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过分热情的讨论发展到让宋晚栀觉着不可控的陌生领域前,一通来电拯救了她。
“是我妈妈的电话,”宋晚栀慌乱地从椅里起身,从邢舒和王意萱的围堵中间小心穿过,“我出去接一下。”
“……”
直到寝室门被她虚合上,挪到走廊里的宋晚栀仍觉着还有两束诡异打量的目光黏在她身后似的。心虚之下,她不得不走去走廊的最尽头,停在月光清亮的窗户前。宋晚栀靠上凉冰冰又硬邦邦的墙面,这才稍有支撑感地松懈下来。
手机还在她掌心震动,宋晚栀没有时间整理她被邢舒的话搅得纷乱的思绪,只能先接起电话。
“栀栀,还有三个小时你就该过生日了吧?”电话一接起,对面就是卢雅含笑的声音,“提前祝我们栀栀的18周岁成人礼终于来啦。”
宋晚栀眨了眨眼,下意识拿下手机去看时间:“啊,要周六了吗。”
“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这可是你的18周岁生日,跟以前可不一样的!”
“没有忘,”宋晚栀低下眼睫,“不止生日,明天也是最后一笔抚养金了,我记着的,只是刚刚忘记了已经到周五晚上了。”
“哎,你这个孩子,你才刚18呢,怎么就把自己过得像个大人一样,连生日都不放在心上?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生日前还有好几天就想着了。”
宋晚栀抿唇浅笑了下,没说话。
卢雅又问:“正好明天周六,你也不用上课,打算怎么过生日?和室友们一起吃饭吗?”
“没有,我没告诉她们。”
“嗯?为什么?”卢雅一愣,叹着气念起栀子,“你说你中学时候没朋友是功课太忙,家里事情也多,怎么大学好不容易遇上几个很不错的室友,还是这么独来独往的?这样过生日都没人陪在身边,那我怎么放心……”
卢雅例行的絮叨在生日前夕也没有迟到。
宋晚栀听着就弯下眼角,单手叠在背后,她靠着墙壁望着长廊尽头窗户外的月亮,听着电话里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声音,这种时候总是她忙忙碌碌的一天里最安心的时间。
虽然卢雅的说法总是在重复,甚至有些老旧和过时。
虽然卢雅常常天真得让宋晚栀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时常不能理解,为什么经历过那么多恶劣的事,长过这么多年,卢雅还是能保持一颗天真到好骗的心。
比如她每次劝宋晚栀多交朋友,大概是没有想过,在校园这种渐渐出现了家庭阶级差距的地方,维持友谊就意味着金钱上的支出,聚餐、逛街、看电影、生日礼物……每一项都是宋晚栀的生活里难以负担的额外开销。偶尔还好,长期却无法承受。
不是宋晚栀选择了独来独往,是她的生活没有给她第二个选项——就像她在校会面试里说过的那样,她的努力不为眼下,只是为给未来的自己创造出可以选择的机会。那些选项或许别人生来就有,她没有,所以她要比别人都更努力才行。hτTΡδ://WωW.sndswx.com/
这些话宋晚栀从未和卢雅讲过,讲了卢雅大概也记不得心里。
而且宋晚栀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个家里的事情该由她操心,让卢雅就做天真的妈妈,她照顾她到七老八十,看她做个快乐无忧的老小孩也没什么不好。
卢雅好骗又好哄——顺着她说两句她就会很开心了。
这样想着,宋晚栀弯着眼接过电话里的话茬:“好,我记得了,您放心吧。那明天我忙完事情就和室友们一起出门玩,这样好吗?”
“真的吗?那太好了,一定多晒晒太阳,不要总是自己憋着学习啊。”
“嗯,我知道。”
“……”
又和卢雅聊了一些今天发生的日常,宋晚栀才结束电话,回到寝室。
这会儿邢舒已经出门了,寝室里除了王意萱还在,康婕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见她进来,王意萱立刻跳下电脑椅飞扑过来:“栀栀!你们明晚是不是有校会的新干事欢迎会啊!”
宋晚栀还没来得及说话,康婕一边卸妆一边问:“校会聚会,你这个第三轮就被刷下来的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康姐!”王意萱奓毛,“你又戳我伤疤!”
宋晚栀有点怔神:“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哇你绝了,你真是饱人不知饿人饥!换了其他人,这种百分之一万能见到江肆的机会,估计都得在手机上定闹钟了。”王意萱气愤地瞬间忘记了刚刚被康婕戳伤疤的事,转头扑过去,“康姐!你看栀栀,她天天和江天草见面,她都不跟我们分享福利!”
“嗯?天天见?”康婕妆都不卸了,扭头似笑非笑地打量过来。
王意萱卖宋晚栀自然分分钟的事情。
宋晚栀也没指望能在四人寝室里瞒住最后一个不知道的,令她意外不解的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是,江天草?”宋晚栀茫然地问。
那边两人停下,齐齐转头。
王意萱:“栀栀,你是多么的两耳不闻八卦事,一心只泡实验室啊?”
康婕很善良地直接解释了:“就是你知道的江肆,还有今年新生里的靳一,上个月月底校内论坛里刚评出来的s大双草,结果传到了p市其他高校后,被直接顶到了‘天草’位置。”
“是啊,”王意萱哀痛,“我们的情敌成功从全校女生变成了全市女生。”
“你就不要欲盖弥彰了,”康婕托着脸拆穿她,“江肆早在p市大学和高中各大论坛闻名了,所以要说情敌也是你的前情敌,你哪来的新增情敌?”
“那我喜欢靳、靳一不行吗?”
“哦?且不说那位拒人千里的态度能把美院院花学姐气得一路哭着跑回寝室楼,单说你自己,”康婕朝王意萱单眼一眨,“你的现倾慕对象难道不应该是组织部那个谭——唔唔唔!”
康婕话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地王意萱扑上去“灭了口”。
等康婕被“弱点攻击”——挠痒挠得软在椅子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王意萱才终于红扑扑着脸,叉腰停手。
暂时失去战斗力的康婕一边平顺着气,一边忍笑祸水东引:“不过二萱说得对,栀栀你太不讲义气了,江肆成了你指导师兄的事情竟然都没告诉我们。”
“对啊对啊,”王意萱瞬间就咬着钩被勾走了,过去拍住那摞挑战杯相关的文件夹,“而且江肆还给栀栀准备了一大堆资料,要不是他,我和邢舒都觉着这师兄肯定是对我们栀栀意图不轨了!”
“嗯?”康婕挑了挑眉,“这些都是江肆准备的?”
王意萱故意挤眉弄眼地趴过去:“怎么样,康姐,我们栀栀魅力大吧?”
康婕望向宋晚栀的眼神更奇特了,发现某种新大陆似的惊奇。
过去好几秒,她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确实,很厉害。”
宋晚栀站在桌前,被那两人打趣得无奈:“康姐,你也听她造谣。”
“嗯?我怎么就是造谣了!我不服!”
“江肆家和我家有远房亲属的关系,我家长辈托他家长辈照顾,”宋晚栀整理着铺开的资料,“关系上算是出了五服的表系兄妹,所以他才对我更关心些。”
王意萱不假思索:“出五服了,那可以结婚了哎!”
宋晚栀手一抖,差点把文件夹扔地上。
身后康婕大概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宋晚栀在心底叹气,面上神色不动:“你刚刚问我校会聚会,怎么了。”
“噢,对,差点把正事忘了!”王意萱毫不长记性,再次咬钩跟着跑了,“就是你们那个校会聚餐的具体地址通知了吗?”
“应该没有。”
“那你明天到了以后给我发个定位呗?”
宋晚栀意外:“你也要去吗?”
“哎呀不是,我又没进去校会,”王意萱有点不好意思,“就,我听,组织部那个谭学长说,他们每次去都会喝点酒,容易喝多,我怕他晚上回来不舒服或者不方便,想着到时候叫车过去接他……”
宋晚栀听得神色微异。
她忽想起邢舒今晚奇怪的情绪爆发前说的话。
【一个两个都这么没戒心没自觉。】
康婕这种从不缺追求者和交往者的女王,自然不可能是她话里“没戒心”的指责对象。
那另一个是谁,现在一目了然了。
宋晚栀有心想问,但在见到后面笑眯眯托腮看着的康婕,她又放弃了。
别说恋爱经验,前面十八年累计,她能记住的异性同学名字也不超过十个,认真看过或记得住长相的就更没几个了。康婕都不提,而由她在这方面置喙的话,说是指导,更近误导。
于是宋晚栀只点了点头:“好,我会发给你的。”
“谢谢栀栀!!”王意萱灿烂地扑了上来。
“……”
被抱得想深呼吸的宋晚栀微微偏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察觉:比起刚开学时候,王意萱在这一个多月的减肥时间里似乎真的瘦了很多。
组织部的,谭景轩副部长吗。
宋晚栀微蹙起眉,第一次回手拢了拢王意萱的腰:“节食也要注意健康。”
“哈哈知道啦——哇栀栀你抱我了是不是!快让我亲一口!来,muamua!”
“!”
隔空看见那“烈焰红唇”探过来,宋晚栀魂儿都差点吓掉了。
她立刻白着脸儿想把人推走,努力后仰顺便求救:“康…康姐,帮我一下。”
康婕一边笑不成声一边过来:“二萱同志,放开我们纯白无瑕的栀栀,玷污我可以,你可不能玷污她——难保她未来老公是不是个东亚醋王,以后算起账来要收拾你的。”
“哈哈哈别挠我痒康姐!你公报私仇!”
笑闹声里,月亮从树梢跟着乐弯了腰,跌下枝头去。
周六的太阳一个蹦高,跳到了正中当空。
宋晚栀刚从宋昱杰安排的那家心理诊所出来,就发现调成静音的手机里,校会宣传部群刷新了几十条消息,其中还有一条标红的@她的信息。
宋晚栀匆匆扫过。
原来是今晚原定的聚餐餐厅出了状况,校会这么多人的集体聚餐临时找位置非常困难,能找到的基本超出预算。最后还是宣传部部长元浩出马,在p市北区最大的ktv里定下了一处既能吃饭又能唱歌、还能容纳大几十号人的豪华包间。
但这里距离学校和原定餐厅都很远,各部门只好提前安排集合。
宋晚栀收到的@,正是在核对还有谁没收到新的出发通知。而因为她没有及时做出回复,下面已经又累加了几条。
【@宋晚栀,4:30前能到西门集合吗,收到请回复】
【这么久没回,看来有事】
【算了,正常时间前能来就行】
【……】
宋晚栀确认了一遍新地点的定位,她微蹙起眉,一边回复收到一边抬头看向车里的宋昱杰:“能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铁站旁边吗?我不回学校了。”
宋昱杰:“有什么急事?”
“校学生会的迎新聚餐,临时换了地点,我回学校会赶不及。”
“你应该不会同意我送你过去?”
宋晚栀没说话,手里的“收到,我单独过去。”点下发送,她自己则安静地回视着宋昱杰。
眼神已然是答案了。
宋昱杰叹了口气:“老林,前面地铁站停一下吧。”
“好的,宋总。”
宋晚栀刚松下口气,调回响铃模式的手机就轻轻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上的人名让宋晚栀一怔。但在宋昱杰的目光落过来前,她想都没想就立刻接起来,放到远离宋昱杰那侧的耳边:“…喂。”
通话里那人低笑了声:“跟哥哥打电话,还称呼得这么没礼貌?”
宋晚栀记仇地轻轻咬了下牙,脸颊微热地转朝窗户:“你,说话。”
“我不是在说话么。”
“正事。”
“你在外面?”江肆察觉到什么,“旁边有人?”
“嗯。”宋晚栀简短地应了句。
“哦,你那个暗恋对象?”
“…不是!”
“那这次放过你了,”江肆懒散了语气,“今晚元浩定的那家离得远,我叫家里车来接,一起捎上你。”
“我不在学校。”
“刚刚不是知道了,你在哪,我过去。”
那人语气从容又自然。
宋晚栀视线里,已经看得到下一个红绿灯后的地铁站。同时她也察觉得到,邻座的宋昱杰余光正罩在她身上。
“不用麻烦你了,”宋晚栀轻声拒绝,“我自己过去就好。”
按江肆原意,自然是要再骚几句逗逗小朋友的,但他不知道她现在和什么人在什么场合,为免她尴尬,只好打消念头。
又简言几句,通话结束。
车也停在了地铁站口。
宋晚栀下车前告辞。
宋昱杰叮嘱:“医生让你做的那几个练习,你别忘记了。”
“嗯。”宋晚栀转身想走。
“栀栀,”车窗里的男人却突然喊住她,“生日快乐。明年的今天,爸爸能给你送生日礼物吗?”
“——”
宋晚栀在傍晚的风里微微停滞。
一两秒后,她就像没听到这句话,挽过长发慢慢走了出去。
·
这是宋晚栀的人生里,第一次踏进ktv这种娱乐场所。
就连找包厢都格外生涩。
进去以后的环境更是让她不适应得很,和部长们打过招呼,她第一时间悄悄溜去角落。之后大半晚上,宋晚栀都是安安静静地猫在整个豪华包厢的最边角里,一边小口地喝饮料,一边翻看着手机里导入的江肆之前打包发给她的论文资料。
从小的生活环境使然,嘈杂的声音对她来说还好接受,不会很大程度干扰到她的输入。但包厢里那时明时暗的灯光就让她很难受了。
为了眼睛考虑,宋晚栀只能时不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包厢里欢笑交织,灯火明暗,这种时候偷偷看一个人是最不会有人察觉的。而且那人永远坐在最中间,离她很远,她也不必担心被他看见。
观察了大半晚,宋晚栀发现每次抬头看过去,坐在他旁边位置的女生似乎都不一样。
像是某种公平起见的轮换制度。
好在大家谨守“规则”,没一个人越线,宋晚栀没有看到来之前想象的最可怕的那些画面。
她轻轻抿了口饮料——
于是这些饮料也都是各自的味道,不是混合着的醋和苦瓜汁,更在喉咙无法下咽。……虽然还是有一点酸,但最多是柠檬口感。
可惜宋晚栀的平静心情没能延续到结束。
在她轻点手机屏幕,下拉到新的一页后,随着手机一下轻震,一条短信框从通知栏探出了脑袋。
【江肆】:
给哥哥挡酒是不是妹妹的应尽义务?
“…!”
宋晚栀眼神都像被那个名字烫了一下。
她几乎本能就要抬头看过去了,所幸在视线拉升的前一秒,理智回归,及时按下了那种冲动。
安静数秒。
宋晚栀放下饮料杯子,轻按键盘。
半个包厢外。
“嗡嗡。”手机在江肆指掌间低响。
江肆抬了一半的棱形玻璃杯停住,薄唇松开杯沿,他单手勾起手机低着眼查看。
【栀子】:
不是义务。
也不是妹妹。
江肆哑然笑了,桃花眼都半敛下来。
真倔啊小朋友。
“过分了江大主席!喝酒呢,怎么就你偷懒!”旁边一颗酒气脑袋探过来,“哪个小美人的消息啊,让我们肆哥这么挪不开眼。”
江肆将手机扣合,懒撩起眼,笑骂:“滚。”
“还不给看?新女朋友??”
“不是,”江肆抬了酒杯,喉结轻滚着压下一口辣酒,“妹妹。”
“我靠,亲妹妹?”
“嗯。”
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江肆在心底补充。
“多大了啊,成年了吗?”又多两张听见的大脸弯腰往这边凑。
江肆停了两秒:“成没成年跟你们有关系?”
几人还没开口回复。
江肆放下杯子,松了颗衬衫扣子,然后他懒洋洋笑了起来:“敢惦记到我家里了?”
“——”
几人齐刷刷摇头,矢口否认。
江肆这才作罢,也收敛了之前蠢蠢欲动的躁意想法。
果然还是得让小朋友离这边远点,远离这群喝了酒就没剩点理智把门的傻子。
时针在钟表上转过不知道几圈。
热闹得都差不多了,也折腾饿了,包厢里的氛围灯就被关上。正常的一室炽白明亮,让宋晚栀异常珍惜,心里想着明天的周日必须要去图书馆多待两小时。
比起这里,那儿简直是学习天堂。
宋晚栀这个想法还未落地,身旁的沙发突然沉了一沉。
一阵略微刺鼻的香水扑进她呼吸里。
“咳……”
宋晚栀竭力压住了后面的咳声,茫然抬头。
然后她对上了副部长丁羽乔的笑脸。
这个笑,大约是算不得和善的。
“丁部长。”宋晚栀还是平静开口。
丁羽乔直直盯着她,好几秒后才张了嘴,声音压得低:“我以为江肆会叫你去他旁边坐,结果没有啊。看来他对你也不算重视吗?”
宋晚栀没答,但微微蹙了眉。
“那我跟你打个赌,好不好?”丁羽乔妩媚笑着,弯腰靠过来,几乎要贴上宋晚栀的耳边。
女人贴上来的一字肩连衣裙上方,诱人的弧度若隐若现。
宋晚栀眼睫一垂,半阖了视线:“学姐你喝多了。”
“打的赌就是,”丁羽乔视若罔闻,呵气如兰地笑起来,“你信不信,今晚只要我过去,就能带走江肆?”
“——”
宋晚栀眼睫一颤,下意识抬了眼。
丁羽乔却朝她一笑,就径直起身,踩着高跟鞋朝这包厢的正中间走去。
原本就是闹腾过整晚后吃东西的时间,大半个包厢里只有几句各个角落里来往的玩笑和话声,而这突兀起身且目标明显、来势汹汹的架势,第一时间就勾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厢正中。
元浩僵了下,隔着两个人,他朝中间咬着没点的香烟低着眼的江肆嘶了两声,然后朝丁羽乔示意。
江肆得了提醒,眼皮懒散撩起来,然后缓慢皱了眉。
他本想开口,但又想起什么,朝包厢最角落那个方向掠了一眼。停了几秒,江肆拿下烟就起身:“我先回去了。”
“江肆。”
丁羽乔出声过来。
江肆皱眉。
几乎是同一秒,丁羽乔上前就亲密地攀住他手臂。
江肆一瞬就冷了眼:“你是不是有——”
“你看这是谁。”
丁羽乔踮起脚,举起手机拿在他身前轻晃了晃。
江肆戾着眉眼,视线一压:“我管你是……”
尾声自动消止。
手机一晃,退走,露出丁羽乔妩媚的笑,以及亲密地攀附上来的声音:“我们是在这里说呢,还是出去聊呢?”
“!”
江肆没了表情。
僵停数秒,他颧骨微抖了下,隐忍转身。
“出来。”
“——”
两道身影前后离开了包厢。
几秒死寂后,各个角落里纷乱地掀起惊声和议论。
谁也没看到包厢最边角的地方,有个女孩怔然坐着,眼神空落落地苍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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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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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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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宋晚栀江肆更新,第 31 章 银河落了吗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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