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不是战死沙场,就是伤残一身甚至老无所依。
咱不说将来真遇着难了有没有个能奔的地儿,这话它听着让人心里舒坦不是。
就冲这话,咱这在前线拼命,它就值。
祈老头没有只是说说而以,队伍一开拔就把祈康泰叫到跟前,“你都记下了人名没?拿纸笔都给记着,我怕路上走着走着,我名字记少了。”
祈康泰挥了挥手上的纸笑道:“爹,我记着呢,宝儿一开始就让我记下了,名字记着,翻号记着。”
祈老头愣了下,侧首瞅向一旁跟在田老太他们身边的祈宝儿。
披风不难做,昨夜他媳妇连夜给赶制了件狐狸皮披风出来,现在正套在孙女身上,还用兔皮做了俩小圆球头饰,也正绑在孙女头上,瞅着小小一个跟只雪白毛球在雪地上缓缓挪动般。
他是怎么瞅怎么觉得可爱又好看。
“乖乖有心了。”
明明这么善良,哪是她爹扯蛋的什么狗屁圣人?
祈康泰完全不知道亲爹在心里默默吐槽大哥,有荣乃焉的跟着笑道:“那是,爹您和卫屯长他们说话时,宝儿就把我叫过去了,给了纸笔,让把名字和番号这些都给记下,有几个喊了老家在哪的,我也得记下了。”
祈老头盯着这个读书最有出息,将来最有可能走上官途的四儿,语气突然严肃道:
“甭管上头是谁下的令,咱都不能忘了是他们把咱从沿峰口那边给救过来,丁是丁卯是卯,渊少爷和吴将军他们的恩咱不能忘,他们的恩咱也不能忘。”
祈康泰因这突来的严肃微微一怔,不过转瞬便正了脸色,重重的一点头,“爹您放心,我都记着。”
祈宝儿整个人都被裹进了披风里,田老太没让她把手露出来给自个牵,只叮嘱她别走远。
主要是她背上还背着一大袋干粮,手还拽着背袋压肩上的俩带子呢,腾不出空。
不只她,今天是老祈家的人除几个娃外,背上都背着大包袱。
田老太正和叶三妮说话:“青子说这再往前走先是到关岬隘那,关岬隘再过去不远就是武远镇,那边咱就能买着牛马,还能配几辆车。”
旁边李琴突然道:“娘,早上那馍可真好吃,里面夹着是啥呀,恁脆。”
这是还没从早餐中醒过神来的。
叶三妮听着都没忍住喷笑出声,“你尽盯着吃了,那是核桃,吴将军自个带来吃的,剩了一小罐,都给咱了。
可别嚷嚷,就咱家人吃着,其它人可都没。”
李琴赶紧着捂住嘴,还眯着眼左右瞅了瞅。
这下连田老太都笑了,“青子说那是京城的一种吃食,不是馍里面夹东西,那叫夹心饼,只是这条件不成,伙夫做得不像。”
李琴吧唧了下嘴,还在回味着那个味道,“娘,我这一辈子老值了,竟然吃上了京城人才能吃的东西。”
祈悦也在笑:“可不,咱不只是吃上了京城人吃的东西,你们瞅咱宝儿,都能穿上毛皮披风,这可都是富贵人才能穿的。”
说到一家人的宝,那就有话可唠了。
叶三妮说:“宝儿这身好看,娘,您这手艺绝了,我瞅着以后咱都可以开家成衣铺。”
田老太失笑:“还开成衣铺子,咱哪是那命的人,就路上做做着熟了手。”
以前搁家里,一家子一年都难得做几身衣服,乡下人重的是实用也不需得好看,随便的缝缝就好。
还是宝儿出生后,女娃的衣服自然要做得细致,还得变着花样的做得好看些,咱好布买不起,那就样式上想法子。
这不就慢慢的手艺愣是给练出来了。
李琴又说:“娘,那好些皮毛,您有空都给整整做成衣裳,穿宝儿身上指定都好看。
我和大婶手艺不成,别埋汰了好东西。”
大队伍今天比往常任何一天在路上都活跃,没再全抿着嘴闷头往前走,都相熟的在扯着瓜。
祈开山和祈文方说着曾经参军的事,有些记忆就跟酒一样,你深埋了它,时间越久挖出来后那味儿越浓。
祈开山说着说着几度哽咽,他想起了曾经一起的但再没机会站在阳光下的战友们,他们曾也跟后头营地的一群娃娃们一样,不过都只是些二十出头的孩子。
平日里谁都有惧有畏,但一上战场,啥也不怕。
都回不来了啊。
小姑娘们凑一块搀扶着走,脸上也全都有了笑模样,她们的感触更深,再也不用担心家里会因为嫌弃他们是女娃而把她们抛下。
雪地难行,大家伙都脚上绑个细长木板的往前走,这招都被营地给学去了,士兵们瞅着这招好,一早汉子们在做薄板时,不少士兵也一起的上山劈树来做。
两个时左右,他们来到了一处同样被大雪覆盖的峡谷处。
这峡谷凹处宽但不深,两边的坡斜度也大。据祈康安所打听到的,这儿原本是条河流,天寒地冻愣是将河的表层被冻住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大雪封山后,冰河之上又积了层厚厚的雪。
按着往常,这河得明年三月才能解冻,只是近两年气候异常,就不知到时能不能解冻了。
祈康安甩开脑中这些不需要也不该他想的乱七八糟,转头朝大家喊:“走中间都小心点,别挤太一块,下面原本是河,都散开着点走。”
又对祈老头和田老太喊:“爹,娘,你们跟宝儿一块,别离宝儿太远。”
离得近,两老出个意外啥的,闺女能及时给救。
瞅了眼叶三妮,叶三妮也正瞅向他,夫妻俩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明白,祈康安示意叶三妮也跟紧闺女,叶三妮示意祈康安自个小心。
大家伙互相扶持着斜坡往下。
雪地下坡这个难走的,他们脚上踩着长板又不是滑雪,一步一步往下的,就更难了。
一汉子左板踩右板一个踉跄,非常艰难的前后晃着,连带扯着跟他一块互相扶着的一堆人都在前后摇晃。
“哎哟我说你稳当点啊。”
稳当不了,一个连带一群的,全咕噜噜的一齐滚了下去,大家伙的叫声差点没引发雪崩。
好在是他们做的脚板不是祈宝儿前世见过的雪橇,都没那一半长,做的也更宽厚,滚着伤不着人。
积雪对他们就是天然的保护。
五六个汉子落到河面,都砸出了一个个深坑,从坡上往下看还瞅不着人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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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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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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