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是临风站在门口,慕云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松了手里的匕首。
“今夜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我精神紧绷,有些草木皆兵了,你别介意。”慕云欢解释道,主要是怕临风误会她无缘无故防着他。
临风点头表示理解:“夫人,煎药这等事还是属下来吧!”
慕云欢朝他温柔一笑:“不打紧的,再说我本来就没多娇气。而且府里大家私下相处都是平等的呀,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做的?况且他的药,我想自己来。”
“夫人是个好姑娘。”临风有些感动,认真地对她说。
慕云欢敏锐地发现了临风和往日不同,虽然临风在整个府里平时都是兄长的角色,做事稳重,但是一向都是没什么架子,能嘻嘻哈哈地和她们打成一片。
见他格外认真严肃,慕云欢也认真起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是。”临风直接回答,神色有些犹豫,他不太确定这话该不该说,所以一直在思索。
慕云欢瞧见他的脸色,稍微思索随即直接说了:“你不必犹豫该不该说,你做事一向稳重可靠,心思也是府中最为成熟的,你既然能直接来找我就证明,你要说的事情对我对你都很重要,你直说就好。”ΗtτPS://Www.sndswx.com/
听见这话,临风愣了愣,他没想到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慕云欢猜到了大半的心思,被她宽慰一顿瞬间茅塞顿开,想到自己二十八岁还不如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想得通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道:
“夫人说得对。有些事情其实轮不到属下来和夫人说,但侯爷的脾性夫人也清楚,恐怕永远不会开口告知,有些事情若风他们也不知道,若是属下不和夫人说,夫人就当真不知道了。今夜府中大概都明白侯爷和夫人发生了何事,瞧着你们难受,属下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和夫人说。”
临风说了一长段,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当初侯爷去北疆雪山时,的的确确是想要去看那一场雪,侯爷没有骗夫人。属下知道夫人可能不相信,但那的的确确就是老夫人的遗愿。”
慕云欢攥紧手里的蒲扇,扇风的动作慢了许多,随即问:“沈离夜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匕首,刺得临风眸中一疼,他顿了顿才说:“当初沈家惨被灭门,但是在行刑前一夜,沈家便诡异地燃起了一场漫天大火,属下倾尽全力也只将侯爷救了出来,老夫人就死在那一场火里。也许夫人不明白,老夫人的遗愿为何侯爷死前都要完成,那是因为侯爷其实打娘胎里出来本就体弱多病,可偏偏他惊才绝艳,很快就引来了仇家的刺杀,老夫人拼死救下侯爷,自己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从那之后,侯爷便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老夫人所有想去的风景和事物。老夫人最爱雪,所以侯爷在死前还要完成。”
慕云欢手中的动作彻底顿住了。
她没想到是这样的,她以为是沈离夜为了圆之前的谎言而撒下的另一个谎言。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临风抿了抿唇,低着头情绪极为低落,“有些话轮不到属下说,但是侯爷那张嘴除了硬只有硬,属下不忍侯爷夫人再生误会,所以要解释便一次性彻底解释清楚。”
这是真心话,自家侯爷那张嘴除了嘴硬就是毒舌,今天晚上吵架的时候他听着都着急,恨不得冲进去帮他解释。
慕云欢心底有些沉,扭头朝他轻笑:“有话就说吧,别跟沈离夜学。”
“夫人受了安宁公主的刺激,只知道侯爷打着以身相许的借口接近您,但是属下想说安宁公主算个屁,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造谣胡说!夫人可能不知道,当初皇上是没有给侯爷赐婚的,侯爷当初也是想要解了和慕芊芊的婚约。如果皇上真的要给侯爷赐婚慕芊芊,左不过一纸圣旨,就算侯爷再得皇上器重,就凭着一纸婚约给商贾之女封诰命,是否也太不合规矩了些?”
慕云欢扭头定定地望着,摇着扇子的手彻底停住。
是,她那是只想着怎么逃婚,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当初婚约上定的是慕芊芊,那按照道理来说赐婚圣旨上不应该是她慕云欢的名字。
赐婚便封诰命,这等荣宠就算是在大宋国历史上,也没有几回,是足够震惊汴京城的。
除非,皇上原本根本没想赐婚,那赐婚圣旨是临时拟下的。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临风。
“是,明明说好打着以身相许的借口接近您,想要赢得您的信任罢了。可就在侯爷到了江州瞧见你的那一天,连夜派人回汴京城请皇上赐的婚,还为您争了个诰命。很矛盾吧?属下当初也是这样觉得,可更矛盾的是,第二天侯爷竟是直接将侯府掌家钥匙送给了您,还是那样轻飘飘地给了您,暂且不说那钥匙是掌管侯府的令牌,那更是老夫人唯一的遗物。属下那时就觉得不可理解,后面看着侯爷亲手用有市无价的黑檀为您做了根烧火棍,只是为了方便您打人不伤手,其实那日他做了很多根,但是试过来试过去,一怕重了您拎着累,二又怕轻了您打人手感不好,属下就隐隐觉得侯爷的心,不对了。”
说着,临风叹了口气,朝慕云欢无奈地笑了:“瞧着侯爷为了讨您开心,不惜去看话本子,甚至被属下带着进了青楼再嫌弃也忍。不仅瞧不得您受半点委屈,也看不得男子与您相近,更是肯为了您去学厨艺,专挑您喜欢的学,属下就知道侯爷那一句以身相许,说着是骗您,其实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后来汴京城的种种,为您冒尽了天下之大不韪,只不过是侯爷他越陷越深罢了。”
慕云欢心底像是猛然被人挖空,瞬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塞得满满的。
她其实就不气沈离夜了。
可听见临风说尽那一些,他为她做的,她却一无所知的事情,心底依旧震撼。
慕云欢,你听见了吗?
沈离夜的爱振聋发聩。
“就算当初在北疆雪山遇见您,确实是在侯爷的布局之内,但侯爷曾找过圣医求治,却被您拒绝,他用生命最后几年全用来寻找您,那一次雪山的相遇也算是侯爷应得的,您说是不是?”
慕云欢大惊,猛地撑手在桌面上,皱眉问:“他曾求治于我?我拒绝了他?何时?何地?”
她怎么毫无印象,她记忆中从没有接受到定北侯府的拜帖。
临风被她问的一愣,随即回答:“三年前,侯爷刚刚开始游历七国寻药的时候,鬼医说天下只有您能救侯爷,侯爷这才外出寻您的。说是外出游历求医,其实就是寻您。侯爷当时原话是说,只要您肯医他,许您一切。”
“三年前…三年前…怎么会…”慕云欢像是没了力气,双手撑在桌上,疯狂回想着:“不可能…不可能,我毫无印象!”
沈离夜身上的病拖不得,她现在没办法很快根治他的腰背,就是因为内伤在他体内积压了太多年,早就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机。
若是三年前,她便能轻松地化解他体内的内伤,从而治好他的脊椎也是指日可待。
但白白拖了三年,她只能慢慢着手。
三年,若是她三年前就答应救他,是来得及的啊!
一股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冲上了头,慕云欢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当初还是鬼医替侯府联系的您。”临风十分笃定地说。
慕云欢秀眉紧拧:“帮我把鬼医请过来!”
临风虽不懂慕云欢的反应,但应下立马就去办了。
临风刚走,慕云欢来来回回徘徊了片刻,果断吩咐若耳去了红袖招联系楚音,楚音一听就会明白。
她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有没有收到定北侯府的拜帖!
鬼医正在睡梦中被临风强硬拽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气愤地看着慕云欢:“小怪物,你能不能体量一下老年人,我今年都年过六十了,你不能这么折磨我,有什么事儿明天说不行吗?人老了本来就觉少,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就不能………”
“三年前,你替定北侯府联系的我?”慕云欢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耐心听这老头子发牢骚,开门见山地问。
鬼医被她打断了,咬牙忍了忍才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我的医术你也知道,主攻毒术,以毒攻毒虽然好用,但是终究风险太大,那死小子一身的病,我的毒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就只能寄希望于沈离夜能够找到你,我还特意在拜帖上附上了我的信物呢,当初的拜帖都送到红袖招,北疆国,反正你应该在的地方都送了一份,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心大还是和沈离夜那死小子有仇,拜帖送了不下三次,就是不肯救那小子的命!”
“我明确拒绝了?”慕云欢眉头紧锁。
怎么会,鬼医和她早就认识,她的医术还有一半是他教的,他知道的地方多半是她肯定会在的地方。
拜帖送了那么多次,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瞧见临风和慕云欢脸色都严肃,鬼医就知道多半是大事了,认真想了想:“哪有,你拒绝都懒得拒绝,那么多拜帖送出去根本就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是了,杳无音信。
“这就对了,杳无音信就对了。”慕云欢嘴里振振有词。
鬼医讶异地望着她:“什么对了,要我说小怪物你差点把自己夫婿弄没了才对。”
慕云欢白了他一眼:“我当初根本就没收到过定北侯府的拜帖,一封都没有。”
鬼医和临风都惊了:“什么?!”
面对他们的讶异,慕云欢却是越发笃定:“我一封都没有收到过,但凡收到过,看在小老头的面子上,怎么也会来治他的。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要等若耳回来了。”
她没收到,定北侯发又发了,那只有一种可能,拜帖没送到慕云欢手里。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有人暗中捣鬼,劫下了拜帖,想要沈离夜死!
想到此处,三个人的神色都严肃起来。
没过多久,若耳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夫人,楚音姑娘说,已经问过揽月阁的人,的的确确没有收到过来自定北侯府的拜帖。”
“能在沈离夜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人恐怕不容小觑。”慕云欢沉吟道。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若耳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夫人,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正在此时,药罐子里的药煎好了。
“莫要心急,先按兵不动。”慕云欢拿起抹布将药倒在碗里,转头看向临风:“今天太晚了,先下去休息吧,我会和沈离夜说的。”
那人恐怕不容小觑,他在暗他们在明,切莫打草惊蛇。
先和沈离夜说,看他能不能想到。
临风和鬼医也明白了,点了点头正要走,被忽略的若耳却爆炸了:
“…夫人!鬼医老头儿!临风!你们怎么不带我玩儿?”
瞧着若耳,慕云欢有些无奈,转移话题问他:“检讨写完了吗?”
若耳登时脸就涨红了:“没有…但是快了!夫人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
慕云欢颇有几分逗孩子的感觉,也没回答他,继续转移话题:“对了,当初沈离夜去江州说要对我以身相许的事情,你知道吗?”
若耳睁着大眼睛,扭头求助临风,却瞧见后者无奈扶额。
慕云欢挑眉:“我问你,你看临风做什么?”
临风无奈只能点头。
若耳得到了首肯,才说:“夫人您都知道了?当初侯爷确实…确实是为了接近您,但是现在侯爷对您绝对是真心的!”
慕云欢抿唇一笑:“所以你也知道?敢情全天下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若耳以为慕云欢还在生沈离夜的气,急忙开口解释:“我发誓,侯爷对您不是真我就是假的!”
慕云欢莞尔一笑,“很好,都知道。检讨再加八百字。”
若耳原地裂开:“夫人!!”
慕云欢扭头望向临风,笑眯眯道:“你也八百字。”
说完,又望向已经偷溜到门口,想要跑路的鬼医,慕云欢笑得慈祥:“你,照样八百字。”
鬼医:“惨绝人寰,毫无人性!!”
临风:“…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如果不来就不会受到这番苦难,无妄之灾啊!!”
若耳喊得最惨:“夫人您杀了多少年的鱼,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慕云欢端着药走到门口:“继续嚎加五百字。”
瞬间,厨房一片寂静。
慕云欢端药刚走进院子,就瞧见房门前站着的颀长挺拔身影。
她一走进来,那身影又立马消失进了房间。
慕云欢推开门,好笑地看着在床上躺着假寐的人,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刚才还站在外面,现在就睡着了?”
“你瞧见了。”沈离夜睁眼望着她,伸手接过药碗。
“我是有眼疾,但是我不瞎。”慕云欢挑眉轻笑:“怎么不在房间里等我?”
“怕你不回来了。”沈离夜低头看着黑乎乎的药,苦涩的气味冲着他的鼻子,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傻不傻啊,我要走早走了,何必骗你?”
慕云欢无奈又心疼,瞧着他皱眉的样子,从衣服暗兜里拿出一颗酥糖递给他:“呐,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谁知道,她刚说完这句话,眼前怕苦怕得要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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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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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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