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康安也来了口,袖子一抹嘴问道:“爹,是宝儿出什么事了吗?”
亲闺女呢,一路端过来的亲闺女,回来后的那强颜欢笑他哪看不出来?
“……,你说,乖乖在山洞里都瞅着了啥?大郞说乖乖少有的动了气,将那山顶都给移平喽。”
祈康安凝着脸又来了口酒。
“爹,咱宝儿懒,连发脾气都懒。
这一路过来,谁家孩子没苦得哭过喊过闹过?咱宝儿虽说她厉害,可也才四岁不到五岁呢,一路是不只没像孩子们一样的哭闹,甚至比咱这群大人还顶事。
村民初时闹腾,有的不知事,有的不知感恩,半道拆伙的,还有路上碰着的那些等等,我都经常着窝火想撂挑子。
可咱宝儿全都能当啥都没瞅着。蜀南文学
后来我发现,她是懒到都懒得去同情别人。
路上咱瞅着多少需要帮的人?有时我都动摇,周围又没其它难民,就那一个两个的,咱施把手,给点粮,也许就是救条人命。
宝儿就能一直无视他们,哪怕就倒在宝儿面前。
一般没太过分的事,她不说是发脾气,她是多看你一眼都觉得费劲。
我自个也经常琢磨,后来我琢磨通了,爹,咱宝儿就是那种,就那种书上说的圣人,爹你懂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咱宝儿就是那种顺其自然,寻常百姓的事,她不干预也不介入,冷眼旁观。
一开始我没明白,问过宝儿,宝儿说,他们修灵的人,如果介入了太多事,未必是好事,也许会给普通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但如果有真正危害到天下苍生的事,她会挺身而出,也必须挺身而出,因为那是他们的责任。
爹,我觉得,那山洞里,一准不是啥好事,是有人要做宝儿所说的会危害天下苍生的那种大坏事。”
祈老头嘴角抽抽的直接给他来了一下,“我问的是山洞里有可能有啥,你给老子这咬文嚼字的一堆,啥圣人不圣人的,咱宝儿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扯这些犊子做甚,他还能不了解乖乖,用得着你说,还一条条分析,显得你是不?
祈康安同样抽着嘴角,疼的,“爹,我咋知道呀,宝儿没告诉您,她也没告诉我呀。”
祈老头搓着下巴嘀咕,“我觉得,可能和小孩有关。”
用手肘怼了祈康安手臂一下,“你想想啊,卫城那说宣王在抓小孩,然后咱们到了平阳隘后又知道小孩都送到了沿峰口这,说是用来威胁朝廷的大军。
可大郞说,晚上他在大营地那瞅是瞅着了小鬼,但不能算很多,他说大概一两百这样,这数目明显着就不对。
要么就是小孩都还活着,要么就是已经被使者接走了,可是这点说不通,咋使者会来只接小鬼不管大人的?”
祈康安接话道:“爹,你的意思是,宝儿毁的那山洞,可能和那些小孩有关?”
祈老头沉着脸摇头,“不晓得,就有点这感觉吧,乖乖不说,咱也只能瞎猜。”
拿过祈康安手里的酒壶来了口,他抹了下嘴继续道:“我就是担心着有本事的人在这附近,你说咱瞅过来的这些兵,年纪都不大着,乖乖是毁了一处地方,可有本事的人,你毁了一处他不还能再整起一处?”
但说要让他的乖乖留下和有可能的那人正面撞上,他又不乐意。
这不就心里纠结着,难受。
祈康安从旁边扒拉块木板过来坐下,扯着祈老头也一块坐下,“爹,这点我倒觉得你不用担心,咱宝儿吧,,,”
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爹的脸色,小声着道:“只有她能让人吃亏,哪有人能让她吃亏的?
再说了,宝儿你还不了解,她没出手就算了,要出手,她不会连累别人的。”
此刻,卫城的宣王府内,一房间内某躺床上已陷入了昏迷的老者,那昏迷中还在时不时往外吐一口鲜血的惨样儿,像是在印证祈康安的话。
-
祈家村的人离开,挺平静,也挺不平静。
青子送他们到营地门口,卫德正也醒了,和另四十九士兵一同着也一起送到营地门口。
青子把一块令牌递给祈康安,笑呵呵的叮嘱道:“朝廷下了严令,各地官府都不得将难民拒之门外,你们这以后想在哪安家都成。
这块令牌您拿着,要遇着啥刁难,您就拿出来,多少顶点用。”
祈康安没客气的收下令牌,这时不是虚伪矫情的时候,有这块令牌来,以后能顺不少呢。
却不知,想法是美好的,可正是因为这块令牌,他们差点有命从盈州逃出,却没命在明明已经能安身的地方活下去。
不过这是后话。
此刻祈康安收起令牌后感激的朝青子抱拳,“代草民多谢吴将军,保重。”
青子也抱拳加礼:“保重。”
这边卫德正由士兵搀扶着出来,到祈宝儿面前屈膝就想跪下。
祈老头老眼不昏花,手比年轻人还快的一把就给拽托住,咱这一路给人跪得,都有经验了,你那眼睛一来,姿势一出,我就晓得你想做甚。
“使不得,使不得,您要这一跪给跪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给你们跪下。”
又喊旁边的士兵,“快帮着扶住,你们好意思让我一老头搀着他,老沉了。”
士兵忙过来几人憋着笑扶住卫德正,祈老爷子洒脱,那咱也不整虚的,恩情记心里。
有过/过命交情就是不一样,说话行事间透着熟悉,少了虚道道。
一士兵说:“老爷子,您安定了可别忘了咱,我叫郝东,咱这是镇北军,安定了给咱来封信,得空了,咱都看你们去。”
另一士兵说:“对,我叫周远。”
“我叫吴聪。”
“我叫……”
一个个嚷嚷着报名字,站得远些更是用吼着。
祈老头红着眼连连点头,“记得,小老头我都记下了,安定了一定写信,你们有空就来瞅瞅我们,大门永远为你们开着。”
并拍着胸脯保证:“将来要遇着难事了,就来找我们,没二话。”
哎哟,都萍水相逢的,这话够重,也够情义,就是旁边瞅着的士兵们都不无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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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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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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