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儿千真万确。”喜嬷嬷回道,“大小姐与朔大小姐义结金兰,如今京城内已经传遍了。”
“这怎么可能?”卓氏皱眉道,“她凭什么?”
“母亲,为何大姐姐什么都要抢?”凤慧清红着眼眶,不服气道。
“莫要难过。”卓氏眯着眸子,“这些时日,咱们便在这安心地待着,罚跪便罚跪,抄女经便抄。”
“嗯。”凤慧清知晓,这世上,谁都会背叛她,可只有母亲是不会的。
这母女两大有相依为命之感。
翌日天未亮,凤如倾便醒了。
她扶额半靠在床榻上,不知何故,这眉心隐约有些发烫。
她让琅芙将铜镜拿了过来。
照了照自己的眉心处,只瞧见那眉心痣又深了一些。
她眉头紧蹙,随即便用刘海遮挡住了。
她起身,看向夏竹道,“昨夜外头可有什么动静?”
“动静?”夏竹摇头,“奴婢没有听到。”
“主子应当问属下才是。”琅影进来,不满地看向她。
凤如倾抬眸看向她,“你昨夜跑去哪里了?”
“主子怎知属下出去了?”琅影一怔,连忙问道。
凤如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每日都会换洗衣裳,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
“嘿嘿。”琅影傻呵呵地一笑,便又上前,“主子,属下只是担心这宫里头真的出什么事儿,便偷偷地入宫去了。”
“嗯。”凤如倾淡淡地应道,“可查出什么来?”
“这皇宫内守卫森严,禁卫军遍布,属下也不过是走了一条熟悉的路。”她说道。
“去太后寝宫了?”凤如倾看向她问道。
“是。”琅影垂眸应道。
“可有发现?”凤如倾瞧着琅影那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便知晓,她必定找到了什么。
不过,太后那暗中也遍布暗卫,就算琅影熟悉那条路,可依着她的身手,也不可能避开所有。
这个丫头,必定不是自己去的。
她挑眉,随即便又看向刚进来的琅芙。
琅芙走上前来,“主子,属下与琅影一同去的。”
“嗯。”凤如倾点头,“可是发现什么了?”
“这个。”琅芙说着,将一枚暗器递给她。
凤如倾拿过,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暗器不是刺杀我的那个凶手所用的?”
“正是。”琅芙垂眸应道,“主子,为何这暗器会出现在太后的寝宫?”
“你在何处发现的?”凤如倾看向她。
“晚些的时候,素嬷嬷从大殿出来,去了后殿的角落,便瞧见一个太监低着头过来,素嬷嬷不知与那太监说了什么,那太监便走了。”
“你跟着那太监了?”凤如倾又道。
“是。”琅芙垂眸应道,“属下偷偷尾随,暗中发现他并非是真的太监,而是宫中的暗卫。”
“为何暗卫会打扮成太监的装扮呢?”凤如倾想了想道,“若果真是暗卫,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出有人暗中尾随?”
“属下也觉得奇怪。”琅芙也皱眉道。
凤如倾看向她,“他突然躲在暗处,又匆忙离开。”
“是。”琅芙双眸一亮,应道。
“你便前去看了一眼,发现了这暗器。”凤如倾直言道。
“主子所言不差。”琅芙连忙回道。
“他刻意留下的。”凤如倾断定道。
“属下当即便发现了。”琅芙又道,“这才暗中让琅影将那人的视线引开,属下与琅影先后离开了皇宫。”
“这后宫的事儿,我着实不想掺和。”凤如倾皱着眉头,一旦插手,那便是无休无止的。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凤如倾有些无奈,却也有些烦躁。
她看向面前的琅芙道,“只将这暗器收好就是,不要再擅自行动了。”
“是。”琅芙连忙应道。
琅影看向她,“主子,可是属下做错了?”
“太冲动了。”凤如倾慢悠悠道,“这皇宫内高手如云,你们二人的身手,虽然不错,可比起这暗卫,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
“主子……”琅影见凤如倾说的如此直白,有些忧伤地看向她。
凤如倾接着说道,“不过,胜在你们熟悉,这才避免了被察觉。”
二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早便想到琅影会沉不住气,一探究竟,而琅芙也不可能让琅影只身先去,只好相陪。
如今也算是打草惊蛇了,好在安然无恙地回来。
可,凤如倾反倒觉得,这有些不对劲,毕竟,她对后宫那般熟悉,怎么可能觉得这二人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除非有人暗中相助。
那个人是谁?
是敌是友?
凤如倾看向琅芙与琅影,只能责令二人莫要再如此冲动。
琅芙感受到了凤如倾隐约的怒意,她只好乖顺地低着头。
琅影虽说有些郁闷,不过也感受到了凤如倾身上的寒气,便也不敢多嘴了。
凤如倾看向夏竹,“去老夫人那。”
“是。”夏竹便伺候她洗漱。
凤如倾看向琅芙与琅影,“折腾了一夜,去洗漱歇息,这身上沾染着宫中的气息,难免会被察觉。”
“是。”二人应道,便退了下去。
春兰端着铜盆过来。
夏竹看向她,“大小姐,大夫人已经知道大小姐与朔大小姐的事儿了。”
“嗯。”凤如倾淡淡道,“随她去就是了。”
“是。”夏竹感觉到凤如倾怒意未消,立马乖顺应道。
此时。
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小姐,四小姐出事了。”守门的婆子立在廊檐下,禀报道。
凤如倾递给春兰一个眼神。
春兰便出去了。
看向那婆子,“四小姐怎么了?”
“听说四小姐昨夜惹了风寒,引起旧疾复发,如今已然昏迷了。”婆子连忙回道。
“谁与你说的?”春兰低声道。
“是外头四小姐跟前的丫头翠香禀报的。”婆子看向她道。
春兰轻轻点头,“下去吧。”
“是。”婆子便退下了。
春兰入内,看向她,“大小姐,可是要去瞧瞧?”
“不必。”凤如倾淡淡道。
春兰只是小心地伺候着。
凤如倾收拾妥当,便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见她前来,便笑着道,“每日都这么早,你这孩子,不累吗?”
“不累。”凤如倾上前,“习惯了。”
“习惯?”老夫人打量着她,“先前,你最是不耐烦来我这的。”
“如今每日醒来头一个想的便是祖母。”凤如倾上前,朝着老夫人乖巧福身。
“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老夫人又道,“既然义结金兰的,该准备的也要准备才是。”
“多谢祖母。”凤如倾笑吟吟道。
老夫人笑看着她,“咱们凤家出去的,断然不能失了礼数,丢了凤家的颜面。”
“是。”凤如倾乖巧地应道。
“待会便过去。”老夫人笑着道。
“孙女陪祖母吃完早饭再去。”凤如倾说道。
老夫人轻轻点头,便见于氏带着凤司清过来了。
于氏看向凤如倾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感觉。
可是凤司清就不同了。
毕竟上回凤司清拒绝了她,让她在姚家那丢了脸,如今便越发地看不惯凤如倾了。
凤如倾看得出凤司清对自己的不满。
可,她却并不在意。
于氏朝着老夫人微微福身,“回老夫人,早饭已经备下了。”
“嗯。”老夫人轻轻点头,便让凤如倾扶着她起身。
凤如倾搀扶着老夫人,行至花厅。
“老夫人,这些都是儿媳特意问过大夫,又寻了一位先前在宫中药膳方当差过的,给老夫人准备的。”于氏说道。
“有心。”老夫人慢悠悠道。
“老夫人尝尝。”于氏站在一旁,给老夫人布菜。
老夫人看向凤如倾,“倾儿也一同用饭吧。”
“是。”凤如倾缓缓地坐下。
凤司清跟在于氏的身旁,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老夫人见她这样,便道,“坐下吧。”
“是。”凤司清眉目间才染上一抹喜色,连忙应道。
这还是头一回,老夫人让凤司清陪着她用早饭。
往日,那可都是凤如倾与凤慧清陪着的。
于氏见此,更是喜不自禁。
她知晓,自己憋屈了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有出头之日了。
凤如倾看得出来,于氏是很高兴的。
而且,于氏比起卓氏来,多少还是有些底线的。
她不会因为达到目的,却像卓氏那般不择手段。
毕竟,于氏还是有所顾忌的。
也许,这便是二老爷为何会选中于氏的缘故。
至于凤司清,反倒是与于氏的性子不同,带着一些别的东西。
凤如倾正夹菜,咬了一口,突然皱着眉头,“怎么是苦涩的?”
“苦涩?”于氏一怔,便看向凤司清。
凤司清也小心地夹了起来,咬了一口,皱眉道,“母亲,的确是苦涩的。”
“这莲藕可是清甜的,怎会是苦涩的?”于氏皱眉道。
凤如倾便看向老夫人,“祖母先等等。”
她转眸便看向身后只歇息了片刻的琅芙。
琅芙上前,从腰间拿出一枚银针,待刺入莲藕中,便道,“这莲藕内有毒。”
“有毒?”于氏吓得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凤司清便惊讶地看向她。
老夫人倒是显得很是淡定。
毕竟,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不过是下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
凤如倾皱着眉头,“怎么样?”
“倒也不是什么剧毒。”琅芙回道,“只是使人精神不济,陷入短暂的昏迷。”
“其他的也都检查检查。”凤如倾淡淡道。
“是。”琅芙垂眸应道。
庆嬷嬷上前道,“二夫人,这早饭不是您亲自盯着做的吗?”
“是啊。”于氏可是不敢懈怠的。
凤如倾沉吟了片刻,“想来也与二婶婶无关系。”
“就是。”于氏见凤如倾替自己说话,连忙附和道。
凤如倾看向她道,“二婶婶仔细地想一想,这些食材是谁备着的。”
“是专门做这的药膳的厨子。”于氏又道。
琅芙已经逐个地检查清楚,便道,“只有这莲藕浸了毒。”
“浸染?”凤如倾又看向于氏,“可还有剩下的莲藕?”
“有。”于氏连忙应道。
凤如倾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瞧。”
“好。”于氏是很紧张的,她这刚刚得了管家之权,还没有攥稳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可见,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好过。
于氏心里也积了一些火气。
凤如倾去了厨房,便瞧见了做药膳的厨子。
她一眼便认出了他。
面前的厨子微微拱手,“这等腌臜之地,大小姐回去吧,莫要沾染上了。”
凤如倾走上前去,“今日用的莲藕,放在了何处?”
“在这。”厨子低声道。
凤如倾便看了过去,待瞧见一旁的木盆内放着的还浸泡的莲藕,她上前,便让琅芙检查。
琅芙仔细地检查之后,看向她道,“大小姐,是这木盆内的水被放了毒。”
“二婶婶,此事儿怕是得您自己来查了。”凤如倾看向于氏道。
“如倾啊,我这刚接手,许多事儿也不熟悉,这厨房又是重中之重,我才重新换了人手,想来也是有人不想让我好过。”于氏看向她道,“不如,你就帮个忙,给查出来如何?”
凤司清见自己的母亲对凤如倾这般谄媚,不屑地撇了撇嘴。
凤如倾自然看到了凤司清厌恶的神情,她看向于氏道,“我不管这些。”
她说罢又道,“还是二婶婶自己查吧。”
于氏见凤如倾如此说,转眸便瞧见了凤司清那不屑的眼神,顿时明白了。
她连忙拽着凤如倾的手道,“如倾啊,今儿个若非是你,也不知道这东西要吃多久呢,到时候不也是亏了老夫人的身子不是?”
“二婶婶,这可是您立威的好时候。”她附耳道。
于氏一听,顿时明白了,“可我……终究是人微言轻。”
“母亲也只是陪着四妹妹罚跪半个月,四妹妹今儿个好像旧疾复发,怕是现在已经去禀报祖母去了。”
于氏一听,那脸上的情绪也是变化反复。
她看向凤如倾,“如倾啊,怕不是这人……”
“二婶婶,我已经将线索给您了。”凤如倾递给她一个眼神。
于氏顺势看过去,看着木盆内的莲藕,仔细地琢磨起来。
凤如倾已经径自出了厨房。
她回到老夫人院子。
“祖母,日后您的吃食,还是用小厨房吧。”凤如倾看向她道,“这也太危险了。”
“好。”老夫人欣然应道。
凤如倾说道,“孙女瞧了一眼二婶婶特意青来的厨子,并非是他所为,不过,他待在那倒是有些不适应。”
“我这小厨房,也不能留着这样的。”老夫人皱眉道。
“孙女有个不情之请。”凤如倾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点头道,“说来听听。”
“便在柳岸亭后头,另辟出一个小厨房来,与祖母的院子相隔不远,每日那厨子做好之后,让庆嬷嬷亲自去拿来,这样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凤如倾提议道。
“好。”老夫人见她思虑周全。
随即,老夫人便让庆嬷嬷去安排了。
于氏见庆嬷嬷前来,以为是来责问下毒之事。
当庆嬷嬷说明来意,于氏一怔,看向她道,“老夫人既然喜欢,儿媳现在便吩咐去开个小厨房。”
“此事儿便不劳烦二夫人费心了。”庆嬷嬷看向于氏道,“二夫人还是管束后厨才是,至于这下毒之人,二夫人还是尽快给一个交代才是。”
“是,是。”于氏连忙应道。
等庆嬷嬷将那厨子带走之后,于氏愁眉不展地看着四处。
凤司清以为自己的母亲得了掌家之权之后,自己也会跟着风光,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不解地看向于氏。
“母亲,大姐姐为何不帮忙?”凤司清气鼓鼓道。
“你还好意思问?”于氏上前便捏着她的耳朵,“你瞧瞧你那什么态度。”
“女儿什么态度?”凤司清捂着被拧疼的耳朵,嘴硬道。
“哼。”于氏冷哼一声,便不理会她了。
凤司清嘴角一撇,便转身走了。
凤如倾从老夫人这出来,便吩咐琅芙去准备马车。
琅影站在她的面前,“主子。”
“这是怎么了?”凤如倾见她低着头,委屈的模样。
“主子,属下日后断然不敢擅自做主了。”琅影连忙道。
“知道便好。”凤如倾轻声道。
“主子,这是去哪?”琅影见凤如倾要出去。
“准备准备,去朔家。”凤如倾直言道。
“是。”琅影应道,连忙跟着她,喜滋滋地走了。
待出了府。
凤如倾坐着马车。
“主子,您为何不自己查出是何人下毒?”琅芙不解地问道。
“我若真的查出来了,到时候这功劳会落到谁的头上?”凤如倾又道,“若查不出来呢?到时候我不是被嘲讽了?”
“那木盆内的水被下了毒,只要将厨房所有打杂的都叫在一处询问,一问便知。”
琅芙看向她道。
“木盆内的水,谁都可能动手脚。”凤如倾又道,“更何况,这不过是下了一些不致命的,显然是奔着于氏去的,我又何必枉做好人呢?”
“主子不想掺和?”琅芙问道。
“不是不想掺和,而是我要看看我这位二婶婶能不能找出那个人。”凤如倾眯着眸子,“若是不成,我自然要出手的,毕竟,老夫人的身子差点损伤了。”
“主子,属下……”琅影有心要说,不过担心凤如倾要将她送回去,便不敢说了。
凤如倾见她这般,便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主子,属下反倒觉得二夫人可比不了大夫人的精明算计,这掌家之权交给她,估摸着也不过是这些日子的事儿。”琅影嘟囔道。
凤如倾嘴角微扬起,“也不尽然。”
“除非老夫人不想让大夫人再管家了。”琅芙在一旁道。
“就是如此。”凤如倾浅笑道,“所以,不论如何,二婶婶都能抓出凶手,只等着咱们回去看热闹就是。”
“是。”琅芙与琅影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凤如倾到了朔家外头。
朔惜雪得知她过来,欢欢喜喜地便出去了。
只是凤如倾刚下了马车,便见一人策马而来,随即翻身下马,站在了她的面前。
凤如倾一怔,当看清楚之后,便福身道,“二殿下。”
“你跟我来。”君昊陌阴沉着脸,显然是在压抑着怒火。
凤如倾明白,他怕是知晓了什么,而且起因是她。
她倒是跟着君昊陌往前走了,待行至一处僻静的地方,君昊陌冷冷地看向她。
“二殿下有何吩咐?”凤如倾仰头看向他。
君昊陌薄唇微微抿着,那周身散发着的冷寒之气,足以将凤如倾冰冻在此处。
凤如倾依旧是平静地看着他。
君昊陌在生气,而且非常恼火,可他也很懂得克制,即便略有失态,却也会很快地恢复如常。
所以,在凤如倾那平静的眼眸中,君昊陌的火气也渐渐地消散了。
当消散之后,不知何故,这内心生出反倒生出了一股悲凉来。
君昊陌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偏偏就有了。
他仔细地打量着凤如倾。
她到底在想什么?
凤如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一点点地恢复常态。
如此,便过了一刻钟。
在府门外头焦急等待着的朔惜雪,恨不得自己长一对顺风耳,或者是千里眼。
朔霖正巧回来。
见朔惜雪站在府外头朝着一个地方张望,他走了过去。
“站在这做什么?”朔霖问道。
“啊?”朔惜雪惊叫了一声,抬眸看向朔霖的时候,气的双手叉腰。
“怎么了?”朔霖也顺着看了过去。
当瞧见了那熟悉的背影,他立马拎着朔惜雪的衣襟往府内走。
“姐姐也在。”朔惜雪挣扎着,“我要等姐姐。”
“姐姐?”朔霖一怔,还未反应过来。
“哎。”朔惜雪趁朔霖愣神的时候,连忙挣脱开。
朔霖这才收回手,低声道,“你是说二殿下跟如倾妹妹在一起?”
“对。”朔惜雪踮起脚尖,附耳与他嘀咕起来。
朔霖听过之后,双眸闪过一莫诧异,又带着几分地好奇,便道,“那一起等吧。”
“哼。”朔惜雪嘴角一撇。
朔霖却很是坦然地站在那。
君昊陌最终还是认输了。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凤如倾知道,他是彻底地消气了。
她看向他,“二殿下是为了何事,特意来这里堵臣女的?”
“是你提议让大皇兄与大皇嫂离开京城的?”君昊陌冷声道。
“是。”凤如倾倒也没有避讳。
“胡闹。”君昊陌厉声道。
“臣女不过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去想。”凤如倾直言道,“大皇子妃这些年来一直陪着大殿下,她也很想陪着大殿下外出走走。”
君昊陌眉头紧蹙,“你很了解大皇兄?”
“二殿下想说什么?”凤如倾一愣,他的重点是什么?
她说的是大皇子妃,他怎么问她,大皇子了?
这个怪人。
凤如倾盯着他道,“臣女只想让大皇子妃高兴一些,更何况,二殿下也清楚,那还魂丹的威力,凶猛霸道,必定是要寻一位高人才可。”
“可大皇兄待在京城内,才是最安全的。”君昊陌低声道。
“难道大皇子递上了离京的奏折?”凤如倾当即道。
“哼。”君昊陌想起此事儿,便又蹭蹭地冒起火气。
凤如倾见他如此,便又道,“二殿下难道不想大殿下身子早日康复?”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会……”君昊陌眯着眸子,冷冷地看向她。
那眼神中溢满了失望与愤怒。
凤如倾愣住了。
前世,她记得大皇子病故之后,君昊陌便入宫去了,让她去陪着大皇子妃。
至于君昊陌在宫中做了什么,凤如倾是不知道的。
而且,君昊陌也从未曾提起过。
那个时候,她以为君昊陌是在等待着大皇子的离去。
可是现在……
君昊陌的神情,反倒像是在诉说着他的无奈与被世人的误解。
凤如倾皱着眉头,突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不想去揣度,可是偏偏,却又不能不去揣度。
如今她既然做了选择,她是不会后悔的。
凤如倾看向君昊陌道,“二殿下,臣女只是想让大殿下能够康复,如此,大皇子妃便不会自责了。”
“自责?”君昊陌盯着她。
“是。”凤如倾坦然道,“还魂丹被偷,这本就是大皇子妃的心病,倘若因此事儿大皇子而病故,大皇子妃焉能独活?”
君昊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是我唐突了。”
“二殿下若无旁的事儿,臣女告退。”凤如倾朝着他微微福身,便转身离去。
君昊陌立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他不知何故,有那么一刻,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些模糊却又清晰的画面。
他看着她渐渐地远去,就像是那一缕浮云,让他只能看着她一点点地消散,而无能为力。
君昊陌不知为何,突然大步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
凤如倾一怔,“二殿下要做什么?”
“没什么。”君昊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臣女告退。”凤如倾再次地行礼,便往前走了。
朔惜雪与朔霖躲在一旁。
直等到君昊陌翻身上马,策马离去,二人才出来。
“嘿嘿。”朔惜雪上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凤如倾见她这样,无奈道,“不过是责问我为何会让大皇子离京之事。”
“我也是为了此事儿回来的。”朔霖看向凤如倾道,“如倾妹妹此举,必定会惹来非议。”
“我问心无愧。”凤如倾直言道。
朔霖突然笑道,“理应如此。”
凤如倾看向他,“义兄。”
“何必如此见外呢?”朔霖笑道,“唤我大哥就是。”んτΤΡS://Www.sndswx.com/
“是,大哥。”凤如倾倒是乖顺地喊道。
朔霖便道,“咱们进去再说吧。”
“嗯。”凤如倾轻声应道。
三人便有说有笑地进去了。
不远处,君昊陌冷冷地看着。
“殿下,这凤大小姐当真是命大。”一旁的侍卫开口。
“可找到昨日刺杀的主谋?”君昊陌沉声道。
“属下无能。”侍卫连忙拱手道。
“知道无能便好。”君昊陌冷冷道。
侍卫连忙跪下。
君昊陌这才骑马离开。
侍卫立马跟上,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凤如倾将老夫人准备的礼物都给了朔惜雪。
朔惜雪瞧着,笑吟吟道,“当真是太客气了。”
凤如倾上前捏着她的脸颊,“瞧你这副见钱眼开的样。”
“她啊,就是如此。”朔霖看向凤如倾道,“只不过,如倾妹妹啊,你可查出什么来了?”
“大哥想要知道什么?”凤如倾笑看着他。
朔霖沉吟了片刻道,“其实我很好奇,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何会如此淡定?”
“我昨儿个从杀手的身上找到了一条腰带,那腰带出自宫中,刺绣是出自陈家。”凤如倾慢悠悠。
朔霖一听,愣住了。
好半晌之后,才道,“不曾想到,这兜兜转转的,到最后,还是落到了大皇子的头上。”
“我怎么听不懂啊。”朔惜雪皱着眉头看向他们。
凤如倾又道,“昨夜,我跟前的这两个丫头好奇地入宫去了。”
朔霖看向她道,“如倾妹妹不怕我告密?”
“告密?”凤如倾笑着道,“听者有份嘛。”
朔霖只是笑笑。
凤如倾看向他道,“大哥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
“有人想要利用你,形成一个连环圈。”朔霖一语中的。
凤如倾也不知何故,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她看向他道,“大哥所言极是。”
朔惜雪依旧是一脸茫然。
凤如倾与朔霖倒是相视而笑。
“哼。”朔惜雪气鼓鼓地扭头。
凤如倾与朔霖便哈哈大笑。
外头。
朔大夫人走了进来。
“还真是热闹。”
“义母。”凤如倾起身,朝着朔大夫人福身。
朔大夫人看向她道,“倒是让老夫人破费了,这些乃是咱们的一份心意。”
朔大夫人说罢,便让身后的嬷嬷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
凤如倾当然清楚,并未拒绝。
朔惜雪在一旁瞧着,连忙道,“姐姐,你与兄长到底在说什么?”
凤如倾便耐心地给朔惜雪解释了一番。
朔大夫人自然也听到了,皱眉道,“如此说来,这些都是针对大皇子的?”
“那么,极有可能便是徐家或者是二皇子所为。”朔大夫人直言道。
凤如倾也不敢肯定。
毕竟,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徐家,指向了君昊陌。
朔霖反倒摇头,“我倒是觉得这里头疑点重重的。”
“罢了。”朔大夫人听得头疼。
她看向凤如倾道,“倾儿啊,今儿个留在府上吧。”
“怕是不成。”凤如倾无奈道,“府上出了点事儿。”
“那好,明儿个你再过来。”朔大夫人又说道,“这里也是你的家,往后呢,你只管像自家一样就是了。”
“是。”凤如倾笑着应道。
朔惜雪反倒好奇道,“姐姐,府上出什么事儿了?”
“今儿个祖母的吃食在下毒了。”凤如倾说道。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朔大夫人脸色一沉,“干这种事儿的,必定要严惩才是。”
“如今二婶婶在查。”凤如倾说道。
“哦。”朔大夫人便不说什么了。
毕竟,议论旁府的事儿,也不合礼数。
朔大夫人便去老夫人那了。
凤如倾与朔惜雪坐在一处。
朔霖等着朔大老爷回来。
不过如今反倒不想去寻自个的父亲,只是在这听凤如倾说就是了。
“你家那位四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朔霖直言道,“先前,你不爱出来走动,她俨然成了凤家的长女,处处风光。”
“四妹妹年幼的时候救了我一命,若非是她,我也不能站在你们面前。”凤如倾说道,“她也因此而落下了病根。”
“她表面上不提起此事儿,可总是侧面不经意地告诉旁人。”朔惜雪哼哼道,“姐姐,你怎能相信她的鬼话呢?”
凤如倾敛眸,“我自有便没了生母,我如今的母亲……疼爱的也是四妹妹。”
“罢了。”朔霖连忙打断了朔惜雪的话。
“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朔惜雪提议道。
“也好。”凤如倾应道。
朔霖得知朔大老爷回来,便先过去了。
朔大老爷正在忧愁。
“大皇子上了离京的奏折,若皇上恩准了,那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朔大老爷道。
朔霖便将自个从凤如倾那知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朔大老爷。
朔大老爷听过之后,那紧皱的眉头顿时松了一些。
“怪不得呢。”朔大老爷恍然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父亲,儿子瞧着这位义妹当真睿智。”朔霖笑着说道。
朔大老爷摸了摸自己的八角胡,“好啊,也算是老天爷赐了个福星给咱们。”
“父亲可想到了什么?”朔霖问道。
“此事儿怕是要从长计议。”朔大老爷起身道,“我去一趟独孤家,你便在府上陪着倾儿吧。”
“是。”朔霖恭敬地应道。
凤如倾正与朔惜雪在水榭内嬉笑。
朔霖进来,看着她道,“如倾妹妹,这花园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什么地方,我也要去。”朔惜雪连忙道。
“好。”凤如倾欣然应道。
朔霖便看向她道,“走吧。”
“我也要去。”朔惜雪挽着凤如倾的手臂道。
朔霖笑了笑,便带着她们二人出府去了。
这京城内的热闹,似乎与凤如倾格格不入。
她喜欢的热闹,不知何故,反倒掺杂了太多的喧哗与吵杂。
她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的叫卖声,吵嚷声,又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朔惜雪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便又放下了。
她也不怎么喜欢看这街道上的热闹。
朔霖抬眸看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他勾唇浅笑,外头的阳光透过车帘撒入,像是一点点的暖包裹着他。
朔霖很喜欢安静地看书,如果心情烦躁的时候,便喜欢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的喧闹,盯着手中的书,他觉得这样也算是有了烟火之气。
倘若让凤如倾知晓他是如此想的,知道这便是好玩的地方,她估摸着会直接跳下马车,回去。
走了好一段路,也不见马车停下来,只是在这街道上来回溜达。
朔惜雪皱眉,“兄长,到底要去哪里?”
“就是这里。”朔霖手执书卷,抬眸看向她。
朔惜雪看向他,不可置信道,“这就是好玩的地方?”
“对啊。”朔霖点头道。
朔惜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顺了气。
凤如倾瞧着朔惜雪这差点被气晕的表情,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朔霖也扬起唇角,随即道,“好了,不逗你了。”
“哼。”朔惜雪转身摇晃着凤如倾的手臂,“姐姐,你看兄长。”
“不过,为何会在这街道上转几圈?”凤如倾看向朔霖。
朔霖故作镇定,“不会引起怀疑。”
“怕是这街道上的那些孩童都认得了。”朔惜雪皱眉道,“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朔霖直言道。
朔惜雪盯着他,竟也无言以对。
凤如倾便浅笑道,“适才,的确有孩童追着马车。”
“那可不是普通的孩童。”朔霖说着,便将手中不知何时得到的纸条放在了她的面前。
凤如倾这才笑道,“原来这些孩童有这样的用处。”
“小矮人?”朔惜雪突然道。
“倒是不笨。”朔霖慢悠悠道。
“哼。”朔惜雪冷哼一声,便不理会他了。
朔霖浅笑道,“待会便到了。”
朔惜雪这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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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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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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