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十年傻子和废物就为努力活着的方中宪却用生命给自己的弟弟上了最后一课,而姚继的故事,也给了方中愈新的精神支柱和方向,这一刻,本就天分过人的方中愈终于顿悟了,心中也忽然升腾起了另一个念头,他也要做些什么事才行,绝不能辜负了大哥对他的期望。
方中愈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澈而坚定,换上笑容看着姚继说道:“多谢你来救我们,可我依然有我的底线,我不会随你去见姚广孝的,他是你的恩人但仍旧是我的仇人,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助纣为虐,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该做的事情,这样等我到了泉下见到父亲和大哥的时候,才不会无地自容。”ΗtτPS://Www.sndswx.com/
姚继也知道无法再劝说了,只能轻叹一声道:“好吧,按义父先前的安排,从此以后我便不能再参与任何事,也无法再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就只有靠你自己了。”方中愈点点头道:“我明白,我今后也不会再去打扰你,只是临别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请你能明白的告诉我。”
姚继心念一转,已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了,无奈的苦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此事我可以告诉你,那坤宁宫的总管太监粱必,的确是皇帝陛下安排的卧底,不过我可不信师父这么精明的人会猜不到,或许多半也是在将计就计吧?”
方中愈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可粱必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和我们联络,这很不正常,还有,齐王府里的刘管事一直都是我们的暗桩,却什么时候变成了朝廷的天字号内卫?这个恐怕也只有找粱必问清楚才知道了。”
这一下,姚继也有些惊愕了:“你是说,你今后要同时和两方人作对?就你一个人?这怎么可能?!”方中愈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决绝之色,凛然说道:“我大哥说得对,我们十年前就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然如此,那又何惧生死?!”
看着方中愈,姚继忽然也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心中也暗下决心之后抱拳道:“那小弟我就唯有在寿庆寺中为方二哥念经祈福了。”方中愈伸手拍拍他的肩道:“好,姚广孝让你彻底忘掉过去是对的,我也会彻底忘掉你过去是谁,现在开始,你就只是姚继!好兄弟,就此别过了,我们有缘再见!”
方中愈说罢,洒脱的摆摆手笑笑,转身离去,而姚继则躬身深深的一揖道:“方二哥,后会有期,千万保重!”话音未落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滚落而下,从此以后,天涯陌路,姚继便只会是姚广孝的义子,再没有什么过去和什么隐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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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中宪的尸身被送回锦衣卫后,刘勉一打听清楚也第一时间回去告知了蒙禹事情的经过,猛然听闻噩耗,蒙禹也是一愣,继而才摇头叹息道:“哎,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样的结局啊,或许,我就不该让纪刚带他出去!”
刘勉连忙劝慰道:“蒙先生莫要自责了,他若是一直在这诏狱之中,只会背负着骂名窝囊死去,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死得壮烈!”蒙禹心里有些难受,方中宪选择了这样的死法,算是死得其所,可这一切却都大大的偏离了他原先的预期。
因为不管是对方家兄弟还是对汉王来说,这都是最糟糕的结果,他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一下不但方家兄弟断绝了生路,而本就已经背负着毁佛骂名的汉王,又要被天下的读书人厌憎了!”
刘勉疑惑的问道:“可方中愈不是逃出去了么?怎么会断了生路?难道他逃不掉了?”蒙禹摇头苦笑道:“他的生路不是别人断的,恰恰是方中宪断的,大哥都这么死了,方中愈又如何还能继续偷生?只不过,是要继续成魔还是转身成仁,就不得而知了!”
蒙禹说吧,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来到墙角下拜后,将酒洒在地上祭奠道:“方大哥,你是好样的!一路走好!”说罢,又拜了三拜。刘勉在一旁看得唏嘘不已,生怕蒙禹又钻牛角尖把自己憋坏,可万万没想到,蒙禹起身时,眼角虽然噙着泪花,可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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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南京城隍庙的杂物院里一间小屋内亮着昏黄的灯光。这是白莲教的最后一个秘密据点了,身为夜叉护法神将的弘福寺广济和尚身死,灵童姚继也退出之后,依然还是迦楼罗护法神将的方中愈就成了南京城中白莲教的唯一指挥者,而白莲教主派到南京的其他七个核心人物也被他召到了这里会面。
看着这些昔日的“兄弟”,方中愈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想了良久,还是感恩念旧的决定放过他们:“各位兄弟,今日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没有能炸死哪个朝中大员,我大哥却为了掩护我逃走死了,如今我们的所有安排都已经暴露,事已不可为,你们若是有机会就设法逃出城去,若是没有机会就彻底潜藏下来,一直到风头彻底过去,南京城解禁之后再走。”
听了他的话,众人一时都沉默了,良久之后,一个长相敦实的汉子才面带不甘的说道:“这可是仙尊筹划了数年的大事啊,难道就这么完了?”方中愈无奈的摇摇头道:“是,那上千名入过教的百姓也几乎也在一日之间被抓光了,锦衣卫这一手着实厉害,那些百姓弟子哪里分得出真假,也只能说明他们对仙尊太崇信了,才会轻易上了朝廷的恶当。”
这时,另有一个眼睛细长的汉子用略显尖细的声音说道:“迦楼罗护法,不是属下不相信你的判断,只是就这么作罢了着实是不甘心啊,我们好歹也还有近四十人的,而且可都是好手,若是将所有人全部动员起来四下纵火,或许还是能引起变乱,求得一线机会。”
方中愈最怕的就是这些人还要鱼死网破拼命一搏,皱眉想了想,只能出言劝解道:“韦香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也知道,这四十人可都是教中的精英骨干,若是就这么拼光了,对我教的损失着实太大了,我可不能下这样的令!”
韦香主嘿嘿一笑道:“迦楼罗护法此言差矣,此次四大天尊一个都没有来,八大护法神将也只来了您二位,此事也不需要您出面,所以就算把我们这四十个香主、旗主都拼光了也对我教损害不大,可南京城一旦大乱,却未必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属下觉得,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方中愈微微皱起了眉,当他决心不再害人的时候,就想过了无数种可能,现在这样的情形自然也是他所想过的,可要他亲手杀了曾经的“兄弟”,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他只能再度相劝道:“韦香主,你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真要行动,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可要我拿所有兄弟的命去搏一个可能,我实在是做不到啊!我看我们还是先保存实力,慢慢再找机会不迟。”
其他人有的点头赞同,有的沉默不语,可唯有这韦香主依然横着眼睛不依不饶的说道:“迦楼罗护法,您莫非忘了临别时仙尊的交待了么?如此里应外合承上启下的机会,错过了便不知还要再等多少年!此刻齐王已经暴露,赵东既然叛变,那怀恩王肯定也保不住了,以后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方中愈也有些奇怪这韦香主怎么会如此强硬,于是也收起了笑容冷冷看着他说道:“韦香主这是要逼着兄弟们一起去死么?”此言一出,果然其他人也疑惑的看向了他,韦香主却不慌不忙的字怀中掏出一件信物道:“各位兄弟且看,此乃仙尊信物,见此物如见仙尊!”
众人看分明后心中大惊,立刻翻身下拜,方中愈的眼中也现出了寒芒。韦香主见其他人都下拜听令了,得意的看着方中愈道:“迦楼罗护法怎么还不下拜?难道要违逆仙尊法旨不成?”方中愈脑中忽然一转,冷笑一声眼神冰冷的悠悠说道:“韦香主,若是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是那老太监粱必的人吧?”
韦香主闻言有些不明就里,疑惑的说道:“你说什么?!我乃是奉仙尊密令行事,哪里会听命于什么粱必?”说时迟那时快,方中愈趁其慌神的一瞬间忽然暴起,踏步上前一伸手就扼住了韦香主的咽喉,然后用内劲喊道:“粱必,我知道你就躲在附近,快现身吧!”
其他六人一看变起突然,也都疑惑的起身看向四周,却并未有什么回应。方中愈嘿嘿冷笑道:“粱必,我知道你是朝廷派来的卧底,在我见到大哥之后就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了,没想到你到了此时还想让我教中兄弟去为你那狗皇帝的大计白白送命,你可真狠啊!”
韦香主被他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先前开言过的敦实汉子有些疑惑的问道:“迦楼罗护法在说什么?粱必怎么会是卧底?怎么又会是狗皇帝要我们去放火作乱?”其他人见没有人现身,也疑惑的看向方中愈并纷纷出言询问。
方中愈毫不慌张的嘿嘿冷笑道:“好,既然你不敢现身,那我就来拆穿你:狗皇帝要削藩,又对囚禁在凤阳的建文帝一族不放心,更要平息朝臣中反对迁都的声音和动作,所以,这狗皇帝一边让老太监粱必假意投向教主,一起参与策划实施这起大事,一边却又不停的放出消息将我们的计划一一破坏!而最后,他要的就是我们几十个人拼死去放火火作乱,这样一来,早早就躲在北平置身事外的狗皇帝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实现他一箭三雕的大计,兄弟们可都明白了?”
那敦实汉子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了,我就说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大总管怎么会忽然就生不如死要投向我们了,怪不得我们计划得如此周全隐藏得如此隐秘都会被一一勘破,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老太监粱必在作祟啊!”其他人也终于都想明白了,纷纷点头称是。
而韦香主也没有想到方中愈会突下重手还编出这么一套说辞,他被扼住了咽喉也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自然也无法出言辩解说这些其实仙尊都是知道的,他只能眼神焦急的看向其他人寻求帮助,而方中愈也适时的再次出言威吓道:“怎么,难道你们中还有他的同伙?!”
这一下,其他人立刻噤若寒蝉的连连否认,彻底断绝了韦香主翻盘的可能,方中愈这才冷冷笑道:“既然你的主子不现身救你,那我也就留不得你了,你到了红莲地狱再向仙尊和兄弟们赎罪吧!”方中愈说罢,立刻手上运劲捏碎了韦香主的咽喉,韦香主挣扎了几下,便软软倒地死了。
方中愈收走了白莲教主的信物,痛惜的说道:“可惜了,也不知道那粱必承诺了他什么,居然就将他收买了,你们可知道,这件信物,其实是仙尊给粱必的,他以为我不知道,可他一定万万没想到,仙尊临行前已经将此事告诉了我,所以在他一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叛教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方中愈可是仙尊的亲传弟子,死无对证之下众人对于他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谁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临时瞎编的。
见众人都不再怀疑了,方中愈才再次吩咐道:“既如此,大家都散了吧,记住我的话,尽量找机会或逃出城去或彻底潜伏,在逃出城之前,我不会在召集任何人,也不会再发布任何指令,所有人从此后也再不要接受任何指令!一旦再有什么指令发出,那肯定都是那老太监粱必想牺牲我教中弟兄给狗皇帝做事或是朝廷的奸计,你们也把我的话都转告给其他兄弟,切记切记!”
众人连连遵令称是,方中愈将他们都一一遣走了之后,也再度蒙面隐身进入了南京城的黑暗之中,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他要在今夜这黑暗中之中,将所有的暗事都一并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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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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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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