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欢微怔了片刻,试探着开口问他:“我咬的?”
“我让你咬的。”沈离夜眉眼微敛,低声回答道。
“什么叫你让我咬的?”言语间满是不自然,但慕云欢已经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太阳穴跳得疼,慕云欢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完犊子了。
原本他多次欺骗她在先,在她心里,沈离夜也算是功过相抵,还想和他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来着。
谁知道自己疼得没意识的时候,会把他咬成这样。
从占理的一方,突然变成理亏一方,真的头疼。
意识到她态度软化,沈离夜的桃花眸中闪过一抹亮色,语调缓慢且认真,回答道:“昨夜我既没有阻止你,也没有推开你,自然是我让你咬的。”
他这话说得倒是宽容大方、通情达理,倒让慕云欢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欢儿那时神志不清,况且咬的是我,总归要做夫妻的,不必自责。”见她不说话,沈离夜继续说。
慕云欢翻了个白眼,回怼:“侯爷这话说早了,做不做得成夫妻还不一定。”
狗男人真的是蹬鼻子上脸。
刚对他好点,就开始给她不要脸。
听见她一口一个侯爷,态度陌生,无形之中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沈离夜心里不是滋味儿,怅然若失地问:“欢儿,当真要同我这般生疏么?”
“侯爷言重了,您是权势滔天的定北侯,我区区商贾之女罢了,总不能落下个攀龙附凤的名声吧?”慕云欢给他包扎着伤口,平静地应声。
她虽态度软化,没对他怒目而视,但话语间的冷漠生疏,将沈离夜的心扎得生疼。
大掌握住她的手腕,慕云欢抬眸看他,就对上他那双幽冷深沉的桃花眸,问他:“侯爷,又要做什么?”
一句侯爷,直接戳到了沈离夜的神经。
他不管不顾地将她强行拉进怀里,力道之大,慕云欢都挣脱不开。
慕云欢被他强抱在怀里,她眸中泛着冷意,红唇轻勾:“侯爷,这就忍不住动怒了?”
沈离夜凝眸望她,下颌线紧绷,薄唇轻掀:“欢儿,你昨夜不是这样叫我的。”
“是么,我忘了。”慕云欢懒洋洋地回答,并不走心。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力道强势袭来,沈离夜直接咬上了她的红唇!
只有她,才清楚如何一句话精准地激怒他。
“唔……沈离夜,你特么属狗的吧!”慕云欢猛地将他推开,怒目而视。
这狗东西一口咬的差点给她送走。
他这动不动就强吻人的癖好,究竟是从哪儿学的?!
桃花眸内勾外翘,眼尾染红,近乎执拗地看着她,沈离夜只道:“说对我一片深情可昭日月,你忘了,上次醉酒也忘了,这次不准再忘!”
说完,就径直堵上了慕云欢的红唇。
她来不及说话,在他怀中挣扎着,手上却不小心触到他湿润粘腻的背。
这触感太熟悉,就是血!
又出血了!
慕云欢紧紧拧着秀眉,在他唇上狠咬了一口,沈离夜吃痛,趁着他松了力道的一瞬间,她猛地用尽力气将他推开。
“欢……”沈离夜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怒气腾腾地看着他,对着沈离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刚包扎的伤口又出血了,沈离夜你他么的有病,天生不要命是吧?!你是寻思着只剩一年可活了,就死命地折腾,不折腾死自己不甘心?伤口裂开了也不在意,老娘把你从雪地里挖起来,给你治病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是让你跟我玩儿命的?你要是不想活了你早说啊,白白浪费我的耐心,让你现在血流而亡好了!”
慕云欢气到连老娘都出来了。
明知道自己身子骨娇弱,她倒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他自己不要命地折腾,这换成谁能不气?
沈离夜神色微愣,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被慕云欢按着趴在了榻上。
慕云欢眼睛眨都不眨,直接扯下他上身的血衣,这才发现除了她咬的,竟还受了刀伤。
鲜血像是泉水一样不要命地涌出,慕云欢气得脸色铁青,翻身就想去找金创药。
结果她刚松开沈离夜,就看见他动了,她板着张脸,冷声说:“你要敢动,我立马就走。”
此话一出,榻上的沈离夜马上就乖巧了,像尸体一样安静地趴在榻上。
“慕姑娘,您平安无事就……”临风正想问她的情况,就瞧见慕云欢杀气腾腾像是要杀人,吓得立即噤声。
慕云欢脸色阴沉愠怒,硬邦邦地问:“金创药有没有?”
“有有有!”临风急忙找了金创药递了上去。
她进到马车里,看见沈离夜果真一动不动。
慕云欢冷着脸,沉默着给他擦干鲜血,上药。
车厢里源源不断的冷气被释放,气氛尴尬。
她上药的动作比平日粗鲁很多,金创药粉撒上伤口,像是撒了盐,那疼痛让沈离夜禁不住闷哼一声。
温热的指尖划过他背后肌肤,似有若无地触碰,像是带着电流,所过之处一片酥麻,宛如一石惊起千层浪,在他心上激起一阵涟漪。
感受到她的动作越发轻柔温和,沈离夜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不打紧的,只是小伤。”
“小伤?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自己身子跟个瓷娃娃一样,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小伤?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见你和太阳肩并肩?”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慕云欢的怒气就忍不住。
“欢儿,你在担心我。”沈离夜笃定道。
慕云欢冷哼一声:“我就算是捡了只狗回来,养了大半个月它要死了我也得多看两眼,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还吃了我那么多名贵药材。”
话外之意,换成别人,她也会照样如此。
换成平时,听见她用狗和自己打比方,沈离夜定是会闹脾气的。
此一时,彼一时。
她话间的担心和关切清晰可见。
说着不信他,甚至试毒都用上了,可意识不清时,嘴里来来回回地念叨的只有他。
沈离夜无奈道:“总是这样嘴硬,我该拿你怎么办?”
慕云欢不以为意,回答:“凉拌。”
沈离夜气结。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问她:“29世纪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明显的,沈离夜感觉到背上的手顿了顿。
慕云欢压下心中惊讶,没回答而是反问回去:“我上次喝酒,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她怎么会和沈离夜说起29世纪?
“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29世纪,娱乐圈,还有耙耳朵。”沈离夜眉头微蹙。
之后他命临风找了许多典籍,都没有找到跟这些相关。
29世纪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能养出思想超前的她?
他很好奇。
闻言,慕云欢秀眉轻皱,29世纪和娱乐圈也就算了……
怎么好端端会说到耙耳朵?
穿越过来这件事,她没告诉过别人,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是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很难找到。”慕云欢语气很淡,简单一句话想要带过。
沈离夜以为她还是不信他,心中一疼,闷声道:“欢儿,再信我一次。”
慕云欢有些头疼,这么玄幻的事情要不是经历过,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寻思着他肯定不会相信,索性就告诉他:“真正的慕云欢早就冻死在了六岁那年,我就是从29世纪过来的,那里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而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很好的世界。”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来害她。
听见她的话,沈离夜神色微凛,眉头紧皱,心头大惊。
她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听起来荒缪至极,虽然他早就朝这个方向想过,但现在依旧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见他不说话,慕云欢意料之中地哼笑了一声:“果然,没人会信我。”
闻言,沈离夜立即转身看向她,深邃的桃花眸定定看着她,“欢儿,就算这天下再无人信你,我也会永远信你。”
骤然对上那双深沉幽暗的眼眸,那眸光沉沉却带着清晰可见的果断,慕云欢微怔了片刻。
沉默了半晌,慕云欢没回答,凤眸中情绪晦暗不明,轻推了他一把,低声说:“趴着,还没上完。”
说实话,从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但慕云欢早已不是能被一句话骗到的小姑娘。
“并蒂双生蛊,可有解法?”知道她不会轻易动摇,沈离夜话锋一转。
慕云欢回答:“并蒂双生蛊,只能种在一对至亲血肉身上,每月十五,中了蛊的两个人会同时发作,而且这种蛊必须在两个人身上同时被解开,现下找不到人,我自然解开不了。”
沈离夜一听,心下凛冽,他早就查过,慕云欢的母亲早逝,慕周烨根本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想要解开她身上的并蒂双生蛊,就必须找到她的亲生父亲,线索太少,短时间之内很难查到。
没查到之前,慕云欢每个月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思及此,沈离夜就忍不住心疼她。
他低眸,敛下眼中的情绪,继续问:“可有暂时压制的法子?”
闻言,慕云欢凤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神色未变地回答:“没有。”
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发现原身已经被种了并蒂双生蛊。
但苦于找不到骨肉至亲,她原本以为是慕周烨,知道回到江州才肯定自己不是慕周烨亲生的。
这些年,在忍受和习惯痛苦的同时,她其实早已查到了压制的法子。
服下雪灵芝,可压制三年。
谁知道能在雪山遇见沈离夜这么个一脸男狐狸精相的病秧子。
“好了。”生怕沈离夜听出不对,慕云欢迅速给他上药包扎完,就坐到了一边。
沈离夜披上衣物,问她:“你可以同我说说,你家那边的情况吗?”
没想到他不是哄她,慕云欢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对上那双眼眸,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戏弄或是开玩笑的意味,她这才开口:“那里没有皇帝,我们崇尚人人平等,没有嫡庶之分,尊重他人的意愿,一夫一妻,婚姻自由,所有人都具有选择自己伴侣的权利,女子不必依附男人而活着,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够活的独立潇洒。也没有什么嫡庶尊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腐烂糟粕的思想,比你们这儿好多了。”
瞧着她说起29世纪,禁不住眉眼弯弯,带着向往的模样,沈离夜眸色沉到暗,眉眼冷硬,冷声问:“你很讨厌这里?”
“也许这里也不错,但我在那里长大,当然不喜欢这里,日日勾心斗角,时刻提防别人,身为女子要神经高度紧绷,生怕一步之差就被一群人戳着脊梁骨骂,还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命运还牢牢掌握在高位者手里。”慕云欢如实说,叹了口气:“但末日了,我也很久没看见29世纪繁荣安宁的景象。”
情绪上头,沈离夜紧锁眉头,桃花眸锁在她的身上,喉结滚动了许久才问:“那你会离开这里吗?”
慕云欢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他:“如果能找到离开的方法,也许会走吧。”
“也许?”沈离夜面若冰霜,桃花眸愈发幽冷。
“我自己都不清楚,也许突然有一天我就消失了,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猝不及防。”慕云欢看着他,如实说道。
看着他冷下脸的模样,慕云欢倏地一笑,懒散地看向他:“怎么,又怕我跑了?”
沈离夜薄唇紧抿,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反问:“你想跑吗?”
只要她不想,便不会。
“若是你被人强行定下婚事,又因为心软被人欺骗,趁机强绑回去逼婚,你会跑吗?”慕云欢笑得讥讽,瞧着他。
只怕是个傻子,都会想跑吧?
她本就不愿意嫁人,也讨厌被身边人欺骗,更加讨厌极了命运被死死握在别人手上。
这三条,沈离夜全占完了。
他神色冰冷寡情,眸色漆黑深沉,眼眸中像是席卷着巨大的黑色风暴,沉默着像是在沉思。
过了良久,沈离夜薄唇蠕动了几下:“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真正做到,懂你,尊你,爱你,免你颠沛流离,免你无枝可依,你可否、为了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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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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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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