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屏息等待敲门声。
夜已过半,周繁站在卧室窗边,看远处大雾弥漫的海面。
记忆里似乎曾有过相同的画面,房间漆黑,周围摇摇晃晃,身边有人沉默地领着他往前走,不论问什么皆是不答。
月亮沉进海里,有星辉从窗外洒落,但那也只是点零星的光,冰冰凉凉,握着他手的人穿一身白衣服,身形高大。
太阳穴隐隐有些发涨,脑后一阵一阵地疼,是老毛病又犯了。周繁闭了闭眼,手指轻轻按在太阳穴上揉了一会儿,以缓解不适感。
干等无益,他索性靠在沙发上,分了点神梳理三天以来的线索。
首先是刘易斯告知他们分为两队,需要在第七天前告知他各自分队情况,并给了他们亲友的信件提供线索。当时没有别的路选择,他们只能顺着给出的线索往下查,紧接着就是第一天晚上李霜被侍者刺杀。
棋子第一次出现也是在那晚,而后特蕾莎白天也被袭击,晚上门口放了棋子。刘易斯一再强调不要去甲板,语气亲和,看似关切,每顿都会呈上的带血牛排却会使人变得暴躁易怒……
一条条梳理下来,刘易斯成为疑点最多的人。
侍者身份低于船长,更多是奉命行事,作为这艘船上目前见过地位最高的人,刘易斯常常显得言行不一。
他关切客人,却对客人遭受的袭击视而不见;提醒甲板危险,却从未真正阻止客人去甲板,连一个警示牌都不曾有;让他们找出自己的队伍,然而——
系统根本没有提示过造梦者分队的事情。
周繁还记得进入这个梦境时,系统提供的最后一句信息是:“当前进度:偏航(进行中)。”
也就是说,他们被刘易斯刻意带偏了调查方向。
之前就有些猜测,这几天刘易斯的表现更让他确信了,一个普通的梦境人物不会在夜谈时说出那番话,除非他有更多剧情。周繁不信其他造梦者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不说别人,欧文绝对注意到过。
但是他没有说,周繁也没有。
周繁想看看,刘易斯费尽心思转移他们注意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为梦境人物,刘易斯是不知道系统这回事的。所以在他眼里,他们只是普通客人,或许有点奇怪的小举动,不过这对于他想要达成的目的来说无伤大雅。如果是谋财害命,那侍者应该更谨慎,不应该第一天晚上就打草惊蛇。
周繁忽然想到一点,一段旅程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不论是回到起点,还是去往别的地方,然而刘易斯从未提过这点。
看来,明天可以试探一番。
季节即将进入冬天,海上的夜晚些微寒冷,更不用说船一直在雾中航行,水汽迷蒙,海风一吹就更冷了。
而这艘游轮秉持还原风格,没有安装任何电子制暖设备,想要取暖必须点燃壁炉。
木柴在潮湿的环境放置已久,大多无法点燃,取暖效果可以忽略不计。
周繁是个冬天容易手脚冰凉的人,也没逞强,回卧室取了一张兔绒毛毯盖在身上,又关紧了窗。
或许是有些冻僵的身体在毛毯覆盖下慢慢暖过来,周繁很快有了困意,躺在沙发上朦朦胧胧地睡了一觉。
在梦里做梦的感觉很奇妙,他梦见了那段仿佛非常久远的回忆。牵着他手的大人沉默不语,黑暗里分明看不清东西,可他就是看清了当时的环境和布置。
这是一段又黑又长的走廊,窗户外也是黑的,窗口死死封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消毒液味道。
“我们去见爷爷吗?”周繁听见自己问。
大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住脚步。
身侧男性高大,而他的视野很矮,身高的强烈对比令他产生不安感。ΗtτPS://Www.sndswx.com/
“爷爷就在前面吧?”他又问。
大人还是不答,但低头看了他一眼。
周繁感觉自己身体僵住了,可是没等看清那张脸,意识就已自动清醒过来。
睡这一觉并没有缓解疲惫,太阳穴酸胀的感觉更明显了。
浮光模模糊糊从远方出现,深蓝色的雾气变得浅淡,意味着天快要亮起来了。
周繁从沙发上坐起来,再度揉了揉太阳穴,难得起了一点补觉的心思。
现实是不可能补觉的,居住在中心城意味着必须遵守城中规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天必须准点抵达公司。即使在进入梦境之前,周繁也常常休息不好,不过他面色一贯冷淡,倒也不会表露疲惫。
补眠的想法一闪而过,周繁还是起了身,把毛毯折叠好放回卧室,开门看门前有无棋子。
门前不出意料是空的,他整理了外衣与头发,在侍者的带领下去了餐厅。
下楼前,周繁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走廊厚重的窗帘。
餐厅。
有刘易斯在,众人默契地没有多交流,安静地用着自己那份早餐。今天早上每人只有一片面包,不过附送了一碟蔬菜沙拉。
周繁用叉子叉了一点,咀嚼两下后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瞥了瞥刘易斯,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
能明显地感觉到蔬菜味道不大新鲜,船上开始缺少食材了?
刘易斯照旧用餐,好像并没有尝出味道来。
咽下嘴里的食物,周繁用餐巾擦了擦嘴,问道:“可否问一下,我们还有几天抵达目的地?”
刘易斯笑道:“还有三天,客人。”
看来七天之约就是在下船前。
周繁点头,又用柠檬水洗了手,似是不经意道:“大雾怕是不好判断航行,万一偏航,食物储备还够吗?”
这次刘易斯没有立刻回答,笑容僵了一下,才应声:“客人请放心,船上有充足的食物储备。我们的水手极富经验,想必不会发生偏航之类的事情。”
二人问答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特别是周繁点出“偏航”的关键词。这下,就算忽略几天前系统提示的人也想起来,他们的进度一直停留在“偏航”。
船长刘易斯有古怪。
造梦者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等看着刘易斯离开餐厅,侍者散去,李霜才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枚棋子。
“这是昨晚有人放在我门口的。”
棋子的头和前两天的又不一样,像是一顶主教帽,所代表着“象”。
特蕾莎和郝雷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周繁,李霜拿到了“象”,意味着周繁的身份是“兵”——一个看似最弱小,却也最不稳定的因素。
一旦升为“后”,他便将是这场没有“王”的棋局中,威力最大的棋子。
青年灰蓝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将属于自己的棋子收好,淡淡道:“见机行事。”
他是兵,欧文自然就是“战车”,“王车易位”的规则同样不容小觑。为了防止这人在关键时刻坑自己一把,周繁已经打算远离。
欧文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而笑:“这里天地不接,若我有什么动作,事后岂不要独自一人游回岸边?”
他的话本是为打消顾虑,到周繁耳朵里,便变成了欧文一旦有所动作,整艘游轮都无法幸免于难。
不知欧文的潜意思是否如此,但如果变成这样,其他造梦者估计也无法存活,周繁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周繁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欧文笑着摇摇头,没有为自己过多辩解。
其他人听不懂二人哑谜,念及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也就没有多问。
新的一天调查开始,可接连几天没有睡好,周繁精神实在疲倦,打算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
五楼在白天不安全,餐厅人来人往,周繁思考了一下,决定去放映厅。
他独自一人来到放映厅,挑选了一部舒缓轻松的影片当背景音乐,关掉灯后,坐在最后一排座椅上闭上眼睛。
影片中,女人法语轻柔低缓,伴随梦幻的钢琴声,和谐奏成催眠曲。
周繁却迟迟无法入眠。
分明精神困到极致,可大脑在此刻清醒无比,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过船上的一幅幅画面,自动分析着线索。
他微微侧过身,拿过放在手边的书挡在脸上,试图遮住银幕光线,让自己不受影响。但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困意倒是慢慢消磨殆尽。
船舱、电影、地图、棋谱、丝线……这几天来留意过的画面飞速闪过,其中关联若隐若现,似乎即将呼之欲出,但关键时刻又隐没在众多信息之中。
他忽然睁眼坐直了身体,眼神凝聚于虚空的某一处。
周繁记起来,门外窗帘后的红色丝线至今仍未寻找到源头。
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候,没有造梦者与他同行,而五楼还有居心叵测的侍者游荡。可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除了入住的第一天晚上,那丝线其他时候再也没被拉动过。
丝线的存在并不合理,它除了摇动窗帘的水晶吊坠碰撞发出声音以外,就没有其他用处了。但引起造梦者注意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选一个可能会被忽略且再无下文的方式。
除非拉动的人是第三种立场。
那个人既想引起他的注意,又怕侍者发现。只能在侍者惊扰他后,跟着摇动绳子,期待他能听到。
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来见周繁,所以想用这个方式,让周繁亲自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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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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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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