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曾见过,却非是不识。两人一个家学称得渊源,一个见识也算多广,一看之下,便知是炼气士的手段。至于铃印何用,六目对上一对,越琼田已抢先道:“符阵之术。”
伏九随后补充:“应是藉此假遁的路数。”
朱大“嘿嘿”一笑:“可惜手段太过粗劣了!”他顿了顿,松开手指了指自己鼻尖,“连我这个乡野方者都认得出来的手段,非粗劣不足道矣!”
登时三人相视而笑,越琼田跃跃欲试,拍手道:“我不去犯人,人却来犯我,这一来倒是不可不管上一管了。”
朱大至此也不再拦他,只莞尔道:“捉贼捉赃,捉奸……咳咳……便看看那位娄仙长的马脚到底会有多大!”
是夜,月朗风清,繁星虽稀,却是皓月如银,照彻新月集。这般好风好月,只宜夜游,不宜做贼,奈何总有财帛动人心,焚琴煮鹤之流,古来不缺。
因知是动用了修家手段,朱大与伏九两个索性连隐藏起来观察的步骤都省去了,两人大刺刺坐在越琼田的屋子里,几案上有茶有果,只是不曾点灯,借着月色吃吃喝喝。
越琼田独自一个躺在床上,躺了片刻又翻身坐起来,见那两人不理自己,只好晃了晃脑袋,再躺回去。这般起起坐坐数次,终是伏九忍不住开口:“你要上茅房么?”
“不是……不是!”越琼田“哎呀”一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我就是有点……有点……”
伏九眨眼:“害怕?”
朱大也跟上一句:“紧张?”
越琼田一头埋进被子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低声嚷道:“是有点兴奋啦!”他这一翻身,床被间登时一片宝光流动,除了有意显露在外的珠玉佩饰,更不知被出自玉完城的种种护身法宝裹了几层,泼水难进。
朱大不免举手揉了揉眼睛,笑道:“这可真是……”他话音未落,床榻上忽然漫起一层轻薄灰雾,初始极淡,但转瞬便已浓厚如乌棉,将越琼田从头到脚笼了进去。灰雾中,只听得小小声一句:“我去了。”灰雾随即一敛一散,再看床上,只余锦被香枕,再无人迹。
朱大仍坐在几案边,啧啧两声:“这符阵倒也算得上不错。”一边就从袖中摸出一方白帕,帕上用墨笔细细描绘了图案,正是那方铃印模样,被他摊平开来,另一手拈动几枚铜钱,指尖掐印,低头推算。
伏九不大懂这些,也不去扰朱大,默默端坐。也不过一刻钟左右,朱大手上一晃,那白帕无焰而焚,顷刻成了一堆灰烬。灰烬乃做箭矢之状,长不过数寸,斜指东北方。
朱大推案起身,笑道:“东北方三十里,这娄仙长的腿倒是跨得够远!”
三十里路程说远不远,至少在伏九看来,也不过是短短一程罢了。只是朱大一见他准备甩开两条腿就这么跑过去的架势,登时先有些脚软,连呼使不得使不得。伏九拗不过他,只好又牵出了马匹,这才趁着月色,出新月集而去。
月光皎洁,纵是夜行,也不费什么力气。只是新月集终究算是这一片地域中一处繁华城镇,周边道路经时日久逐渐四通八达,倒是给两人追踪添了些许麻烦。
朱大藉铃印推算,算得出越琼田被拘走的方位,却解决不了每逢岔路,向左向右、向直向曲这些不大不小的难题。一路走走停停,区区三十里,竟是足足耗费了大半夜光景。等到村镇渐荒,四周景物逐渐增山添水,天边已是隐约泛白。
朱大骑在马上叹了口气,以手搭额向前面望了望,又抽了抽鼻子似在分辨什么气味:“一片荒林野岭,想来就是此处了。”
伏九随着他看了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如何荒林野岭,就是此处?”
朱大冲他一瞪眼,摆了个凶恶的鬼脸:“害在下找得如此艰难,不是也要是!”便催马当先向前奔去。
伏九仍是不甚明了,不过动作倒也不慢,立刻跟上。健马扬蹄,不过片刻踏上野岭。然而马快,背后半空高处忽而平生一道迅风更快,眨眼后发先至。两人只见人影一晃,忙勒了马,就见前方已有一名青年道士踏风而落,蓝衣负剑,仪态轩昂。再细定睛,却还是张眼熟面孔,正是曾在酒楼上遥遥见过一面的那人。
几人透早相逢在荒郊野外,难免意外。然而那道士来得匆匆,一手掐诀似是在探寻什么,只瞥了两人一眼,就又转头眺望,也不知几根手指如何摆弄一回,轻哼一声:“邪氛!”纵身便走。他不曾再次催动遁术,但速度也是颇快,转眼已掠出数丈。
朱大本在勒着马缰,见此情形,忽也将手一松,扭头喊了一声:“小越就在前面!”腰胯用力,健马嘶鸣,立刻飞窜而出。伏九一头雾水的跟上,刚要问一句,朱大已先忧心忡忡的嚷道:“那妖道怪异,也不知小越是不是他的对手……哎,小道长,借过!”快马扬蹄直冲,青年道士忙的侧身闪避,登时叫二人压了过去,当先冲下了野岭。野岭下草木葱茏,乱荆野棘杂生,直到一口气跑到下面,才看到斜斜一个洞口隐在荆棘深处,十分不显。不过此时洞外一根高枝上挑着一块花花绿绿的布料,立刻将几人目光招惹了过去——青年道士也随同而来,一见洞口,立刻开口道:“此洞中有稀薄邪氛……”
朱大跳下马,不再有意无意碍着他,打了个哈哈道:“我们正是来捉妖道的,什么邪啊氛啊,大抵不差了!”便扬声冲着洞里喊道:“小越!”
洞内很快便听到一声答应,只是有些无精打采:“朱大哥,小九,你们来啦……”
洞口不深,但进路颇有些曲折,连过两道大弯,已将外头的天光尽数阻隔。不过石洞越向内越宽阔,两旁洞壁上布置了不少火把,三三两两的点燃了,足够照亮道路。一直进到最深处,无遮无挡的洞腹中,堆着层层叠叠的箱笼,越琼田正拄着腮坐在其中一个上头,一见朱大露头,立刻抱怨道:“我就那么轻轻敲了他一下……呃……这位道长是……”
朱大进来时就瞧见了躺在越琼田脚边不远处的娄“仙长”,胸口尚有起伏,想来只是昏迷过去,性命倒是无碍,便笑道:“与这位道长是路上遇到的,目的相同,何妨同行。道长……如何称呼?”
“青冥洞天,燕引。”青年道士答得倒也爽快,先前只见朱大和伏九还不觉,但待到与越琼田照面,那一身的宝光流露瞒不得人,便知几人原来竟也是炼气界同路。既然都是因邪氛而来,无需搪塞,“我本在追查一桩邪案,一路寻踪到新月集附近,察觉城中有稀薄邪氛隐现,才顺路到此……”他若有所思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娄皮子,又瞧了一圈四周大大小小摞起的箱笼财物,略有些失望的轻吐一口气,“便是此人在此施邪法……敛财?”
朱大用鞋尖去点了点娄皮子:“大差不差。”就将在新月集外所见,以及客栈中打听到的消息大略说了。末了向越琼田道,“不过这妖道瞧起来也没什么本事,这般偷梁换柱的符阵不似他能拿得出手的。要是依那小堂倌的说法,倒像是他突然得了什么法宝或遗泽,才能弄怪。”
越琼田在旁边叹了口气,随手从旁边箱子盖上抓起个什么物件,摊到几人面前:“不用猜啦,捉贼捉赃,我都翻出来啦!”
他拿出来的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漆黑木盘,八角雕符,甚是精巧。而木盘中心略略凹陷,嵌着一方更不过指肚大小的钮印。那钮印已被拔起翻开,露出镌刻其上的纹路,十分眼熟,正是之前被娄皮子留在越琼田袖尾的铃印图案。
朱大只望了望,不须拿到手里,便道:“子母传送阵符。”
“就是这么个东西!”越琼田满眼皆是失望,“我拿下这妖道后也问过他,他一口咬定是无意中闯入这个山洞,捡到的这块阵符。来龙去脉,一概不知,就连使用方法也是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大概也算天赋异禀吧,才能想出这么个坑人骗财的法子。”
燕引倒是把那块阵符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瞧了瞧:“这上面的符箓运笔不是正道路数……你说那些被拘走的人皆是全程昏昏沉沉神智不清?那便对了。这阵符多是邪魔外道在拘拿生灵练功时所用,颇有些小阴损,用在寻常凡人身上,魂魄多少都会轻微有些损伤,好在只此一遭,日后好生静养也就是了。”
“倒还有这个出处。”朱大点点头,忽然一拍巴掌,“对了,燕道长,你说你是追查一桩邪案到此,那这块阵符与你要查之事可有关联?”
“这……”燕引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我所追查,乃是炼气界中最为禁忌的拘魂炼魄之术。这邪术粗糙,并且多半还是被遗弃在此不知多久,才被乡野无赖捡了便宜,想来与我要查之事无甚关系。”
“拘魂炼魄?”越琼田突的出声。不只是他,连朱大和伏九都因此言微微动容,似有所觉。燕引目光飞快扫过三人,忽而福至心灵:“莫非几位知道些什么?”
越琼田没应他,反而踌躇一下,先看向朱大,“朱大哥……”
朱大笑了笑:“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便将三里村外出现鬼魇之事捡要紧部分三言两语说了。末了道,“鬼魇这般的邪物,怕不是寻常自然能成,又正巧也算得上是魂魄之术,不知与道长要寻的妖邪有没有关系?”
他说得轻巧,燕引却是已长身而起,促声道:“当真是鬼魇?这……鬼魇怎会在……在……”
“三里村。”
“……在三里村出现?此事不小,我当即刻前往!”燕引越说越急,登时转身要走,又一顿足,“烦劳几位指路。”
朱大“哎呀”一声:“都过去这许多天了,你未必还能寻得到什么。”不过还是顺手捡了根树枝,在地面上划拉了几笔,指了个东南西北的大概方位给他。
燕引看了几眼,牢记在心,想了想,又正色道:“近来炼气界中颇不太平,邪魔之属暗流涌动,你们三人修为……嗯咳……在外行走之时,还是小心为上。”说完,作了一礼,匆匆出洞去了。
燕引来去匆匆,山洞中又只剩下三人与一个还在昏迷的娄皮子。相互看看,朱大忽然“噗”的一乐:“被小瞧了啊!”
越琼田扁了扁嘴,小声嘀咕:“姑姑都没催过我呢……”
只有伏九不以为意,皱着眉瞧着那块阵符,蓦然一伸手抓了过去,用力一拗,“喀嚓”一声折成两半:“邪魔外物,不如毁了。”他意动手落十分快速,全没给朱大与越琼田两个反应的机会。而毁掉阵符后,便似全无在意般,顺手一丢,摸了摸肚子,淡定道:“饿了。”
朱大与越琼田面面相觑,好半晌,越琼田才呐呐道:“饿了啊……我……好像也饿了……”
两双眼睛一起瞧过来,亮晶晶的。朱大抚了抚额头,干脆就也将损毁的阵符扔到了脑后,思索片刻,拍了拍身边的一口箱子:“人赃并获,总要一并带回新月集还给那些被坑骗了的人家。这许多东西连带一个大活人,要都押送回去也是麻烦,只怕你们等不得……我记得在野岭上时,远远看到前方有片村落,不过十几里的路程,若你们当真饿得狠了,不妨先去村子里找户人家吃了饭,再回头慢慢收拾……”
他这边出了主意,转眼再看,伏九已经满洞翻出了几条绳索,将娄皮子扎头扎脚捆了个结结实实,前后也不过片刻,顿时失笑,喟叹一声:“看来是真的饿了啊!”便也不再拖沓,一行人出洞去,扯下了挑在高处的布标,又随便拉扯几条野藤意思着把山洞入口挡了挡,牵了马匹,重寻小路过岭。
朱大先前张望得清楚,当先一马引路。越琼田与伏九共乘了另一匹,他二人都是身量尚未长足的少年,倒也不觉局促。当下三人两马沿着野岭一侧的山路疾走。果然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后,山路渐平渐阔。此时日阳攀高,晨曦璨然,遥遥前望,不远的前方果然清晰可见一片村舍轮廓。瞧着虽是不大,但要找到吃饭歇息的地方应是绰绰有余。三人顿时精神都是一振,连忙催马,往那山村中赶去。
然而到了村口,才觉出蹊跷之处。这一片村落不过数十户人家,站在村口就可放眼无余,此时晨光破晓,一日之初,但村舍之中非但不见烟火气,甚至不闻一丝动静。除了偶尔山中风过,虫鸟间关,便再无声。
三人对看了一眼,都觉古怪。当下翻身下了马,各自戒备,牵着坐骑走进村去。村中路短,用不了一刻钟就横穿而过,并未如意料那般生出什么险恶。但行于其中,只见两旁屋舍,门窗或开或掩,间或能窥见房内布置摆设,分明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山户人家,却偏偏连一个人影都没。两厢比较,难免叫人心底生寒。三人兢兢业业走过了这片村落,待到踏出了村,登时都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
只是朱大的这口气只吐出来一半,就听到越琼田和伏九头碰着头,窝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对这座诡异的空村大有兴趣。他在心底摇头,还是过去敲了敲马鞍:“空室整洁,人畜皆无,不似举村迁徙的模样,那就必然是曾有事发生。”
越琼田立刻接口:“非是善事。”
“正是。”朱大话音一落,立刻一手托着一个,利落的要往马背上掀,“所以说,快快上马回头,咱们快马加鞭,正午之前也就回到新月集了。待吃饱喝足,再叫了人手去收拾山洞里的首尾,最是妥当不过。走走走,上马,上马!”
“哎!哎……”越琼田立刻挣扎起来,从朱大的手里脱出,连声道:“等等,朱大哥,等等!”另一边伏九更是干脆,仗着身量矮小,只一扭腰,就从朱大的胳膊下头钻了出去,板着一张小脸道:“阿叔说……”
越琼田抢先堵住他的话,飞快道:“说不定是曾有歹人在此作恶……”
“你打得过?”
越琼田一挺胸膛:“凡夫俗子,我岂怕他们!”想了想又道,“也或许是有邪魔外道行不轨之事……不过我有护身法宝,跑总是能跑得掉的!”
伏九小声在一边接了一句:“我跑起来也不慢。”
朱大左右看看,两个小少年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眼神里又带着点雀跃的盯着自己。他把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两圈,蓦的心下一软,长长叹了口气,竖起两根手指:“有条件。”
他转身指了指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山影:“入山二十里为限,不得即返,见险亦返。”
快马忽攸来去,行向远山。而早被三人遥遥抛在身后的野岭石洞中,忽然传出几声闷哼,随后便听到一个破锣般嗓子大叫起来:“有人没?救人喔!救命啊!”
扯着嗓子乱喊一气的正是终于醒过来的娄皮子。他手脚被捆了个结实,身上更是挨了好几下不甚客气的拳脚,上上下下无一处不痛。只是也正因这股子疼痛,倒叫他登时想起自己当下处境,竟是被个扮猪吃虎的小少年翻了盘。挨揍的滋味刻骨铭心,即便醒了也不敢乱动,闭着眼僵着身子竖了好一阵耳朵,直到反复确认过洞中此时再无旁人,才松了口气胡乱叫起了“救命”。
但胡喊乱叫了一通,荒山野岭,连声应景的鸟叫都无。娄皮子大约也是自觉无望,只好歇了气,乌龟翻壳般躺在地上,喘过一回,又不死心的口中骂骂咧咧,一边倒拱起身子往另一侧洞壁堆叠的箱子处蹭去,想借着哪一处锋锐些的金属边角将绑绳磨开。
洞里洞外杳无旁声,只有娄皮子一个人咬牙切齿又别扭的在发狠,好艰难的蠕动了一气,后颈一滞,终于碰上了什么。他心里一喜,正想着再挪动方位,去找到箱子边角试试,却忽又顿住了,僵硬片刻,才战战兢兢挤出一句:“有……什么人?”
身后触感,冰凉柔软,无论如何不似金木山石,倒像是碰触到了一块上好的衣料。他心中登时念头连转,惊惧疑惑之中,尚来不及深入琢磨什么,脖颈处突的一麻,仿佛有一股热流猛然灌入。而再之后,一声闷响猛的自颅后炸开,竟便是自己双耳最后所听到的声响。ΗtτPS://Www.sndswx.com/
漫天血污中,骨肉碎末轰然一爆,炸成了一团团暗红腥黄的残块,溅满半个石洞山壁。而在石洞的另外半边,却好似有一道无形障壁,将一切污秽隔绝。洞中烁动的火把大半被腥血浇灭,只剩两三只苟延残喘着,昏昏火光照见一袭流水般黑衣,正将一只脚缓缓踏在残损的黑木阵符上,碾了一碾,轻蔑不屑的低哼了一声:“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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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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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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