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内躺着的男子应该就是墓主人了,陆微之也紧随其后开启水中浸泡着的棺材,棺材里的尸体果然还是半腐的状态,棺椁中含有大量的水,又因为密封时采用胶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绝了空气,想来半腐的状态应该得益于此。
谁都没见过这种规模的湿尸群葬,陆微之叹息一声,心想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去在意什么引他们入局的人,能将这里清理出来就已经是他们三人的能耐了。
容辛率先取出纸笔,用碳笔在白纸上画出他们来时的路线,从外边的窟窿山的地貌开始画起,两侧的窟窿,窟窿之中开阔的空间,延伸在空间中那最深处的白点。
一侧的土墙也被容辛绘制了出来,幽深的暗道,暗道四壁上方方正正的红砖也画得清晰可见,傅颐轩悄然绕到他背后,仔细看着容辛所画的一笔一划,这些年他的手法似乎有些退步,但从这些图里能看得出来岁月沉淀的痕迹。
傅颐轩问他:“你画这么仔细是想做什么?”
“和棋局的主人做一个交易,这里他没有来过,我想他一定很期待这里的情况。”容辛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神情淡然的像是庙里的雕塑一样。
傅颐轩总觉得现在的容辛身上总是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悲悯相,但这种悲悯只是对旁人,他生活在云层中俯视众生的尔虞我诈,看似这棋局中他们只是棋子,但棋子早在最初的时候就拥有了自己的思量。
忽然,容辛在绘制穹顶的仰视图时手指微微停顿在穹顶边缘的位置,之前西夏大墓里的一幕幕如临眼前,像是某种能控制人心神的迷药,只要看到这穹顶他就能看到那天的巴图倒下的样子。
流在地上的血染红的不止是地面,还有容辛迷离惝恍的视线。
“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场棋局到底是布下的,难道说你已经知道自己要和什么人做交易了吗?”傅颐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低沉下来,语气也和缓了几分,这小兔崽子避着自己长了四年还真是大变样了。
“我们应该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准确来说应该是我身边的人。那个人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对我的行动形成了影响,进而影响到我们。”容辛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就在他说话的间隙,穹顶的仰视图已经绘制的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他问傅颐轩:“当初被你安置在心理疗养院的梅朵怎么样了?”
“在冀州,其其格和文杏她们几个姑娘照看着,她现在过得很开心,还有吴掌柜教她读书认字。”当年,傅府出事之后,被安置在疗养院的梅朵就被洋人大夫给藏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小堂找上门将梅朵带了回去。不过当时梅朵的状况很不好,刚开始还不曾表现出来,一直到他们在冀州安顿下来之后,梅朵就开始发病。
癫狂症发作的时候人的意识是模糊不清的,梅朵不受控制的想要伤害自己,她每每举起刀吓得小堂找大钟来打晕她。
傅颐轩那段时间受了重伤一直在冀州修养,梅朵清醒的时候总是守在他床边,等他睁开眼睛时就会问他:“容辛哥哥去哪儿了?”
就在断断续续的休养中,梅朵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傅颐轩也没有向容辛再次阐述的缘由,说了只会让他更加伤心。
不过突然问起梅朵来,傅颐轩蓦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扭头一脸疑问的看着神情专注的容辛,他在怀疑的那个人是……
苏筱庵?
不过鉴于现在也只是他的怀疑,傅颐轩并没有向容辛说出他的怀疑。
陆微之看着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越看越眉头紧蹙,这两人不知又怎么了,陆微之故意逗弄他说:“没看出来啊,你这生疏了四年之后功力居然还没退步。”
“退步了的。”容辛还是很平静地绘制着图,眼皮都没抬一下。
陆微之继续说:“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儿不对劲了,你……”
“我没事。”容辛打断他继续平静地画作。
陆微之直接跳上高台将手在后背随意抹了一把,随即夺过容辛手中的碳笔:“可以了,已经画得够多了,你现在这副魔怔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正是崩溃的时候,无论别人说了什么容辛都好像听不到一样,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他们都梦寐以求的甘木。
可棺椁里没有,墓主人的身份也不清楚,除此之外他们还打开了浸泡在水里的棺椁,都是一些陪葬棺,棺椁之中没有只言片语。
而现在他们仅仅知道墓与蜀州的古棺有关,古棺应该算是这个墓的一处伪装墓,古人为了防止盗墓贼盗墓在防盗方面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他们会在好几个不同的地点都建设自己的大墓,而最终只选择一个,其余建立的墓就成了真墓的伪装墓。
伪装墓的作用就大了去了,不过一般的伪装墓会被后人做成衣冠冢,平白无故的将一截手指放入舍利金棺中伪装成舍利子是为了什么?
其实,容辛心里怀疑的人已经有了大致的样貌,但他始终不敢承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样是主导一切的主谋,但他又有很多想不通,当初那个人对自己很好,他是引自己进入这条路的第一人,是教会自己人情世故、稽古揆今的人。
按道理来说他没有理由把自己牵扯进来。
可为什么这一切偏偏都是围绕着自己而策划,就像是曾经林佑桉对他讲过的那样,是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将自己牵到了棋局中。那个人到底是谁林佑桉从未透露过,但容辛能感觉到那个人离自己很近。
陆微之见容辛又陷入了沉默中他心里好不容易生升起那点儿逗弄他的小心思又撤了回去。
“你们这一个个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儿啊。”
被浸泡着的棺材多达三十具,其中的尸体有男有女,但是他们的年龄保守估计都在三四十岁以上,这种年龄阶段再加上高台主棺椁的墓主人身份,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一个身份——供养人。
不过最常见的供养人当属石窟或者壁画中的供养人,这些人通常都是资助壁画绘制和石窟修建的人,他们为了让自己的美名流传千古、又或者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就会在壁画的边角或者石窟的角落画上、修建上自己的像。hΤTpS://WWω.sndswx.com/
这些人的死因都是自然死亡,棺椁的形制也不一,有些人用的是楠木、有些人则用的是红木,这说明这些人的经济水平也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墓主人的信徒,因此在死后以供养人的身份葬入这里。所以土墙之所以修筑的很薄就是为了后来不断的二次葬。
容辛撂下碳笔,将所有绘制好的图都收进包里,自从上次图纸被水浸泡被毁之后,容辛就用竹筒加以牛皮封口来装图纸。
在这里他们足足待了两天,所有的干粮和水吃完喝完之后就到了不得不离开的之后,可他们研究了很多地方,泡在湖水里的瓮罐中除了供养人带来的随葬品之外别无其他。
更别提甘木的所在了,可这里的穹顶和高台上的棺椁分明都在诉说他们与西夏大墓之间的纠葛。
要离开之前,容辛最后看了一眼躺在高台棺椁之中的墓主人,他的那张脸看上去很是眼熟,可寻遍自己所有的记忆都似乎找不到一个相同的脸。
陆微之已经是饿得头脑发昏了,他气若游丝道:“容小子,再不出去咱们就得饿死在这儿了。”
“先别走。”这话是傅颐轩突然说的,他在左侧入口处的地上发现一处石板是可以撬起来的,但石板太重,傅颐轩只能让容辛和陆微之两人搭把手,石板抬起来的时候里边居然放着一个木盒。
檀木的盒子,用得是紫檀的木料,半臂长,一指宽,上面雕刻的是是双龙戏珠,以正面的铜扣为界限,双龙分别雕于两侧。不过铜扣已经生锈了,正面又雕的是梅花,两侧左雕竹右刻兰。
傅颐轩带着粗布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木盒,再打开这木盒的一瞬间甘木的谜团陡然解开了。
木盒之中安放的是一尊金佛,和西夏金佛并无区别,容辛这时才想起墓主人那张脸他为何会熟悉了。
因为两尊金佛的面容都是墓主人的脸,墓主人就是金佛,所以他的指骨被人当做舍利放置于金棺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傅颐轩在这尊金佛的底座找到了一块和西夏金佛底座中一样的布帛。“不死之国,甘木为食,食之得长生。然竹林果园,皆为芳草甘木。”
“甘木根本不存在,它不过就是神话中杜撰出来的东西。”容辛嗤笑道。
“可盛元修当时拿到的不就是甘木吗?”陆微之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戏剧了,当时他也看见了,在北海海底的大墓里,宁弥故主留下的难道也是假的甘木?“都是假的?盛元修、川左雅治他们都是被人给糊弄了,就和我们一样。”
“有办法调查川左雅治吗?”傅颐轩问陆微之。
“以前调查过,但你也知道……要不我让宁则再查一查。”
“查,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牵动着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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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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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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