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从正月里,顶风冒雪征伐北汉,到现在,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地浴血奋战,将士们真的打疲了,士气早已大不如前,赵光义心里面明镜似的。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又不能就这么轻易放手。
“也许,奇迹就会在下一刻出现!”赵光义安慰着自己。
这时,幽州城附近的村民又送来两百多匹契丹战马,献给宋军,这些都是村民们捕捉和捡获的那些战死的辽兵坐骑。赵光义命人接收,然后分发给兵将们,对立功的村民一律给与登记和赏赐。
接着,赵光义又使出在太原频频奏效的招降计,对城内的辽兵守将多方招降,分化的消磨敌人斗志。
招降计果然奏效,铁林都指挥使李扎卢存等率所部出降后,七月三日,辽国建雄军节度、顺州(今北京顺义)守将刘廷素率官属十四人来降;蓟州(今天津蓟州)守将刘守恩与官属十七人来降。不但这些幽州附近的汉人将领主动前来投降,甚至契丹耶律斜轸部将渤海帅达兰罕也率部降宋,赵光义封其为渤海都指挥使;接着,幽州城内又有神武厅直并乡兵四百人出城投降。
故土难离,人心思归,身陷辽国的汉人百姓将领,期盼中原王师打回来久矣,从宋军兵进大辽境内,不断地收人,收物,仅战马这一项,就超过五千匹。
大宋这边攻城甚猛,大辽这边也没闲着。六月三十日,正在游猎中的辽景宗耶律贤收到战报,得知南京(今北京)被围,耶律奚底、萧讨古、耶律斜轸等军虽未大败,却不能进援,只能声援,急忙派遣南府宰相耶律沙率兵南下救援南京。
大将耶律休哥自荐请缨,景宗就命他代替战败的耶律奚底领军,精选五部院军精骑三万人驰赴前线,抵御宋军。
耶律休哥,字逊宁,辽国宗室贵族子弟,隋王耶律释鲁(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伯父)之孙,南院夷离菫耶律绾思之子。
耶律休哥多智谋,善料敌,少年时期就跟随军队南征北战。妥妥的契丹一代战神级人物,若要问契丹大将中谁最能打,首屈一指的就是耶律休哥。如果要从历史上找一个人跟他相比,大抵相当于三国时的蜀国的五虎上将之一的马超,打起仗来,既猛又狠,勇冠三军,无人能敌。
◆攻不下的幽州城
此时的幽州城(辽的南京)城内,屯有御林军、神武军、控鹤军等精锐汉军部队近两万骑以及契丹、奚渤海等各族军队数万人,城内储备的粮草也可以支撑一两年。
留守南京的主将韩德让和马步军都指挥使耶律学古,昼夜奋战在城楼上,凭险坚守,不敢有一丁点的松懈。
太平兴国四年(979)六月三十日,赵光义又督军攻城,“围城三周,穴地而进”,宋军开始挖地道,向前步步推进。当夜,有三百宋军敢死队乘夜登城,被耶律学古率兵力战击溃。
耶律学古发现并堵塞了宋军挖的隧道,修守备待援兵。如此一来,城中百姓不安分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城中民怀二心,学古以计安反侧。”
赵光义这边是一门心思的拼死攻城,完全放弃了围攻太原时的“围点打援”战略,既没有留下战略预备队,也没有派出打援部队在外围防守。他的想法很直截了当:集中一切优势兵力,在大辽援军到达之前,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攻占幽州城。
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坚城久攻不下,宋军战斗力明显大打折扣,“将士多怠”。并且,赵光义错估了辽军的战斗力,他遇到的可是后来让宋人一提到他的名字就心惊胆战的韩德让,大辽国“扫南灭宋兵马大元帅”。所以,任凭宋军如何的强势,幽州城依然是固若金汤,坚守不失。
士卒疲顿,士气低落,攻城迟迟没有进展,加上物资运输线太长,粮草接济也成了问题。快速攻克幽州,对赵光义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高粱河飙车
太平兴国四年(979)七月六日,南府宰相耶律沙率领的援军已经到达幽州城下。宋军攻城之战正打得火热,见到契丹援军逼近,趁着敌军立足未稳,赵光义亲自指挥大军掩杀过去。激战至黄昏,耶律沙大败,退到高粱河(今北京市西直门外)。
辽将耶律休哥率领的五部院军精锐骑兵,也到达幽州城外的高梁河,与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会合。
《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打仗是要动脑子,讲究策略的,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耶律休哥也是熟读兵书战策之人,一上来,他就没打算跟宋军面对面的直接傻傻地开干,他想跟宋军好好玩玩。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耶律休哥命令军士们一人打着多根火把,以此来迷惑宋军,让宋军猜不透契丹这边到底有多少人马,从气势上先压垮了宋军。
接着,耶律休哥帮助被打退的耶律沙部迅速完成整顿,让耶律沙部作为前部,继续与宋军对峙。
耶律休哥与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两位军事达人,又做了严密的军事分工:趁着夜色,兵分两翼,对宋军形成三面合围,将宋军来个包饺子全歼。
正在与耶律沙部激战的宋军,突然遭到辽将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的左右两路攻击,顿时慌了神,阵脚大乱,赵光义急忙调动围城的部队前去迎敌。
围城的宋军一撤,幽州城的包围,自动解除。幽州城内的主将韩德让和耶律学古,见宋军后退,知道援军已到,便大开城门,四面鸣鼓,列阵迎战。幽州城内居民也跟着大声欢呼,声震天地。
辽军铁骑手中钢刀飞舞,火炬乱飞,赵光义是想一举将耶律沙部彻底灭掉,他没有料到会钻进辽军的口袋阵。迎面是耶律沙,右翼是耶律休哥,左翼是耶律斜轸,背后又传来震撼大地的鼓声,耶律学古带着城内的守军杀来,宋军遭到辽军的四面夹击。
夜色之中,喊杀连天,远近高低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火把,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契丹援军,已经困怠多日的宋军在心理上就先输了。
打仗是要讲究战法和阵法的,什么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面对如狼似虎的辽军,此时的宋军一阵不阵,已全无套路可言,只能机械被动地应战。辽兵刀狠马快,再配上时不时的暗箭,宋军将士一批一批的倒下,不大的高粱河区域,瞬间成了人间的绞肉机。
耶律休哥身先士卒,他想来个斩首行动,万马军中,杀了数个来回。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冲到大宋天子赵光义的驾前,见到一个穿皇袍的人,一刀劈了过去,却发现是个假皇帝。气得耶律休哥哇哇大叫!身受三处创伤,耶律休哥依然纵马冲杀在疆场。
战斗打了整整一夜,有传记记载:耶律休哥单枪匹马突然冲到化了妆的赵光义面前,这回是真的,抡刀就砍,险些要了宋朝皇帝的小命。在此危难之际,负责押运粮草的左领军卫大将军兼领郑州防御使杨业,正巧与六郎杨延昭赶到,及时救驾,赵光义这才躲过了一劫。
七日黎明,赵光义在慌乱中到处躲藏,甚至找不到马匹骑乘,辽兵四处放箭,一不小心,赵光义的大腿上被射中了两箭。
赵光义安排扈从北征的原吴越王钱俶、御龙直指挥使高琼与军中吹鼓手殿后,大驾开始绕过城西,向南仓皇撤退。
好像是老天故意安排好的,有人竟然发现了一辆辽军的驴车,左右将赵光义扶上驴车。当时六班扈从都没跟上,只有高琼最先率部跟上,在铁骑军指挥使呼延赞等人奋力掩护下,赵光义赶着驴车逃跑。
赵光义手握缰绳,以创历史记录的驴车车速,奔向琢州,样子那叫一个狼狈。小毛驴永远都不会知道,有朝一日,它竟然能和大宋皇上赵光义一起,被历史所铭记。
看到皇帝开溜,宋军失去指挥,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宋军的东面围军、南面围军听闻皇上南撤,也纷纷跟着撤退。
辽将耶律休哥因伤创不能骑马,坐轻车率军,乘胜追击三十余里,宋军溃不成军,抛下所有的辎重,仓皇而逃,就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只脚。史称契丹“获兵仗、符印、粮馈、货币,不可胜计”。
一个驾着驴车玩命地逃,一个坐着马车在后猛追。小毛驴远超契丹战马,跑出了奥运会的水平,赵光义由此在后世得了一个“高粱河车神”的浑号。
辽军追至涿州(今河北涿县),耶律休哥见无法追上,怕中埋伏,命令大军停止追击,胜利凯旋。
《辽史》载:“宋主遁去,休哥以创不能骑,轻车追至涿州,不及而还。”
《续资治通鉴》云:“太宗自燕京城下军溃,北虏追之,仅得脱。凡行在服御宝器尽为所夺,从人宫嫔尽陷没。上股中两箭,岁岁必发,其弃天下竟以箭创发云。”高粱河一战,赵光义大腿上有两处入骨的箭伤,每年都会复发,疼的时候都无法上朝,成为困扰他一生的顽疾,也成为他日后病死的主要原因。
◆拥立德昭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宋军虽然兵强马壮,战将如云,但是架不住大半年的杀伐折腾,再凶猛的野兽,也要给它足够的休养生息时间,才能满血复活,否则,就是一只病猫。
高梁河之战,是宋辽之间的第一场大战,宋辽两国本来实力相当,宋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字形容就是“乱”。乱到什么程度?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君找不到臣,臣找不到君。结果就是辽军大胜,宋军大败。
宋军战败的主要责任应该要由赵光义来负,败就败在宋军征战太久,身心疲惫,士气低落;再加上赵光义不懂军事,外行指挥内行,行事仓促,指挥失当,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只靠人海战术,步兵在骑兵面前,血肉之躯怎抵得冲撞践踏,因此落败;在兵力部署上,宋军没有打援部队,被人包了饺子,这也是失败的主要原因;打不赢就跑,赵光义又犯了严重的逃跑主义错误。hτTΡδ://WωW.sndswx.com/
宋军遭受到了自大宋建国以来最惨痛的一场败仗,损失将士上万人,丢弃的武器装备、粮草器械,价值难以估量。伟人毛公在读到《宋史》中高粱河之战时,对赵光义的评价是“不知兵”。如此蹩脚的军事指挥家,不败才怪呢!
辽军以少胜多,取得了高梁河大捷,辽景宗论功行赏,耶律休哥一战封神,从此执掌辽国兵权,封北院大王。
此战过后,宋辽之间的势力平衡被打破,宋朝开始处于下风,由进攻转为防守,辽朝经常发动进攻侵扰宋朝边境。
“高粱河车神”赵光义这边驾着驴车逃离高粱河战场,在高琼、呼延赞等人的保护下,一夜狂奔七十公里,逃到涿州。
在高粱河激战的宋军一时之间找不到皇帝在哪儿?那时候又没有电话,传递消息基本靠吼,战争打得这么激烈,很多人猜想,皇上不是战死了,就是被契丹给抓了俘虏,掠走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由于不知道赵光义的生死,以开国元老石守信为首的一些高级将领,想拥立赵德昭为皇帝。按照昭宪太后的遗命《金匮之盟》约定,赵光义之后,应该由太祖赵匡胤的儿子赵德昭继位。
宋太祖赵匡胤有四个儿子,长子滕王赵德秀,次子武功郡王赵德昭,三子舒王赵德林,四子山南西道节度使赵德芳。赵德昭虽然排行老二,但因老大赵德秀夭折,死时连名字都没取,所以赵德昭实际上是太祖赵匡胤的嫡长子。如果当年赵匡胤立太子,第一人选必定也会是赵德昭。
赵德昭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的皇族贵胄。此时的幽州城外,皇上在战场上消失了,在此危急时刻,作为太祖的嫡长子,他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老爹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一幕,又将在自己身上重新上演。
向前一步就是“万万人之上”,也可能是万丈深渊;向后一步就是原地踏步,也可能是大宋江山易主,不再姓“赵”了,何去何从?赵德昭陷入沉思。
赵光义活得还好好的,幽州前线那边就有人想拥立赵德昭为新君。在涿州养伤,惊魂未定的“高粱河车神”赵光义得到消息,肺子都快气炸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赵光义的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
这下真成了“婶可忍叔不可忍”了!
涉世未深的赵德昭,不经意间就被推到了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抛向了一个无法逃避的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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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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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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