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初见到这拨人就知道他们手里有好东西,也没耽误,派了两个小伙计去前门大街买了上好的茶点打算招待这几位。
这几个人中为首的那个盗墓贼年纪不大,大概也就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人,脸上眉尾处有一道伤疤,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下巴上的青茬好像很久都没有刮了,他手上带着露半截指头的毛线手套也不摘下来。
吴掌柜差人关了门,和这位来销赃的同坐于太师椅上,两人隔着一张八仙桌打量着彼此。
忽然,那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还当北平声名显赫的抱古斋是个什么地方呢,原来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啊。”
吴掌柜倒也不在意他说的这些,只是平静如水地举起茶碗,揭开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吹一口气,呷一口茶,淡然自得地晃着脑袋,嘴里时不时地哼着小调。
那人见吴掌柜没有言语,还当是轻视他们,当即拍桌而起,怒目圆睁。
其他人都在状况之外,抱古斋的小伙计两两做团互相包着彼此,其其格和容辛面面相觑,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只见那青年人极为放荡地抬起一只脚放在太师椅上,斜着身向吴掌柜的那处压去,眼底一股狠厉之色。
吴掌柜还是不急,又抿了一口茶,随即朝着两个伙计说道:“怕不是让人给忽悠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茶也敢拿出来招待人,快去换一盏。”
那青年憋着一股子气是一拳砸到了棉花上,吴掌柜非但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就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ΗtτPS://Www.sndswx.com/
他冷哼一声又坐回位置上。
这厮的举动让其其格看得上两条细长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她撸起袖子随时准备冲出去和这人干一架。
谁知,吴掌柜语气忽然就温柔了起来。
几个人伸脖子的伸脖子,垫脚的垫脚纷纷往那处地方看,只见那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包,刚一打开布包里裹着的居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环,白玉圆整光滑、洁白无瑕,内外平直皆刻有卷云纹,这种纹路兴起于战国时期,后来在汉代尤为兴盛。
吴掌柜不禁伸出手要去看,岂料那青年行动极快,转瞬之间就将玉环塞回了怀里。
“想看?去请你们东家过来。”
吴掌柜的也不生气,就静静地看着他:“那玉环我虽没看清,但觉得怎么着也该是汉时的东西,若是汉代的东西,你如今盗掘销赃那可是犯了大罪。”
那人听了这话也不害怕,他说:“我干这个早就损了阴德,活一天赚一天,你以为我这种人还会怕蹲大牢?”
是个难缠的主儿,吴掌柜的没法子只能让人去请傅颐轩过来,在纨绔还没来之前,这两人一直相视而坐,互相揣摩,彼此套话,这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花花肠子都快溢出来了。但谁也没占到上风,谁也没落于下风。
其其格在不经意间把撸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斜眼瞪着那青年人,折过身拿胳膊肘捅了容辛一下,小声说道:“这汉子奇怪的很,我看他年纪不大,倒是经历了不少事儿。说不定,真动起手来我还真打不过他。”说到打架,其其格来了兴趣,贴着容辛说起之前小堂的吹出去的牛皮。
“小堂说你现在可厉害了,还能打架了,等有机会我们切磋切磋。”
容辛干瘪地抽动着嘴角,就他那三脚猫的防身术也就对付对付那种不顶用的酒囊饭袋,真要是和其其格打,他的下场比起那日被他打趴下的看守好不到那里去。
正说这话的间隙,铺子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伙计先给傅颐轩开了门,少爷的派头让他发挥到了最大,一进铺子傅颐轩回顾四周与他眼神先对上的还是容辛。
那青年瞧着模样就知道是这铺子的东家来了,于是更嚣张了,直接瘫倒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时不时的颠两下端的是地痞流氓的架势。
吴掌柜的看见傅颐轩来了,忙欠身让人给他搬来一张椅子,吴掌柜的则是腾位置,傅颐轩和那人打了个照面直问道:“你是出还是不出,要是不出出门左转右转都随便,本少爷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玩儿。”
那青年一下子就傻了,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愣是没想明白,外面不都说这抱古斋的东家最喜金石古物,甚至对这些东西惜之如命的吗?
外边的传言难不成都是假的?
传言倒是不假,傅颐轩老早就派大钟和程飞等人围堵这些人,即使他们现在不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门照样得松手。
但此时的这青年还不知傅颐轩的心里的盘算,他当即跳起来说:“我当然出。”
傅颐轩镇定自若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好,开个价儿。”
“这个数”,说着这人用食指比划了个勾。
一旁的小伙计不见感叹道:“九十大洋,这也太贵了。”
那人轻嗤一声,傲慢道:“是九百大洋。”
这下轮到傅颐轩轻嗤了,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佛豆捏在手里把玩,那颗佛豆正是容辛此前送给他的,之前容辛还当是这纨绔给弄丢了,却不想竟然在这时候拿出来了。
“你说九百大洋就九百大洋了,我倒要看看值不值。”
“傅少爷,这可不是寻常汉墓里的玉环,这是北海的东西,汉时北海还是匈奴地界,这是汉代赐给匈奴大汗之物,上面的卷云纹也是独一无二的刻工,九百块我还要的少了。”
傅颐轩告诉他:“我断不可能光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将九百大洋双手奉上,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岂料那人说:“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九百大洋,你要是真心实意要我也可以把这块东西交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傅颐轩:“说。”
“我要你去北海,和我们一起再去一次。”
傅颐轩问他:“你叫什么?”
“盛元修。”
“好,盛元修,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我去北海?”
盛元修视线扫过周围,有些难以开口,傅颐轩让其他人都退下,唯独留下一个容辛,专门给盛元修解释了一遍:“我……助手,不用提防。”
他还有些在意,于是差遣自己带来的两个人去门边看守,等安排妥当他才说道:“这玉环是我们从北海的牧民手里买下来的,原本是有一伙倒斗的人去北海盗墓,可他们刚从墓里出来就死了,这玉环后来就到了牧民手里,几经辗转被我买下。”
傅颐轩对这些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直接敲着桌子让他说重点。
盛元修说:“北海附近有一帮盗墓贼,他们说那地下有一处六千年前的墓,墓里有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好像是当年西域之地一个小国的藏宝库。他们和洋人做了交易要找寻墓的位置,我在迪化看到了你抨击西洋人的报道,我觉得你可以一信。”
这人说的正是当初傅颐轩所写的刊登在新世界上的一篇文章。
容辛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青年居然还是个识文断字的,此前他的谈吐确实很像是个地痞,容辛也难免以貌取人。
这人说话间注意到容辛的视线,扭过头朝容辛咧开嘴笑了一下,是善意的笑:“傅少爷,你这小助理长得还挺俊的。”
傅颐轩当即面如寒霜,一把将容辛拽到自己身后,看得盛元修是一愣一愣的,他冷漠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北平城里可供你相信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
盛元修实话实说:“实不相瞒,我祖上就是倒斗的,不过那可是受了封的摸金校尉,后来上百年我们家都没干过这个了。”
傅颐轩眼神从他身上打量过。
盛元修咳嗽了几声:“我这……我这是生活所迫,一家老小都要吃吃喝喝,我这才号召了一帮兄弟重拾旧业。”当即他朝天发誓,“我发誓,我至今还未下墓呢,真的。”
傅颐轩料想他也不敢骗自己,于是问起西洋人和盗墓贼的合作。
盛元修说:“傅少爷你应该知道那个徐骏峰吧?那可是北平城里出了名的盗墓贼,我手下有个兄弟跟着他干过几年,后来被他抢了老婆这才投奔了我,据他所说,那徐骏峰接连和东洋人、西洋人做了交易,队伍里都带了洋人进去。”
说着,他把玉环拿了出来放到桌上,傅颐轩扫了一眼就看出了玉环上与众不同的卷云纹,汉代皇室所用的纹样,有时还会用来赠予王公贵族或是临近交好的国家。白玉通体莹白,光泽亮丽,卷云纹纹路复杂多变,甚至有好几种变种。
傅颐轩扫了他一眼将玉环拿到手里琢磨:“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盛元修:“已经开始了。”
傅颐轩:“我答应你,但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隐瞒,行动之时必须听我安排,你的人也得听我安排,包括你。”
盛元修迟疑了一会儿,伸手与傅颐轩击掌:“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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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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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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