无趣之中找的乐子,如今咱们都身处首阳繁华之地,再续前缘也没有意义。”
谢承泽凑近,瞪着他:“你问我要的东西,你已收到——用了吗?”
萧彦摇头:“那不过是一时兴起撩拨你作耍罢了。首阳红尘何其精彩,随便勾勾手就有各色各样的可心人围在我身边,我何须用那东西?”
昏暗中,谢承泽明显咬了咬牙:“你,你当真与别人?……我不信!今日你在那一半馆里分明是和人起了冲突,别以为我粗心看不出来。”
萧彦对答如流:“啊,与人争风吃醋打架罢了,烟花之地常有的事。”
谢承泽沉默片刻,双手握住他肩膀,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可是,之前你说过的,你心悦我;你明明答应的,要与我今生永结同好。”
一双清亮眼睛,定定地看他,看得他心脏某处尖锐作痛。谢承泽固执又自信:“你喜欢我,我知道。”
萧彦努力倜傥而笑:“我是喜欢你,可架不住我又喜欢别人啊。听闻你在北境也有人暖床,莫非还要我为你守身如玉不成?”
谢承泽急得举起左手发誓:“除了你,我谁都没碰过!你别轻信谣言!”
萧彦只作浑不在意:“红尘太大,诱惑太多,我不在意,劝你也看开些——”
话音未落,人被任性地掼倒在枕上。
萧彦奋力抵抗中无奈道:“谢承泽,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谢承泽拿自己衣袖缚他双手,赌气一般:“怎么没意思?之前也是用强才逼得你坦诚。殿下如此风流,这次只当是个新玩法罢。”
肌肤相触,萧彦顿时手脚都软了,挣扎不动,明白这谎是撒不成了,只好嘴硬:“我的确是说过与你相好的话。但同为男子,你该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
谢承泽观察着他神情细节,回敬似地一笑,露出两边的虎牙:“同为男子,殿下也该知道,男人在床上到了眼下这地步,绝不可能停下。”
萧彦无话可说,徒劳地踢过去:“你给我住手……”
谢承泽接住他脚踝,笑得恼怒又狡黠:“殿下,其实根本不想我住手吧?”
久违的嘴唇落在他身上,皮肤为之一烫。
谢承泽低笑,鼻息喷在他毛孔:“——拿我没办法,是吧?”
“……”萧彦确实拿他没办法。
也确实不想他住手停下。
久别重逢的身体不会撒谎。萧彦蜷着双手抵在床头,没几下就缴了械。
谢承泽骄傲地盯着他,故意一览无余地上下来回看:“就这?多久没做了?殿下还跟我扯谎么?”
虽然明白今夜逃不过,但萧彦仍咬着嘴唇不理他。
谢承泽歪头,顽劣地笑,意思明确:分开这么长时间,积攒的今夜全都给你。
他就这般笑着重新俯身,不容躲闪地沉下来。
……
谢承泽带些气恼,咬他耳垂:“有没有,碰过别人?若不说实话……”——他故意加了些力道。
“——没有,没有,没有……”萧彦脑中一片空白,在溃不成军的哭叫中暴露无余。
枕头被子全掉落在地,褥子也歪得移了位置。萧彦口干舌燥,求着要喝水,于是被抱到扶手椅上。
谢承泽无耻地要求:“我也要喝。”
萧彦只好喂他喝水,茶水在颠簸中洒了大半。
随即谢承泽愈发得趣,开始满屋子寻找合适位置摆放他。
萧彦沙哑着嗓子,恨恨地骂:“狗崽子,你是在我这圈地盘?”
“什么圈地盘?”谢承泽坦然地笑,双臂收紧,将他嵌得更切近:“你都是我的。”
萧彦别过头不回应,谢承泽便把他抱到穿衣镜前,带他看向镜中:“殿下自己看——你就是我的。”
镜中人全身心投入沉湎的情动模样,哪有什么可以抵赖?
萧彦叹气,眼睫轻垂,看着镜中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回应着谢承泽。
久别重逢,两个人疯了整整一夜。
熹微晨光悄悄爬上茜纱窗,有情人意犹未尽,只恨良夜苦短。
谢承泽还未醒,萧彦以手做梳,轻轻理好他鬓边蓬乱头发。北境的凛风令他已然显出成熟男人的英俊棱角;应是疏于打理,几颗胡茬从好看的下巴上胡乱冒头,生气勃勃中带些洒脱不羁。
萧彦凝视他熟睡的脸庞,不舍唤醒他,催他起身离去的话几番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约莫到了从前军营操练时分,谢承泽自然而然睁开眼:“天亮了?我该走了。”
他利索起身,一件一件找回昨夜乱扔在地的衣服穿上,边系扣子边撒娇似地玩笑抱怨:“殿下若能娶我进门就好了,眼下这样一到天亮就得□□回去,偷偷摸摸,真不爽快。”
萧彦拥着被子,靠着墙角静静看他。
谢承泽匆匆穿戴好,扑过来亲他:“昨夜辛苦,今日你好好歇息。等我先应付完家里的事情,再来找你。就十日之后,行吗?”
萧彦没回答。
谢承泽尚未发觉异样,埋首在他肩窝磨蹭:“嫌太久?那七日之后我就来?”
感觉到萧彦的沉默,谢承泽坐直了看他,哄道:“怎么了?那就三日,好不好?——总不能明晚又来,你身体吃不消。”
萧彦避开他殷切的眼神,狠下心肠:“承泽,昨夜很好。但今后……你我须得断绝往来。”
谢承泽完全没当真,亲昵玩笑道:“哪的话?嫌我昨晚折腾的狠了?”
萧彦不答。
谢承泽慢慢意识到不对劲,慌了:“那女子的事情全是讹传,是常大哥瞎安排,不是已经对你解释过了?你有何对我不满意的,你告诉我,我会改,我都改。”
可惜此事你改不来。
萧彦摇头:“你应该明白,我是天家皇子,你是世家子弟,你我的婚事都是身不由己。咱们迟早终有一别,与其到时越陷越深,不如现下好聚好散。”
散乱长发挡在眼前,阻隔两人视线。谢承泽半跪在地,替他拂开:“我此生不娶妻,你现在也未定婚事,等、等到你今后与别人成亲,我绝不会再做纠缠。我只求你,再多予我一些相处的光景,成吗?”
萧彦看着他。谢承泽出身谢氏嫡系,兼年轻进取、前途无量,本该是首阳城里的明珠,人人瞩目的高傲少年郎;如今就因为遇上他萧彦被迷了心窍,为求取饮鸩止渴般的欢愉,宁愿偷摸行事,低声下气地恳求。
萧彦轻轻抚摸他脸庞,叹息:“都是我造的孽,却要你来承受。”
更不想敷衍他,直言道:“我已决定要争储位。”
谢承泽愣住,过了很长时间,才道:“我是个军中粗人,此生志愿保境安民,不懂也不会参与政事。你无论要做什么,我不过问便是。可以吗?”——他越说声音越小。
萧彦捧起他的脸,愈发温柔:“你若不姓谢,自是可以。”
手指温热,但谢承泽却感到凉意,仍是努力说服他:“歧国被大魏所灭不过十年,残部至今未曾消停。谢家统领南军是为保南境安宁,并非为争权夺利……”
——但谢氏因此为朝廷倚重,谢家成为首阳首屈一指的世家,谢氏陆续有三个女儿嫁与皇家。
谢承泽在北军和南军的每一次胜仗,都是属于谢氏的功勋累积;而整个谢氏天然地站在萧竟身后。
这些谢承泽都明白,话到一半,不再继续,依旧发誓道:“公私应分明,此事与你我情分无关。你今日的话,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泄露半句。”
萧彦看着他眼中渐渐泛起的泪光,狠狠心残忍地问:“那么,到了我与你表哥相争的那一日,你希望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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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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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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