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傅夫人老是过来,约莫是因为正值新年之中傅颐轩就要启程离开,这一去归期未定,所以伤感比以往来得更为剧烈。
况且,不过几天的功夫傅夫人的双鬓就更添几缕华发,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难以掩盖她的愁容,每次走到小院门口,傅夫人总要踯躅一番。
木香跟着她自然也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开口劝道:“夫人不要太过忧心,咱们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此去蜀州也是历练一番,用不了多少时候就会回来的。”
傅夫人脸上的愁意并没有消减,反而眉间沟壑似乎是更深了。
她一脚踏进小院的大门,就看到容辛和其其格正向外搬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包裹,傅颐轩、翟斯民和陆微之三人坐在房里的沙发上不知是在交谈些什么。ΗtτPS://Www.sndswx.com/
她一走近,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轻缓下来,慢慢从一侧靠近,凑在窗户边上偷听里边的人说话。
木香则是大为不解,忙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夫人,您这是?”
傅夫人食指抵在唇边朝木香递了个眼神,木香顿了顿,身子朝后一避,两个人在青天白日之下偷听起来。
里边的人也不是轻易好糊弄的,等两个偷听的准备好之后,翟斯民和陆微之这俩不正经的就开始随意发挥了,陆微之声音颇大,还生怕自己姑姑听不到。
朗声说道:“不是我说,那川左雅治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东洋鬼子吗,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些古人所谓的长生之术。那玩意儿要是真有,就给他呗。”
翟斯民瞬间跟上说:“你说那洋人戴个眼镜装腔作势,看那模样还是个读了不少圣贤书的书生,怎么就偏偏痴迷于迷信呢?”
“这不是他迷信不迷信的问题。”陆微之开口打断他,“我是说这洋人在寻求长生这条路上还得仰仗傅颐轩,他总不能疯到毁了活地图。那长生之术本就是无稽之谈,找他个上百年也未必能找到只言片语,只要咱们找不到,川左就永远无法将枪口对准我们。”说完,陆微之一阵眉飞色舞,眼神朝傅颐轩看过去,叫他没反应,忙又踩了他一脚。
咬牙切齿道:“你好歹给我点儿反应啊。”
岂料傅颐轩拍桌而起,眼底阴鸷闪过,他说:“先下手为强,先一步弄死他就没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你难不成还要杀人?”傅夫人突然间跳了出来,她指着傅颐轩鼻子说道:“我以往教育你的,你全都忘了吗?”
傅颐轩早就知道傅夫人躲在窗边偷听的事,他这话也是专门说给傅夫人听得:“杀人者有两类,一为无冤无仇戕害他人,此为犯罪。二为执刀护佑自己平安或是复仇杀人,在我看来这并非犯罪。”
傅夫人愕然,脸上一片惨白之色,手心接二连三冒着冷汗,手指在轻微发抖。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变成作奸犯科之人,但也决不允许让他受到伤害。
如此一来,一堆矛盾陡然在她心底对峙叫嚣起来。
叫嚣的结果是——后者赢了。
可她心里还是一阵酸涩,悄然湿了眼眶,陆微之和翟斯民见状都先一步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傅夫人这才哽咽道:“我这半辈子,独独因为你而撑了下来,天大地大唯有你最重要。可归根结底我与你之间总归没有那条相连的血脉……”
“妈,有时候血脉并非是最重要的。”
因被说破了心事,傅夫人心里的郁闷忽而消散了不少,她说:“我知道,我也并非是要你你走之前闹一场,只是……蜀州实在太过凶险,虽有容辛做保障,可我还是悬着一颗心。”
傅颐轩以退为进,说起刚刚陆微之喋喋不休的言论来:“妈,你觉得川左真的会动我吗?”
傅夫人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傅颐轩朝她笑着说:“他不敢动我,他一旦开枪,那么这些年的蛰伏与煎熬就会在瞬间化为乌有。川左雅治执迷寻求长生之术,他不敢承担风险。人都有一死,或早或晚,川左雅治的命已进入不惑之年,再过十年知天命,而后又十年花甲之年,以此类推,古稀、耄耋、鲐背,且不论他能不能找到,只怕他活不过一个知天命。他耽误不起,自然就不会动我。”
川左雅治行为太过急迫,让傅颐轩不禁怀疑他是罹患什么重病了,前些日子,傅颐轩托新雨在八大胡同都打听一番,不料那东洋鬼子洁身自好从不去那三瓦两舍之地。
后来,又过了些天,新雨说她在另外一个东洋人面前佯装无意提起了川左雅治,却闻另一东洋人十分不屑,说他不过就是个痴迷幻术的伪君子。
又说川左不知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法子,让上头的领导对他十分器重。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法子川左雅治肯定是提出了“长生术”作为好处,凡人都对长生趋之若鹜,倘若真能寻到一丝真境那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为之争夺。
傅颐轩本来还想和傅夫人好好解释一番,好让她能早点把心放回肚子里去,谁知正打算开口,福叔就急匆匆跑来传话来,说是那鬼见愁的东洋人又来了。
傅夫人连忙拿起帕子抹了眼泪。末了重重一甩,伸手搭在木香手上,一副当家主人的派头,说道:“我今儿个定要好好把这没脸没皮的东洋人瞧一瞧。”
木香搀着傅夫人步履稳健,泰然走出傅颐轩的小庭院。
这次川左雅治直接登门入室,好生将傅家人不放在眼里,他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带着两个狗腿子,一个是寇永明,另外一个是容辛不认识的翻译。
这个翻译长相文雅,颇有些白衣秀士的雅气,可容辛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有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容辛只得感叹一句就从那翻译身上移开了视线。
岂料,那人先是上前一步,和傅颐轩打了招呼:“颐轩,好久不见。”
容辛:叫的可真亲密。
而后,却见傅颐轩脸上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他蹙着眉头,似是很想不通,却又看得分明。
陆微之先他一声喊了出来:“然平?怎么是你?”
那位叫然平的翻译先扭头朝着陆微之轻轻笑了一下:“微之,好久不见。”
傅颐轩面色愈加冷凝,他一眼如寒霜一般扫过那人,语气也连带着生硬了起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施然平,赫赫有名的外语学家,现今居然做起了东洋人的买卖。”
施然平闻言也不生气,他只是淡淡的一笑,面色略微有些惨白,忽而说起自己来:“本来倒也不至于如此落魄,只是不幸沾染一身伤病,如今已是半残之躯不得不低头的时候了。”
川左雅治对他们之间的过往与寒暄不感兴趣,在他们还在继续对话的时候就出言打断了施然平和傅颐轩的交流。
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寇永明忙奴颜婢膝般上前,从兜里掏出一纸公文交付到川左雅治手上。
那张纸是川左雅治动用军方的力量胁迫当局讨要来的,正好就是用来扼制傅颐轩的杀手锏,看得出来,他对着这份公文的内容很是满意,拿到手的时候嘴角就已经泄出了阴邪至极笑容。
他踩着木屐上前,鞠躬将公文举过头顶交到傅颐轩面前,像是举行跳大神的仪式一般,让傅颐轩十分不喜。
接过公文,里边的内容让傅颐轩不由得一怔。
站在他身后的容辛和陆微之都察觉到他躯体极为明显的一顿,容辛上前一步一眼扫到了纸上的文字。
文字并不晦涩难懂,可里边的内容却是让人分外不喜。
“为……与……之亲密交流,特令北平会长傅庭生长子傅颐轩前往蜀州岷山协同东洋国之川左雅治一同探险……”
狗屁特令。
傅颐轩作势就要将那张公文给撕了。
可台阶下的川左雅治倒是一脸的淡然,他罕见的用东洋语叽里哇啦说了一通,说完,施然平照搬说了出来:“此公文牵扯甚广,即便傅先生不用负责任,但往上一步要承担责任的就是傅会长了。”
傅颐轩轻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他不由分说地当着众人的面撕了那纸公文。
“我不接受它,它不过就是茅厕里的废纸。”
川左脸上的表情再三变化,终于在一阵静谧之中爆发了出来:“傅颐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傅颐轩不怒反笑:“说我欺人太甚?倒不如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的嘴脸,川左,你当真以为我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记住,我不为鱼肉,你也担不起刀俎。”
而后,长久站在众人背后的傅夫人站了出来,以当家女主人的姿态将川左雅治和他那帮狗腿请了出去。
人群里,有人小声感叹一句:“然平少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容辛扭头看去,但那些长工在他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就悄然闭上了嘴。
施然平?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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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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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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