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陵点了点头道:“不错。明日我要去梁州一趟,然后从那里回大都,就不送你了。这宅子里的东西,用得上的,你都带着。过些日子,我会托人把宅子卖了。”简宁道:“带不走的,就分给那些下人吧。下人不要的,就捐了。两个丫鬟的卖身契还给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去。谁一生下来,就该为奴为婢的。还有方海,这一趟还需他陪我走一遭。将来你记得给他寻个好出路,只当替我报答他了。”
房子陵在她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应道:“女菩萨惯会做好人。唯独对哥哥心狠。”简宁睁开眼睛,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娇嗔道:“好没良心的哥哥,且放开我罢。没的白挨了你那百来下。”
佳人口吐荤言,勾得房子陵立时又动了火。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边揉搓她身子一边道:“哥哥错了,请妹妹原谅。望女菩萨今夜大发慈悲,把欠哥哥几辈子的相思债都还了吧。”
这一夜风骤雨急,至晚不休。直到窗外金鸡报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房简二人方擦洗干净,换过寝衣,在牙床上相拥而卧。分别在即,两人疲倦至极,一时都毫无睡意。简宁枕在房子陵胸口,摸着他下巴上新长出的青茬。房子陵道:“要是寻不到人,今后有何打算?”简宁道:“无根之萍,落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只是七七......”
房子陵道:“你放心,我会接着打听。就是万一有了消息,不知该去何处寻你。”简宁顿了一会儿,说道:“抚仙湖。”房子陵抚拍她背脊的手,忽然停了以来,问道:“你要去滇军马场?”简宁蓦地支起身子,看着房子陵道:“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房子陵捉住人儿下巴,凄然道:“宁儿,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你以为我是独孤枫之流?我不过是想到昨日方海买的那匹滇马。”
简宁重新枕回他胸口,说道:“你觉得他会不会在那里?”房子陵道:“滇军的名册,我曾托人详细查过,并无发现。”简宁遂将在司市衙门听来的闲话大致说了。
房子陵道:“马场虽属滇军,但是由场主一人统管。除了军饷、粮草,马场自有其生钱的门道。距离中军大营又甚远。我怎么没有想到?听说抚仙湖风景极美,气候宜人,是个养人养马的好地方。霍英又在滇军任职,说不定......已经到了南宁州,何妨去看一看。”
对于抚仙湖之行,简宁原本抱着侥幸的心态。房子陵的一番话,犹如一针强心剂,让她顿时信心满满。便道:“既然抚仙湖的风光好,我便去走上一遭。”房子陵道:“进了石头城,便是滇军的大本营,御林军当不会踏足。你不要轻信任何人,不要轻易与霍英见面,更要避着皇甫谦。要是找不到人,就留在那里等我,想法子送信给州府衙门的谢师爷,他自会传信于我。”
简宁点了点头,一一记在心里,原本忐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这时,倦意袭来,她闻着房子陵身上似有若无的龙涎香的香味,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房子陵已经走了,留下一个楠木盒子。简宁打开来一看,里面有一叠银票。面额大都为二三十两,最大的不超过一百两,且都是有名的大字号,易于通兑。简宁点了点,总计近千两。不单她和方海去抚仙湖的路费有了。剩下的钱,足够她买房买地,过上好几年舒坦日子的。
盒子里除了银票外,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有活血化瘀的黑龙膏,有治刀伤、烫伤的金创药,还有两大盒黄粉。简宁打开盖子,用指尖拈了一点黄粉,发现这黄粉比起先前用的,粉质更加细腻、湿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还有一个青花瓷的葫芦瓶,里面装满了一粒粒的褐色药丸。那气味十分熟悉,是避子汤药的味道。
盒子最底下躺着一张便笺,短短几行字,房子陵用飞白书,交代了那黄粉和避子药丸,是他托人分别在原来的方子上加以改进,重新调配而成的。花费了不少时日,年前刚刚制成。原本希望这两样东西,永远派不上用场才好。可惜事与愿违,想来抚仙湖之行势必要用到的。
除此之外,便笺上并无半句惜别、珍重或是留恋之语。那字迹飞笔断白,润燥相宜,一气呵成。佳人原是最爱搦管之技的,又在金鹏后宫跟着先帝见过几年大世面,自己的字写得虽然堪可入目,但是眼力不差。房子陵的书法,在当世称得上数一数二。这篇非词非赋,随手写就的飞白书,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篇飞白书都来得更加洒脱、俊逸。
但愿他真的能放下。捧着那张便笺,简宁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当晚,简宁召方海一同用饭,商议明日启程要带的东西。两个丫鬟已经从房华那里,拿到了各自的卖身契,成了自由之身。明日一早,就可自行离去。这时,那小丫鬟便忍不住将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那大丫鬟也站在一旁,觑着佳人的脸色。
简宁托腮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已经脱了贱籍,今后便是良家子。我知道你们手里多少有些积蓄,趁年轻早些回乡买房置地不好吗?等一切安顿下来,再托冰人物色个好女婿。日子岂不美满?这宅子里的东西,你们看中什么尽可以拿去。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们何必跟着一起吃苦。”小丫鬟急道:“夫人待我好,我舍不得走。家里早没人了。奴婢情愿追随夫人,好赖都是奴婢的命。”说着,跪倒在地。
那大丫鬟见状,也一同跪地,说道:“夫人千金贵体,出门在外,不能没有人服侍。奴婢自小家贫,什么粗活脏活不曾干过。您别急着赶咱们走,让奴婢们伺候您把眼前的事了了,到时候再做打算。您要奴婢自谋生路,奴婢除了伺候人,哪有什么谋生的手段。就是嫁人,也没个知根知底的可以托付。将来要是过不下去,说不得还要自卖自身。到时候只怕再也遇不到夫人这样好的人了。”
简宁看着两个丫鬟,都是一般的清秀佳人,想到在这个时代一个弱女子谋生不易,要是有几分姿色,更是容易招惹是非,便向方海道:“你说怎么办?”方海道:“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简宁突然想起阿奴、漱霞、晚香乃至春华、秋实,那一个个鲜活灵动、性格迥异的妙龄女子,不禁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红着眼眶道:“我并非有意赶你们走。此行前途未卜,我不想你们有一天后悔今日的心血来潮。”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言语了。
次日一早,辰牌时分,简宁头戴羃离,踏出房宅。只见那小丫鬟和方海一同站在马车边等候。小丫鬟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放到马车上。又回身将她扶上车坐下,说道:“其他行李都安置好了,夫人放心。”不等她回过神来,便跟着上了车。
简宁无奈,问道:“你可想明白了?”小丫鬟道:“奴婢想了一晚上,想得明明白白的。”一边说一边放下车门帘。简宁只好道:“也罢,由不得你。”说话间,前辕上跳上一人。接着,就听一声喝叱,马车缓缓向前行进起来。
简宁挑起窗帘,见方海骑着那匹枣红马,正与马车并辔而行。忙问:“是谁在驾车?”那小丫鬟揭开车门帘,只见前辕上坐着个头戴斗笠,身穿长袍之人。那人转过脸来,将斗笠向上抬了抬,含笑道:“是我,夫人。”竟然是那大丫鬟。
简宁心中叹服,原来这丫鬟有些本事。便暗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像嫁绿珠那样,把这两个丫鬟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出了宝山县,行了约一个时辰,马车渐渐驶入了苍龙山。官道上车马凑集,每隔不远,便有一支载满辎重的马队行进。因为官道上走的车多,经年累月下来,路面砂石平整,寸草不生。因是连续的上坡,马儿大多负重前行,所以众车队行进缓慢。所幸今日云层偏厚,挡住了烈日的直射。
小丫鬟将靠山体一侧的车窗帘卷起。简宁斜靠在大引枕上。阵阵山风拂面,只觉十分惬意。上了马车后,她想了一路,将她们一行四人的关系,重新捋了一遍。决定大伙儿都随方海姓方,她扮作大姐,唤作方宁。方海排行第二。问了两个丫鬟真名,皆不肯说,只说让夫人赐名。简宁便按着母亲的名字,给那大丫鬟取名方婉,小丫鬟取名方馨,扮作三妹和幺妹。hτTΡδ://WωW.sndswx.com/
四人原籍南宁州罗平县,幼时父母亡故,家道中落,不得已将两个幼妹卖与人家为奴。如今家业复兴,她身为长姐,便与二弟一同变卖家财,为两个妹妹赎身。姊妹三人打算回原籍定居。二弟则往滇军大营投军。听说抚仙湖风景绝美,欲去那里游赏一番。
这套说辞有真有假,并非通篇胡编乱造。方海和婉儿都道甚妙。四人决定依计行事,从此以姊妹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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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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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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