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铠甲破碎,这一次,它们再也没有聚集起来,反而像是护卫的群蜂般环绕着巨大的狐身,原本人立的“将军态”彻底变作了四足的狐狸态,兽性彻底取代了那一丝丝智力,扑咬和撕抓成为了唯一的本能。
以及狂瀑般的杀戮欲。
即墨只觉得这头狐狸发了狂犬病,越打可能越来劲。但他没有继续下狠手割尾巴,他看得出来,五条尾巴已经是“侵蚀律者”继续呆在这个个体中的极限了。
“侵蚀”,无孔不入的能力,任何物质都可以成为“侵蚀崩坏能”的载体,如果崩坏能适应性足够高,甚至可以凝聚成一个相对强大的“个体”,就像面前的巨狐,可这样的个体终究只是“模拟”出来的,崩坏能储量消耗就会损失,这些貌似强大的个体实际上也是由那些细小的“侵蚀”组成的,一个个体废了就废了,散开重组便可。
而即墨,现在就要将这个虚弱的“个体”吊在这个“重组”的界限上,绝不能让它因为过于虚弱而放弃了这个个体形态。
不强,却相当麻烦。
——还没好吗?
即墨心里思索着,闲庭信步地躲开狐狸的扑击,碎石飙过他脸颊,这一次,连个印子都没留下来。
“侵蚀”的个体变弱了。
实际上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明明“个体”本身也是由无数的“侵蚀”组成,可一旦个体被削弱,连同着“侵蚀”周围的“本体”们也一同遭到削弱,这也正是即墨把这条狐狸削得只剩下五条尾巴的原因。
他在等,等“逐火之蛾”的反应,只要通过崩坏能检测仪就能分析出来这个看似强虐的律者真正的样子,那么,他们也一定会做出应对方法,只要意识到这个律者的存在形式,那么一定会明白需要新的方法来“封印”它。
“封印”,虽然“杀死”这个词比它更永绝后患,但这个律者只能如此做法,所以即墨在等,无线通讯手段全部失效,他只能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蛛丝马迹,只要出现任何异动,就立刻配合,封印这个“侵蚀律者”。
“Yaaaaaaaa!”
狐狸趴在地上,哆嗦着四肢再一次扑了过来,地上的尘石飞扬,利牙闪着惨白的光。
“又来?”
即墨带着些许失望和不耐烦地侧过身,那双凶戾的狐眸与他不过几厘之毫,樱色的毛发只要抬起手就能触碰到。
这样一个呼吸相触的距离间,即墨只是瘫着脸,似乎连一分慎重都奉欠。
这是个坏习惯,即墨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年半载,他没有接触过太多的娱乐,也没有触碰过多少这个文明曾经的声色犬马,他从那个药罐子里捞出来后就被赶上了战场,忍受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虽说负面情绪过载积累的“心魔”被他彻底抹杀,实力也因此翻倍,可这并不代表他从此不会产生这种情绪了,那是圣人,即墨绝对不是,像他这种在血水里摸滚打爬的,背后恐怕有索命的鬼差随时待命。
所以,总得找法子来发泄一下情绪,即墨便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在战场上寻求刺激。
这其实在心理学上算是一种疾病,但即墨只有这种方法来进行发泄,慢慢地,他就渴望在战场上出现能够足够给他带来刺激的对手,死士,崩坏兽,然后是律者。
不知不觉,他就深陷在这战场的泥潭中,甚至产生了愉悦感,他渴望镰刀割裂的声响,渴望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生死相搏,这绝不是曾经那种积累的负面情绪,而是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战斗中他才能感受到愉悦。
刺激他的神经,逼迫他全身心投入战斗,每一寸骨肉,每一滴血液都为战斗而颤栗,他追求这样的战斗,并沉醉其中。
自从Himeko死后,这样的愉悦感越加明显,也越加猖獗,大地律者,约束律者,无一不是让他提着脑袋战斗的存在,他依旧全身心地去享受,可侵蚀律者……
他带着一股怒其不争的鄙夷扫了眼那漂亮的皮毛。
狐狸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即墨的蔑视,尽管兽性成为了掌管其大脑的唯一指挥,可它本质还是律者。
律者的存在意义就是毁灭文明,试想,当人看到一只肉猪对自己露出“鄙夷”的神色时该是如何的恼怒?
呼!——
樱红色,却不是那刺剑般锐利的毛发,而是一团飘渺的浮火。
“哦?新花样?”
即墨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新奇魔术,有些意外,但也带着不以为然。
狐狸能忍吗?忍不了!
波澜的火浪滚涌,仿佛图画中的樱花海树闯入现实,绚丽的火光仿佛舞蹈,动人而残酷的美。
可这种美忽然刹住了,好似奏曲时突然崩开的铉。
冷蓝的光忽然从这片废墟的各处角落中升起,一道道细长的杆子钻出了那片砖瓦,同时,电光的冷芒与刺耳的鸣叫扎来,如千万只发疯的鸟雀,绕着这片废墟狂舞狞唳。
“Aaaaaaaa!!!”
这一次,狂暴的狐狸终于倒下了,那站起了四次的巨型身躯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弥漫在空中的电磁凌迟般搅动着一切属于崩坏的能量场,将一切和崩坏有关的事物一起搅揉碾磨。
即墨也同样不例外。
不过他并不像面前那只倒霉狐狸一样四处打滚,只是弓着腰,戾着牙,神色微显狰厉,这种扰乱崩坏能场的方式对于任何崩坏生物都不好受,即使是融合战士也会受到影响,更不用说即墨了。
但是,也不至于像这条狐狸一样痛苦。
侵蚀律者因为本身存在的本质是细菌态,很大一部分都是以能量形态游离附着,这只是单纯破坏能量场平衡的设备对于它来说相性实在太差了。
樱色的光离析出它的全身,整条狐狸都变成了不稳定的立体投影,它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了,也很清楚,这具身体不能久留!
可它已经走不了了。
咔!
令人牙酸的裂吼,这是只属于大地的哀鸣,就在狐狸的脚下,一道道龟裂深痕,炸开,它整个身子都塌了下去,那消散的身躯瞬间凝实,甚至比一开始跳出灵堂时还要清晰!
那是【伊甸之星】,重力场,引力波,都属于现实世界的能量,也同样可以扰乱来自于虚数的崩坏能。
“Guuuuuuu——”
不甘,痛苦,愤恨,这些情绪最后都转化成了最阴暗的暴虐,樱色的光从它体内每一寸毛发间亮了起来。
“侵蚀”,可以掌控一切物质,即使是崩坏拟造的“赝品”,也同样拥有着质量。
只要有质量,就代表着它拥有了现实的承认,即使在海啸般的电磁场与引力波中被撕扯得连舢舨都不剩下,可依旧拥有着“能量”。
“能量”,最狂暴的宣泄方式是什么?
燃烧。
只是,在它面前的不是机器,也不是融合战士,而是即墨。
镰刀扬起,狐狸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漆黑的闪光夺去了所有的注意。
接着,它感觉到世界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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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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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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