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两腿脱力，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灰败的脸色如同她的前景，没有生机。
被抓了现行，沈氏知道自己这一次走上了死路，可也要死的明白。她先是看向徐道士，眼神犀利得恨不得将其扒皮抽骨。
“你师父呢？”
徐道士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不语。
沈氏再次看向黄天霸，纵使他一身方丈装束，沈氏的眼中依旧充满不屑，“你为何会在秦道长的房中，秦道长呢？”
在市井混沌那么多年的黄天霸，什么眼神没见过，又岂会在意沈氏的鄙视？笑一笑，过眼消，依旧逍遥。“师兄已辞去青云观方丈一职，此时正闭门修行。”
“德叔为何在此？”，沈氏不敢去看司德。
“自然是主君的安排。”
沈氏苦笑一声，已无话可问。
孟思凡的书房里，沈氏跪在地上，不过与以往不同，她并没有哭哭啼啼装可怜，而是一脸淡然，与孟思凡的怒不可遏形成鲜明对比。
“说，你为何要害曦儿！”，孟思凡的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气得不轻。蜀南文学
“妾身为何要害二姑娘，官人不知？”
“蛇蝎妇人的心思，我岂会猜得！”
沈氏冷笑，“蛇蝎妇人？妾身记得昔日官人都‘媚娘、媚娘’地叫着，怎地如今却成了蛇蝎妇人？”
“我让你骗得好苦！当初，我当真不该听母亲的话将你迎娶过门。结果，好端端的女儿让你养得生性泼辣，嫉妒成性，还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如今疯癫不知世事。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这个娘亲‘做得好’，让这个家变得家宅不宁！所幸堂儿平日里多住在私塾，否则连这个儿子也让你给带歪了！”
沈氏大笑两声，“儿子？你还知道他是你的儿子？那为何十年前你对他不闻不问？”
“我……”，孟思凡突然语塞。
沈氏抬手，露出了左腕上那只金手镯，幽幽道：“这只金手镯，想必官人早已不记得了吧？说过的话也早已忘了吧？这只镯子，是成亲时官人送给妾身的，说日后会让妾身穿金戴银，衣食无忧。可结果呢？官人只想着王惠和孟湘曦，事事以她们母子为主，可有想过我们母子三人？堂儿磕了碰了，你只会冷言指责；玲儿哭了闹了，你只会冷眼旁观，你有关心过、疼爱过吗？”
“官人可知，妾身为何要找秦道长吗？因为妾身不甘！同是庶出，凭什么她王惠就可以拥有一切，她的女儿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难道就是她们的命尊贵？不，是她们的命好，好到阻碍了妾身及儿女们的命运！所以，妾身要改命！官人你猜，妾身成功了没有？”
孟思凡紧皱眉头，“你是疯了么？”
沈氏没有理会，笑得有些悲凉。“孟湘曦就是阻碍妾身命运的人，于是在她六岁那年，妾身找人将她掳走并解决了她，虽然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她死里逃生，并被带了回来，但总归没有再碍着妾身。那些年，王惠垮了，妾身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连掌家权也得到了，而堂儿和玲儿也被官人重视了起来，过上了大公子、大姑娘该有的生活。官人说，妾身是不是成功了？”
“曦儿走失，竟然也是你所为？你这个疯妇，毒妇！”
沈氏不在意地笑了笑，“疯？毒？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妾身不过是想让自己和一双儿女过得好，何错之有？只是为何，为何疯了那么多年的孟湘曦会一夜之间恢复正常了！妾身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害怕她一旦恢复了，就会再次阻碍妾身的命运，结果果真应验了。先是妾身失宠，而后玲儿又疯了，之后堂儿也落了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孟湘曦！”
“玲儿疯癫，是她善妒；堂儿落榜，是他学业不精，跟曦儿有何关系！”
“那么妾身失宠呢？”
孟思凡咬了咬牙，“那也是我跟惠儿的事，与曦儿何干！”
“若非是她，王惠怎会恢复原有的容貌？若非是她，官人又怎会注意到王惠？”
孟思凡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沈氏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眉间带着狠厉，“十年前，妾身因一时的心软饶了孟湘曦一命却换来如今的下场，难道妾身还要再饶她一次不成？所以这一次妾身一定要让她死！”
“你……！”
孟思凡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
沈氏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看破一切的眼神透着一丝狡黠。“妾身知道，官人是不会休了妾身的。”
“你怎知我不会！留你在此，只会令家宅不安！”
“官人不会。若是官人把妾身休了，变得一无所有的妾身，就会将官人这些年如何宠妾虐妻，囚禁自己女儿的丑事传扬出去。看看是官人自己的名声和孟宅的声誉先受损，还是妾身的名誉先受损？若是影响到官人升迁，那可如何是好？不仅如此，到那时，即便孟湘曦不死，但日后也没人敢娶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沈氏到底是了解孟思凡的，一番话直捅他的心窝，正中要害。最终，迫于沈氏的威胁，孟思凡只能让步，“我不会休了你。但是从今往后，你在孟宅连个女使婆子都不如！”
沈氏很确信地摇摇头，“官人不会这样对妾身的。妾身只问一句，若是没了妾身，谁来掌家？是王惠吗？那么官人觉得，若是突然将掌家权交给了王惠，她会不会起疑？官人可别忘了，王惠本就体弱，如今尚未出月子，不能大悲大恸，若是让她知晓孟湘曦的事……”
被沈氏拿捏过一次，已让孟思凡怒到极点，又怎可让她再拿捏一次？
“此事不劳你操心！惠儿再为人母，为了两个孩子，她也会振作起来。况且，曦儿福大命大，得菩萨保佑，定能好起来！还有，你莫要忘了你还有儿子和女儿，若你想让他们沦落到你这样的下场，你尽管闹！”
一个母亲，有谁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苦，但不能苦她的孩子，即便是心如蛇蝎的沈氏，也不例外。
处之泰然的沈氏终于慌了，“孟思凡，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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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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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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