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大叫,“正是如此!”
曹夫人揪着曹德的耳朵,“说,你和东野杏那骚狐狸倒底怎么回事?我说,你怎么成天往伍家跑呢,说什么做买卖,可现在想来,你和伍横也没做成什么买卖啊?你是去找东野杏做皮肉买卖了吧!”
“疼疼,你不相信东野杏,还不相信我吗?还不相信你自己吗?你可比东野杏漂亮多了,反倒是你怎么也总往伍家跑呢?你和东野杏也不对付啊?是不是伍横对你贼心不死,你对他也是恩情难忘吧!”
曹夫人大怒,“你敢怀疑我?伍横那德行,能入我的眼!我就是玩也是找少年郎!哼,再者,我是那样的女人吗?还有女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别人以为顶好的闺中情,也许就是一捧草灰,吹吹就飞。可有的姐妹情,看似绵软,可实际是绵里藏针,关系硬着呢。”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咣当一声响,门锁落地,大门轰然中开,一股阴风吹进大堂,灯火闪烁,灭了大半。
“怎么起风了?老曹,关门去。”曹夫人踹了曹德一脚。
曹德站起身来,走到大堂门口,“来人啊,灯火灭了不少,来给点上。”
曹德高呼数声,无人应答,曹德心中不快,关上大门,“哼,一定要让大司马治陈咸和屈通的罪不可,太气人了。”
“哼,就是,这陈咸和屈通还敢对淳于长不敬,那可是大司马的外甥,陈咸竟然打了淳于长,真是胆大包天。”
曹德找了根筷子,凑到一个灯火上,一点点引燃,“哼,这陈咸前段时间就杀了甄求,甄求可是大司马这个山头的得力干将呢,不出三年就要做郡守的,可却被陈咸剁成了肉酱。这皇权、臣权斗争激烈,陈咸自然是皇帝一系的。”
曹德将筷子轻轻挪动,逐次引燃摇钱树铜灯的各个灯芯,“这陈咸是个狠人,而淳于长也不收敛,依旧好色,听说昨天审案,中午的当口,淳于长趁着陈咸午休,调戏了陈咸身边的侍女,被陈咸撞破。淳于长也不觉得羞惭,直言让侍女当晚服侍他。”
“不就是个侍女吗?还有官位重要?也不知道陈咸发了什么疯,命人将淳于长一顿打,听说还写了封信,命人拘押淳于长,装入了囚牢,连夜押送去了长安。也不知道写信说什么?这陈咸一点都不怕大司马吗?八成是写信道歉求宽宥呢!”
曹夫人冷哼一声,“还能写什么?陈咸推得干干净净,这淳于长白挨一顿揍。信中说,发现有人冒充大司马的外甥淳于长,四处作恶,败坏大司马的名声,这陈咸就拘押了假淳于长,严刑拷问,假淳于长承认了罪责,签字画押,随后就被送去长安,请大司马深挖背后的主谋。哎,淳于长真倒霉啊!”曹夫人重重地叹气起来。
曹德停下手中的动作,“夫人,你怎么知道信中的内容?”
“淳于长跟我说得!”
“嗯?你昨晚去见淳于长了?”曹德眯起了眼睛。
曹夫人挺直后背,不敢对视,“这个,没有见他,我见他做什么!”
“哼,我想起来了,当初淳于长住在魏家、伍家多日,我饮宴归家,却发现你不在家,只说去见王夫人、东野杏了。哼,你勾搭上淳于长了吧!”蜀南文学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事!”
“那淳于长用得着和你说信中内容?你又如何知道?”曹德走到曹夫人身前,一把薅住曹夫人衣领,拽了起来。
曹夫人大叫起来,“曹德,你要干嘛?你敢对我不敬!”曹夫人挥舞胳膊抗拒,可哪是曹德的对手。
“我就是对你不敬,我还要打你呢,快说,你是不是和淳于长上床了?”
“没有,没有。曹德,我还没问你呢,你的侍妾、歌姬还少了吗?”
“你敢管我?”曹德怒气了,打了曹夫人一个耳光,曹夫人大怒,扬起胳膊,对着曹德脸面抓绕,二人推搡之下,曹夫人不慎摔倒在地,一下子衣领顿开。
曹夫人大叫一声,起身扑了上来,“曹德,你敢打我,看我不挠死你!”
曹德大叫一声,脸色晦明不断,手哆嗦着举着玉佩,“这个玉佩为何写个长字?”
曹夫人收住脚步,“这,这!”
曹德大怒,须发张扬,“好呀,好呀!”曹德抽出腰中佩剑,“损我名声,欺我曹家门面,我宰了你!”
曹夫人怕了,扭头就跑,沿着柱子,四处躲避,曹德举着剑,咆哮着追赶。曹夫人东躲西藏,推到灯柱、撞翻屏风、碰歪了桌案。
这摇钱树铜灯,高达六尺,十几个树枝横展,近百盏油灯灯火明明,好似一棵开满银花的火树,歪倒之后,灯油洒了一地,幸好地面铺得青石,没有引发大火。
灯油渐渐烧尽,室内渐渐昏暗起来,曹德追来追去,曹夫人躲来躲去。蓦然室内地面飞升起黑黝黝的烟雾来,好似墨汁一般,渐渐铺满了地面。
曹德恍然未觉,“你说,你是何时勾搭的淳于长?在这之前,可还有别的男人吗?”
曹夫人脚步不停,只顾蒙头乱跑,也不答话,空气中点点弥散开一颗颗亮点,忽明忽暗,散着微微的蓝光,聚集在曹夫人的身后。
曹德瞪大了眼睛,停下了脚步,只见这一团幽蓝色火焰,飘荡在空中,追随着曹夫人,月光透过大门和窗户,在大厅中筑成一道道光墙。
四下里,响起了好似狐狸长鸣的声调,呜!呜!拉着长长的鼻音,拐着声调,忽高忽低。
一个黄纸灯笼在空中飞来飞去,上面血迹斑斑,曹德揉揉眼睛,这分明是曹姬寝室的纱灯,曹德心中恐惧,驻足观看。
接着一曲怪异的曲声想起,一个好似掐着嗓子的女声响了起来,“.......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比你们还善良.......”
曹德后退两步,惊惧地看着,曹夫人也觉察到异样,停下脚步,左看看右看看,伸手触摸着这身前的一团火焰,不热不冷不痛!
这时烟雾缭绕,一切朦胧起来,一声声脚步声越来越重,曹德曹夫人只觉得五脏六腑跟着震颤起来,只想呕吐。
房内突然黑光白光闪现,四外变成了高山、峭壁、深渊、怪树,形多凸凹,势更崎岖。阴风飒飒,黑雾漫漫,只不过都蒙着一片血红之色,似有血流飞溅。
古怪精灵,各色鸟兽比比皆是,怪声阵阵,荆棘丛丛,摇摇摆摆,鬼怪出没其间。石崖磷磷,银火猎猎,邪魔匿隐森森。
曹德、曹夫人根本听不到旁的声响,只见到眼前都是鬼妖横行,耳边都是魍魉冷风,牛头人身、马面人形、三眼精魔、八爪怪人,乱喧呼呼!
突然万籁俱静,再无一丝杂音,那些鬼影怪像凝固在空中,面目依据狰狞,曹德曹夫人各瘫软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时沙沙的脚步声轻轻响了起来,一个女人从月光光墙中走了出来,“母亲,娘,嫡母,你在等我吗?”声音呜咽,好似从喉咙深处飘了出来。
曹夫人后退两步,瘫坐在地上,这女子一身红衣、一双红色绣花鞋,曹德咽了一口唾沫,“曹姬!”
曹姬面无血色,蜡黄发暗,双目无神,抬起两只胳膊,直直的伸着,“你们说刘演得罪了你们,你们想着出气,又怕刘演宾客武力,于是让我听从你们的安排,躺在房中睡觉。你们说让刘演来转一圈,诬陷他私闯闺房,打他一顿。
果然刘演到了我的房中,我又羞又怕,闭着眼睛不敢看,等你们好久也等不到你们。好在刘演正人君子,没有对我不利,他在屋里转了几圈,就醉倒在地上。
我起身穿好衣服,你们就来了,见刘演躺在地上,你们就怪我办事不利,爹爹不发一语,曹夫人你就冲上来对我又打又挠,还吩咐丫鬟、仆人殴打我。我被他们用被子压在床上,憋得喘不过气。
我大喊,我是曹家人,你们不想活了吗?果然这些丫鬟仆人都怕了,松开了被子。我刚刚喘口气,曹夫人啊,你就冲上来掐着我的脖子,大骂我和我的生母是贱人!
曹夫人,你的手掌力量好大啊,掐得我脖子好似断了一般!你为何对我这么狠毒?你掐死,我也要掐死你。”
曹姬站在曹夫人身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曹夫人,曹夫人大叫起来,“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活了?”
曹姬咯咯咯笑了,“我是死了,我见到我娘,她说我该报了她的仇再去见她!地府不收我,人世不容我,曹夫人,我是孤魂野鬼,你给我安排个住处啊!”
曹夫人盯着曹姬脚下,只见曹姬悬浮在空中,地上没有一点影子,心中更加害怕了,连连滚爬,藏到桌子下边,“你问你爹去啊!那是他的主意!”
曹德举着剑,“我看你到底是人是鬼!”曹德冲扑上来,举剑竖劈,一阵光华闪现,长剑被弹飞了,曹德只觉得臂膀发麻,曹姬腿不抬、脚不动,轻轻飞近前一步,曹德只觉得一股巨力直撞胸口,被撞得后退两步。
曹德心中惊惧,不是鬼怪还是什么?不然为何劈不到她?曹德跪在地上,“女儿啊,夫人本想砍掉你的脑袋的,是我争取来,给你留了全尸啊!”
曹夫人大叫,“曹德你不要脸,休得胡言!”
曹姬呵呵笑了,脸色蓦然三变,往日的娇丽面庞、春风得意,一闪而散,接着又是眉目狰狞,歪嘴吐舌,眨眼间白骨骷髅,蛆虫满颊。
大堂两侧传来呼呼的风声,空中众多的鬼怪精灵再次游荡起来,或丑陋或凶恶,青光耀目,獠牙参差,黑色的空中摇摆着,嚎叫着,院外似有风雷之声,穿透人心。
“虎毒不食子啊,你为何戕害我的性命?”
“女儿啊,这,这,我怎么会害你啊!都是我夫人一手策划的!”
“曹德,你是男人吗?那不是你的主意吗?”
“别瞎说,你不担心曹姬知道事情真相吗?”
曹姬厉声爆喝,“我娘被你们害了,你们也要害我?你们两个都该死,你们偿命吧!”
曹德大叫起来,“不是我害死你娘的,当初我跟她吵架,我推了她一把,她不小心掉在池塘淹死的!是我夫人不让人施救,才溺亡的!”
当遮丑布掀开,其下还有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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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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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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