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魔之战结束后,打道回府的日子便已然在望。
众人原本想着这月余来着实疲倦困苦,此间事了不如队伍就此解散,各人回各人的洞府去,好生休养生息一番。
谁知原定好分别的那日,顾沉又道沈问天传来口信,欲邀请在场的英雄豪杰前往淩纭宗与会,为他们接风洗尘举行庆功宴。
众人一听,又都心绪激动起来。
“沈宗主实在是礼贤下士礼数周到,朱某感激不尽。”当即有人朝淩纭宗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是啊是啊……”立马有人点头附和着。
毕竟是来自仙门第一大宗宗主的赏识,没人会反对这个提议。
是以待收拾齐整后,像来时的那样,大家伙又热热闹闹地一齐朝着淩纭宗的方向去了。
路途不算远,很快便到了。
望着淩纭宗雕梁绣柱气势恢宏的山门,饶是第三次踏进这个地方,谢妤青仍下意识地感慨着淩纭宗不愧是传承千年首屈一指的门派,底蕴就是深厚。
进了淩纭宗,修士们自有接引弟子指引着到达与会的场地。
而沈修与顾沉夫妇,则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洞府。
稍作梳整后,便有门下弟子前来向沈修传话,道沈问天正在灵云峰内书房等着见他。
闻言,沈修略有些意外,口中却淡淡道:“知道了。”
沈修所在的洞府离灵云峰并不远,待得他进到房间内,却见沈问天似乎早已等候多时,正望着某一处出神。
“父亲安好。”他朝沈问天行了一礼,复又身姿笔挺地站着。
闻声,沈问天回过神来。
他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指着沈修右侧的座椅示意他坐,而后自己于旁边的黑枣木椅上坐定。
仔细地观察了沈修好一会,沈问天开口道:“这些日子不见,我观你似是瘦了许多,吃了很多苦头吧?”
沈修木着脸道:“劳父亲挂怀,一切都很顺利。”
他语气平淡,神色并无甚变化,似乎一切都如他口中说的那般毫无波折。但这一个多月来大小事宜,沈问天并无不知晓的,是以不用听便知道他说的真伪。
“哎,”沈问天叹口气,悠悠道:“你这孩子,竟不知随了谁像个锯嘴葫芦,什么事都闷着不肯多说。”
起码不像他。
但似乎亦不像他的母亲……
若非修士有独特的测验血脉之法,沈问天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了。
对于他温情脉脉的话,沈修仍是那副神情严肃的神态,不知在想着什么。
眼见他不配合自己的迂回话术,沈问天只好直接问道:“眼下已过去月余,你也吃了不少的亏,我只问你一句,你可要改了?”
沈修闻言微微蹙眉,看向父亲,道:“父亲言下之意,未曾明白。”
伐魔之行一切顺利,吉道哲也已伏诛,这一切都是月余前约下的。
是以他以为沈问天这番唤他过来,是想着与他商议前往沭越派下帖请期的事宜。
如此这般想着,饶是沈修一向冷静自持心如止水,也略有些按捺不住欣喜之意。
然而现下观沈问天神态,似乎并非如此。
“月余前,我记得你曾同我说,要与一位名叫谢妤青的女修结契。”沈问天道,他仍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所受到的惊吓。
沈修颔首耐心应道:“是的,父亲。”
沈问天接着道:“那日我曾与你说过,那位仙子与你并不相配。只可惜那时你听不进去,钻了牛角尖。”
“于是我便派你前往长春教统领伐魔事宜。”
听着沈问天偷梁换柱歪曲语义的话,沈修不露痕迹地将挺直的背绷得更紧了,脸上越发显得面无表情寒气摄人起来。
“父亲想说什么?”他冷声问道。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但同样可以反推出“知父莫若子”。
沈修向来都十分清楚,沈问天此人贪恋权势虚伪狡诈,并且妄自尊大极其自我。
但好在他一向顾忌脸面,不曾做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事。且他虽对待妻子无情无义,但对于两个孩子却算得上是个好父亲,是以沈修对他虽不亲昵,却也恭顺敬重。
只是今日看来,他要在自己的面前食言而肥了。
果然,沈问天叹口气道:“阿远,我也不与你卖关子了,直说了吧,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不可能会答应你。”
说罢不待沈修回应,他滔滔不绝道:
“淩纭宗数千年的基业等着你将之发扬光大,你需要的是一个足与你匹配的妻子,不说助你一臂之力,但不至于拖你后腿。”
“父亲也曾年少过,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倘若你真的喜欢,大不了待你婚后,将她养在身边图个乐子。父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只有你一子,难道……”
沈问天还在继续锲而不舍地说着,畅想着沈修走上他安排好的路,望向虚空的眼中一片憧憬,并未发现沈修已经豁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待得他回神,瞪着眼喝道:“你给我站住!”
沈修却脚步不停。
“嘭”地一声巨响,约莫是茶几碎裂的声音。而后沈问天手一挥,随着“吱呀”“哐当”之声响起,书房的大门一左一右严丝合缝地紧紧关起。
沈修低垂着眼,面色冷淡,脸上隐有黑气氤氲。
记忆中,一个年轻的美妇人抱着小女孩温声哄着,一个小男孩面无表情地坐在二人旁边。
小女孩哭着喊着要父亲。
美妇人脸色苍白,却哄着女儿道她父亲是大英雄,处理干系天下苍生的大事去了。
俄而小男孩忽然冷冷道:“娘亲你骗人,我看见父亲抱着别的仙子,他定是不喜欢我们,不要我们了。”
那个小男孩便是沈修幼时。
他虽从小便智力超群,但小时候的世界却太过于非黑即白,不清楚善意的欺骗永远比血淋淋的真相来得温情脉脉。
他只知道自他说出那句话之后,阿姐哭得愈发撕心裂肺,就连娘亲的眼角也源源不绝地滴下泪来。
……
“我不是你,”他听见自己淡淡道:“我只要一个。”
沈问天见他沉默半晌,才蹦出这几个字,似乎还在含沙射影地指责自己,几乎气笑了。
他冲着沈修的背影道:“那正好,你如此洁身自好,我也不用操心怎么替你扛住来自鸿源派的压力。”
沈修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他话语中的含义。
夏云裳约莫便是被他选定之人。
他道:“我不会与夏云裳结道合契,你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说罢,陌池剑应召而出,一道凛然剑意横劈过后,只见比玄铁的坚硬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雷击木大门轰然倒塌,笼罩在沈问天书房上空的结界也应声而破。
沈问天神色复杂,他早知道自己儿子强,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强悍到与自己实力相当。
轻轻松松就破了自己的禁制。
眼见着沈修背脊挺直,走得头也不回,他咬牙道:“今日你若是从这里离开了,我便让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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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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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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