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希莱也认识,但看到弥耳斯沉默不语的模样,他便没有去在意小细节,三个人两前一后地走着,沉默着回到弥耳斯的房间。还没等房门关严,希莱便对着“海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好,大猫猫~”C02走到希莱的面前,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可以叫我……嗯,称呼什么的随你好了,继续叫我‘海拉’也可以。”
说完,C02便伸出双手,托了托豹人的脸,便转头对弥耳斯笑道:
“他可真是个好孩子。你把他养得很好,C03。”
弥耳斯听到C02在希莱面前这样称呼自己,心中一阵不适,他强忍烦闷,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又将其中一袋行李顺手扔给希莱,头也不回就向房门外走去:
“——回车上,有事跟你说。”
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装甲车上,今天的一切都很异常,弥耳斯没有主动坐到驾驶位,也没有从杂乱的音乐光盘中找出两首不入流的小众音乐来听,后排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个举止端庄、时刻微笑的死而复生的女人,而希莱,则在被迫沉默中继续开着车。
根据海拉女士的指路,希莱将车开入了一条通往穆舒徳外部的秘密捷径,经过几小时的无言前行后,弥耳斯突然喊了一声“停”,希莱也只好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开阔的崖壁。
远处,一轮新日正在缓缓升起。
弥耳斯将希莱唤到身边,刻意远离了C02——
他知道,是时候对希莱说再见了。
“从今天起,我放你自由。”
弥耳斯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看向希莱的双眼。
“弥弥,你什么意思?”
希莱听到弥耳斯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已很清楚对方话中之意,
“你要去哪?”
一双宽大的手抓住了弥耳斯的胳膊,希莱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也在越来越用力。
“你对我发过誓。”
“以后不论去哪,我都能跟着你。”
“什么时候的事?”
弥耳斯拨开希莱的手,双手抱臂地站在原地,冷冷道。
“我不记得——”
“弥弥!”
弥耳斯看着希莱恳切的表情,心中一阵烦闷,不知不觉间,希莱的脸与普特南临死前绝望的表情开始重合,弥耳斯的焦躁也随之到达了极点,他看着面前的希莱,恶魔般的低语始终在耳畔响着——
放弃他。离开他。不要眼睁睁看着他变得疯狂。
只要一刀两断,他就和你再没有关系。
弥耳斯的耳边嗡嗡作响,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右手便摸向了装着□□的枪套。
——三十年的时间,对于永生者四千年的岁月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
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是舍弃不了的。
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是舍弃不了的!
“车子、装备,还有这些钱,我都留给你。”
弥耳斯从工装裤的夹层中拿出一张黑卡,塞到希莱的夹克口袋中。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听我的,再也不用忍受我的不堪。”
“我还你自由,希莱。”
弥耳斯的嘴角向上扬了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怎么样,还不错吧?”
一阵死水般的沉默。
弥耳斯看着希莱的脸,没有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任何情感波动。或许,面前的豹人早就被他的冷漠伤透了心,所以就算现在他要离开,希莱也不会感到丝毫悲伤。
想到这里,弥耳斯的心中突然倍感轻松,虽然仍有些别扭,但他已经无暇顾及究竟孰是孰非,金发男子伸了个懒腰,释然地笑了。
可就在这时,希莱却突然抓住弥耳斯的肩膀,一声质问彻底打断了永生者的思绪。
“你又要扔掉我!”
希莱的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的眼底溢出几滴气愤至极的泪水,他拼命抓着弥耳斯,全身上下都止不住颤抖。
“从小到大,你曾经三百四十七次想要把我扔掉。”
“其中二十五次是在福利院,其他三百二十二次全部都是临时起意!”
——你太过分了,弥耳斯。
希莱拼死咬住下唇,忍住没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只是看着那双美丽的宝石蓝眼睛,在久久沉默后,说出了长久以来的最想道出的话: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从没想明白过,弥耳斯——”
“为什么,你要在对我温柔、给我希望之后,再毫无理由地把我扔掉?”
亲眼目睹了希莱的情绪爆发之后,弥耳斯也跟着红了眼眶,可他不像兽人那样情感丰富,也流不出一滴泪。
即使已经痛到不行,弥耳斯的大脑却仍在运转,寻找着解决问题的最优解——
事已至此,对于希莱而言,他已经成了万恶的罪人。
与其心软,不如把事情做绝。
“你是我救的,命也是我给你的。”
“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还不快滚。”
弥耳斯挣开希莱的束缚,从枪套中掏出一把枪,将如黑洞般的枪口对准还在迷茫的豹人。
“滚!”
面对弥耳斯的□□,希莱却表现得有恃无恐,他走上前几步,仍想劝弥弥回心转意。
“即使你不能带我走,我也能带你离开这里。”
“弥耳斯,算我求你,清醒点。”
“你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砰!
几乎是在瞬间,弥耳斯抬起枪口,对着希莱的胳膊就是一枪。
当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痛苦的感觉哽在喉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平时可以承受的后坐力仿佛也被扩大了无数倍,震麻了整个右臂。
即便如此,弥耳斯还是要调整状态,居高临下地对着希莱说:
“我是不强大。”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但要你的命,足够了。”
希莱从未想过弥耳斯会对自己开枪,但这一枪,也将他剩下想要说的话打碎了大半。他捂着伤口,继续看着弥耳斯的脸,
他的眼神正在质问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弥耳斯几步走到希莱面前,他紧咬牙关,恶狠狠地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尽管使出全身的蛮力,双腿却在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对于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弥耳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么伤人,更不知道希莱在听了这些话后,会不会把他胖揍一顿。
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做坏人。
抛掉脑海中最后一丝善念后,原先所在乎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无所谓了。
“我对你有恩,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乖乖承受,哪怕受了我的一枪,你也必须原谅我。”
——别原谅我,希莱。
“尽管你的表现让我非常不满意——但现在我想通了,像你这样不听话的宠物,也只配和简妮特那种垃圾呆在一起。废物与废物抱团取暖,真是想想就让人恶心。”
——去找简,她如果收留你,肯定会让你做全身检查,到时候,就能取出那枚□□一样的芯片。
“就算我不要你了,我也要你记住我一辈子,带着这里的伤口,和曾经与我共度的那些日子,卑微地活过剩下的一百年。”
——永远别再想起我。
——好好享受你短暂却自由的人生。
弥耳斯不知道,希莱是否能看出自己内心深处掩埋的痛苦与怯懦,但在与那双金眸四目相对之时,永生者冰冷坚硬的心却突然碎开了一道裂缝,无以言说的悲伤就像决堤后的布拉格河水,无法自抑地喷涌而出。
那个瞬间,弥耳斯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多么希望,在自己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后,希莱能够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微笑,他会将他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说他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他终究还是会原谅他。
可弥耳斯知道,希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只因现在,面前高大的兽人已经举起拳头,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挥到他的脸上。
如果放在从前,弥耳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他自始至终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任何对他动手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可这次,他已经累得不想再反抗了。
——算了。
就当是他欠他的。
打过之后。
他们就能彻底两清了。
在这样的想法的驱使下,弥耳斯索性闭上双眼,不愿看着希莱对自己施以暴力。
可令弥耳斯没有想到的是——那只宽大的手,竟最终抚在了他的脑后。
希莱轻轻揽过刚才还在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弥弥,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弥耳斯不知道,希莱为什么要吻他。
但在那个瞬间,他却是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吓得愣住了。
希莱的伤口还在向外汩汩流血,一滴一滴,落在弥耳斯垂下的手臂上,他的血是温热的,却再也暖不了他固步自封的心。
再度对视,豹人眼中的温柔已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死后的哀莫,他放开怀中的薄情之人,用平生最为冷淡的语气对他说道:
“弥耳斯。”
“我看错你了。”
在看过弥耳斯最后一眼后,希莱径直转身,走回曾经属于他们两个的装甲车。
他打开车门,没有丝毫迟疑,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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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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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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