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剑三][花羊]青山不慕>第 73 章 至宝(2)
  不一会儿有个小沙弥来,一路领他们去禅房,穿过钟鼓楼到了香舍院中,给他们瞧了备好的水盆衣裳还有点心,这才规矩地带门出去。

  屋外的日头还好得很,松竹摇曳被照得闪闪发光,远处的流瀑已听不到水响,倒是诵经堂的木鱼声吵成一片。

  苏槐序身上多是无碍的擦伤,他调理梳洗一番后懒得穿僧袍,宁可撑在案上等,等院里那快被扯成布条的外衫晒干。荀子卿只得随他,仔细束发擦剑,抓紧时间打坐调息。

  这时有人叩了院门进来,是方才淋湿后换了衣裳的老和尚。他一身肃穆袈裟,形容清简和蔼,对着二人参毕佛礼,询问他们从山里来的原委。

  苏槐序懒得同佛门打交道,这回见了长者还算恭敬,从案几旁站起身也收起了懒散,客气地自报家门,还简单说了镇上遭逢商会与水贼之祸、他们不过是躲贼人误闯山间。

  老和尚倒听出了门道,深深嵌入眼眶的枯萎双目在二人身上流连,最后宣一句佛号,朝他们道:“请二位随老僧走一趟。”

  苏槐序笑容登时掺了丝凉:“借地梳洗本就打扰,怎能再劳烦高僧?不如先放我们离去,等日后空了再差人来添香火钱。”

  老和尚看出二人的戒备疑虑,舒展眉目,和蔼道:“二位侠士乃江湖门派中人,老衲与少林道字辈同门,佛法无边、共出一宗,清净如空,一道恒常。”

  苏槐序冷下脸:“老和尚,那你想如何?”

  “老衲虽身在径山禅寺,也有耳闻藏剑山庄同县丞缉贼验宝一事。”老和尚直言不讳,“叶家侠女曾到此问询,两位侠士可认得?”

  “叶芜菁?”苏槐序观察他的表情,小心与他对姓名,“她问询何事?”

  “最早来是问有何异常,今日来问的,是有无如你二位样貌的人来过此地。”老和尚慈眉善目盯着他看。

  荀子卿上前一步,朝老僧拱手深礼:“大师德高望重,想必已知晓山中藏了不可告人之物。您若有打算,不妨详尽道来。”

  “阿弥陀佛。”老和尚只念了句佛号便转身,示意他们跟上。

  见他既不打算就此放他们走,两人对视一眼只得边走边另作他算。

  径山禅寺在此结庵二十余载,如今已占地广大,从方才他们落下的流瀑一直到下山匾额,幢幢房屋涵盖几片果林、田舍,皆是僧人的地盘。只是有些屋子年久失修不再住人,据说过几年还要兴土木再建后请一尊金佛。

  两人跟着老和尚,从香舍出后门,绕道山里小径最后入了林,仍不见到达。他们偶在山间回廊眺望,看到山间关要皆有武僧把守,明白要出去并非易事,而身后的护院弟子会在此时催促他们快些。

  苏槐序还穿着挂破的半干墨衫,拖拉在后走得离老僧稍远,边悄悄附耳,对荀子卿道:“叶芜菁应该不在此地,他若不怀好意,你及早抽身。”

  荀子卿脚步一顿,佯装未闻。

  “听话。”苏槐序扯住他袖子,示意他走慢一些。

  荀子卿挺拔的身影快步一闪,轻巧从他手里挣开。

  苏槐序紧走两步还想说什么,只见老和尚在前方停住、转身和蔼地等着他们,身后是一座破破烂烂的罗汉堂。

  老僧见他们跟上,费力地打开腐锈的铁锁,踏入空空如野的佛堂内。

  这里荒弃已久,莲花座上一尊像都没有。苏槐序最后一个进去,跟着的护院弟子便阖了门。

  “两位施主既是从山里出来,想必已走过一遭,也知道内里有何物。你们预备下山后,去往何处啊?”老和尚这回话说得直截了当,日光从破败的窗户里照进来,身上的袈裟便给切成了明暗两半。

  听得“咔哒”一声落了锁,苏槐序终于忍不住变脸,抽出笔转了转:“和尚,你到底想做什么?怀疑我们进山是盗你的宝,还是你这径山禅寺本就是黑市的窝?”

  荀子卿摸了摸剑柄却不拔,仍恭敬道:“老禅师,我乃纯阳宫金虚门下剑宗弟子。虽半生平庸无为,可也曾乱世战狼牙、盛世缉凶徒。方闻大师与少林道字辈同门,恰巧家师亦有同辈少林故友。那么大师,可曾见过此剑?”

  他终于拔剑,而后双手托着剑身上前两步,气场气劲都不捻一个,就这么将古朴而不起眼的剑递到老僧眼前。

  老和尚一眼望去,触到森然剑光不由神色一凛,缓缓抬手想碰一下。

  苏槐序眼疾手快,转着笔一下打落他的手,而后佯装失手、看向别处。

  荀子卿不卑不亢,抬眼笑问:“大师如果真乃故友,想必已认出?”

  他托的剑身形似枯木却有强韧姿态,方才拔出刹那便暗显龙吟虎啸之魄力。恰如年轻淡泊的面庞,虽年不过三旬,却有从容不迫之态,心志坚定可窥一二。

  老和尚从阴影处走出,站在光里仔细端详,喃喃叹出声:“传说‘画影’乃颛顼所持,与‘腾空’并称救世双剑。老衲听闻战时,有道人于军中持此剑助战,驰援河阳三地、救几方百姓,此事当真?”

  荀子卿垂下眼睫,只道:“另一把剑的剑主,现在人在径山茶庄,是我师叔。”

  老僧默然,背着手低着头走动一番,忽然仰面一声叹,继而整肃袈裟,握着禅杖对荀子卿行了个佛礼:“老朽多虑多思、多有得罪,还请道长见谅。”

  荀子卿听罢并未客套,单手执剑猝不及防画了气场,将老僧困在面前:“那么大师,敢问您护着山中物,是为何?”

  老和尚遭逢突变泰然不动,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紧不慢宣了句佛号,道:“随我来。”

  苏槐序听他言语,怕他早知道了山中有物,而他知而不报,定然不想叶芜菁找到入口,遂上前拦下荀子卿:“我去。”

  荀子卿反手握住他,道:“一起去。”

  老和尚这回不再顾忌,绕道空台座后掰下不同的烛台,这才启动机关锁,从布满蛛网的石墙上打开一道门,率先进去点了墙上挂灯,招呼他们来:“往前便是。”

  只见佛堂门后是一条窄道,老僧禹禹前行,一连点了数盏灯。

  “这里曾是野地,因洞窟汇聚灵气、天成阴阳鱼,曾是修道人的水陆道场。再往后还有良将大墓,可惜在前朝便已损毁,只余那墓道入口,轻易开启不得。”

  “我寺初建为庵堂,数年后才改庵为寺,那时还未有此等规模,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十多年前筹备罗汉堂尚未选址,有几个弟子夜巡,偶见有人鬼祟上山,还修了道走车走马。他们观察数月,才摸清原是茶庄主人看上这里,将山洞占为己有,钻研奇门术数。”

  “这本不是坏事,只是越往后,上山的人越是身份可疑。他们车马不停,往山中运了些活物。我寺僧人有不少师出少林,就此戒备监督。那庄主又开了别的门,就此绕开众多僧人行事。”

  “可是,这里开的门最大、出入最平坦,他们还是看上了这条捷径。”

  他在烟尘腐朽的气味里断断续续说,最后停在了一堵墙跟前,用枯瘦的手轻抚墙灰,随着粉尘簌簌剥落,露出了精工嵌铁的大门一角。

  苏槐序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打不开的那一扇。

  “他们运来了兵器,还想运更多时不知为何自相起了争执、罢了工。往后的事老衲也不明,只知茶庄忽然办了喜事、远嫁了女儿,再然后战火起,茶庄主人卖了家产也搬走了,一时他们哪边都无暇管这山中物。”

  这几句话前不久有人当故事说过,荀子卿听着,与万花飞速对视:“梁家?”

  “嗯。”苏槐序点头,“县志里有写,梁家是茶庄前任主人,只是平日不住庄里。”ΗtτPS://Www.sndswx.com/

  荀子卿恍然:“莫非伍书生上山寻宝,他们拦着有这等缘由?”

  “或许吧,伍辞渊偷偷来过一次,再想来就被打断了腿。”苏槐序道。

  老僧听他们交谈,并无惊讶之色,只道:“战乱这门便封了没有再开。佛堂选址在此,也是为了掩埋祸患。”

  “巧了,另一处门也盖了房、修了墙。要不是现在有人刻意寻,谁都不知道门。”苏槐序敲了敲门上的精铁,觉得黑市简直可恶。

  谁知老和尚闭目,摇头再三:“施主错了,他们战时又寻了来。来的不是庄主,而是一伙武艺高强的强盗,点名只要那些精工箭。”

  荀子卿黯然:“大师是否遇到了强敌?他们可是黑市的打手?”

  老和尚睁眼,目光贴着墙面,似要看穿一般游移:“老衲彼时去到嵩山大会,并不在寺中,唯有弟子代为看守……”

  他忽然哽住,和蔼的面庞骤然爬满悲戚,颤抖着从袈裟里摸出一把念珠,再于门前松手,将念珠一颗一颗落进尘埃里。

  荀子卿注目,发觉这些念珠色泽、大小不一,有的沾了暗色的痕迹,落下便很快被墙灰湮没,骇然过后悲从中来。

  老僧定了定神,仍开口说完:“他们至死也未屈服,故而这门也再未打开。”

  从此罗汉堂空,守护这里的罗汉,都化为沙尘里的珠,而老禅师代替他们继续守在此处。

  苏槐序揉了揉眉心,这次语气谦和恭顺:“大师节哀,早前来的叶姑娘也是为无辜者报仇而来。我们本不知道有此物,对方杀人放火,这才冒险前来,谁知误打误撞勘破机关。此番下山,会尽力追查,还请大师放心。”

  老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时辰不早,施主请便。”

  万花微笑:“大师这是信我们了。”

  老禅师瞥了眼荀子卿的剑,再看了看执剑人,面露赞许之色:“能得此剑之人,必是从心魔幻境的试炼里出来的。”

  苏槐序怔住,纯阳宫每个弟子得剑都有若干试炼,而荀子卿破的居然是这等幻境。他数年为梦魇所扰,同等遭遇的却只有他一人还活着,秉着念想与心性支撑到如今,该是何等辛苦,多么不易……

  荀子卿没注意到万花投来的关切目光,只疑虑道:“敢问大师,这门可还能开?”

  兵器是从禅寺边运入,恐当时合伙之人只知禅寺、不知茶庄门。伍书生疯疯癫癫,哪怕清醒也不知禅寺、只知茶庄,反逃过了迫害。可这石嵌铁门即便找到了也无法轻易撼动,叶芜菁来也难办。

  老和尚摇头,伸手点住石门一处:“不知钥匙为何物、在哪处,兴许是再不能打开。”

  荀子卿点头,若不是他亮出剑,老禅师恐将舍身相搏留他二人在此。如此守一道无法打开的门,只为没有丝毫闪失,佛法无边,舍生取义定如是。

  万花盯着那锁孔看,怎么看都像一个凹陷刺球,伸出手来转了转,直被刮得手指生疼:“罢了,没这道门,那流沙门进去也是多半淹死,还有道机关石门更走不得。等寒琼看看,能不能从天上想办法。”

  荀子卿点头称是:“阿澈,他们从前求兵器时有战乱,这次急着找,会不会也有动作?”

  苏槐序看他警觉,忙深深一礼拜别老禅师。

  他们终于完好无损出了罗汉堂,一抬头,却见禅寺上空来了数个衣袂飘扬的蓬莱。

  寒琼的铃铛白伞最大最显眼,他看他们出来,立刻踏步到头顶:“你们真慢。”说着抬手直指山下,“他们都打完了,不去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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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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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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